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走啦,只说要我带一句话给你。”慕容玄恭似苦笑的摇了一下头,“相见争如不见。”
“是么,临分别也不让我见一面。”王中原黯然的低下头,“他是不肯原谅我啦。”
“他有没有原谅你,你以后自然会知道,但是……”慕容玄恭抬起佳人的脸颊,“我舍不得,决定在这里见你最后一面。然后再与他汇合。”
“可……你中的毒,离一年之期不远啦。”说着,又流下泪来。
慕容玄恭笑了笑,再度试去佳人的眼泪,“你忘啦,那叶显云也是医中的高手,他说会想尽一切办法帮我治病,不说长命百岁,托个几年还是不成问题的,若真有那么一天……”从怀中拿出王中原写的他们二人的月老牌,在王中原面前晃了晃,“他定会将这月老牌送回,葬入念伊客栈,这月老牌,权当就是我了,我要与你父王一般,在最近的地方守着最爱的人,守在你的身旁。”语毕,再次将月老牌放入怀中。
“慕容玄恭!”王中原感动的叫了一声,不再言语。
“慕容克已经死啦,埋在燕国啦,现下活着的,一如你所叫般,是慕容玄恭,我一定要努力的活着,比慕容克的生命活得长,这样,我今生就完成了做慕容玄恭的愿望,不用等来生啦。”
望着远处缓缓而来的四个紫衣少女,慕容玄恭轻轻拍了拍佳人的后背,“我该走啦,叶显云来接我啦。”语毕,轻推开佳人。
“我舍不得你走。”王中原一如小时般拉着慕容玄恭不忍放弃。
慕容玄恭指着沈寄枫所站的方向,“他在那里等你,替我谢谢他。”
“慕容玄恭!”望着慕容玄恭欲转身而去,王中原再次哽咽着。
慕容玄恭从怀中捞出一封信,递到王中原手上,“这里有一封信,是‘情僧’大师托我转交你母亲的,大师说不要担心他,他也想趁此机会,和我们一起游历江湖。”默默地盯着她,要劳劳记住,因为这一别将再也不见。
望着慕容玄恭和四个紫衣少女远去的背影,王中原泪眼模糊,浑然不觉沈寄枫和父母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旁。
“中原!”沈寄枫心疼的叫了一声,将佳人搂入自己的怀中。
“谢谢你,寄枫,你终于让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坏,我真的有点想进江湖楼了。”
“是么?那我陪你去。”
王中原试去脸上的泪水,“对了,娘,这里有一封信,是‘情僧’大师给你的,说要你不要担心他,他和显云,玄恭他们一起去泛游江湖去啦。”
夏诺儿接过信,展开一看,却是一幅画,但见画的是女扮男装的夏诺儿,在漫天大雪之中席地而坐,双眼有神,充满灵气的望着远方。上题一词道: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这是……千文兄!”夏诺儿眼中也泛下泪来,这幅画,在二十多年前的塔尔寺大战中她见过,只不过这幅画又多加了一行小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居。
原来,柳生千文绝迹于东瀛,居然在青海湖守着她,难怪那里有柳生千文题的月老牌。如此算来,自己是活死人的时候,那柳生千文就已在清海湖出家了。
王中原默默地将慕容玄恭所写的月老牌子系在月老牌上,手不小心触动了另一块,随风摆动。
四人踏出了塔尔寺,那随风而摆动的月老牌,终于静了下来,但见上面主方写着叶显云,客方居然也写着王中原,显见得是叶显云求的来世缘。
正是:行云流水情如山,皓月清风系故人。
丰都,江湖楼。
“拆散伉俪,并非我意,累你受苦,但求原谅,情之所系,暗结珠胎,取名若羌,望予照顾,无字石碑,请君题字。”王中原轻声念着拿在手中的一封信疑惑之极。
沈寄枫接过信,看了一眼,“这就是第一代药仙婆罗祖师写给天山派烈焰师祖的信。”
“科努婆罗山上的百草园?”
“是啊,当年她救烈焰师祖于危难之际,情之所系,以身相许,不想却怀有一女,也就是你们药仙的第二代传人若羌师祖。”
“可是……烈焰师祖不知道?”
沈寄枫提醒她,“你看相应的册子。”
王中原将册子翻开,黯然之极,“原来,婆罗祖师竟然这般痴情,竟是一厢情愿的以身相许,太傻啦。可烈焰祖师在婆罗祖师死的时候都不去拜祭,一别四十年,也绝情了点。怎么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呢!”
“关于婆罗祖师与烈焰师祖,还有一个说法。”
“还有一个说法?”
“其实,当年烈焰师祖与婆罗师祖相识在前,而且二人是一见倾心,无奈当时烈焰师祖处于昏迷之际,清醒之后,竟错把王云当作了救命恩人,所以才娶了王云。”
“天,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先前讲的,也只是烈焰师祖所知的,而烈焰师祖到死都不知的,却是当年婆罗师祖的帖身丫环小双流传下的。”
“小双?”王中原更诧异了。
“是呀,当时小双目睹了两位师祖一见倾心却天意弄人般的阴差阳错,再相见却为情而痛的全部过程。想到婆罗祖师的一生坎坷,心有不甘,也留下了一份册子。”
“那册子呢?”
“这也算是奇事了,当年岳母在百草园出生,而岳父和我母亲他们几个还小,也到百草园玩耍,无意中触动了一个房间的石砖,居然是活动的,好奇之下打开,发现了一本医书和这本册子。而这事实真相,真是令人不胜唏嘘。”沈寄枫将另一本册子递到中原面前。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争忍有离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王中原拿着册子轻声念着,回头看向沈寄枫,“好清秀的字,和那封信上的是一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