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明白斯若琦为什么这么针对我,身为金泽昊所谓的“未婚妻”,我还要生气她和金泽昊在巴黎搭档跳舞的事情呢!
“学长……”斯若琦离开后,我这才注意到手还是被金泽昊紧紧抓着,我赶紧使眼色向藤峻哲学长求救。
“恭喜你们成为舞伴!”藤峻哲学长温柔地笑着,对我的求救视而不见,“以前每年我都是当舞会的监理,今年我还是继续当监理好了,希望你们在舞会上有好的表现!”
“韩乐瑶,你先到舞蹈排练大厅去吧,我要帮‘二阶’监票。”金泽昊终于松开了我的手,然后笔直地朝斯若琦走去。
呜呜呜,有金泽昊这样狂妄自大又倒胃口的舞伴,我怎么可能有好的表现啊?不丢脸就不错了!
绮丽浪漫的华尔兹
“嗨,韩乐瑶同学,欢迎来到舞蹈排练大厅!”
我径直来到了立嘉学院的舞蹈排练大厅,这次一改之前的夸张阵势,只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门口等我。他古怪却又平易近人的语调很有趣,让因为舞伴配对的事情而有点郁闷的我心情稍微好了点。
“韩同学,你和金同学这周就要在这里练华尔兹了,我是你们的辅导老师Delano!”自称是老师的外国人领着我七弯八拐地进了排练大厅。
长长的欧式走廊旁有三间并排的房间,Delano老师带我走进了最里面的房间。推开乳白色大门,一间有着宽大镜面墙的排练室出现在我眼前,排练区域外还有衣帽间和休息区。
“金同学等会儿就过来,韩同学可以先休息一下。”
Delano把我带进休息区,从冰柜里拿出一瓶果汁递给我,然后就跑到衣帽间那边忙活开来。
我一边优哉游哉地喝着果汁,一边观察排练室的环境。这是一个开放的空间,外观仿照贝壳的造型,屋顶有一个海星形的缺口,阳光透过玻璃天花板直射到锃亮的木质地板上,照得宽阔的排练室亮堂堂的。
“韩同学,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舞服和舞鞋,麻烦你选一套吧!”没过多久,Delano推着一整架华丽服装走了过来,架子下方的隔层上还有N双漂亮舞鞋。
“这么多衣服和鞋子?很难选耶!”我看着面前眼花缭乱的服饰,眉头皱在了一起。
“我帮你选一套吧——这套怎么样?”Delano从架子上拿起一套金色的舞裙递给我。
“这个……”我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套前面开成深V字、后背露了一大半、裙摆顶多遮住屁股的性感舞裙,半天说不出话来。
“Delano,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做?”突然排练室的门被推开,金泽昊一脸不悦地走进来,“我不是指定了一套衣服给韩乐瑶吗?”
“呵呵,开个玩笑,不要那么当真嘛!”看到金泽昊走进来,Delano赶紧从我手里把舞裙抢过去,递给我一套纯白的长裙,“这是金同学帮你选的!”
纯白的雪纺纱长裙轻快飘逸,简练的吊带式设计,腰部由缎带结成一个优雅的蝴蝶结,裙边的流苏设计让裙子增添了几分跳跃感。我对这条裙子挺满意的——看来金泽昊的眼光还不错嘛!
