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婆说:“你的脚受伤了,需要治疗。”
小男孩倔强地说:“我的脚跟你无关吧!”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笨蛋,”小火球说,“最好整只脚都烂掉,烂到连走路都没有办法。”
“你才是笨蛋。”小男孩说。
“如果你不是笨蛋,就让我医治。”花婆婆说。
“我不要。”小男孩说。
“如果继续恶化下去,就保不住你的脚。”花婆婆说。
“少吓唬我!”小男孩杏眼圆睁地说,“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吓。”
“我为什么要吓唬你,只因为你不回答问题吗?”花婆婆说。
小男孩看着花婆婆,心想这个奇怪的老太婆,看到伤口就想帮人治疗,村里的神医曾经帮他检查过,告诉他这个伤口会跟着月亮的周期,慢慢愈合,慢慢复发。
“好!”小男孩说,“如果没有好,你要倒着走。”
“没问题。”花婆婆说。
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但是又拉不下脸来让花婆婆医治。
小男孩把受伤的左脚伸出来。花婆婆示意琉璃坐到旁边。琉璃坐好了之后,她轻抚着小男孩受伤的脚,另一只手则洒上药粉,她开始吟唱治疗的歌曲。小男孩有些害怕,想要把脚抽回来,可是花婆婆不让他有退缩的机会,紧紧抓住他的脚。
“没事了。”花婆婆说。
小男孩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左脚的伤口,竟然已经痊愈了,这让他又惊又喜。
“脚好了!”小男孩高兴地说。
花婆婆说:“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生气的原因?”
“他把送给水神的祭品给弄坏掉了。”小男孩指着小火球说。
“祭品?”小火球一头雾水地说。
“我把它绑在荷叶的下方,你一来就乱砍乱砍。”小男孩说,“真是莫名其妙的家伙。”
“你是说用一堆线缠绕住的东西吗?”小火球说。
“对!因为怕粽子会飘走,所以村里的人特别用线把它绑牢。”
花婆婆说:“那些粽子要作什么用?”
“因为我们这里每年都会闹水灾,后来有一个旅者来到我们这里,他说只要村里每年贡献一名童女及祭品给水神,村子就可以确保平安,不会发大水,”小男孩说,“今年刚好轮到我家。”
“不是童女吗?怎么会是你来?”花婆婆说。
“我不忍心我的妹妹来送死,就假扮成她,可是等了半天,就是没有看到水神的影子。”小男孩说。
“会不会是水神生……”琉璃说。
突然从湖泊冒出了一个乌妈妈的怪物。它一把抓住琉璃,将她拖进了水中,只见湖面掀起了很大的涟漪。小火球和慈云虎赶紧跟着跳进湖水里,无奈怪物的速度过快,一下子就失去了踪影。
“怎么样?”风师说。
小火球从水中垂头丧气地走出来说,“那个怪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游得好快,我和慈云虎二个追都追不上。”
“琉璃暂时还不会有问题,要紧的是先找些野果来,”花婆婆说,“我要准备饵。”
“那个怪物就是小男孩所说的水神吗?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小火球边采野果边说,“臭香菇,你看我干什么。”
“说给你听,你也听不懂。”伞虫说。
“可恶!”小火球说,“你怎么知道我听不懂?看我超级弹力。”
小火球举起了手指头,作势要弹伞虫,可是伞虫连躲都没有躲,这让小火球好意外。
“你怎么不跑?”小火球纳闷地说,“真是太没趣了!”
伞虫动了动身体,细细的孢子就从它的身上散出来了。小火球碰到这些孢子,鼻子就不听使唤,开始猛打喷嚏,打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他把怀中的野果丢在旁边,追着伞虫算帐。
“你们二个,”风师说,“不许再闹了!赶快去摘野果。”
花婆婆四处搜集一些芭蕉叶。当她收集完之后,就到一棵低矮的树下。她拿出白色的线挂在树枝上,芭蕉叶则放在白线的底下,按着次序叠好。没多久,风师、小火球、己土及小男孩捧了一堆野果回来。
花婆婆说:“把野果放到这个芭蕉叶的上面。”
“全部吗?”风师说。
“是的!尽量集中。”花婆婆指着芭蕉叶的中心点说。
他们就照着花婆婆指示的位置,依序将野果摆进去。花婆婆等他们放好了以后,就快手快脚地将叶片合拢,包成了一四角形的形状,外面再用白色的细线,牢牢地扎了起来。
“这是粽子吗?”小火球说,“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大颗的粽子,而且是包野果的粽子,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小火球!”风师没好气地说。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小火球说。
花婆婆走到岸边。她随意捡起一根树枝投到湖面,然后开始念咒语,不一会,只见树枝变成了一艘像龙形的小船。花婆婆如蜻蜓点水般地踩在湖面,就跟走在平面没什么二样。一下子,她已稳稳地站在小船上,然好一个伸手,粽子就噗通沉入湖里,不过,她的手还握着白色的绳线。
“花婆婆在做什么?”小火球低声地问。
风师说:“好像在钓鱼吧!”
