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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自投罗网的贼1

颜卿本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显示功夫,他见这里的人几乎都疯狂,就连地上的蚂蚁都被震昏在青石板上,每个人都面红耳赤的扔银子下赌注,青筋暴跳,如果再不离开,他和阮依依的耳膜都保不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锁在自己所下注的马车上,维持秩序的人又多了一倍,拿着大刀的汉子不时的蹦出一两句暗示提示的话,只有他们说话时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每次拿刀汉子举起手时,现场就鸦雀无声,当他们说完放下刀时,现场就立刻陷入一种焦躁不安但又刺激令人发狂的气氛中。

颜卿拉着阮依依的手,等着其中一个拿刀汉子说完提示后,趁着声浪涌起的时候,一个纵身,两人无声无息的飞到了小楼屋顶上。阮依依舒舒服服的靠着颜卿坐着,从乾坤袋里找了点小零食,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特别是当她看到刚才那位大姐突然发现他们不见了时的震惊表情时,更是乐开了花。

“师傅,你说说看,这五辆马车里的标的都是些什么?”阮依依也很认真的听了每一个拿刀大汉的暗示,尽管有些比较难猜,但凭着她这个大现代社会以优异成绩顺利考入大学的头脑来说,只要多想想,还是很简单的。

颜卿伸手弹了她脑门一下,笑道:“怎么,你也想去投宝?”

“当然不是,咱们才刚被偷了黄金,哪里还有钱去投啊。”阮依依一想到金花被偷,心里就怪不舒服的。特别是想到就算金花没被偷,那点也不够他们投马车的,心里就更加无奈。

不过,神仙着侣都是只讲感情不讲钱财,说钱伤感情嘛!阮依依自认为他们是人人羡慕神仙也比不过的佳偶,自然对钱的要求也就不高了。

颜卿不想扫她的兴,指着一号马车,淡淡说道:“刚才这位拿刀汉子说了句冬暖花开,应该是指这里面的女子是个寡妇,今天来应该是来找夫婿。有了夫婿,寒冬相守被暖人暖,到第二年来春,便会怀上孩子,喜事临门,如万物苏醒,百花盛开。”

“哇,师傅,你真厉害,就凭着冬暖花开这四个字,就能猜出这么多来!”阮依依双手抱拳假装崇拜的样子,被颜卿又弹了脑门一下。

“哪里是只凭这四个字就能猜出来,拿刀大汉给了不少提示,很多人都猜出来了。你没发现,投一号马车的都是上了年纪的男人,几乎没有女人……”颜卿反问阮依依:“你猜猜,五号马车的男人的标的是什么?”

阮依依托着下巴想了想,分析道:“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有三条线索,一他是有易装癖的男人,拿刀大汉说‘梁山伯与祝英台’,很多人以为他是来找伴侣的,其它,他是想找个跟自己有同样癖好的男人,这是其二。其三,拿刀大汉唱的是京剧《贵妃醉酒》,我记得里面的旦角是男人所扮……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五号马车里的男人应该是来招徒弟的!”

颜卿抚掌而笑,对她很是欣赏。阮依依骄傲的甩了甩头,继续说道:“这两个标应该是中标。三号是柴家二少爷,再差他也不会让自己变成尾标,但如果要做头标,又会有做假嫌疑,所以,头标和尾标,应该在二号和四号马车里。”

“二号是空车,四号里有东西,但装在箱子里看不出是什么。阮阮猜猜看,哪个是头标,哪个是尾标?”

阮依依很笃定的指着二号马车,说:“假如我是柴家大公子,我一定会让二号空马车做头标,这样才能出其不意,很有噱头,保证在未来的一年内,都会有人不停的提起这件事。”

颜卿点头笑笑,说:“那我们拭目以待!”

阮依依听见颜卿这么说,忽然来了劲,她推着颜卿,笑道:“师傅,不如你去投一号马车吧。我估摸着,这寡妇应该也是有些银两的,否则,怎么可能入得了柴家法眼,到这里做标的呢。”

颜卿见阮依依索性拿他来开玩笑,不甘示弱:“好啊,师傅入赘到别人家,我就把你送给那唱戏的。听说剧班很辛苦,走南闯北颠沛流离也就罢了,每日压腿练功吊嗓子练功夫这些的,就够吃不消的。”

“哟,师傅,你就想把徒弟给甩了?别忘了,我可是你徒儿,就算跟了唱戏的,你也是我师傅!”阮依依假装生气的叉腰,一撅嘴,扭过头去假装不理颜卿。

颜卿忍俊不禁,便伸手去她腰间痒她。阮依依怕痒,颜卿的手一碰到她,她就蜷成一团,在屋顶上打滚。颜卿怕她会直接从屋顶上滚下去,赶紧的拉住她,将她圈在怀里,不让她挣脱,然后痛痛快快的把她痒了一顿。

阮依依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很快就举白旗求饶。颜卿这才放过她,帮她整理好头发衣服之后,见下面准备开标,便拉着她两人并排坐好,等着看好戏。

阮依依和颜卿都没有注意到,在这座小楼的对面,有着同样格局的另一座小楼里,二楼走廊的账房先生们都用最快的速度计算着所有投标者的银两,以及每辆马车的中标者。其中几个账户先生的后面,是挂着竹帘的窗户,里面,隐约坐着一个人,黑黝黝的眸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好象要看他们说话,看他们玩乐,看他们下一步的举动。

很快,拿刀大汉接到账房先生算好的银子后,纷纷从人群中请出了五位中标者。

阮依依定晴一瞧,那位大姐正晃着一头的金钗站在三号马车旁,她四处张望着,好象在找阮依依他们。

阮依依举起手冲着她打招呼,终于那位大姐看见了她,也兴奋的冲着她挥舞双手,然后紧张的按着胸口,等着开标。

其中一位拿刀大汉看了看日晷,大声宣布:“各位客官,吉时已经,开标!”

