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阳听完颜卿的安排之后,点点头,说:“这样也好,我们现在在魇月岭的北面,这边风大但路还平整,盘山路最多有些头晕,但还能坐着马车上去。等过了悬崖小道后,再走几日便是下山的路,纵然是再好的马车,也断断坐不得了。”
阮依依一听,说道:“既然下山坐不了马车,索性上山后就把马车扔到山腰上,改骑马吧。带着马车过那小道,无非就是舒服几日而已,何苦让香瓜担心小四,大家走走路,骑骑马也不错。”
颜卿犹豫着没说话,他担心阮依依的身体禁不起这样颠簸。颜卿不点头,项阳当然也不敢答应,就算觉得阮依依这个主意不错,也不敢轻易赞同。
阮依依撅起嘴,不乐意的推着颜卿,小声嘀咕:“大不了,师傅背着阮阮上山,比坐马车舒服。”
阮依依这话胜过雄辩,颜卿一听到阮依依说想要他背,雄性激素立刻爆发,他冲着项阳点点头,说道:“你快去劝劝香瓜,告诉他们我们不用赶马车走小道了。”说完,颜卿吩咐在草地上捉虫子的灵鹊:“今天你先上山探路,看看虚实,明日我们上山时,便心里有数了。”
灵鹊点头答应,刚准备上山,满弦和晚风闹着也要去。眉眉本来正在和小五互相梳理羽毛的,她见两位哥哥都闹着要上山,也跟着起哄,要一起上山找虫子吃。
灵鹊不同意,满弦和晚风就到小五面前蹭来蹭去,希望小五能替他们说话。眉眉是唯一的女孩,最是受宠,她见小五身边没了位置,自己也挤不进去,便飞到阮依依的怀里,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打滚,耍泼赖皮的样子,初具雏形。
灵鹊无奈,只能飞到颜卿肩上,说道:“颜先生,帮忙说句话吧。”
不等颜卿说话,眉眉一咕噜的从阮依依的腿上飞了起来,落在她的头顶上,啾啾叫着:“爹爹要是带哥哥去,我就要去。”
“那如果你两位哥哥都不去呢?”颜卿也甚是喜欢眉眉,满弦和晚风都长得象小五,唯独眉眉,一身黝黑的羽毛完全继承了灵鹊的优点,特别是她这双圆圆的小眼睛,说话时总是古灵精怪的转动着,那模样,活脱脱就是阮依依撒娇的样子。
所以,颜卿待眉眉特别的和蔼,尽管对着满弦和晚风也很亲切,但说话时的样子,明显得要威严许多。
眉眉见颜卿问她,想都不想的立刻回道:“那我也要去!”
阮依依一听,眉眉还真是霸道,反正不管满弦和晚风去不去,她都一定要去。她见颜卿要拒绝,急忙摁着他的手,替眉眉求情:“师傅,让眉眉他们三儿都去吧。”
“灵鹊会不放心的。”颜卿见灵鹊急得在自己肩膀上来回走动,小五也不安的飞来落在灵鹊身边,如临大敌。
阮依依扯着颜卿,说道:“师傅,眉眉他们算起来,也有三个月大。在自然界,有些鸟儿这个岁数就相当于成年人了。当年师傅也是怕阮阮出去惹事,整天关在悬崖的竹屋里,阮阮到现在还记恨师傅呢。师傅,就让他们去吧。”
颜卿见阮依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真是不好拒绝,正犹豫着,阮依依又说:“灵鹊,不如你和小五一起带着眉眉他们上山。你见多识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阮依依又交待眉眉:“你一定要听话。我知道你两位哥哥会乖乖的,就是不放心你。假如你这次闹了事,下次我就关你禁闭喽。”
眉眉见颜卿不再出声,知道还是阮依依说话管用,得瑟的拍着翅膀在半空中飞了几圈,然后急忙叫灵鹊他们赶紧出发。灵鹊怕时间不够,也没有再耽搁,一家五口,迅速往魇月岭飞去。
小四费了牛鼻子的劲才把香瓜哄得服服帖帖的,两人也不过来,找了处僻静的地方说情话去了。项阳见阮依依趴在颜卿怀里耷拉着眼皮子想睡觉,便拉着魅然准备四处走走。
魅然第一次来到无忧国的西南边疆,这里的花个个争奇斗艳,开得跟赛牡丹似的,好不娇艳。因为雨水充沛,草地也特别的茂盛,一根根绿流油,很是喜庆。
他正葡萄在草地里捉蛐蛐,项阳突然走来,一只长得象大将军似的蛐蛐立刻就被他吓跑了。
“谁跟你去散步啊,两大男人,要散步,我也得找一小姑娘!”当魅然得知项阳无聊的要拉着他到处走走时,一脸的歧视。再怎么说,他也是风度翩翩的公子,跟着项阳两个走在一起,说得好听是风流倜傥,说得不好听,这叫断背!