“想用野果将怪物钓上来啊?”小火球说。
“应该是这样!”风师说。
“怪物喜欢吃野果吗?”
“嘘!”风师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大家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岸边等着。小火球等了半天,姿势由站着变成坐着,坐着变成躺着,湖面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无聊地打起瞌睡来,就连己土也是一样。突然,花婆婆开始拉扯手上的白线,只见她一下放松手上的线,一下拉紧手上的线,就这样反覆了好几次,最后从湖面跃出了一个庞然大物,原来是长得像蟾蜍的怪东西。
“我看到了!是只很恶心的蟾蜍。”马雅公主说。
“它力量真是大,居然可以跟婆婆僵持这么久。”风师看了之后说。
“婆婆,”马雅公主大叫地说,“加油!一定要把那可恶的东西钓起来。”
婆婆和怪物缠斗了半天,好几次眼看就要被拖下水,但花婆婆总有办法化险为夷。最后怪物体力不支,累瘫在湖面上,还把它大半个肚皮露出来。花婆婆将白色的线一点一点地收回来。
“你这坏心的老太婆!”怪物有气无力地说。
花婆婆说:“我还以为你不会累。”
“你不知道用了什么怪线,把我缠得这么紧。”怪物说。
花婆婆说:“如果不用这种线,怎么有办法把你抓住。”
“你抓我做什么?”怪物说。
“我还没问你问题,你反倒先问起我问题,”花婆婆说,“刚刚你抓走的小女孩呢?”
怪物生气地说:“就是那个臭ㄚ头害的,要不然我怎么会这么惨。”
“为什么是她害的?”花婆婆说。
“就是她把我的宝被抢走,”怪物说,“那个定水珠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到。”
“你说定水珠!”花婆婆说,“如果是这样,怪就怪你自己吧!”
“什么意思?”
花婆婆说:“定水珠一旦认定了主人就不会轻易离开,除非主人做了什么让它不满的事。”
“失去的东西,”怪物坚持地说,“我一定会想办法拿回来。”
花婆婆说:“除非你改变,要不然你的愿望是达不到。”
怪物顿时如了气的皮球,他不再说话。花婆婆将手中的白线抛入湖面,怪物知道自己自由了,便很快地沉入湖里。
“婆婆,你怎么把它放了,琉璃还没有回来。”风师急着说。
“放心好了,”花婆婆说,“琉璃很快回来跟我们会合了。”
小火球突然看到有人走了过来,他仔细一看居然是琉璃。
“琉璃!”小火球大叫说,“你们看。”
花婆婆说:“回来就好。”
琉璃全身湿答答,看起来狼狈不堪,不过,神情自若,察觉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挣扎。风师拉着她的手,不断地确认她是否无大碍,还要她一再保证,弄得琉璃呵呵大笑。待琉璃换完衣服,风师已迫不及待问她如何从怪物的手中脱逃。
琉璃说:“当时我被那怪物抓住,就被拖往湖底,虽然我自恃潜水功力很厉害,不过,被拖了太久,都快没气了。”
风师说:“后来呢?”
“说也奇怪!”琉璃说,“那时我看到了一个透明的珠子在我眼前飘来飘去,起初我还以为是水泡,后来那珠子跑进了我的身体,一进去之后,我的身体好像着火了。”
“旁边不是都是水吗?”小火球说。
“对!”琉璃翻了白眼说,“可是那些水对我一点帮助都没有,差点我还以为会死掉呢?”
花婆婆说:“那珠子是无支祈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到,没想到却跟了琉璃。”
“无支祈?”琉璃说,“是那怪物的名字。”
“没错!”花婆婆说,“在几十年前我曾经遇过它,不过它已经变得我都认不得了。”
小火球说:“吃了太多不该吃的东西。”
“真的吗?”小男生不敢相信地说。
花婆婆说:“你可以回去告诉村里面的人,以后每年不用再祭祀水神。”
“你们要离开了吗?”小男生说。
小火球抢着说:“那是当然的!我们还要去找一面鼓。”
花婆婆说:“你也快回去吧!”
小男孩呆了半响,最后彷佛是鼓起了勇气般说出他的名字─小黑,因为他生出来的时候,全身黑的跟木炭似的,所以父亲就帮取了这个名字。花婆婆对他点了点头。
“我们走了!”花婆婆说。
风师说:“可是荷叶……”
“你看看岸边。”花婆婆说。
原来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有足够的荷叶停在岸边。小火球则是迫不及待的往荷叶上跳,还故意地在上面翻跟斗,结果一个不留神就噗通掉进水里。
“小火球,真拿你没办法。”风师摇摇头说。
“我们走了!”花婆婆说,“该回去了。”
小男孩在岸上追着花婆婆他们,还不时地挥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