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看可以拿到山岳真形图,真是不出大鸢师所料。”八舌兴奋地说。
七嘴生气地拍了八舌的头说:“八字都还没有一撇,说什么可以拿到。”
“好痛耶!”八舌说,“干嘛要打我的头!”
“你懂不懂,现在正好听到最关键的地方,”七嘴说,“你没事出什
么声。”
“书不是要给这次出任务的人,所以只要去拦截就好了。”八舌很委屈地说。
“你这个白痴!”七嘴气呼呼地说,“也只好这么做,下次再搞不清楚状况,看我不把你K得满头包才怪。”
八舌说:“我知道了嘛!”
“算了!瓶子虽然拿不回来,至少有山岳真形图的消息!”说完七嘴及八舌一溜烟地滚走了。
寂静的夜里,有一座巨大黑顶的中国式建筑漂浮在半空中,唯一亮出光源的地方就是屋梁上的火把,在建筑物的前面有只凶猛的狮子在守护着。光是看着这幢怪是阴森的宫殿,就觉得令人寒毛直竖,彷佛随时都会有怪物冲出来,将靠近的人给吞噬掉。这里是恶名昭彰的大鸢师所掌管的异学堂。
门口的狮子看到有人靠近,便挡在门前不给进去,七嘴急忙将脖子上的木牌拿下来,狮子咬住木牌往身后的大门走去,木牌被放到门的缺口,只见木牌经过几次上上下下的移动,大门就赫然地打开。七嘴及八舌进了大门,熟稔地通过幽暗的通道,很快地就来到了一个房间。
“大大……鸢师。”七嘴及八舌恭敬的站在门口。
“进来吧!”大鸢师低沉地说着。这时候房门已经悄悄地打开了。
七嘴及八舌二个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房间里面很暗,只有微弱的亮光一闪一闪,大鸢师背对着门口坐着,七嘴及八舌害怕大鸢师怕得不得了,所以仅敢倚着门边站着,不敢往里面走。
“有什么消息吗?”
“大鸢师!那个怪老头要把……把……”八舌一紧张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连说了好几次,还是围着怪老头这几个字,就是说不出所以然。
“把……什么?”大鸢师虽然没有用力吼叫,可是声音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七嘴一看情形不对,连忙补上说:“有听到……山……岳……真形图的消息。”
“那还不快说,吞吞吐吐地做什么。”大鸢师说。
“我们到玄学堂去,他们为了这场的疾病举办了三忏仪式……”七嘴滔滔不绝地说。
大鸢师生气地敲了桌子说:“讲重点,谁要你说这么多的废话。”
“是……”七嘴马上打住说,“玄学堂为了要取风脑,把……山岳真形图给了这次去巴氏国的人。”
七嘴和八舌二个心中七上八下,很怕大鸢师会突然丢什么东西来打他们。但大鸢师只是从位子抛了个蜥。
“这是给你们的奖赏。”大鸢师说,“去把山岳真形图给我带回来!”
“多谢大鸢师!”七嘴及八舌拾起了地上的奖赏,迅速地退了出去。
白冠长老和大长老谈过了之后,就转到病理轩。
“白冠长老。”守护者说
“请帮我找黑冠,”白冠长老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守护者点了点头,就隐没在黑暗中。不一会,黑冠长老出现在病理轩的门口。
白冠长老说:“这场病的来源找到了。”
黑冠长老说:“找到了!”
“是踵,”白冠长老说,“疾走族将踵放出来,所以造成了这场疾病。”
黑冠长老说:“我们跟疾走族有什么瓜葛吗?”
“这个我会去弄清楚,”白冠长老说,“不过,现在知道了原因,就可以对症下药,现在还缺黄水及风脑。”
“黄水容易,倒是风脑比较棘手。”黑冠长老说。
“大长老会派出合适人选去取回风脑。”白冠长老想了想,“另外还有一件事,在举行三忏仪式时,炼药房发生火灾。”
“炼丹者居然会让那种事发生!”