“这双鞋子也是给你专门准备的。”金泽昊在架子边蹲下身去,挑拣半天才拿出一双长到膝盖位置的靴子。
“穿着靴子跳舞,太难看了啦!”我不满地抗议。
“没办法,谁让某人的小腿太粗,不得不烦劳我选能遮丑的舞鞋。”金泽昊嘲讽地说。
我的抗议完全没有用,金泽昊还是坚持要我穿靴子跳舞。
“金同学,你不觉得你的保护欲太强了……”
站在旁边看我们斗嘴的Delano冷不丁地插了句话进来,立刻收到金泽昊扔过去的白眼球,Delano赶紧闭嘴。
“不要再说了,赶紧去换衣服,然后开始练舞吧!”金泽昊夺过我手里的果汁,放到茶几上,然后就把我推进更衣室。
换上舞裙和舞鞋,感觉我的气质立刻好了许多,不得不承认金泽昊的眼光还蛮不错的。只是我根本不打算配合金泽昊练舞,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装扮。
我一出来就被金泽昊拉到排练室中央站定, Delano则站在一边看我们排练。
“小时候学的华尔兹还没有忘记吧?”金泽昊上下打量我,指挥我怎么做,“我往左前行进,你朝右后方退,抬头挺胸,听清楚了没?”
从小被老妈灌输“华尔兹是贵族舞蹈”的观念,我被迫学了好几年的华尔兹,水平虽然比不上专业舞者,偶尔跳跳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我今天偏要和金泽昊过不去,所以不打算展现舞技。
从和金泽昊跳舞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想尽办法折腾他,回旋的时候故意反转,前进的时候很“不小心”地踩到他脚上,不然就是用鞋尖踢他的脚,让他有苦难言。
在被我踩了N+1脚之后,金泽昊终于暴跳如雷:“韩乐瑶,你给我认真点!”
“我不认真了吗?”我甩开金泽昊的手,睁大眼睛装出不解的表情,其实心里在偷笑。
“你……”
金泽昊瞪着我,我也不客气地回瞪他。正当我们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金泽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犹豫再三之后,还是走到排练室的角落接起了电话。我好奇地竖起耳朵,想听听他在说些什么。
“什么事?是的,但是乐瑶也在……我真的没空……好吧,我马上过来。”
断断续续听到金泽昊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的话,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韩乐瑶,我有急事要先离开一会儿,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你的态度,Delano是一流的老师,你好好练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金泽昊讲完电话,叮嘱了我几句就匆匆离开了排练室。
什么嘛,像我这种水平可以媲美专业舞者的人,才不需要辅导呢!
没有金泽昊在旁边唧唧歪歪,我反而觉得自在。拎起裙角,我轻快地一边哼曲调一边转起华尔兹回旋,自娱自乐的感觉真好!
“啪啪!”蓦地一阵响亮的鼓掌声从门口的方向传来,我停下转圈的动作,睁大眼睛看向掌声的来源——居然是藤峻哲学长!
“学长?”我惊讶地望着微笑的学长,“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是舞会的监理,到这儿来欣赏你精彩的表演,有什么问题吗?”学长略带调侃地回答道,“乐瑶你跳得很好,不过你的舞伴在哪儿?”
“不知道,他刚刚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我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像他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我才不要和他搭档呢!”
“那……”藤峻哲学长边说边朝我走来,眼睛里闪过一阵不易察觉的情绪,“我能有这个荣幸,邀请韩乐瑶小姐跳舞吗?”学长略微弯腰,右手背在身后,左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做出邀请我跳舞的样子。
“当然可以!”
不能和藤峻哲学长一起在舞会上跳舞让我挺遗憾的,抓紧机会和学长跳一次也不错哦!
我轻轻把手放进藤峻哲学长的手心里,学长授意Delano放音乐。在音乐的伴奏下,我和藤峻哲学长翩翩起舞,西下的阳光温暖地投射在我们身上,我和学长搭档得天衣无缝,把一整套华尔兹的动作完成得恰到好处。
“呼——”一曲终了,松开学长的手,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和学长相视而笑。
“乐瑶,有这么好的水平,你完全不用再练习了!”学长赞许地看着我,“时间也不早了,把衣服换下来,我送你回家吧!”
“好!”我到更衣室换下了衣服和鞋子,把衣服挂回衣架上。至于那双让我热到不行的变态鞋子,我顺手将它扔到了鞋架边。
“我们走吧!”拉着学长出了排练室,踩着柔软的地毯,我像只小猫一样蹦跳着。
“……转到这边来……很好……”走到位于走廊中间的房间门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里。我停下过度兴奋的脚步,偷偷从虚掩的门里朝里面看——金泽昊居然在里面!
