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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番外小公主养成记22

她看得出来,金环对这个手帕的主人一往情深,可是她刚才坚持不说,说明金环对她已有保留。文姒夫人不喜欢这种有隔阂的感觉,她希望自己能做些事,恢复自己和金环之间的关系。

宇文如钺见文姒夫人在照顾金环的情绪,很是无所谓:“乖乖不过是个孩子,娘亲何苦跟她计较。不就是一块帕子,德明侯府难道还赔不起这帕子?”

宇文如钺不说话还好,一说,金环更加的委屈。

银钗的死,走马灯似的,在金环面前一幕幕的播放着。尽管金环知道银钗是活该,可是,当下她也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一垂头,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宇文公主见金环哭了,急的想去看她。

宇文如钺一不留神,没有抓住她,宇文公主像只小兔子似的,蹲在金环的身下,抬头,呆呆的望着她哭红的眼睛,瘪着小嘴,委屈的也跟着哼哼了两声。

“好了!德明侯府还没有死人!整天哭哭啼啼的,成何提统!”宇文如钺见宇文公主委屈的表情很是烦躁,跺脚大骂了两声。

文姒夫人想阻止都不行,金环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磕头认错之后,捂着脸就跑走了。宇文公主越看那手帕越不满意,气得又在上面连踩了好几脚,然后踮着脚尖将那手帕撩起,一踢,竟然把那块手帕给踢出了窗外,掉入了湖里。

金环捂着脸一路哭一路跑,躲在房里,死活不出来。文姒夫人见宇文如钺只顾着宇文公主,根本不管别人的感受,想教训他又说不出口,只好叹气,吩咐下人这几天都别打扰金环。

宇文公主一直气呼呼的,宇文如钺哄了她好几个时辰,也没见她脸上露出笑容。

德明侯府的天空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

夜半,清心苑的湖水泛起了涟漪,月光皎洁,湖面波光粼粼。隐约之间,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在水底游动,无声无息,来到了湖中央。

湖面上,浮着一方手帕,淡淡的,有一股异香,好像是人参的味道,又仿佛是鸡汤的鲜味,将那黑色的东西吸引过来,一张嘴,将那块手帕吞了进去。

夜深人静,万籁寂静。

德明侯府的厨房,好象有只老鼠,在偷吃东西。

第二天天还没亮,厨娘起了个大早。宇文如钺下令,早餐一定要丰盛,人参肉丸要热热,有些用竹签串起来,像糖葫芦似的哄宇文公主吃,剩下的,则要塞到包子里去,让她当主食吃。

总之,这些人参肉丸,他们一定要做好,要让宇文公主吃个饱。否则,他们谁也别想吃饱饭。

厨娘揉着眼睛推开了厨房,只见里面一片狼籍,锅碗瓢盆,山珍海味,一样未少,唯独宇文如钺单独交待必须做好的人参肉丸,全部不见。

厨娘一声惨叫,把德明侯府所有人,都叫醒了。

堂堂德明侯府里竟然遭了贼,那贼不但会偷东西,还偷得特别的准。德明侯府的金银珠宝一样不要,偏偏要那千年难得一遇的人参肉丸,真正是天下一奇。

宇文如钺听闻大怒,中止了每天的例会,将德明侯府所有的下人都召集起来,一个个的审问。

文姒夫人本觉得些事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又怕德明侯府不拿出个态度来,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贼惦记,长期以往,不利于安全,这才同意了宇文如钺亲自捉贼的主意。

原伯庸从旁协助,可是查了整整三天,德明侯府的下人们没一个有嫌疑,没有任何进展。

最令宇文如钺咬牙切齿的是,不但没有进展,那贼反而更加嚣张。德明侯府不但丢了人参肉丸,还在随后的三天时,不少建筑物的柱子窗户甚至地基,都神秘的被咬坏了。

一切,都变成了谜。这些天,德明侯府看似一切正常,实际上外松内紧,下人们人心惶惶,谣言四起。

有说德明侯府凶兆频现,是因为文姒夫人不守妇道,情向戏子,却意投太傅。也有说宇文如钺残害银钗,她冤魂不散,进不了地府入不了天堂,所以整天守在德明侯府闹事。

还有传言说捡来的宇文公主是天煞孤星,被天谴,才不会说话,被家人遗弃。被宇文如钺捡回来,祸害侯府,害得侯府鸡犬不宁。

文姒夫人对这些谣言嗤之以鼻,但众口铄金,会对侯府不利。原伯庸一直坚持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信念,对谣言不予理会,仍然住在德明侯府,每天准时教宇文公主读书认字。宇文如钺也听从了他的意见,对外,坚持例会,处理公事,得空时,才在府里悄悄的进行调查。

其实,通过这几天的调查,文姒夫人他们已经排除了府里大部分人的嫌疑,德明侯府素来规矩众多,按章办事,下人们无论是做事还是作息,都是井井有条,善始善终。

尽管厨房是半夜被盗,但通过相互的调查取证之后,下人们都洗清了嫌疑。

而且,府里建筑物被毁,一点都不像是人为的,反而更像动物啃噬。只是,房子都这么大,能咬成这样,不可能是一般的小动物。

原伯庸不信鬼怪之说,但宇文如钺相信。他在无忧国游历之时,也经常能听到一些故事,半真半假,却说的是有理有据。宇文如钺觉得,府里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许是招惹某些妖怪,才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