“炼丹者说是因为接到你的传话,”白冠长老说,“所以才会擅离职守。”
“那就怪了!”黑冠长老说,“我没有传话给炼丹者。”
“我知道了!”白冠长老说,“不过也正因这场大火,才发现了收怪瓶。”
黑冠长老说:“福祸本来就是相倚。”
风师起了个大早,一个人静悄悄往“靖室”。“靖室”是玄学堂闭关的地方,通常是为了精进或考验个人的能力。
白冠长老及红信差早已站在门口等她。
风师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还是觉得心中忐忑不安,她战战兢兢地走向白冠长老。白冠长老没有多说什么,只告诉风师把眼睛闭上,并照着他的指令做。风师顺从地点了点头,但她的双手握得死紧。
“深呼吸,再慢慢地吐气。”白冠长老缓缓地说。
风师照着白冠长老所说,开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吐气,让自己专注在呼吸这个动作。
“深呼吸,再慢慢地吐气,”白冠长老说,“整个人放轻松,感觉人好像躺在草原上,天空有温暖的阳光照射着……”
说也奇怪,风师作了几次深呼吸后,紧张的情绪就缓和下来,思绪也变得比较清晰。
“你把眼睛张开,”白冠长老说,“但继续深呼吸,再慢慢地吐气,不要停。”
风师将眼睛张开,她还是专注自己的呼吸,但她的手在不知不觉已经松开了。
“很好,就这个样子做,”白冠长老说,“那么可以准备进去了吗?”
风师说:“我可以了!”
“等一下你进去了以后,任何看到的东西都是幻影,不是真的,所以你只要调整自己的呼吸,保持冷静,”白冠长老说,“记住,不可以发出任何的声音。”
“我知道了。”
“进去吧!”白冠长老说,“试验结束后,你会看到我的。”
风师推开“靖室”的门,里面仅有一张长长的台子靠着墙壁放着,台子没有任何把手,但是上面安置了几个圆形的垫子。墙壁上挂了一幅用墨水所勾勒的画,画里的人她从来没有见过,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神情愉悦地骑在一头驴子上;他骑的方式跟一般人不同,他的身体是背对着驴子,意思说,那个中年男子是反着骑。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可以感觉到画中的人物对她眨眨眼睛。
风师对自己丰富的想像力觉得好笑,她走到了台子边,特意挑了一个中间的垫子坐着。她盘起了她的腿,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脑中似乎还是可以听到白冠长老在对她说放轻松的声音,很快地,风师已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听见自己规律的心跳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师已悄悄地置身在一处森林里,两旁的树木异常高大;她身后的这棵树似乎是里面最壮观,高耸的树木插入天际,它的树根相连成一排,彷佛是八个人手牵手。
在远处,隐约有红色的光点在远处缓慢地移动着,风师眯着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但是距离实在太远,让她没有办法看出来。突然间,红色的光点快速地向她聚拢,小小红色的光点开始变大,并且长出脚来,它的全身毛茸茸的,背上浮有人面的形状,原来那是一群毒蜘蛛。一只两只的蜘蛛如雪片般地从空中掉了下来,掉落在地面上,也掉落在风师的身上。不一会,掉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毒蜘蛛爬满了她的身上,并不断的啃咬着她,风师觉得极度的不舒服,整个人像是快要晕了过去。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风师对自己说。
原本在风师身上的毒蜘蛛又变成红色的光点。光点闪电地飘走了,只留下风师一个人在森林里。
树林间的温度开始下降了,这时候,刮起了一阵冷风,空气中的湿气一下子变重,感觉山雨欲来。
雨,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转眼间,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天空中不时出现巨大的闪电,每次的闪电都伴随着令人害怕的打雷声,一次比一次还要大,一次比一次还要响,整个天空已经是火光一片,感觉好像要被炸开来了。雨水沿着风师的头发流了下来,她的身体浑身湿透。
