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啊!我这个孤老太太一个闲着也是闲着,有这么个可爱的小宝宝跟我呆在一起,我自个都感觉生活很充实,很快乐呢……”听到林芷韵的道谢,朱老太太笑着摆了摆手,“对了,芷韵,你吃过饭了没有?”
“我马上就吃饭。念峰都麻烦您了一整天了,我先带他回去给他弄点吃的……”林芷韵感激的笑了笑,只感觉朱老太太跟自己妈妈很像,很疼爱自己。
“恩!那就赶紧吃饭吧。吃晚饭抱念峰过来跟阿姨再聊聊……”
“好的!”
抱着孩子,林芷韵心中感到无比的踏实和宁静。
一个人孤零零的照顾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但林芷韵却很幸福,因为有一个好房东,好邻居,朱老太太帮她照顾孩子。
她在这里住了也快两年了,和朱老太太也认识了两年了,朱老太太一直把她当成是女儿看待,对她是格外照顾,这让她心中更是感激不已。
很多人以做母亲为光荣,得晓自己将为人母的时候,他们的心情是愉悦的,激动地。但对于林芷韵来说,这是个巨大的磨难。
在丰州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大都市里,初来乍到的林芷韵过得很艰辛,特别是当她怀着宝宝的那段日子里,更是辛苦,不能上班,一边要照顾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一方面还要去赚钱讨生活,更得挤时间函授考教师资格证,其中的苦楚更不是一般人所能体会到的。
林芷韵原本就身子比较虚弱,有了这个宝宝之后,因为省吃俭用,更是弱的惹人怜爱,仿若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倒。好几次,她偷偷的徘徊在医院门口,想要进去将孩子拿掉,但都还是没有勇气,做不来决定,因为这是一条生命。
好不容易有一次,她终于鼓起勇气进了医院,但当她看到那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她心里一阵酸痛,再看到从里面走出来那位女士脸色惨白、身体虚弱的样子,她终于掩面而去。
每一条生命都有自己的选择权,既然他已经存在了,而作为那条生命的父母,是无权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最终,林芷韵心里下了决定,那是一条无辜的生命,自己不能替他做主,不管要经历什么样的磨难,自己都应该将他生下来,让他去享受这个美好的世界。
虽然林芷韵有着大学学历,但是在市场不景气的影响之下,工作很是不好找。苦苦找寻了一个星期多,终于找到一份差强人意的工作,但在干了几天之后,她发现那个几乎要秃了顶的上司总是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她,这让她浑身很不舒服。
起初,那个秃头老鬼一直倒还是以礼相待,但在上班一个星期之后,就和赵国栋一样,露出了那条大狐狸尾巴,硬是要她一起其参加一些所谓的谈合约之类的应酬,为了保住这份可以勉强贴补生活的工作,林芷韵只得跟着秃头上司一起去商谈一笔业务。
一而再再而三之后,秃头老鬼的色心完全表露了出来,在一次应酬之后,他以为林芷韵喝醉了,便骗着林芷韵去了酒店。好在林芷韵还是比较清醒,以报警相威胁,甚至以死相逼,终于逃过一难,不过却也丢失了那份工作。
丢了工作地林芷韵很是无奈,但为了生计,为了腹中地孩子,她只得再次出来找工作。不过工作似乎不再那么好找,因为她不能干重活,而且还要提防那些包藏祸心地se狼上司,这让她地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没有工作地日子很难熬,生活没有来源,只得省吃俭用,再加上有孕在身,她地身体每况愈下。住了一个多月之后,她没钱交房租水电费了,但是那狠心毫无人情味地房东却根本就不理会这些,硬是逼迫她弄钱。
林芷韵不敢向自己地妈妈说这些事情,她更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苦的朋友,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借钱度过眼下难关的朋友。
最终,林芷韵被那狠心的房东赶了出来,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得将她的行李什么一股脑的扔出了大门。当时也刚过完春节没多久,丰州地处北方,天气还是有些寒冷,身无分文的林芷韵几乎连置办一套棉衣服的钱都没有,她提着行李,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肚子,流浪在了街头。
林芷韵很彷徨的游荡在街头,希望能找到一份可以让自己解决温饱的工作,可当面试考官看到她那一副狼狈的模样,还有那微微挺起的小腹,一一将她拒绝在大门外。
腹中胎儿越来越大,加上林芷韵长时间的营养不良,连续几天餐风露宿,她体力透支,终于晕倒在了街头。
