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情懒得跟他客套,将事情陈述一遍之后,指着柴俊不客气的说道:“反正,我二哥偷了东西,县老爷你到底管不管?”
“管管管,当然要管!”县老爷这边笑着,那边却在抹汗。他看着自己的聚宝盆正笑得无忧无虑,思前想后,决定让柴俊自己来辩解:“不知柴二公子,可有话要说?”
柴俊站起身来,摇着纸扇,斯文的说道:“回县老爷的话,我确实偷了这位姑娘的金子。不过……在下实在是情不自禁,想认识这位姑娘,所以才想到这个办法来接近她的!我本意不是偷,这只是用来接近心上人的一种方法。我本想今天傍晚就还回去,然后再请姑娘吃饭,月下散步。谁知道中间出了差错,才令姑娘有所误会。所以,我没有偷窃的动机,不是偷……是吧,大人!这事还请大人明查。”
县老爷见柴俊东绕西绕的,还找到了个不算理由的理由,顿时松了口气,点头连声说好,然后一拍惊堂木,准备散场。
就在众人准备收拾家伙回去时,柴俊一拍椅子,大叫一声:“不行,我虽不算偷,但也要受罚!”
柴俊吼完这一嗓子后,不但把县老爷给镇住了,顺便把阮依依和颜卿也给震得脑袋嗡嗡直响。
第一次进公堂,阮依依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心。但看到县官这么判案后,阮依依和颜卿不约而同的觉得,他们真正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
以前在京都,有颜卿和项阳在,尽管碰到了霍家,但到了朝廷到了吴洛宸的面前,万事还是要讲证据讲法理。谁知道,乐安城的县令还独创了这等判案方法,确实有一手啊。
不过,阮依依没打算纠缠。她本来就是来瞧热闹的,现在热闹瞧完了,散场就散场呗。再说,她一直想着的四朵金花她也要回来了,罚不罚人罚谁怎么罚,这些她都没有兴趣了。
柴俊以为阮依依听到这个判决后会气得暴跳如雷,或者大声指责,却没想到她一脸坦然和无所谓,等着这里的戏都唱完了,抱着看完戏的心情准备离开。
投宝场上,他躲在马车里时,偷偷往外看。也不知是因为阮依依离他最近,还是阮依依身上无与伦比的秀丽,他的眼睛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便再也转不动了。
柴情脸上的人皮面具柴俊认识,当他看到阮依依与柴情有说有笑,不时指点着三号马车时,柴俊自认为,这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缘份。可是,阮依依的身边,已经站着颜卿,这真是让柴俊郁闷不已。
后来,颜卿带着阮依依飞到屋顶上看热闹时,柴俊看到柴情总是有意无意的向上瞟,就知道她对颜卿有意。其实,柴俊昨晚去偷金花时,并没有看清楚阮依依和颜卿,他觉得自己对阮依依一见钟情,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缠着阮依依,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这么快就离开。
“县老爷,自古杀人放火,以命偿命!”柴俊顺口说了一句,见柴情冲着他挤眉弄眼,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下子说严重了,立刻改口圆话:“我虽然只是犯了偷盗的小罪,而且我知错能改,自首投案,要从轻处理,但还是应该要罚的!”
阮依依见这柴俊还真是打算好好的坑自己一把,都说天作孽犹可违,人自孽不可活。象柴俊这种富不知道多少代的小年轻,在现代社会,也会无聊的四处惹事。只是现代社会有车有飞机,上天入地的活动多,但在这里,柴俊这种消遣方式算是非主流的先锋队伍。
柴俊和柴情是典型的有钱有时间有精力的主,你不让他们玩够了,就怕会象鬼缠身似的追着他们。
颜卿也有所顾虑,毕竟,后面的旅途,他们想慢悠悠的边走边看风景,假如真得把这富N代的公子哥和大小姐给惹上了身,随后的旅途一定会栽在他们手里。
“师傅,反正没事,不如看看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吧。”阮依依率先转回身来,走到柴俊面前,眼睛却看着他身后的柴情,她扯下面具恢复自己的声音之后,阮依依觉得她就是个涉世不深单纯的孩子,可惜跟错了柴俊这根二梁,所以才没事胡闹:“小情,你打算怎么罚?”
柴俊见阮依依根本不跟他说话,急得冲着柴情打手势。说起来也有意思,柴俊从小带着这个宝贝妹妹四处玩耍,两个人之间非常有默契。他们的手势,只有他们三兄妹才懂,其他人看得都是云里雾里。
果然,阮依依明明看着柴俊手舞足蹈的,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颜卿略懂手语,他也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柴俊那根本不是手语,纯粹是他们自己瞎编的,自成一体的。
简单的几个动作之后,柴情直接对县老爷说道:“我二哥自愿赔偿依依姑娘的财产和精神损失!除了主动偿还给依依姑娘失窃的金子外,依依姑娘在乐安城的所有行程开销都由我们柴家负责,并且由我们两兄妹陪同。同时,邀请二位到柴家小住几日,给我们一个道歉的机会。”
阮依依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不用!我和我师傅还有事,要离开乐安城。”
“哦,如果二位要离开乐安城也不要紧,在下不介意亲自送客一程,以尽地主之宜。”柴俊立刻腆着脸上去,笑嘻嘻的看着阮依依。
颜卿不动声色的走到他们之间,将柴俊隔开,不让他离阮依依太近。柴情见机上前,眼巴巴的看着颜卿,巴叽了半天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县老爷还是第一次见柴情这么害羞温柔,正在跟师父悄声低语,琢磨着该怎么办时,柴情突然扭过头来,凶神恶煞的骂道:“你们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点判!难道要等我二哥去拿惊堂木来拍嘛!”