在好奇心的驱动下,我扒住门边,瞪大眼睛、竖起耳朵来观察金泽昊在干什么:他握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孩子的手,两个人跳着暧昧的慢速度华尔兹。那个女孩子背对着我,看不清容貌,不过身材是一级棒。
“来,旋转……”金泽昊抬起左手,示意那个女生转圈,女生转到一半的时候却因为站立不稳而倒在金泽昊的怀里。这下我终于看清楚她的脸了——居然是斯若琦!
斯若琦倒在金泽昊身上半天都没有起来的意思,而金泽昊也任由她倒在身上,一点儿催促的意思也没有。
可恶的金泽昊,丢下我不管,跑来陪着斯若琦跳舞?看着他们两个纠缠不清的样子,我真想立刻冲进去把他们拉开!
“乐瑶,你在干什么啊?”正当我摩拳擦掌的时候,本来已经走远的藤峻哲学长看我没有跟上来,就折回来找我。毫无防备的我被吓得立即转身,背靠着墙壁,惊魂未定地盯着藤峻哲学长看。
“你怎么了?”藤峻哲学长似乎也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
“呃,其实没什么啦!”面对藤峻哲学长好奇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他知道一墙之隔的排练室正在发生些什么,只好红着脸敷衍他。
“那我送你回家吧!”藤峻哲学长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拉起我的手,带我离开了舞蹈排练大厅。
学长一路上一直在和我说话,我却只是偶尔回应。学长的手很温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无法温暖我。我的心像是跌入了万年冰川中,不管我怎样努力都无法拉回。
倒霉的舞会表演
在舞会举办之前,我们总共有一周的练习时间,可我除了第一天和藤峻哲学长跳过一次舞之外,再也没有去过舞蹈排练大厅。每次金泽昊喊我一起去时,我都会找各种借口拒绝。
但其实我每天都悄悄跟踪金泽昊,看他是不是和斯若琦一起练舞——让我失望的是,我的猜想每天都是真的。金泽昊和斯若琦搭档跳舞既自然又流畅,常常让躲在外面看他们跳舞的我抓狂。
时间过得飞快,立嘉学院为本年度新生举办的斯特劳斯舞会在今天拉开盛大帷幕,我心里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来参加舞会。
看着金泽昊和斯若琦一起练舞已经让我很是郁闷,如果我再主动放弃金泽昊舞伴的位置让斯若琦公然取而代之,那我绝对会崩溃的。
无精打采地来到排练室,今天Delano不在,我轻车熟路地进了更衣室,从衣架上取下衣服,再从鞋架边捡起舞鞋,飞快地换好衣服和鞋子。
推开排练室的大门,我正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是不是整齐,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韩乐瑶,你好啊,最近怎么没看到你练舞啊?”
我抬起头来,看着双手抱胸站在我面前的斯若琦。她今天化了浓妆,穿得很漂亮,正红色的舞裙,恰到好处的裁剪把她的身材衬托得非常完美。她一出场,绝对会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我没兴趣练舞。”
一想到她每天和金泽昊一起练舞,一种怪异的感觉就涌上心头,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哦?我看是没人陪你练舞吧?”斯若琦得意扬扬地夸耀。
“我的搭档在你那儿,这不是给了你机会好好练吗?”我冷哼一声,把斯若琦的炫耀看在眼里,“没有搭档我也可以练得很好,最后是谁夺冠还说不准呢!”
“很好,那我们场上见吧!”听到我的反驳,斯若琦的脸色微微变了一点,见没有占到便宜,转身摇着裙子走了。
我走出舞蹈排练大厅,坐车到了举行舞会的体育馆,才下车就发现金泽昊一脸焦急地站在体育馆门口。
“呼——乐瑶,你终于来了!”金泽昊用看到救星的眼神看着我,“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你一直没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忘记带手机了啦!”我不满地嘟起嘴巴,“你是巴望着我不来,好跟别人一起跳舞吧?”
