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你跑这么急做甚,是不是想你相公了?”牛嗣郸兴奋的搓着手,上前想轻薄阮依依。阮依依刚想拿针扎他,才想起因为换了人皮面具,也换了衣裳,一直随后身的那些针都与换下的衣裳一起放在了柴家,现在她是手无寸铁,只能往边上一闪,想躲开牛嗣郸的脏手。
她刚躲到一边,就被牛嗣郸的手下推到圆圈中间。
阮依依不敢呼救,她怕一开嗓就会被牛嗣郸听出她的声音。牛嗣郸此时肯定恨自己恨得要死,假如发觉她就是阮依依,只怕不等别人来救她,就会直接将她掳走。
阮依依毕竟是个女孩,手缚鸡之力。他们现在是在捉弄她,所以没有控制她,万一他们使了狠,将她制住,她就算会有御风术也跑不掉。
牛嗣郸见她孤立无援,笑得更加猥琐,举起双手就要去抓阮依依。阮依依身材娇小,比他灵活许多,在圈子里跟他玩起了老鹰抓小鸡,趁机想找到突破口逃出去。
可是,一看就知道牛嗣郸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他的手下都很默契的砌成了一道人墙,阮依依试了几次都没有冲破突围,还险些被他抓到衣襟,差点把衣服都扯开了。
阮依依开始有些体力不支,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当众使御风术招摇的飞出这个人墙时,忽然听见几声惨叫,紧接着看到一个人影提着牛嗣郸的后领,将他拎起,直接扔向了一边。
牛嗣郸的手下们慌乱的去接他,哪里还有精力去找人麻烦。
阮依依一看,是柴智。她还没有站稳,就被柴智拉到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妈拉个巴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拦着爷!我要他的小命!”牛嗣郸一边骂一边爬起来,只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那里,他还没有骂完,柴智突然抓着牛嗣郸的手,突然使力往旁边一扯,那牛嗣郸就象球似的滚到了墙角边。
牛嗣郸的仆人们手忙脚乱的扶他起来,他们见柴智有些功夫,都不敢上前,只在原地骂骂咧咧的,虚撑着门面,给自己壮胆。
“妈的,这是柴家的店,老子在这里受伤了,我要柴智赔我!赔得倾家荡产!”牛嗣郸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一边叫嚣着一边往大厅退去,掌柜的见他是个惹事精,只能上前又是道歉又是免费送了几个小菜。
牛嗣郸也知道自己胡作非为在先,看柴智的年纪猜测他是这小美人的相公,便不好再闹事,安静的坐了下来吃饭喝茶,观察着三宝客栈里的一切,不时的瞟瞟柴智他们这桌。
阮依依没想到柴智的身后这么好,轻而易举的解决了牛嗣郸和他的手下,很是佩服。不过,这不大不小的后院里,只剩下她和柴智两人,她觉得怪怪的,扭怩了一下,才问:“你怎么在这里?”
柴智看都没看她,只是淡淡的说:“走吧。”
说完,他自己转身往大厅走去。阮依依见不用应酬他,心中暗喜,跟着他屁颠颠的跑回到大厅时,正巧看见掌柜正在安抚牛嗣郸,而柴情和柴俊则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他。
“听说牛家也想来乐安城开客栈,他跑到咱们家的客栈来,肯定没好事。”柴情见到这个牛屎蛋,就象眉眉看到了屎克郎一样,特别的火大。
柴俊则无所谓的说:“乐安城所有好地段都是我们柴家的,乐安城不大,客栈十家有九家是我们柴家的,怕他这不成事的牛屎蛋来这里踩点偷师学艺?哼!”
柴智坐下后,压根不提刚才牛嗣郸要轻薄阮依依的事。
阮依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自若,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放下心来。
她紧挨着柴情坐了下来,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之后,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如果牛家在市郊找一块风水宝地,做一个娱乐城,吃喝嫖赌一条龙服务,你觉得还会有人来乐安城里投宿吗?”
“娱乐城?”这个新名词引起了柴智的注意,一惜字如金的他不自觉的重复了这三个字后,然后望着阮依依,等她更详细的解释。
阮依依知道柴智是个商人,对经商一切有关的东西,他都有兴趣。其实,她也不是特别讨厌他,只是因为跟颜卿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便会染上些仙气,面对从俗气中成长的商人,阮依依的内心多少有点排斥。
不过,柴智真得很不错。至少,刚才他担心自己,来后院找她,帮她教训了牛嗣郸。否则,刚才那个情形,阮依依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阮依依见柴智对娱乐城这事很有兴趣,便仔细解释道:“娱乐城,其实就是指把所有的娱乐项目集中在一起的一个地方。比如,乐安城有青楼、客栈、茶楼、酒馆、赌坊和其它的消费场所,假如牛家在一个进城的必经之路上,将这些都集中的建在一起,你们觉得还会有人舍近求远的进城来吗?”
