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按着卦象的指示──西南方,去找那只捣蛋的兔子。
她四处搜寻的时候,看到前面的树下有一个老爷爷。老爷爷的脸布满了一条条的皱纹,白色的需垂到地面上,身上穿了一件灰色的袍子。
“老爷爷,您好。”琉璃说。琉璃心想老爷爷会不会碰巧看到了那只兔子。
“一点都不好。”老爷爷愁眉苦脸地说。
“怎么了?”琉璃说。
“我的手好痛。”老爷爷说。
老爷爷把他的衣袖卷了起来,琉璃就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个很大的脓包,脓包都已经溃烂,上面还有一只只的蛆在蠕动,看起来让人怵目惊心。不过琉璃经常接触这样的画面,又加上花婆婆的调教,她没有被这恐怖的伤口吓坏。
“老爷爷,您的手长了一个好大的脓包。”琉璃说。
老爷爷说:“伤口老不愈合,真是伤透脑筋。”
“我先帮您处理伤口,”琉璃说,“再敷上药粉,这样伤口会好得快一点。”
“你不害怕吗?”老爷爷有些迟疑地说,“伤口的脓很吓人。”
琉璃说:“我胆子可是超大,不会被这点伤口吓晕。”
琉璃开始清理伤口,老爷爷就把眼睛紧紧闭上,似乎是很怕痛,琉璃则尽量让自己动作轻柔些,让老爷爷少受点皮肉之苦。
“老爷爷,”琉璃说,“您可以睁开眼睛,我已经把伤口处理好。”
“怎么会有这么好心的人!”老爷爷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琉璃说:“这药粉给您,记得每天要换药,伤口才会好得快,好了,我要走了。”
“等一下!”老爷爷说,“小姑娘。”
“还有事吗?”琉璃说。
老爷爷说:“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琉璃说:“我在找一只兔子,不知道您有没有看到。”
“不久之前,有一只兔子跑进前面的大树里,”老爷爷指着前方说,“或许那是你要找的东西,也说不定。”
“真的吗?”琉璃又惊又喜地说,“老爷爷!谢谢您。”
老爷爷点点头说:“但是你会抓兔子吗?”
“怎么不会,”琉璃开起了玩笑说,“守在洞口等兔子出来,就可以一把抓住它。”
“那是懒人抓兔子的方法,会饿死。”老爷爷说,“要抓住它的脚,然后整个提起来。”
琉璃看见老爷爷比抓兔子的样子非常奇特,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去抓了喔!”琉璃说。
“记得要先抓住兔子的脚。”老爷爷还一再叮咛地说。
“知道了。”琉璃说。
琉璃按照老爷爷的指示,果真就看到了一只兔子。兔子看到琉璃也不害怕,只是张着红色的眼睛望着她。琉璃怕会吓跑它,就慢慢靠了过去,趁它没有戒心的时候,一把就抓住它的脚。
“老爷爷,我抓到了兔子!”琉璃大声地喊着,“奇怪,怎么不见了。”
琉璃找不到老爷爷,却意外看到二个圆圆的东西被绑在树干上。琉璃定眼一看,那不是可恶的冬瓜鬼,难到这次的事情又是他们搞的鬼。
“你们二个冬瓜怎么会在这里?”琉璃说。
“我们是瓮形鬼,才不是什么冬瓜。”八舌生气地说。
“有见过这只兔子吗?”琉璃将兔子提到他们的面前晃了晃说。
“我们不要理她。”七嘴说。
“如果你们不说,就不要怪我不客气。”琉璃作势要去碰触他们地说。
“哇!不要,”八舌害怕地说,“不要靠近我!”
“冬瓜,”琉璃说,“那么还不赶快说,我可没什么耐性。”
“好嘛!”八舌说,“我说!我说!”
“傻瓜!”七嘴说,“那是个秘密,不可以说给她听的。”
“可是如果不说,我的头会倒楣的。”八舌委屈地说。
琉璃说:“我数到三,一──二────三”
琉璃故意把三拖得老长,八舌还是吞吞吐吐,说得不清不楚,她一气之下,就把手按在七嘴的头顶上,只见他的头上出现了一个像被炭火所烙印的痕迹。
“好痛!好痛!”七嘴说,“痛死我了!”