县老爷恨不得赶紧的把这两尊菩萨给请走了,听到柴情这么一喊,赶紧的拿起惊堂木拍得砰砰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后,便扬长而去。
县老爷临走前还很贴心的把整个衙门的捕快都留给了柴俊,美其名曰是帮忙送客人去柴家,其实就是怕颜卿和阮依依中途溜走,不好交待。万一柴俊和柴情火了,跑来拆了他这县衙门,他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后院正等着他的小妾也要露宿街头。
饿了大半天肚子的捕快们见事情终于有了定论,赶紧的上前围着颜卿和阮依依,不把他们两个送到柴家去,他们今天中午这顿面条是别想吃了。
阮依依越发讨厌柴俊,她不喜欢有人勉强她,强迫她去做她不喜欢的事。对于她有兴趣的事,她愿意吃苦受委屈,但如果是她不想的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会给面子。更何况,她的身后永远站着颜卿这座大靠山,她才不管柴家是什么!
颜卿见阮依依冷哼一声,知道她根本不会遵守县老爷的规定,眼看捕快都围了过来,他拉着阮依依的手往外走,准备一出这县衙,就把他们甩掉,潇洒而去。
刚要抬脚,那没吃到面的捕头上前低头哈腰的求阮依依:“依依姑娘,您瞧……我们连面都没有吃成……大伙都饿了……”
阮依依被捕头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捕头见她没有明白过来,指着身边那群愁眉苦脸的捕快,悲悲戚的说:“我当了二十多年的捕头,看得出来,二位有些功夫,我也知道二位待会肯定要走。依依姑娘……你如果就这么走了,就苦了我们这些拿衙门薪水的捕快啊!”
颜卿的眼角余光隐约看到有几个捕快正在紧腰带,小面摊的老板将煮好的面都打包送到衙门来了,但没人敢吃。眼看着面都糊了,咽着口水也不去接。
看来,柴家的势力大得连捕快吃饭都要看他们的脸色。
“罢了,去柴家住两天,也不会怎么样。”阮依依试探性的跟颜卿打着商量,见颜卿没有反对,便指着那些面,扭头跟柴情说道:“既然面都到了,不如让捕快大哥们吃吧。我跟你去柴家住,我们只准备在乐安城待三天,三天后就离开。”
“行行行!”柴情也看出阮依依不快,不敢逼得太紧。她见捕头说服有效,对着面摊老板笑道:“明儿去我家拿些鲍鱼来,给捕快大哥们煮鲍鱼丝面。”
捕快们象送瘟神似的,把他们都送走了,听到还有鲍鱼丝面吃,也不敢欢呼,只能忍着纷纷矜持点头道谢,直到他们都离开了衙门,将大门关上之后,才有人敢大口喘气。
柴俊笑眯眯的跟在他们身后,柴情则挨着颜卿,想找机会说话。阮依依觉得捕快可怜,不想为难他们,但被人强迫的感觉很不舒服,她板着脸,快步往前冲。
刚走到三宝客栈附近,阮依依想起他们的包袱还在里面,与颜卿上去整理,柴俊和柴情则坐在楼下等。
“师傅!师傅!你快来看!”颜卿刚将包袱绑好,就听到阮依依的喊声,上前一看,阮依依胸前的精灵指戒正发出光芒,五颜六色,象被谁召唤似的,正在她的胸前不停的跳动。
自从阮依依戴上精灵指戒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有所反应,所以阮依依特别的惊讶。
“别怕,是这附近的精灵感觉到指戒,正在找你。”颜卿将窗户打开,然后跟阮依依说:“你要学会这个咒语,以后用得上。”
说完,颜卿低声念了一遍,阮依依跟着也念了一遍。三遍之后,明亮的天空中,隐约看到微弱的如星星的光点。阮依依知道,这是因为白天,太阳光太猛烈,将精灵身上特有的光芒都遮盖住,肉眼只能看到点点星光,却看不清是什么。
很快,那一小群光点飞了进来,颜卿立刻关上的窗户。房间里暗了些,才看清有几根蝴蝶草。阮依依小心的将蝴蝶草的一角掀了起来,才看见草梢下面的精灵。
阮依依认识这种精灵,他们是精灵界的传信者,昵称信鸽。
因为精灵的领土意识非常的强,几千年不离开自己的故土,由生到死的情况很普遍。但每一个地方的精灵之间还是会有些联系和互动,为了方便他们,便产生了这种靠传信为生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