面对阮依依的这番评论,柴情不以为然:“仅仅是建一个客栈,就要耗费不少银两,更别提还要建青楼茶楼。”
柴智却对阮依依的话很上心。柴家有钱,牛家也不缺钱,每年柴家能从榷酒权里赚多少钱,牛家就能从榷茶权里赚到相应的财富。对于一般经商的人来说,建客栈很困难,建一个娱乐城根本想都不敢想,但是,牛家有这个财力。
而牛嗣郸那个简单的大脑,除了会花钱,别的还真的有点困难。
假如他脑子一热,以本伤人,真得象阮依依所说的那样,在城外建一个娱乐城,对于柴家来说,会是一个不小的危险。
柴智突然很庆幸,阮依依一进乐安城投宿的是三宝客栈,而柴俊正巧偷了她的金花来玩,还在投宝活动结识了她。
当时,他在客栈遇见阮依依的时,就觉得她与众不同,是个经商的料。后来,在投宝活动时,他坐在竹帘之后,尽管听不到阮依依和颜卿的对话,但凭着他们的表情和举止,柴智几乎认定,他们已经猜出马车里的标的,心里很是赞叹。
如今,她和颜卿正住在柴家,象她和颜卿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没有被牛家发现和利用,真是万幸。
柴情细心的发现,柴智在微笑,如三月杨柳风,温和得不得了。
“看来,我们必须想办法快些赶牛嗣郸离开乐安城。”
柴智看着阮依依,好象在等她接话。
柴俊和柴情不知道在后院发生的事,他们见柴智盯着阮依依,他们也盯着她看,只等她想办法。
阮依依知道,柴智是在暗示她,她可以找机会报复牛嗣郸。
尽管他刚才已经教训了牛嗣郸,但在柴智和阮依依的眼里,这还不够。
再说,上次她掉进玄水湖病了一个月,虽说她也设计让他掉进了湖里,但看上去,他现在很健康,不补一脚回去,真心不划算。
“咳咳,办法是有一个,不过,你们不能告诉我师傅。”阮依依期期艾艾的说完之后,从怀里摸出一包粉末。她把这包粉末放在桌上,笑嘻嘻的说:“这里面,是三十种不同毒蘑菇的粉末混合物。”
柴俊和柴情的眼神,随之一亮,就连柴智的眼眸,也起了涟漪。
都知道她和颜卿的身份,但从未见过他们使毒,突然拿出一包粉末来,就说是三十种不同毒蘑菇的混合物,真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阮依依见他们误会了,赶紧的摆摆手,说道:“这东西吃不死人的,你们别乱猜。”
“哈?”柴情的脸上忍不住的露出了鄙视。
这噱头真是大,三十种毒蘑菇的混合物,结果,还毒不死人,那这三十种毒蘑菇真是白长了,冠了一个毒字,都毒不死人,就象广告里卖的广告,说美白却长斑是一个效果。
“你们别小瞧了这包毒蘑菇粉,三十种毒蘑菇很难配的。”阮依依很认真的挑起一小指甲盖大的粉,撒在自己的茶杯里,只见那毒粉很快就融化了,无色无味,假如能毒死人,排名绝对位于鹤顶红砒霜这些传统毒药之上。
“只要喝了这杯水,就会连续上吐下泻至少三天,药石无灵。无论哪位郎中来看,都查不出是被下了药,只会以为水土不服。”阮依依这才说出其中奥妙:“假如你们有本事,偷偷的在他们的食物中下药,令牛屎蛋他们都上吐下泻,他们最多坚持十天就会受不了,以为自己对乐安城水土不服,然后就会离开了。”
柴俊一听,乐了,他抚掌说道:“这东西好,不过不能在这里下药,免得影响了我们店的声誉。”
柴情点头,柴智若有所思的举了举手,很快,就有个便装的随从出现。柴智将桌上那包毒蘑菇粉递给他,耳语两句后,那人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这个时候,阮依依才反应过来,原来柴家的护甲兵一直暗中跟着他们。想想也对,柴家三兄妹出行,怎么可能没有人来保护。
阮依依举起自己的茶杯,正要小抿两口时,突然,柴智起身将她手中的杯子打翻。茶水流了一地,茶杯也摔在地上破了。店小二无奈的又跑上前来换新茶具,并提醒他们,要赔偿已经摔坏的四个茶杯。
柴俊掏出银子买了单后,小声的问柴智:“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她的茶水,刚才自己下了药。”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刚才阮依依为他们演示毒蘑菇粉时,将药粉下在自己的茶杯,结果她也忘了这事,端起茶杯就要喝。大家都只顾着想像牛嗣郸被下药的样子,只有柴智才注意到,阻止了阮依依喝茶。
阮依依觉得,柴智身为大男人,还真是心细。
他们正说笑着,一个护甲兵突然跑来对着柴智又耳语了几句。柴智示意他离开之后,对阮依依说:“我们回去。”
“为什么?”阮依依当然不愿意,她才刚出来,还没开始逛街,就被抓着回去,多没意思。
柴智似乎早就知道她不乐意,不等她再提意见,便冲着不远处的牛嗣郸那扬扬下巴,淡淡的说:“他在搬救兵,准备找我们麻烦。目前我们不方便暴露身份,还是避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