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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太医院的新宠

项阳在外面看得差点把眼珠子掉下来,颜卿有洁癖他们都知道,他们从未见过颜卿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却没想到,他一点都不介意沾染了阮依依口水的勺子,放进自己的嘴里,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八卦,够齐浓儿笑话他几年的了。

项阳正在偷笑,忽然听到阮依依问颜卿:“师傅,依依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依依怕热畏水?上回依依掉进湖里,觉得身体象被煮过的面条似的,全身都是的软的?还有,那神花明明是巨毒,为什么一吸了依依的血就变成灰烬?你不让依依碰尖锐的东西,怕破了皮肤会血流不止,为什么……”颜卿忽然展颜一笑,问她:“依依,你不困吗?”

阮依依顿时呆在那里。颜卿的表情永远都是面瘫状,无论喜怒哀乐都不形于色,阮依依从未见过他笑得这样灿烂,猛然看到,竟忘了自己还要追问的事,只是傻呆呆的点头,如同魔怔般,露出一张花痴脸,说:“困啊!”

阮依依趴在床上,象小狗一样舒舒服服的趴着准备睡觉,颜卿拿来一本医书,坐在榻上陪着她。阮依依刚眯了会眼,忽然又想起自己身体上的怪异,又想问,刚抬头话还没有说出来,颜卿突然放下医书,若有所思的问她:“依依晚上想逛庙会吗?”

阮依依下山后,就没好好的逛过街。忽然听颜卿这么一说,早把自己想问的事给抛到了爪哇国。

她半撑起身体,歪着头想了想,问:“庙会上肯定很热吧?”

“为师会牵着你的。”

“嗯,好,晚上就去逛!”阮依依兴致勃勃的幻想着自己在庙会上大吃特吃的样子,正激动着,猛的想起自己刚才连酸梅汤都喝不下去,又蔫了下去:“师傅,你能不能弄些健胃补脾的药?依依好想尝尽天下美食哦。”

颜卿的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他拍着她的背,轻声说:“明天就给你炼,睡吧。”

阮依依一觉睡到天黑,等她睁开眼时,发现颜卿早已醒来,正半靠在床沿边看医书,认真又专研,仿佛这世界只有这本医书的存在。

“醒了?”颜卿感觉到身边的小人儿动了一下,垂眸望着,说:“洗漱好,去逛庙会吧。”

阮依依这才想起晚上要去逛庙会的事,点点头,爬下床,门外听到动静的婢女们便敲门进来,帮她洗脸漱口,好一顿忙乎,就差替她盘发。

阮依依穿越来时,这具身体的头发就已长到腰际。三年来不见个子长,这头发反而长到了小腿肚子。悬崖天气凉爽,阮依依从来没有盘过发,最多用根丝带缚着便整日的披着。

可是山下温度高,阮依依越发觉得这头发太过厚重,长得令她行动不便,几次想剪都被颜卿拦着不让。他倒也没拿什么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的八股来说,只是心疼又欣赏的揉着她的秀发,弄乱了再理顺,再弄乱又理顺,次数一多,阮依依觉得颜卿好象很贪恋她这头乌发,但也没有再提剪发的事。

阮依依一见香瓜拿着篦子要替她梳发,赶紧推开她,叫道:“不要盘发,插着这些金银珠钗的,又累又重,不要嘛!”

香瓜劝她:“小姐,你这样披出去真得不行,披头散发的太没规……太难看了。”

阮依依凑到镜前瞧了瞧,大晚上的顶着长到小腿肚子长的头发出去,不说好不好看,乍一眼看去简直就像是贞子。

在佛牙山上时,还能说是沾了仙气超凡脱俗,到了人间还是要守人间的规矩。再怎么说,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听到香瓜说难看,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阮依依权衡利弊之后,又扭过头去,冲着颜卿说:“我要师傅帮我弄。”

这次颜卿没有矜持,他走了过去,捡了把牛角梳,替她梳头。

颜卿的手特别的轻,每一根头发都被他弄得服服帖帖,不象香瓜,总是扯痛她的头皮。头发理顺后,颜卿开始给她编麻花辫,编好后,只见他随意的绕了两下,那麻花辩就盘上了头,两个漂亮的童花髻就盘好了。

固定好发髻后,颜卿的手里忽然变出两颗大小一样的珍珠,松松的别在花髻的两侧,显得更加俏丽。

阮依依对着镜子照了两下,觉得这发髻真心好看,满意的点点头,拉着颜卿就要出府。为了安全,京都有宵禁的规定。但是每逢初一十五和各种大大小小的节日,京都都有通宵庙会。

今儿是十五,庙会从太阳下山就敲锣打鼓的开始了,国公府地处闹市,不用出府就能听到外面的喧哗。

阮依依在前面边走边看,颜卿和项阳则在后面慢慢跟着。

庙会真热闹,卖糖果卖花布画糖画喷火龙狗皮膏药风筝绢帕皮唱大戏皮影剧喝茶听书上妓院找姑娘,只要能想到的,庙会里都有。

最齐全的当然是小吃,馄饨包子煎果油条卤面糕点虾饺烧鸡烤鸭,一应俱全。

阮依依这边瞧瞧那边看看,馋得口水流了一地。可是那不争气的肚子一样都不敢吃,只能干看着难受。

“师傅……”阮依依这尾音拖得可以转七八个弯,就连项阳听得都碜得慌。颜卿摸了摸她额头,上面早就渗出密密的汗珠。

阮依依长期服药,纵然是出汗,也带着淡淡的药香,扑到颜卿怀里时,站在一旁的项阳只觉得清香扑鼻,小人儿伶俐剔透,肌肤吹弹可破,看哪哪舒服,抱着更加的温香软玉,让人舍不得放手。

“又想出什么馊点子了?”项阳打趣阮依依。

阮依依皱着鼻子冲他冷哼一声,扯着颜卿的衣袖问:“师傅,如果依依吃坏了肚子,师傅一定有办法治,是不是?”