“灵鹊一家子呢?”眉眉他们闹着要上山时,魅然正在这里捉蛐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他听说灵鹊一家上山探路去了,急得从地上飞了起来,化成一团花粉,轰的一声,往山上追去。
项阳站在原地发了半天的呆,最后,只好自己打了一颗树,盘腿而坐,闭目养神,用在佛牙山学的调息法,开始调理身体。
宫变之后,项阳也受了不少的伤。因为他大部分都是与颜卿合作,负责分散敌人注意力,再由颜卿趁机攻击,所以他大部分是皮外伤,内力和灵力都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事后,颜卿也没有封了他的灵力,在冰窖修养时,他利用被封存的灵力和内力调养生息,恢复得很快。所以,尽管颜卿只恢复了半成,但项阳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偶尔每天修炼,不过是为了再提升一下能力而已。
很快,项阳就进入了修炼的境界,如果不是因为远处传来嘈杂声,他或许还会继续修炼下去。
“你什么东西啊!你这一团花粉,看着就恶心!”一个尖尖的女声,很年轻,严厉的娇叱,一听就知道在骂魅然。
魅然好脾气的在进行着他的科普宣传:“花粉怎么了!再漂亮的花,没了花粉,怎么繁衍后代?”
“呸!你这个下流胚子!快说,你是哪来的奸细,为何来搞破坏!”女子刚说完话,项阳就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女声:“这位小姐,我家魅然是怎么惹你了?你一路追来就罢了,还这样不礼貌。你知不知道,男追女是下流,那女追男是什么?!”
项阳摸了摸额头,他就知道魅然出马肯定惹事,如今还惹了个女人,怕是不好解决。他三步并着两步的赶了过去,果然,香瓜正气呼呼的和一个穿红衣的女子理论,刚才香瓜的话堵回了红衣女子的斥责,正憋着一口气在那里想对策。
而魅然则化成一团花粉,在马车上空不停的变幻着形状,偶尔还呵呵的笑上两声,为香瓜助威。
红衣女子身边还站着一个蓝衫姑娘,两个身材相仿,穿着考究,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女儿。
项阳还在纳闷她们吵得这么响,怎么没有把阮依依吵醒。走进了才发现,阮依依下巴壳搁在马车的窗子上,正好奇的看着香瓜面红耳赤的跟别人争执,而颜卿则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阮依依身上,见她笑他就笑,见她皱眉他也皱眉,根本不在乎外面在吵什么。
项阳突然的不想多管闲事,自己师兄抱得美人归后,就万事不管只看美人,自己跟他们的爹娘似的,扫尾擦屁股的事全都归他的。他瞅着颜卿和阮依依都不急,还很有兴趣置之度外,他也不急,跳上了马车,往里面一躺,问正在看热闹的阮依依:“魅然又惹什么祸了?”
阮依依这才扭过头来,指着正乖乖站在颜卿手心里的眉眉,嘻皮笑脸的说道:“这次不是魅然惹祸,是眉眉。”
项阳摇头,以前他觉得阮依依被颜卿宠得无法无天,所以成了一个惹祸精,后来才发现,魅然是个浑然天成未经雕琢就能把世界弄得天翻地覆的惹祸精。现在有了眉眉,被阮依依娇纵得比人还能招惹是非,今天不是跟别的鸟打架了,后天就惹得牛发狂要来顶她,三天两头的乱吃东西,明明告诉了她那是个毒果,她宁愿丢了性命也要吃上一口,美其名曰体验生活。
这一路上,惹事最多的就是眉眉。她仗着阮依依喜欢她,各种嚣张。项阳听到说是眉眉惹得祸,一点都不惊讶,扭头问她:“你平时不是只跟那些蛇虫鼠蚁过不去嘛!怎么突然的把人也给惹上了?”
眉眉冷哼一声,把头一你仰,不理项阳。
“你不知道三个女人一台戏啊,一个女人抵五百只鸭子。现在你把一千只鸭子给招惹过来,自己躲在这里避风头,是不是太不地道了?”项阳正在规劝眉眉,忽然听到外面的争吵声更大了。
小四大概是受不了自己的娇妻处于下风,不顾男人的身份,也冲进来跟泼妇骂街似的,指着那红衣女子骂了起来:“喂,我说你这个怎么这么小心眼?!不就是被只鸟拉了泡屎在头上嘛!这山上多了去的泉水,你洗洗不就得了。大不了,我们出点银子赔你,至于这么上赶着要杀要砍的,找人麻烦!一路从山上追到这里,还不放过我们!”
“你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下等人!你凭什么指着我来说话!叫女人出来说话,男人滚开!”红衣女子抬起脚就要踹小四,小四怎么可能让她轻易踹到,就地一滚,拿出阮依依送他的木棍,瞬间在手中变成长棍,与那红衣女子混战到一起去了。
阮依依见事情闹大了,赶紧把盘旋在马车上面的魅然叫了下来,问道:“他们吵了半天我都没听明白,是眉眉拉屎在那红衣女子头上了?”
魅然点头,阮依依又问眉眉:“好好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吃坏了东西吗?”
“不是,是她嘲笑魅然哥哥,说他长得男不男女不女,送到女儿国的小倌楼去都没有客人要。魅然哥哥生气,他想撒毒粉毁她容的,我想着这么做有点过分,就拉屎警告一下。”
眉眉说完,众人都抚额感叹。看来,他们还要感谢眉眉这泡屎,否则凭着魅然这一身的毒粉,那女子不变成绿肿包才怪。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不出声的蓝衫女子突然说话:“司徒任雪,你要玩也要快点,马上天黑了,这批男人再不送回去,那些嗷嗷叫的女人们会把咱们俩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