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边!”
“等等!祁三带走了尺素,要把她救出来!”
“分头找!”
黑暗中的两个人,泥鳅般的滑入夜色,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还好没多久,就在不远处的另一间牢房发现了尺素。
“你!”尺素看着突然闯入的蒙面人,惊叫出声。
“嘘…是我!”
“楼公子!”尺素惊喜道。
“快走,时间不多!”另一人催促道。
“直接去入口那!”楼小楼快速道。
“好,跟我来!”
三人在黑夜中疾急速前进。
忽然,庄中灯火通明,嘈杂咆哮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发现了!”
“不要管,继续走!”楼小楼道。
“到了!就是这里。”三人来到庄的一个普通房间外,快速推门而入。
他们前脚刚迈入,后面的人就追了上来!
“搜!”是祁三的声音!
尺素只觉得她心都要蹦出来了。
“嘭”的一声,房间的门被猛的推开。
尺素浑身不自觉打了一个涕零。
良久,等所有的声音都散去,尺素方才刚喘口气。
“好了,没事了。”楼小楼道。
“千钧一发。”另一个蒙面人也拉下面罩出了口气,露出的脸竟是裴潇潇!
“楼小楼,你的胆子不小。”裴潇潇看着在黑暗中那对灿若星辰的眸子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们绝想不到你是故意被抓,好来个引蛇出洞,可你是怎么想到会在山庄的地下?”裴潇潇好奇道。
“植物和雨,我第一次到山庄就感到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来是哪,直到这次来我才发现,山庄的植物都比外面的矮上许多,这本也不足为奇,但前几天下雨,我发现山庄的地干的很快,仅仅一夜就全干了,丝毫看不出下过雨的痕迹,这就有些奇怪。还有夜晚,我似乎总能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起初我以为是错觉,但想到前面的几点,就有点明白,那声音应该就是从地下传出的。”
“可是仅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能判定这下面有东西。”裴潇潇道。
“不错,这就要靠她了。”楼小楼看向尺素道。
尺素腼腆的一笑道:“我对味道很敏感,能闻出很细微的味道。正巧司徒凤的衣服,我都用自己特制的香薰熏过,味道很淡但很持久。”
“这就是你天天带她在庄里转的原因?”
“不错,但刚开始并没有什么收获,我还以为猜错了,直到下雨那天,我才想到地下,就一路找,找到了祠堂那里。但只知道这些不够,还需要知道下去的入口处,所以只有让他们先抓住我,听到我和尺素的谈话,这样他们才会自己露出马脚。”
“不错,他们一听你说到找到了山庄的秘密,还做了记号,无论真假,定会忍不住前去查看,这样一来只要在暗中留意,就自动有人告诉我们入口在哪。”裴潇潇赞赏道。
“那就是说司徒凤就在这下面!”尺素按捺着心里的激动道。
楼小楼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台阶沉默的点点头。
“谁去查看的入口?”楼小楼问。这时候,谁去查证谁就是主使。
裴潇潇面色突然变得十分怪异。
“怎么?难道不是祁三?是祁二?”楼小楼道。
裴潇潇摇摇头,蹙眉道:“是祁五……”
“祁五?”楼小楼一惊。
“不错,是他。”裴潇潇肯定道,语气带着一丝困惑。
楼小楼陷入沉思,一时无言。
“楼公子?你没事吧?”尺素见楼小楼面色不对,担忧道。
楼小楼轻轻摇摇头,穿过两人朝下走去。
“答答答……”三人的脚步在踏在青石阶上,在这空旷的地下,显得有些突兀。下完台阶,是一条阴暗幽长的甬道,看不到尽头,像是一头张着大嘴的巨兽,要将人吞噬。
楼小楼走在最前面,他身后跟着尺素,裴潇潇走在最后。
“楼公子…”尺素小声道。
“嘘…”楼小楼伸出手噤声。
尺素咬住嘴唇,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楼小楼,这里面太大,这样乱走下去不是办法。”裴潇潇走上前道。正说着,三人就到了岔路口。楼小楼看向尺素,尺素会意上前一步,凝神闭目,不多久,她睁开眼睛,眼中有些困惑和焦急,她又朝前走了几步,闭上眼睛。
楼小楼道:“怎么样?”
尺素皱眉失望的摇摇头,眼中露出疑惑道:“闻不出,明明在上面还能闻到,怎么到了这里反而闻不到了。”
“大概因为是这里温度较低,又潮湿的缘故。”楼小楼道。
“那我们现在走哪一边?”裴潇潇道。
“从们进来的地方应该在山庄的北面,而祠堂的位置在西边……往右走。”楼小楼判断道。
没走多远,楼小楼突然停下脚步道:“嘘,听!”