这场大雨来得又急又猛,原本地面上流动的水一下子漫过风师的脚边,再一会,水的高度已超过了她的腰际,没过多久时间,积水已淹到了她的胸口。雨还是不断地狂下着,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现在水线已经超过风师的鼻子,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呼吸,快要溺死了。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风师再一次对自己说。
当这个念头刚从风师的脑筋闪过去,猛烈的雨势瞬间就停了,淹过风师鼻子的积水迅速地消退,要不是残馀的水滴从树叶间滴了下来,很难想像刚才下了一场狂风暴雨。
风师依旧是坐在大树的前面,林间一片寂静无声,白色的浓雾悄悄地升了起来,遮掉了远处的视野。在风师的脚边似乎有异物突起,不一会儿又没有动静,风师不想理会,只专注的数着自己的呼吸。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个的头从地底下冒了出来,再一会儿连身体都浮现。那些钻出来的东西是一群不怀好意的鬼,它们围在风师的四周,不断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女生。
哇!这是什么东西,“一个胖鬼大声的叫着,它的声音出奇地尖锐,好像煮沸的开水所发出的声音,”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胖鬼!你不要动不动就想着吃。”一位身材最瘦的鬼说。它的声音好像金属刮过表面,听了让人起鸡皮疙瘩。
“瘦鬼!吃是鬼界最重要的一件事。”胖鬼说,“不说这个那么要说什么。”
“你这个笨蛋,给我闭嘴!”瘦鬼提高了分贝对着胖鬼恶狠狠地说。
“好嘛!真是无趣到了极点。”胖鬼自顾自嘟嚷地说。
“喂!你叫什么名字?”瘦鬼对着风师说。
风师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面前的瘦鬼,没有回话。瘦鬼又连续抛了好几个问题,风师还是没有开口。瘦鬼怒气变得高涨了起来,原本不明显的五官,现在已经变得很清晰,尤其是那二只眼睛,彷佛是要喷出火来。
“回答我!”瘦鬼说,“难道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你再不说话,就要把你一口吞到肚子里面去。”胖鬼对着风师发出高八度的声音说。
风师还是没有说半个字,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瘦鬼。瘦鬼这下真的火了,它用力地拉扯风师的一只手臂,像是玩耍玩具一般,一下子就把风师的手臂拉得长长的。
“哈哈!真好玩,我也要玩。”胖鬼对这个拉扯的游戏觉得有趣极了,它扯着风师的一只脚踝,还卷成像麻花的样子。
其它的鬼也纷纷来拉扯着风师,把风师拉扯成四不像。风师觉得身体彷佛已不属于她,她快要被这群恶鬼五马分尸。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风师再一次对自己说。
这群恶鬼瞬间消失了,仅剩风师一个人留在原处。风徐徐地吹了过来,将这雾气给吹散了,抬头可以看到几片白云悠闲地在空中飘着。
在平静之中似乎可以感觉有一股紧张的气氛慢慢在酝酿着,风师不想被那股莫名的气息所影响,她专心地呼吸着。突然传来羊的哀叫声,一只小羊一拐一拐地跑了过来,似乎是向她求救;小羊的后面跟着有几十条的大蟒蛇,每条蛇都比她的二个拳头加起来还粗,蛇的颜色有白底黑斑,有绿中带紫,还有满身乌黑,风师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多的大蟒蛇。风师不忍心看那只小羊被蛇群攻击,她奋力地冲进去,准备将小羊救出来。但是蛇实在是太多了,转眼那只小羊已经被蛇吞没了。
风师发出了惊恐的声音,突然间四周的蛇都消失不见,只看见白冠长老站在她的面前。
“白冠长老,小羊死掉了,”风师难过地哭了起来,“如果不是我犹豫不决,它还可以活得好好的,都是我害的。”
“风师,你不要自责,”白冠长老说,“要从蛇中将小羊救出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我怎么会不难过,那小羊是向我求救,”风师还是不断地哭泣说,
“我真是没有用,帮不上一点忙。”
“这不是一个容易的试验,”白冠长老轻拍了风师的肩膀说,“小羊已经回到它母亲的身边,所以不要再哭了。”
“真的吗?”风师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说。
“白冠长老不会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