颜卿就知道她必定是受不了这街上美食引诱,想大吃一顿。见她那恨不得张嘴吃尽天下的馋样,颜卿还是点了头。

“哇呜,我要去吃东西喽!”得到了颜卿的保证后,阮依依再也没有后顾之忧。颜卿是仙医,他说能治好就不怕肠胃有问题。

项阳有得是银子,阮依依见一样买一样,每样都是一小口,有些甚至只是舔了两口便扔给路边的乞丐,一路下来,但凡是阮依依能看到的,不管是荤是素,清蒸的还是油炸的,都买来尝尝,无一遗漏。

她身后,自然也跟了一大串乞丐,只等她嘴边剩下的那些美食。一整晚,阮依依吃得不亦乐乎,乞丐们也吃得很满足。阮依依回国公府时,乞丐们还恋恋不舍的跟着她身后,问她下回逛庙会的时间,只等着她再出来时,他们便能吃饱肚子。

阮依依很潇洒的冲着那些乞丐挥手,再三保证等下次庙会时还会出来狂逛。项阳见她那得意样,倍感委屈,出钱的是他这位大爷啊,结果,好人全给阮依依做了。

谁知道,阮依依一回到府里就开始闹肚子,上吐下泻,颜卿连喂了她三颗丹药才稳住病情。

整个晚上,阮依依都没有睡好,不停的哼哼唧唧,翻来覆去的捂着肚子直喊疼,小脸蛋泛着青色,粉粉的软唇也失了血色,明明困得睁不开眼,偏又肚子绞痛,难受得睡不着。

颜卿不停的帮她按摩,促进消化。阮依依呜咽着抱怨,哼哼累了,这才歪着脑袋在颜卿的胳膊上睡去。颜卿被她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时才得空眯了会,时辰一到,他依旧按时去了太医院。

颜卿临走前开了个药方给她,阮依依一醒就被灌了两大碗黑得象墨汁的中药,全身苦涩得象苦瓜似的,拼命的吃冰糖也无用。

等颜卿从太医院回来,阮依依的肠胃好了,但脾气却长了许多。

“师傅,是你说的,可以治好我的肠胃的!可是,为什么给我吃这么苦的药!”阮依依当然生气,以前她吃得全是药丸,混着水咕噜一下咽下去就行了,再苦也不怕。

可是这次,摆明了颜卿故意让人煎药汁给她,给她教训。

颜卿见她生龙活虎,施施然的坐在草药中间边捡边说:“为师只说能治好,没说药不苦。”

“哼!香瓜,快去抱床棉被给我!”

香瓜一直守在门外,忽然听到阮依依的吩咐,不解的探头进来,问:“小姐,现在是夏天,要棉被做甚?”

阮依依气呼呼的指着颜卿大声叫道:“我才不跟这坏心眼的师傅睡了,我要去睡冰窖!”阮依依说到做到,抱着被子去冰窖睡觉。项阳怕她着凉,又搬了小小的木床,铺上厚厚的棉垫,让她裹着棉被在冰窖里休息。

第二日,阮依依的手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便跟着颜卿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里向来只有男人没有女人,阮依依虽然不算美艳惊人,但一身灵气,又古灵精怪的,立刻赢得了太医院里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欢心。

颜卿性格乖张冷漠,众人觉得他不好相处,却没想到他的徒弟这样活泼可爱,都很亲近她。但凡有需要通传的事,也都找到她来传话。一来二去,阮依依很快就成了太医院的新宠,呼风唤雨的,好不快乐。

阮依依为了治好自己这寡淡的肠胃,在医书里寻来方子,自己配好药,便央着太医院里的药童帮忙炼丹。

没想到这药方子还真管用,阮依依不过吃了半个月,便不再嫌弃那酸梅汤的酸甜,对一些沾有油盐的食物也不那么反感。

颜卿见阮依依在太医院里混得风生水起,只要她不惹事,便也不管她。回府后,阮依依又独自睡在冰窖里,两个竟也不常在一起腻歪,关系也跟着淡了许多。

两人不咸不淡的在太医院里混了一个多月,阮依依开始有自己的打算了。

“王爷爷,今儿能教我诊脉么?”阮依依自知颜卿的医术天下无敌,她在诊脉和针炙方面实在太过糟糕。下山后阮依依想过求颜卿教她,但两人的关系总是时好时坏,索性转求太医院里的太医。

这王太医是太医院里的泰山北斗,据说曾在佛牙山下经仙医指点过,诊脉功夫天下一绝。

阮依依虽然不太信王太医真得师承佛牙山,但凭着他在太医院里的威望,教她还是绰绰有余。阮依依嘴甜,没事就缠着王太医爷爷爷爷的叫,王太医耳根子软,见她可爱乖巧,又象自家孙女似的听话懂事,有空便会传授两招,也算是收了个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