但他,坚决不相信,这与宇文公主有关。他宁愿骗自己,也不愿意相信,所有的不吉祥的征兆会与宇文公主联系。因为如果真的如此,宇文如钺几乎能看到自己失去她的那一天的到来。

“娘亲,我总觉得,这事跟四喜坊有关。”宇文如钺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喜中霖的长相跟他死去的爹很像,虽然文姒夫人并没有因此对他有所倾心,但她对他,还是以礼相待。

宇文如钺没有实质证据之前,就直接怀疑喜中霖,文姒夫人肯定不高兴。

果然,文姒夫人低了眉,不说话。

原伯庸咳嗽两声,犹豫了一下,最后,他还是替文姒夫人说话:“如钺,你有证据吗?”

“没有。”

“如果没有,就不要再提这事。”

“可是……”宇文如钺似乎急着要找个替罪羊,他口不择言:“可是,自从喜中霖住进咱们府里后,府里就出了很多怪事!现在下人们都没有问题,只有他这么一个外人……”

原伯庸摆摆手,难得的,没有像以前那样,摆出师傅的架子来训他。

其它,他们都知道,府里的怪事多,与喜中霖无关。真正的,是从宇文公主住进府之后,才发生了许多让他们不得不沉默装傻的事。宇文如钺急切的将一切归咎在喜中霖身上,无非是想保护宇文公主。

“钺儿,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文姒夫人不想把话挑明,可是,她的回避,让宇文如钺很不舒服。

他站起身,对文姒夫人摞狠话:“娘亲,我知道你在怀疑乖乖。无论怎么样,哪怕德明侯府垮了,我也不会把乖乖送走!”

“放肆!”文姒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她就这么一个孩子,她视宇文如钺如自己的生命,一直不肯对他大小声。但她刚才听到宇文如钺说要弃德明侯府不顾,文姒夫人便无名火起。

德明侯府不是宇文如钺一个人的侯府,这是宇文家族几代人的心血,更是祖上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宇文如钺的父亲死得早,只留了他一个独苗,文姒夫人不肯改嫁,独自抚养他,就是希望他能长大成人,懂事成熟,不求把德明侯府发扬光大,但至少要保住祖上留下来的基业。

可是,宇文如钺为了宇文公主,甚至说出不在乎德明侯府的话,文姒夫人能不生气嘛。

原伯庸见文姒夫人快要气炸了,正想上前安慰一下,突然,文姒夫人抬起手来,对着宇文如钺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这声响,大的,连原伯庸都抖了两下。

宇文如钺的左脸,立刻肿了起来。他倔强的站在文姒夫人面前,就是不肯退让。

“姒儿,你冷静一下。”原伯庸怕他们之间会再次闹僵,赶紧的站在他们中间,把宇文如钺往门外推,然后转身说道:“如钺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姒儿你不能太强求他……他没有兄弟姐妹,如今有个喜欢的妹妹,自然宝贝的厉害。姒儿,你不也很心疼乖乖的吗?”

文姒夫人听原伯庸说完之后,这才慢慢的平复下来。她再抬头看原伯庸时,眼底闪着泪花。这些年来,她独自带大宇文如钺的艰辛和委屈,突然的全都涌了上来,她摇摇头,叹着气,不肯轻易的倾诉和抱怨,只是隐忍的,将所有的情绪全部强压下去,归于平静。

“钺儿,娘亲并没有怀疑乖乖……只是,你也要理智的看待府里发生的所有的事。无论这些事,跟乖乖有没有关系,我们要做的,是保护她,并且想办法解决这些麻烦……以后,再也不许说那些气话,否则,娘亲……唉,你走吧!”

文姒夫人疲倦的挥挥手,要宇文如钺快点消失。

宇文如钺心里愧疚,见有原伯庸陪着她,这才放心的回了尘微堂。

宇文公主正坐在尘微堂里发呆。

齐蓁蓁和原灵均去山里了,原伯庸在文姒夫人那里,宇文如钺整天忙公务,金环又躲在房里不理她。偌大的德明侯府,竟然再也找不到她喜欢的能陪她玩耍的人,宇文公主无聊的坐在走廊的栏杆上,望着水面,扔着鱼食,看着它们互相争抢,然后晃了晃脚丫,好像想跳下去捉鱼。

“乖乖,你快下来!”宇文如钺捂着脸回到尘微堂,刚敷了点药在脸上,就来找宇文公主。远远的就看见她一个人坐在栏杆上,身子摇摇晃晃,好像要掉到水里去,急得大跨步的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下,用力的弹了她额头一下,心疼的说道:“你不肯让下人跟着你,你就更要乖乖的。万一掉下去,被鱼吃了怎么办。”

宇文公主嘻嘻笑着,忽然看见宇文如钺的脸,伸手,轻轻的摸了两下。她关切的望着他,露着同情和心疼的表情,小手用力的搓了两下,然后,捂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