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司徒柏远坐在右侧,面似沉水的看着安总管道:“不知贵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司徒柏远不够资格见庄主。”
“庄主抱恙在身,不便见客,还望见谅。”安总管陪笑道。
司徒柏远冷哼一声道:“既然庄主不便不见我,我去见她,带路!”声音不大,却不容拒绝。
安总管忙拦着他一脸歉疚的赔笑道:“司徒大侠,庄主今日确实身体不适,谢绝见客,您别急,有什么事儿您一会儿和二公子说一样。”
“二公子,哼!怎么?你们山庄出了事就成了缩头乌龟,一个个都躲起来不敢见人,拿个毛孩子来打发我!去告诉你们庄主,今日她若不出来给个交代,我们司徒府也不是好惹的!”司徒柏远收到楼小楼的消息后,就火速赶来,却没想到人家来了个避而不见,让他大为恼火,若不是想着司徒柏雄的交代,他早就动手了!
祁二还没进屋,就远远听到司徒柏远的话。脸上忧色一闪而过,进屋施礼道:“司徒前辈,庄主今日不便见客,还望见谅!您若有事可以和晚辈说。”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司徒柏远在江湖滚打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我看揽月山庄趁早改名得了,就叫做王八山庄,和你们天天缩着头的德行倒是挺配!”司徒柏远早已没了耐心,见来人仍不是庄主,怒气横生。
祁二面容紧绷,脸色十分难看。
司徒柏远说完也不看他,直接走到楼小楼身边道:“人呢?不是说找到了吗?那小子呢?”
楼小楼摸摸鼻子支吾道:“恩……没了。”
“没了!”司徒柏远大惊,眼中杀机顿现!
“别误会!别误会!不是死,而是不见了。”楼小楼忙道,说到后面无力的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司徒柏远眼中此刻仍是带着浓重的杀气,转向祁二问道。
祁二的脸犹如死人般僵硬,楼小楼见状,接过话,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司徒柏远沉着脸道:“我要祁三!”
祁二眼中闪过一丝停顿而后坚定道:“不行!”
“行不行不是你说的!”
“这里是揽月山庄,没人可以强迫揽月山庄做事!”祁二罕见的愤怒道。
“是么…”司徒柏远语调轻扬,眼中危光一闪。已快如闪电的出手,众人都没看清,他的手已扼在祁二的脖子上。
“没人告诉你么,司徒家正真的疯子是谁!我司徒柏远想要的人,就是阎王的地府我也照样闯不误,就凭你能挡得住,区区一个揽月山庄,我司徒柏远还没放在眼里!交人!”司徒柏远眼睛一眯,手上的力道加重道。
“前辈!”
“司徒大侠!”
楼小楼和安总管同时一惊叫道。
“楼小楼,这里没你的事,你最好闭嘴!”司徒柏远冷眼扫过楼小楼道。
祁二的面色已有些泛紫,但仍是闭口不言,只是死死盯着司徒柏远。
楼小楼没想到司徒柏远回来这一手,但转而一想,不这样的也就是不是司徒柏远了。只是如今这种情况让人难办,一时眉头紧锁。
“交人!我不在说第三遍。”司徒柏远的力道又加重一分。
祁二面色已成绛紫,眼睛艰难的支撑着一条细缝,可就算如此,他仍是不肯开口。
楼小楼不着痕迹的动了一步。
“好大的口气!真当揽月山庄好欺负不成!”屋内的人只觉得一阵罡风袭来,刺得人脸颊生疼。
司徒柏远目光如炬,转瞬间,已和来人对了两掌!
司徒柏远松开祁二,祁二缓了片刻,方才咳嗽出来。
安总管快速上前扶住祁二,却被他一把推开,祁二喘着粗气,极力稳住晃动的身体,眼底透出些异样。
“庄主终于肯出来了。”司徒柏远嘴角挂着讥讽道。
如意夫人面如寒霜的看着他道:“司徒家的人真是好胆量,敢打上门来,真当我这里是无人之地!”
“我看在庄主眼里司徒府才是无人之地,随便找个黄口小儿就能打发!”司徒柏远睥睨着如意夫人道。
如意夫人看了司徒柏远片刻对安总管道:“去把三公子带来。”
司徒柏远一见到祁三,就冲上去厉声道:“司徒凤在哪?”
消失几天的祁三看起来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面容有些憔悴,眼神涣散。
“不知道。”祁三面无表情道。
司徒柏远怒不可遏,揪起祁三的衣襟就要动手。
“司徒前辈,人不是他抓的”楼小楼道。
“不是他是谁?”司徒柏远并没有放手。
“这个还不知道,但不是他。您先别冲动,听我说。”楼小楼握住司徒柏远的手腕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不是你说的他最有嫌疑么!”
“是,我是说他最有嫌疑,可现在不是。司徒凤被关的地方,需要五把钥匙才能打开,我问过祁五,他说这五把钥匙分别由他们兄弟五人各保管一把。”
“这有什么,他可以偷。”
“不错,他是可以。不过我打听到山庄的大公子已外出一年有余,四公子也有七八个月没有回来,钥匙都是他们随身携带,祁三没有机会。”“也不会是以前偷的。”楼小楼补充道。
“为何?”
