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儿站在屋子中间纳闷,她觉得那个声音实在是耳熟,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将她带入到卧室,显然是那个人的命令,现在她已经来了,可是那个人却一直都还没有露面,那个人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
花蕊儿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里,手心里全都是汗!她希望今日也还能够逃过一劫,可是却又觉得没那么容易逃过去。
隔了半晌,卧室那两扇沉重的门终于被推开了。
一个身穿一袭紫衣的男子立在了她的面前,头发用一个紫金冠绾着,鬓脚垂下两两缕乌黑而光亮的发丝,一具青铜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庞。
“请问大人该怎么称呼您?”花蕊儿礼貌地问道。
“花蕊夫人,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分别不过几日的功夫,花蕊夫人就全都忘记了!哈哈哈!”
这声音实在是熟悉,实在是太熟悉了,好像是北祈太子薄奚策的声音,花蕊儿心里猜度着,可是转念又一想,她被薄奚野发配到这个地方做军妓,太子薄奚策并不知道啊!而且身为太子,有着尊贵的身份,又怎么会到这个简陋的兵营来呢?
花蕊儿觉得是薄奚策,却又不敢肯定,于是只好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等候着那人的回答。
一只白皙而纤长的手轻轻地将那个青铜面具摘了下来,面对着花蕊儿,脸上带着微笑。
“现在总该认出来了吧?”那个男子说道。
“太子殿下?怎么会是您?”花蕊儿张大了嘴巴,吃惊地问道。
“怎么就不会是本王呢?”薄奚策站在那里沉稳地说道,似乎今日的会面都在他的策划之中似的。
“不,不,花蕊儿只是感觉有些意外!您怎么知道花蕊儿被送到这里来了呢?”
“这有何难?本王去了冷宫,看到那里只有皇普少华一人,从他的口中得知你被贬为了军妓,本王猜测父皇一定不会将你送到太远的地方去,那么宫中唯一的兵营便是这御林军的兵营了,所以就来了,不过,花蕊夫人,您的脸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黑乎乎的了?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本宫一直都没有认出来呢!”
“这?这?也许是太阳晒的吧!”花蕊儿遮掩着说道。
“哦?太阳晒的?这秋日的太阳竟然比夏日的太阳还要毒辣,只是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就将花蕊夫人晒成了这般模样。那好,本王今日特意为花蕊夫人带来了最能够滋润肌肤的玫瑰花,花蕊夫人不妨用这玫瑰花泡水,浸润身体,好好地沐浴沐浴,也许就能恢复娇媚白皙的肌肤了呢!”薄奚策说着,便将一大包干透的玫瑰花瓣递到花蕊儿的手中。
花蕊儿并没有伸出手去接那包玫瑰花,只是淡淡地说道:“花蕊儿谢谢太子殿下的好意,这皮肤的黑与白对花蕊儿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对本王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本王不喜欢看到这样一个黑乎乎的花蕊夫人,本王希望看到的是每日都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美若天仙一般的花蕊夫人。”薄奚策凑近花蕊儿说道。
“太子殿下,人为悦己者容,鸟为悦己者鸣!花蕊儿如今被送到这里,与心爱的夫君分割开来,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装扮呢?太子殿下的好意,花蕊儿心领了,沐浴还是不必了。”
“花蕊夫人,今日可是本王点了你的牌子,你现在是在伺候本王,还是应该听从本王的吩咐才是吧?”薄奚策仍旧轻言细语地耐着性子说道。
“那好吧!那花蕊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花蕊儿结过薄奚策手中的玫瑰花瓣,然后问道:“浴室在什么地方?花蕊儿听从太子殿下的吩咐就是。”
薄奚策定定地看了花蕊儿一眼,这个女人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冷漠,冷漠的就像天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一般。
“往前走,然后右转就可以看到了!花蕊夫人,需要本王亲自为您效劳吗?”薄奚策的脸上漾起了一丝笑意,亲切地问道。
“不,不,不,不必了!花蕊儿还是自己来吧!”花蕊儿的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
“那好,花蕊夫人!那就请吧!本王在床上恭候花蕊夫人的大驾!”薄奚策潇洒地一伸手,指向浴室的方向。
花蕊儿捧着那包玫瑰花瓣,无奈地往前走着,右转之后果然看到了一扇门。
花蕊儿虽说是极其不情愿,可是身在屋檐下却也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一名军妓,军妓不听从召唤的话,可是要受到处罚的,她不能弄得遍体鳞伤,那个暴君薄奚野说过,隔几日就会让她回冷宫一趟的,她如果弄得遍体鳞伤的话,少华看到了一定会心疼的,一定会更加为她担心的。
花蕊儿闭上眼睛,推开了浴室的门。
“花蕊夫人,奴婢在这里恭候多时了!”一个身着北祈皇宫宫女装的年轻女子站在一个高大的木桶旁边,低着头说道,眼睛里明显地有着笑意。
花蕊儿明白这个小宫女一定是在嘲笑她,嘲笑她是如此丑陋,竟然还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垂青。
花蕊儿没有言语,她径直走到木桶前,那袅袅上升的热气,让她的额头上微微冒出了汗珠,花蕊儿明白,只要一出汗,她脸上的那层黑色的汁液就会溶解,她的庐山真面目就会显现,她可不想让这个小宫女知道她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