当林芷韵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而她的手正被一只手握着,她扭头看了看,那双手的主人正是她现在的房东朱老太太。
朱老太太经历了大半的人生,说得夸张一点,吃过的盐比林芷韵吃过的米还要多,看到林芷韵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等林芷韵费劲脑筋想方设法的编造借口,她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致。
一个负心的男人,欺骗了女孩纯真的感情,而且让她怀了孕,最后却弃她而去。而这个看似柔弱却又坚强的女孩子,却一个人默默的承担起了这一切,更是毫无怨言。
当然,朱老太太并没有去问过林芷韵这些事情,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也有自己不愿提起的伤心往事,她所做的,就是尽量的去照顾林芷韵,抹平她心中的伤痛,让她忘记那些过往的伤痛。
和朱老太太相处的久了,林芷韵几乎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妈妈,心中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都会和她倾诉,当然,也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和陆子峰之间的事情一字不露的告诉了朱老太太。
朱老太太听完林芷韵的伤心往事后,默然半晌,她也曾试图劝林芷韵回过头去解开这个误会,林芷韵也想回头,但每每想到陆子峰和宋甜儿当街激吻的情景,她就放弃了。
最终,朱老太太没有再劝林芷韵回头去找陆子峰,她只是以过来人的身份跟林芷韵说了一句话——很多时候,有些误会都只是一句话就能解开的,但只是因为彼此的执拗,才导致裂缝更深。
林芷韵给儿子取了个别致的名字——陆念峰。
林芷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儿子取这么个名字,但每次叫儿子的名字的时候,她心中就会有种淡淡的甜蜜。
此刻,看到儿子在自己怀里了呵呵的样子,林芷韵脸上也不由呈现出一片安详和快乐。
黄昏的沙滩,有些宁静,除了潮汐卷着细沙刷刷的声音,让人觉得格外的清静。
沈晓燕踩着高跟鞋,站在柔柔的细沙中,任凭夹杂着咸腥味的海风轻拂过脸颊,柔柔的,暖暖的,倍觉舒爽。
望着潮汐一点点的涨起,沈晓燕忽的弯下腰,脱掉了穿在脚上的高跟鞋和袜子,光着脚丫子跑进了海水里,直到冰冷的海水淹没到膝盖才停了下来。
沈晓燕像一个顽皮的小孩子,在海水里嬉戏着,用双手掬着水撩拨着,挥洒着,似乎忘却了自己是一个女强人,一个老板,更像是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不快,尽情的玩着。
而侯剑鸣,则是带着一脸的苦笑和无奈,默默地站在沙滩上,将沈晓燕的高跟鞋和袜子拿在手里,看着她在海水里奔跑。
哀莫大于心死!
侯剑鸣知道,陆子峰又要结婚了,而新娘依然不是沈晓燕,沈晓燕的心中很难受,她需要好好的发泄。
侯剑鸣没有去打扰沈晓燕,只是默默的守候着,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有一天,沈晓燕会被他打动,会接受他的爱。
沈晓燕一个人在海水中玩了半晌,忽的扭过头,瞥到一脸痴痴的看着自己在海水中玩耍的侯剑鸣,她嘻嘻一笑,冲侯剑鸣招了招手,大声道:“剑鸣,海水很清凉,下来一起玩吧?”
“我……我还是算了吧……”侯剑鸣摇了摇头,他不太喜欢咸腥的海水,更不想自己浑身被咸腥的海水弄得湿淋淋的。
“来嘛!难道你还怕自己被这小小的潮汐卷走了?”沈晓燕依然笑着冲侯剑鸣招着手。
“我……”侯剑鸣左右为难。
潜意识里,侯剑鸣希望下去海水里和沈晓燕尽情的嬉戏,陪着她一起发泄心中的委屈和不快,但他实在是讨厌被咸腥的海水弄得粘兮兮的样子。
“下来嘛!别怕,有我在,你不会被潮汐卷走的……”
就在侯剑鸣心里做着垂死挣扎的时候,沈晓燕忽然靠近侯剑鸣身边,双手掬起一捧海水来,哗的洒向了侯剑鸣,弄得他头上,衣服上,海水点点。
算了,还是下去玩吧!
侯剑鸣三两下脱掉了自己的鞋袜,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把沈晓燕的鞋袜和自己的鞋袜都放好了,然后将自己的西裤高高卷起,奔进了浩瀚的大海里。
“我来啦!”
侯剑鸣大吼一声,冲着沈晓燕的方向奔了过去,同时也用手掬起一捧海水向她撒了过去。
“呀……”
被侯剑鸣淋了一捧海水,沈晓燕尖叫一声,也不甘示弱,向侯剑鸣反击了起来。
两个人在海水里,你淋我一捧海水,我撒你一捧海水,你来我往,完全就像是回到了童年的孩子,无忧无虑尽情的玩闹着,戏耍着,似乎忘掉了时间的存在,忘掉了世间所有的一切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