“这说要从祁三公子开始练功说起,祁三公子正在暗中修炼一门功夫,不能让外人得知,所以他势必要在庄内找个隐蔽的地方来练,那么地宫就是绝佳之地,因为那不仅知道的人少,更鲜有人去。这地宫有两层,外层容易进,但内层需要钥匙。而根据祁三公子那日的功力来看,他的这门功夫显然尚未练成,若我的判断不错,应该是只练了大半年左右。也就是说从他开始出入地宫,借地宫练功不过大半年,所以他不可能提前去偷钥匙。”
“至于祁二公子拿的那副钥匙,是另一付备用钥匙,由庄主亲自保管,听说藏这付钥匙得地方只有庄主才知道。”说到这,楼小楼和司徒柏远不约而同的看向如意夫人。
后者面色如常,毫无变化。
“不知这件事庄主怎么看?”司徒柏远盯着她的眼睛道。
“是我的疏忽,三日,三日后会个你们一个答复。不过他,你们不能带走。”如意夫人看着祁三道。
“揽月庄主好大的面子。怎么,当初一口咬定司徒凤与你女儿的失踪有关,说他是犯人,要我们司徒府交人,还向江湖悬赏缉拿他。如今他人在你庄内被发现,而且是被囚禁,就如此这般轻描淡写的过去,我看庄主有句话说错了,不是揽月山庄好说话,而是我们司徒府!”司徒柏远说到最后怒喝道,将身边的桌子拍得粉碎。
“谁见到司徒凤了吗?楼小楼,你说你听到司徒凤的声音,可你见到司徒凤了吗?”如意夫人不为所动,而是转向楼小楼问道。
楼小楼一愣,如实道:“这倒没有。”
“是,你没亲眼见到司徒凤,你只不过听到他的声音,怎么就能断定一定他,模仿一个人的声音还不容易吗。”如意夫人平静道。
“这…听起来好像有道理…”楼小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狡辩!想不到堂堂一庄之主,竟会说出这种话!既然如此,那咱们也没什么可谈的!”司徒柏远杀气腾腾的起身,准备动手。
“司徒家莫不个个都是你这样的莽夫。我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难保不是有人故意借此挑起两家斗争。”如意夫人毫不退却,无比威严道。
楼小楼思量着开口道:“司徒前辈,庄主说的也不无道理。”他接着对如意夫人道:“庄主的话虽不无可能,但我可以肯定,那确实是司徒凤的声音。只是我一直在想,钥匙既然是由庄主亲自保管,还能让人有可乘之机,看来此人对贵庄一定很了解,而且还很了解庄主。”楼小楼波澜不惊的眼眸下,流动着丝丝精芒。
如意夫人面无表情道:“你想说什么?”
“没有,只是据实推测而已。”楼小楼微笑道。
“既如此,我就让你和老二一起去查,山庄中的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明人不做暗事,若是查出此事和庄内的人有关,不管是谁,我都会交出来,任凭你们处置!”如意夫人道。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再等三日。三日后若是还没有交代,我可不会再像今日这般客气!”司徒柏远冷哼道。
祁三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呼……”楼小楼长长出了口气。
“怎么。又出什么事了?”裴潇潇走来道。
“没有,刚送走两尊神。”楼小楼显得十分疲倦道。
“什么意思?”
“请神容易送神难。”楼小楼再也不想做这件事了,司徒柏远倒还好,可是尺素,下次他宁愿三个月不洗澡,也不想再哄女人!
裴潇潇见楼小楼的样子,不禁轻声一笑。楼小楼挑了下眉,裴潇潇忽而又想到现在的事,嘴角笑意渐消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现在事情总算是有些进展。”楼小楼思索道。
“你还要查下去?”
“怎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司徒凤有你这种朋友很幸运。”裴潇潇随意道。
“他可不会这么想。”楼小楼笑笑接着道:“你叔叔的事查的怎么样?”
提到这个裴潇潇神色有些落寞道:“毫无线索,可我总有种感觉,他的死和山庄有很大关系,也许等你查清司徒凤的事,会有什么线索。”
“既然司徒的声音能传到外面让我们听到,那祁三一定一早就发现里面关的有人,但是他却不说,这其中他一定隐瞒了什么。”
“直接去问。”裴潇潇道。
楼小楼摇摇头道:“他要肯说早就说了。”
裴潇潇闻言思索道:“钥匙会不会是如意夫人给祁三的?”
“不会,如意夫人的丈夫是因练功而死,她不会想让自己的儿子再步这种后尘,而且从她知道祁三练功后的反映来看,并不知情。”
“钥匙由如意夫人保管,所以能偷盗到钥匙的人不仅要解山庄还要了解她。符合这两点又有机会接近她的,除了她儿子不可能有别人。如果不是祁三,那么剩下的两人中,一定有一人是!”裴潇潇笃定道。
楼小楼沉默不语,沉吟片刻对裴潇潇道:“帮我个忙。”
裴潇潇听完楼小楼的话,皱眉道:“真要这么做?”
“希望是我想错了。”楼小楼神色微敛。
“好。”裴潇潇答应道。
“只是,这么重要事的你交给我,不怕我出卖你?”裴潇潇好奇道。
“我可卖不上好价钱,当心亏本。”楼小楼不在意道。
裴潇潇看着楼小楼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