随着如雨点般紧密的鼓声之后,五辆马车同时拉下红布。

果然不出阮依依所料,五辆马车里的东西,他们全都猜对了。

人群中传来阵阵喧哗,有人笑有人哭,有人骂有人喊,有人扔来了臭鸡蛋,也有人丢来鲜花,现场差点就要失控。如果不是因为柴家有钱有势请得起这么多的家丁护院来维持秩序,那五辆马车恐怕早就散架,人财两空。

一号马车站着个中年女子,一身水绿色衣裳很是暴露。尽管她打扮得不是很得体,但看得出来,她是个有钱的富婆。当拿刀男子上前来介绍她,说她是东北一百五十八家药铺的老板,家里人参熊掌当萝卜来吃的百年老字号药铺的继承人时,花了七百万两投中她的中年男人激动的泪流满面。

阮依依瞅着那女人现在就跟这男人眉来眼去,心想,能花七百万投她,说明这男人不穷。身为寡妇,能遇到象这种长相一般但家境富裕的中年男子,能暖床能播种,也不错了。

“二位可以有一年的磨合期,假如一年之后两位都觉得不合适不能成亲,柴家会从两位所交的保证金里扣除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便可以悔标。”拿刀大汉打开马车锁链之后,当众宣布一号标的投标结束。

阮依依一听,乐了。她刚才一直在想,花这么多钱来投标,万一不喜欢不合适怎么办。没想到柴家还如此体贴,会给他们一年的磨合期,不合适就悔标。反正不管怎么样,柴家仅仅是赚这个手续费,就盆满钵满。

投中五号马车的是个年轻男子,纨绔子弟,听说要去学艺当场悔标,交了手续费后就直接离开。阮依依见那戏班师傅很失落,差点想把颜卿推下去,让他去骗骗人。

拿刀大汉似乎有意要将三号马车放到最后,他们先是打开了四号马车的箱子,只见里面有块石头雕成的人像,颜卿一看那雕像所穿的官服就知道应该是乐安城的县太爷。

果然,花巨额投来的标主看着这雕像哭笑不得,又不敢当众表示不满,只好认倒霉的将这石像领走。

二号马车果不其然的是头标。所有投向这辆马车的银子累积达到了五千万两白银,用马车都无法装满的巨款,由中标者全部带走。阮依依看到那个中标者激动得直接倒地抽搐,口吐白沫,急得想下去救他时,忽然间他又坐了起来,喜笑颜开的拉着马车,带着银票准备请保镖回家。

阮依依粗略估计了一下,柴家的手续费根据情况在百分之十和百分之二十之间浮动。柴家仅是二号马车这一个标的,就赚了五百两白银的手续费。仅是这一笔,就是足够一般人家上下八代吃个够了。

“太凶残了,太暴力了,真是太太太……赚钱了……”阮依依摇着头不停的感慨,与颜卿交头接耳:“师傅,就算其它没有中标的人都取出了自己的银子,柴家每个月在这五辆马车上赚的手续费,就够国家三分之一的税收……你说柴家这么嚣张,皇帝不管吗?”

颜卿在皇宫时,很少关心时事,他一心练药,给阮依依治病,所了解的国家大事都是从项阳那里得知的。当年柴家放弃了江南,在世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举家搬迁到这大西北,想必早就有了全盘打算,为的就是今天。

柴家深谋远虑,置于死地而后生,这样的魄力,不是所有商人都能明白并勇敢实施的。

颜卿笑笑的摸了摸阮依依的头,说:“天高皇帝远……很多事,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一定能掌控的。”

阮依依也觉得,所谓树大招风,柴家这么做,在西北肯定是名气大躁。柴家只需要搞定西北官员,远在天边的朝廷便不可能知道其中细节。更何况,柴家每年进贡给朝廷的银子肯定也不好,朝廷断断也不会轻易的断了自己的财路。

最后,整个场地只剩下三号马车。金钗大姐抬头看着正在马车里搔首弄姿的男人,面露鄙夷之色,扭头问旁边的拿刀大汉:“柴俊今天拿什么东西出来做标的?”

“哎哟,干嘛一张死脸对着人家嘛!人家是才俊俏青年,有头有脸,肯定不会是尾标。”柴俊自己从怀里拿出钥匙将锁链打开,然后跳下马车,笑嘻嘻的走到她面前,说道:“就算是尾标,哥我也肯定会补贴给你。再怎么说也是柴家二公子,怎么可能做尾标这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