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换十年,不明白。”
眼前的小人儿可爱之极,李舜玄不自觉的摸着小人儿的头发,“你当然不会明白,大了,自会明白的。”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候门一入深似海这句话么?听说,这次不光有你去和亲,还有东瀛和鲜卑燕国的公主呢?”感觉得到,这个姑姑是喜欢自己的,王中原没有抵触她的抚摸,仰起小脸,“到时候,你不会吃醋么?”
“吃醋?”李舜玄沉浸在往事中,似有悔意,“当年我为吃醋犯下大错,误伤二条人命。而今,我岂会为一个不爱的人吃醋。”
“可是,父王说你的功夫很好,若你想跑的话,我们也不要拦着你。”
“什么,他不恨我了么?”李舜玄一直认为,王涵为夏诺儿母女的死耿耿耿于怀,所以才不放过自己,将自己一关就是八年。
“怎么可能,父王说你也是个为情执着之人,十分难得呢。”
“是么?他竟豁达如此……”李舜玄挑帘呆望着天空,“这样的话,我就更不能跑了,我不能再自私啦。再说,到哪里都一样,即便青灯古佛,我也认啦。”
王中原见李舜玄神态黯然,心生难过和不忍,“姑姑,你若在那里受欺负,给我来一封信,我求皇上接你回来。”
“谢谢你,好孩子。”看着王中原那闪闪发亮的大眼,李舜玄双眼湿润,“知道吗?若她不是因为早产致死,细细算来,应该与你一般大了,想必也如你般聪慧善良。”
“谁?”王中原不明白。
李舜玄想起在王府中见到的几个阿母各有夏诺儿的神彩,更绝的是,那涵武王府中的阿母的名字都叫中原,不觉轻叹一口气,“倒是你的父王,真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痴人,你府中的阿母个个长得像她,你长得像她也就不足为怪啦。起先我还以为……”她哪儿知道这是王涵为了疑惑她而临时起的主意,只为迷惑她而已。
“以为什么?”
李舜玄再次轻叹一口气,“算了,往事不用再提啦。”
正是:杯弓蛇影念故人,殷勤留与旧时说。
中土,京城,海药本草坊。
本草坊坊主李洵,原波斯‘魔洁教’教主,自八年前妹妹李舜玄失踪之后,他已辞去‘魔诘教’教主之职,一路查访,终无下落,只好在京城定下来,开了一家海药本草坊,专门从海外波斯等国输入一些药品,救治了不少百姓,现博得一个‘李波斯’的称呼,京城中,人人对其尊敬之极。
李洵更是结合这些药品的出处、产地、形态、品质优劣、真伪鉴别、采收、炮制、性味、主治、附方、用法、禁忌等记载成书《海药本草纲目》,并收下众多对医学有好感的人,竟相传授,更得一方尊敬。
李洵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外出游历一番,一来是打探妹妹李舜玄的消息,二来身处京城,难免会碰到一些要拉他入仕途的人,而他又不喜,只好推说自己偏好歧黄之术,让那帮人死心,从而保持一份儒士的节义,每每游历在外,或纵情于高山,或放歌于湖海,倒也惬意。
也就是在这游历和寻找妹妹的途中,结识了好友沈浩和独孤华,也就是武林世家的少主子和少夫人。
那一年,恰逢武林幽州大战,独孤华逢大难小产,若非李洵帮忙,只怕独孤华的命也将不保。
独孤华虽被李洵救回一命,但由于小产,导致了终生不能再育的事实,然,沈府作为武林世家,终不能断了香火,所以,沈浩认了‘江湖楼’大当家沈南的儿子沈寄枫为义子,以延续武林世家在武林中的地位。
如今,沈浩夫妇携义子沈寄枫就住在本草坊。听说高句丽的使臣送来高句丽的公主来和亲,想来定是热闹之极,一大早,他们三人吵着凑热闹去了,李洵本性淡泊,喜清静,就没有前往。
通往京城皇宫的路,早已被来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而沈浩三人早就在最大的酒楼‘德香酒楼’找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好方便沈寄枫看热闹。
“叔叔,呆会儿我们能不能看到那个和亲的公主,你说,她长得有没有婶婶好看。”沈寄枫好奇的盯着大路,眼睛一眨不眨的,虽已认沈浩夫妇为义父母,但习惯性的总是喊他们为叔叔和婶婶。
沈浩轻笑二声,“在叔叔眼中,没有哪个女人会有你婶婶好看。”
一席话引来独孤华一阵脸红。
“这样啊。”沈寄枫似懂非懂地回答着,趴在窗上,继续盯着外面的马路。
“咦,怎么那么大的动静呀!”沈寄枫听到下面一阵阵惊叫声,接着就看见人们慌乱的跑步声,下面小孩的哭声是乱成一片。
耳听得下面还有人喊‘来了,来了,天啦,老虎、老虎’,更觉奇怪。
放眼望去,果见不远处,因为轰乱而停下的队伍,而队伍最前面,居然有一只斑斓老虎开路,更奇怪的是,那斑斓老虎的背上居然还坐着一个小孩,因离得远了,所以无法看清楚,但凭穿饰,可辨认出是一个小女孩。
“叔叔,婶婶,你们快来看,好奇怪啊,那队伍前面开路的居然是一个骑老虎的小女孩。”沈寄枫兴奋得大叫。
沈浩和独孤华听得诧异,也起身到窗前向外观看。见果是如此,更是难掩心中的好奇,也随沈寄枫一同观看。
他们三人都没有注意,沈寄枫的话一落,在他们临桌的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也似猛然惊醒的站起来,他就是出使中土的鲜卑燕国宰相慕容玄恭,也是王中原在高句丽与蒙古大军打仗中救下的年青人,
慕容玄恭这次也是奉命前来出使中土的,因听了沈寄枫的一句话,想到当年救自己的那个小女孩王中原不也是骑虎么?难道这么巧,心念一动之下也就来到了窗前,但听得下面的人群是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