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芨芨的眼神才终于有了疑惑,大哥口中的“豪赌”、“比武招亲”怎么这么熟悉,“祸事不断”也是这么的熟悉,这是怎么回事?
正是:莫怨水牢深似海,不能泅水愁煞人。
看着陷入震惊的芨芨,飞扬轻叹了一口气,跃入水中,决定先去查看一下地形,只是,越近池底,浮力越大,不得已以“千斤坠”的功夫迫使自己沉入池底,四周摸索了一番,终于在池子的东南角发现了那光亮所在,本想沿光线继续游,但担心游出之后又被什么机关困住,岂不是留下芨芨一人么,于是复又游回,随水压浮起。
芨芨坐在寒玉上发呆,以她的冰雪聪明,已经有点明白了,只是她一时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那小女孩是谁,大哥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给我听,豪赌、比武招亲、冒名?怎么都是这么熟悉,难道那个小女孩是我,那我娘亲是谁,我又是谁?变故,什么变故?”
游出水面的飞扬一把将芨芨拽入池中,“傻瓜,你就是那个小女孩,而那个小男孩就是我呀。”看着芨芨措手不及的神情,“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出去后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在今天将这件事讲出来。”
“好了,傻丫头,我说开始的时候,你就大吸一口气。”飞扬看着仍是回不了神的芨芨,“开始!”
芨芨下意识地大吸了一口气,随着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停的下沉,慌乱中紧紧的抱着飞扬不肯松开,不一会儿就觉得憋得难受,嘴一张,呛了一口水。
飞扬万没料到芨芨只能憋这么一点时间,所以在芨芨呛了一口水之后,毫不犹豫的吻上了芨芨的嘴,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时刻,为了这一天,飞扬不知自己等了多少年,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将芨芨救出去。
人的求生欲是本能,芨芨也不例外,在飞扬吻上自己的那一霎那,她本能的吸着飞扬吹给自己的气,稳定之后,她现在终于明白飞扬为什么要将故事说给她听,睁大一双眼睛盯着飞扬。
飞扬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芨芨的眼睛,待芨芨的眼睛闭上之后,他才扭动身躯,向池底的东南角游去。
这比想象中的要好一些,原本担心水底的浮力会将自己上浮,不想芨芨丝毫不懂换气,如在自己身上背上了一块大石,一下子就沉到了池底部光亮处。
抱着芨芨,向着光亮处游去,沿着山壁中游过,不过一刻功夫,感觉已经着地了,伸手一摸,感觉摸到塘埂之类的东西,跃起一看,果真已是游出水牢,外面已是日落西山了。
飞扬将芨芨托出水面,“芨芨,我们出来了。”
“是么?”芨芨四顾看了一下,刻意地回避着飞扬的眼睛,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很乱,“这是什么地方?”
飞扬看了看方向,“依我们游出的方向,这里应该是这座山的东南角。”
芨芨毫无力气的,“是么?”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我们的衣服烤干,免得冻着了。”飞扬边说着边将芨芨抱着跃上地面放下,随即又在附近找了些干柴堆起烧着,此时芨芨方觉舒服了很多。
“暖和了些吧?大哥再去给你抓两条鱼来烤着吃,填饱了肚子我们好上路。”
不一会儿功夫,鱼的香味就溢出来。
芨芨无意识的,“嗯,真香!”
“是么,那就多吃一点。”飞扬高兴的说道,同时将一条鱼拿给了芨芨。
看着芨芨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想着心事,“怎么了?”明白,只怕在想她的身世,一时间,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芨芨霍地清醒,“大……哥……”芨芨习惯性的喊出之后,似又想起什么,迟疑一会的才将哥字吐出,为避免尴尬,马上又拿了一条鱼塞到飞扬手中,“你也吃一点吧。”
飞扬轻叹一口气,他只想让芨芨明白事实,并能承受这残酷的事实,他相信以芨芨的开朗聪明,不会想不通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时间就在沉默中一点点的过去了,月亮爬上了半山腰,星星也相继露出了脸庞。
“肚子饱了,衣服也烤干了,若能美美睡上一觉,当是人生兴事。”飞扬看着发呆的芨芨,笑着说道。
芨芨看了飞扬一眼,又很快的转过脸去,继续对着火堆发呆。
飞扬轻叹一口气,走到芨芨身边坐下,抱住芨芨的双肩,“相信大哥,大哥一定会帮你承担所有的苦难,也一定会帮你解决所有的困难,也会还你一个真实的身世。”
芨芨语带哽咽的,“一切都太忽然了,一瞬间我感觉到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娘亲、没有了大哥,连家……都没有了。”
飞扬用手托起芨芨的脸,才发觉芨芨的眼中噙着泪花,心中一紧,“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否则,大哥的心都是疼的。你没有失去娘亲,你也没有失去大哥,更不会失去家,大哥只会一天比一天爱你,一天比一天深,相信大哥,会给你一个家,一个温馨的家。”
飞扬柔声说着,不由自主的以手亲抚芨芨的眼睛、脸颊,他要抚干芨芨脸上所有的泪,因为他的芨芨是快乐的、无忧的,“你知道吗?大哥有多爱你,从八岁时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大哥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你,大哥一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一辈子只会将自己的爱给你,一辈子想娶的也只有你,一辈子只为你而活。”
芨芨感动的扑在飞扬的怀中,任飞扬亲抚着自己,任自己听着这动人的话语,这种感觉是多么的舒服,一时间冲走了自己心中无边的愁绪,也冲走了自己心中无数的疑团。
由它们去吧,现在只想和大哥在一起享受这温馨的时刻,现在的自己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那么反感大人的订婚之举而拆散了家乡那浑小子小宋的婚事,那是自己在意夏玛和大哥的婚事而吃醋,虽然那时还小,但大哥在身后收拾乱摊子的映像还是有的,一路来最依赖的“霸”着大哥,不就是让夏玛没有可趁之机么?现在,这种罪恶感在飞扬的喃喃细语中彻底化掉了,原来自己也是这般的爱着这位不是自己亲哥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