“你在乱说什么啊?”金泽昊拉起我的手,带着我走进了体育馆,“你几天没练习了,还记不记得舞步?”
“我和藤峻哲学长练了好几天,怎么可能不记得动作?”我故意这么说。
“你……”金泽昊忽然捏紧我的手,捏得我生疼,他冷着脸,想说什么但终究忍住了,“我们第一个上场,千万别出差错!”
“女士们,先生们,我宣布——立嘉学院今年的斯特劳斯舞会正式开始!”担当监理的藤峻哲学长在主席台上威严地宣布,“首先有请‘第一阶层’的金泽昊和韩乐瑶为大家带来优雅的华尔兹!”
金泽昊和我牵着手走到场中央,向四周的观众致敬后,作为背景音乐的《浮士德圆舞曲》响起,我们伴着轻快而华丽的音乐翩翩起舞。
回旋、回旋、不断地回旋……
从金泽昊纯黑的瞳孔中,我看到自己的倒影居然异常地动人。金泽昊淡淡地笑着,我也朝他扬起笑脸,脚上的舞蹈步伐配合得恰到好处。从来没有发现,我和金泽昊居然也能配合得这么默契,这几乎可以说是奇迹!
一支舞曲不知不觉跳了一大半,我正在暗自酝酿怎样做一个完美的完结时,金泽昊却突然停下脚步,朝主席台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音乐停了下来。我还没明白金泽昊要干什么,他却突然把我打横抱起,朝大门飞快奔去,留下满场莫名其妙的选手和观众。
“喂喂喂,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不解地拍打着金泽昊的肩膀,可是一阵疼痛感却从脚底传来。
“笨蛋,你的脚不对劲!”金泽昊抱着我朝医务大厅奔跑,一边跑一边埋怨我的粗心,“舞跳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脚不太对劲,你一直对着我傻笑,我不得已才让音乐停下!”
“啊哦,好像真的很痛耶!”被金泽昊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脚上剧痛无比,我紧咬着下唇,想努力克制住疼痛的感觉。
金泽昊抱着我进了医务大厅的急诊室,立刻有一群医生围了过来。
金泽昊把我的舞鞋脱下来,把开口朝向地面,立刻有一些碎玻璃渣从里面掉落,玻璃渣的寒光里还夹杂着鲜艳的红色,看得我胆战心惊的。
“幸好是玻璃渣,只擦破了表皮,没有伤到皮肉里面。”医生一边为我清除玻璃渣,一边对着金泽昊埋怨,“你这个男朋友是怎么当的?女朋友伤成这样才送过来,太不负责任了吧?”
“抱歉!”金泽昊死死盯着我的脚看,眼里满是疼惜,“我帮你上药吧!”
医生把愈合药和棉签递给金泽昊,金泽昊蹲下来,把药均匀地涂在伤口上,一边涂一边骂我:“伤成这样都感觉不出来,真是个笨蛋!你穿上靴子的时候,难道没有觉得硌脚吗?”
“对不起!我当时没注意啦!”
金泽昊难得对我温柔一次,害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一定要把伤害你的人查出来,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金泽昊愤愤地说,像是在发誓又像是在赌气,“不过如果下次你再这么笨,你也要被惩罚!”
“罚我?你要怎么罚啊?”
金泽昊真是个暴力分子,居然对一个伤病员说这种话!
“你说呢?”
金泽昊缓缓抬头看我,眼里流转着恶作剧的光芒。
这种让我既熟悉又害怕的眼神立刻提醒了我——他很有可能会用上次在“禁区”里惩罚我的那一招!
哗——我脸上的温度立刻高涨起来。我赶紧捂住嘴,生怕金泽昊突然变身色狼,又Kiss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