“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剌的声音。”裴潇潇听了一会儿道。
“是锁链!是锁链的声音!”尺素激动道。“会不会是他?”尺素含着紧张、担忧之情兴奋道。
“走!”楼小楼快步伐走向发声处。
这个地下建筑大的超出他们的想象,称它为地下宫殿也毫不夸张。
楼小楼一行七拐八拐,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可仍未找到,但那声音还在,听得也越来越清晰。
“啊!呃…”隐隐约约传来几声低低的嘶吼。
尺素浑身一震,突然紧紧抓住楼小楼,脸色因激动而变得通红道:“是他,是他的声音!我听到了!”
楼小楼按着她的手以免她太过激动。
“是他!是他!”尺素的眼圈迅速红了起来,眼泪瞬间溢满整个眼眶。
楼小楼侧耳凝神,用手轻轻敲打着石壁。
“有人!”裴潇潇突然转向身后厉声道。
楼小楼一个转身,站在裴潇潇和尺素身前。
“祁五,是你!”裴潇潇面若寒霜。“噌!”的一声,如冰击钢刃,裴潇潇剑已出鞘!她的剑比平常的剑宽、厚三分,如此厚重的剑拿在她手中不仅没有笨重之感,反而透出磅礴威严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
祁五见裴潇潇拔剑,面色一紧,又恢复正常,像是过了很久但只是仅仅一瞬,他道:“快跟我走!”
祁五见他们不动,急道:“先跟我走!再迟来不及了!我会给你们解释!”
“已经来不及!今天你们谁都走不了!都要留下!”四人均感周围空气一滞,继而夹杂着一种恐怖毁灭的气息扑面而来!
裴潇潇只觉体内气血翻涌,升起一种难言的憋闷之感。
楼小楼不知何时,已站在众人前面。
压抑,绝对的压抑!
尺素已有些站不稳,半边身子都倒在楼小楼身上,嘴角溢出一道鲜血。
楼小楼的眼睛此刻就如同那夜半渺远而神秘的星辰,幽深而明亮。
那股力量越来越大,楼小楼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哈哈哈!楼小楼这次你是插翅难逃!”祁三大笑道。
楼小楼笑了,他的笑容在祁三看来,显得尤为刺目。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说的话,这可是你的地方,我能逃到哪去?”
“楼小楼,你很聪明,可聪明的人通常死得很快!”
“好像是的,可我好像不太聪明,我若是聪明此刻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而是在床上睡大觉。”楼小楼噙着一丝微笑道。
祁三盯着楼小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三哥!不要一错再错,收手吧!”祁五此时突然冲到楼小楼前面冲祁三喊道。
“你竟然帮外人,好!今天就连你一块儿收拾了!”祁三怒不可遏道,抬掌就打向祁五,祁五似是根本没想到祁三会向他出手,呆呆的站在那忘了反应,被祁三一掌打中前胸,闷哼卡在喉间,狂喷出一口鲜血,“嘭”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楼小楼眼神瞬间一沉,腾跃而起,连出两掌!
祁三嗤笑一声,轻蔑之色一闪而过,阴寒毒辣的掌势不变,翻腕转向楼小楼。
两掌相接,那一瞬间,慢的让人心焦又快的让人惊异。众人只觉周身那扭曲的感觉一闪而过,又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错觉。
楼小楼倒退一步,面色有些发白,但神情依依然如旧,他带着些惋惜道:“你果然还是练了你父亲那种不该练的武功!”
祁三瞳孔一缩,眼底掠过慌乱之色,他厉声道:“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说完,阴鸷的双眼一一扫过他们,最后停在祁五的身上。
“不是他。”楼小楼淡淡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祁三冷笑道。
“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楼小楼突然问道。
听到这话,祁三的脸上突然出现一种奇异的红潮,半边脸不自觉痉挛了一下。手背青筋暴起,青色的血管一直延伸到手臂上方还显得异常清晰。
裴潇潇扶着已经晕倒的尺素,目不转睛的盯着祁三,她已随时准备出剑!
“他不是病死的,也不是郁郁而终。而是练功练死的对不对!”楼小楼看着祁三用咄咄逼人的口吻道。
“昔年漠北一带,曾出现过一个神秘教派,他们其中有一门功夫十分厉害,但太过狠辣阴毒,听说练它得人最后都会不得善终,死状凄惨…和你的功夫倒是些相似…”
“他们岂能和我,和揽月山庄比!”祁三突然抬头双目赤红的嘶吼,如同疯魔之状!
骇的裴潇潇一惊。
楼小楼摇头道:“当年你父亲就是因为这种邪功而死,想不到如今你也步上他的后尘……”
“胡说!我一定可以成功!我一定可以成功的!我已经找到了方法,绝不会像我父亲那样…绝不会,我会练成的,我就要练成了……”祁三陷入一种焦灼迷乱的状态,喃喃自语道。
祁三正说着,猛的看向楼小楼,那样子,如疯如魔,让人望而却步,他嘶喊道:“楼小楼!你套我的话!去死!”
裴潇潇大惊,挥剑一斩!
楼小楼急速后退,面色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