琉璃对着八舌说:“快点告诉我,不然你也会跟他一样。”
“好!我说,千万不要把手放在我的头上,”八舌说,“你手上拿的那只兔子叫做“失”,当碰到它的耳朵就会……“
“不可以说!”七嘴虽然头痛得要命,但是还不忘提醒八舌。
琉璃听到八舌说到“耳朵”二个字,就想起老爷爷比抓兔子的方式,他当时是在提醒自己,可是她只是觉得抓兔子的方法好笨拙,还当成是一个好笑的笑话,难道这只兔子的耳朵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琉璃将兔子的耳朵去碰触七嘴。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八舌惊慌地说。
“为什么不行?”琉璃说。
“你这个大坏蛋,真是坏透了!”八舌说,“你在七嘴头上留了个烙印,已经够狠心,现在又用兔耳朵去碰他,难到你不知道这样会加倍加倍的痛。”
“到底是谁坏!”琉璃说,“是你们把兔子放出来,扰乱小火球的任务,居然还来指责我的不是,要怪就怪自己好了。”
八舌说:“把兔子还给我。”
琉璃说:“你们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才不是!”八舌说“是有一个怪怪的老头,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们绑在树上。”
“怪怪的老头?”琉璃说。
“就是脸皮皱到快垂下来,”八舌说,“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多皱纹的人。”
“原来是老爷爷!是他帮的忙,”琉璃说,“那么我知道怎么赶跑失的方法了。”
琉璃顿时开心了起来,她得赶快回去找小火球跟己土,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琉璃提着手上的那只兔子转身离去。
“喂!你这坏东西,”八舌生气地说,“不要跑!你不是要把兔子还给我,你这食言而胖的丑八怪,听到了没有?”
乌光巫师看着他的右手,果真如同花婆婆所说,已经变成了黑紫色,这让他感到愤怒及不安。他不会这么轻易投降,如果金丝虫会吃掉他的能力,那么会有人先付出惨痛的代价。
马雅公主这时候也回到原处,她一眼就看到乌光巫师,这个可恶的东西怎么老是阴魂不散,难怪刚刚眼皮一直跳,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你怎么又来了?”马雅公主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烦我,时间到了,我自然就会回去。”
“公主,”巫师说,“能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哪里好?”马雅公主说,“我觉得一点都不好。”
“公主,”花婆婆说,“您和琉璃不是应该待在水闸区。”
马雅公主说:“我的眼皮一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公主,”花婆婆说,“请把琉璃带过来,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她去做。”
“婆婆!”马雅公主抗议地说,“我才刚回来,你就叫我走。”
“这事很重要!”花婆婆坚持地说。
马雅公主听花婆婆这么说,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为什么这件事非要琉璃来做不可,难到她就不能帮忙。
乌光巫师说:“请容我插一句话,这个老太婆太不知轻重了,以她卑贱的身分居然敢使唤您,简直胆大包天。”
马雅公主说:“你的一句话怎么这么棉嗦。”
“规矩就是规矩,”乌光巫师说,“谁坏了巴氏国的规矩就要接受处罚,任何人都不能幸免。”
“说得好,”马雅公主说,“你那无聊的限制只能对付“巴氏国”的人,别忘了,花婆婆现在已不是巴氏国的人。“
“公主,”乌光巫师说,“请跟我回去。”
“你记忆真的不是普通的差,我刚刚已经告诉过你答案了。”马雅公主说。
“那么请原谅我的无礼。”乌光巫师说。
花婆婆不待乌光巫师出手,抢先将马雅公主拉到身后,她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前面。巫师只是冷笑了一声,当下就下了一个“抽神咒”,准备取走马雅公主骄傲的灵体,花婆婆心头一惊,没有想到乌光巫师是用这么恶狠的方式反扑,看样子他已经有同归于尽的打算。花婆婆念了“封存咒”,瞬间马雅公主被一束强烈地光束所围住,乌光巫师毫不留情连续下了“破咒”、“蛊咒”及“吸心咒”。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花婆婆说。
乌光巫师说:“如果现在你要认输,也太晚了。”
花婆婆说:“不顾一切后果的意念是很可怕的。”
“闭嘴!”乌光巫师说,“废话少说。”
乌光巫师像是发了疯的水螅,毫不留情地吸乾花婆婆法力。花婆婆则不再多说什么,她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守护着马雅公主。
这时,祈雨者悄悄地出现在巫师的旁边,他的面容平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忌妒是一把锋利的刀,”祈雨者说,“使用不慎就会伤了自己。”
“祈雨者,”巫师说,“连你也来凑热闹。”
祈雨者说:“我想提醒你,你最大的敌人不是惜女。”
“不要再为她说情。”巫师说,“是她自作自受。”
“你张开眼睛看清楚事实,要不然是没有办法回头。”祈雨者说。
乌光巫师着魔的心,被祈雨者一说拉回到现实。祈雨者用手轻触了乌光巫师的眉心,乌光巫师看到了一幕幕与花婆婆相处的情形,他才发觉那个一直想除之后快的人,居然跟他有这么深厚的关系,瞬间那颗愤恨的心恢复了平静,随之而来,是羞愧不已的念头。乌光巫师发出令人颤栗的声音,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