皇后点了点头。
小人儿笑了起来,“我两岁都不怕,你胆子真小。”
“你!”再怎么好脾气,此时也挂不住面子,特别是当着文武全臣和万民的面。
“王儿,下来,没规没矩的。”王涵责备着,但笑意盎然。
小人儿瞥了王涵一眼,没搭理,竟哼了一声,复又坐到皇帝的身边,“皇伯伯,立了皇后是不是我以后就不能到宫里玩了。”
“谁说的?”王清宠溺的看着小人儿,“只要中原愿意,这皇宫就是你的家,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不能管你?”
“那,那些漂亮的妃嫔阿姨们,我还能管她们吗?”
“当然。”
“那……”小人儿指着皇后,“皇后阿姨呢?”
“嗯……”瞥了眼脸色已泛白的皇后一眼,皇帝笑了起来,“当然,你也可以管。”
小人儿指着脸色挂不住的皇后拍手大笑,“生气了,生气了。”
一众大臣大气都不敢出,只有王涵笑嘻嘻地看着爱女那爱捉弄人的神情,似是无限欣赏。如今这个女儿在自己的调教下,变得是越来越让人‘恨’了呢!
那两岁的小人儿在祭祀大典上出尽风头,如今高句丽是人人谈虎色变,知道的是‘涵武王’府那长公主驾到,不知道的也会被那斑斓老虎的气势吓个半死,然后也就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她长公主行到哪里,都有一个身手极为敏捷的阿罗尾随其后,还有十名一流高手的宫女如影随行,走到哪里都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人人避之不及,年月长久之后,人人敬称‘小魔星’。
长公主终于三岁啦,阿罗成日带着她或逛街,或打猎,一年下来,引起的骚乱虽不小,但好在不出格,只是这小主子的脾气,竟越来越像那王涵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学得是惟妙惟肖,晴雨不定,所以,众人是极尽小心地侍候着。
那十个可怜的宫女,自上次随军出征后,永远的留在了这个小人儿身边,随着日子的长久,也适应了,甚至有时也‘助纣为虐’一番,以松驰自己的神经。
看见女儿在花园玩耍,王涵指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王儿,这是你的身材阿母,以后,喊她身材阿母,听见没?”
小人儿不屑一顾的盯了一眼,继续着手上的玩艺,居然是九连环,好长时间没有解开了。小人儿发怒了,似扛上一般。
王涵见小人儿不搭理,心生无趣,抛下那清秀女人来到小人儿身边,“怎么?解不开么?你还小,大了就会啦!”说着,拿过九连环,三盘两弄之下竟是解了。
“父王万岁,父王万岁。”小人儿高兴得又是抱着王涵一阵猛亲,若得王涵一阵大笑,自是高兴不已。
那刚带回的身材阿母诧异地盯着传说中无法无天的长公主,竟能得这向来严肃的武王的万千宠爱,眼中不觉露出幽怨的目光,但这眼光如何能逃过那小人儿的眼睛。
自从一岁父王给自己带回来一个发丝阿母后,接二连三地给自己带一个什么眉毛阿母,鼻子阿母,嘴唇阿母的回来,说是她们的这些地方长得像已经死去的母亲,如今又带回一个身材阿母,只是这身材阿母特受宠,好像这段时间父王的心事也都用在她身上去了呢。
三个月来,小人儿偷偷地将那身材阿母的衣服烧了二套,鞋子藏了两双,明显就是告诉父王,她不喜欢这个眼神有点不善的身材阿母,可父王这次好像不理会她了,明知道她的意思,居然只是吩咐下人们重新为身材阿母订制衣物,也没有追究她的问题。
小人儿掰着手指特无聊的叹了一口气,“这已是第五个阿母了,只是这个身材阿母似乎比别的阿母都受宠一些,父王竟宠幸了她三个月了。”
“大家都睡了,我再到哪里去玩呢?”无聊透顶的小人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对啦,后院不是关着一个女人么?不知她是什么阿母,怎么父王从来不让我去看她呢?”主意打定,趁着宫女换班的空隙,悄悄地下了床。
趁着一路月光,凭着对王府的熟悉,左闪右躲之下,小人儿不废吹灰之力地来到了后院关那女人的柴房,“喂,你睡了吗?”
柴房内一阵悉索之声,显见得那女人没有睡。
“又是你?上次你是怎么逃脱的?”李舜玄隔着栏杆诧异地盯着眼前这个三岁的小女孩,仅能从声音上判断出是上次来过的那个小女孩。
“嘻嘻嘻,我,他们怎么可能抓到我。”小人儿得意之极的声音。
李舜玄疑惑的看着小人儿,因背了月光,她不能清晰得见,“你到底是谁?”
“我是这里的公主,你呢?你是我的什么阿母?”
“阿母。”
“是啊,现在父王特别宠幸那个身材阿母,都不要我啦,我无聊,就来找你,你是不是得罪了我父王?要不,我去替你求求他,让他放了你。”
李舜玄轻叹一口气,“怎么可能,我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他就是要让我活得比死还难受。”
“最心爱的女人?”小人儿眼睛一亮,“是我的母亲吗?”
“你母亲?”
“是啊,父王说他最爱的是我的母亲,只是母亲在生下我后就死了,父王担心我不知道母亲长得什么样子,所以找了很多长得和母亲很像的人,有的是我的发丝阿母、眉毛阿母,还有的是我的鼻子阿母、嘴唇阿母,因为她们的这些地方长得像我的母亲,你呢,你是我的什么阿母,是不是眼睛阿母,要知道,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眼睛阿母呢。”
李舜玄猛然惊觉,“你叫什么?”
“我叫王中原。”
“什么?中原?”
李舜玄心中竟是五味翻腾,不可自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小人儿早就埋在黄土之下,而那夏诺儿好像也是一命归天了,三年来,因误害了夏诺儿的命,自己也是生活在自责中不能自拔。而那晴雨不定,令人寒蝉的王涵亦将自己关在这柴房之中,一关就是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