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上灯的时候,最后一个绣女总算是绣完了最后一针,这幅费时六个昼夜的牡丹图如期完成。
花蕊儿的手抚摸着这细腻传神的牡丹图,真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在这异国的土地之上,总算是又看到了来自家乡的手工绣品,只是让人感到可惜的是,这份绣品却无法代表西楚国,而是要作为北祈国的礼品赠送给南缗的皇上,西楚国已经没了,已经成为了北祈的一部分。
花蕊儿谢过众位姐妹之后,便将绣房的门关好,然后回到她自己的房间歇息去了。
已经是好几个昼夜都没有合眼了,花蕊儿感觉特别疲惫,倒在床上便睡着了。她哪里会想到,她的绣品却出了大事。
第二日早晨花蕊儿睡得迟了一些,也就没有再去到绣房查看她的绣品,当她起身,正在屋子里梳洗的时候,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道:“花蕊儿,快,快,不好了,皇上陛下来了,正在大发雷霆,宣你过去呢!”
花蕊儿一惊,不知道这个薄奚野为什么会大发雷霆,便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那幅牡丹图,那幅牡丹图已经裂成了两半了。”小宫女说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昨晚,我离开的时候都还检查过,都还是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会裂开呢?”
“这个,我们也都不知道啊!花蕊儿,皇上正在发脾气呢!您还是小心点吧!”
花蕊儿点了点头。
花蕊儿快步来到绣房,看到遮盖在牡丹图上的白绫子已经被揭开了。果然,如那个小婢女所说的,那幅牡丹图的正中央裂开了,从那痕迹看来,似乎像是有人故意用剪刀剪开的。
薄奚野瞪着花蕊儿,道:“花蕊儿夫人,请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
“回皇上话,花蕊儿昨夜离开的时候,这幅牡丹图都还是好好的,花蕊儿的确不知道这幅牡丹图是如何裂开的啊!”
“哼!你就别装了!你不知道,那还会有谁知道啊?花蕊儿,你可别忘了,这幅牡丹图可是由你负责监督绣制的,你一定是因为我们北祈灭掉了你们西楚,所以就一直怀恨在心,想要趁着这次南缗皇上来访的机会,挑起南缗与北祈的不和,借南缗之手来打击我们北祈吧!”站在薄奚野旁边的瑾妃说道。
花蕊儿心里这个气啊!这个瑾妃可真不是个善主,她这么说话,分明就是火上浇油,正在气头上的薄奚野一定会更加愤怒。
果然,薄奚野觉得瑾妃的话有道理,他走到花蕊儿跟前,一把扯住了花蕊儿的衣襟,道:“好你个花蕊儿,原来你一直在装作温顺,其实心里无时无刻不再伺机报复,伺机搞垮我们北祈啊!”
花蕊儿觉得这实在是莫须有的罪名,虽然她痛恨北祈,痛恨这个暴君,但是她对云栖确实真心真意的,对云栖所托付给她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尽心尽力去完成的,哪怕就是这次工程艰巨的刺绣,她也都是竭尽全力去做的,哪里会想着搞破坏》哪里会想着趁机去报复呢?眼前的这道残酷的裂痕,她还真的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她也很想找出真凶来。
花蕊儿想开口辩解,可是看到薄奚野那憎恨的眼神和瑾妃那鄙视的眼神,花蕊儿觉得一切解释都是白费,觉得一切解释都是多余,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花蕊儿决定不再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着那个暴君的发落。
“来人,将这个贱人抓起来,投入天牢,等候发落。”薄奚野命令道。
“皇上,这个花蕊儿明摆着就是故意破坏两国邦交,目的就是为了挑起两国的战争,按照我们北祈的法律,这个花蕊儿是应该立刻推出午门,斩首示众的啊!”
瑾妃在一旁说道。
薄奚野的心里有些犹豫,今日的事情,虽然让他觉得十分恼怒,十分意外,但是让他痛下决心杀掉眼前的这个美人,他似乎又还下不了狠心。
“皇上,您不能再犹豫了,若是皇上饶过了这个花蕊儿,那么日后就会有更多的人图谋不轨。”瑾妃说道。
薄奚野的眼睛眯缝起来,对花蕊儿说道:“花蕊儿,这可是你自己找的,可怪不得朕无情了!”
薄奚野看了一眼,倔强地昂着头的花蕊儿,对两个侍卫说道:“将这个贱人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是,皇上!”两个侍卫答应着,就要上前来抓花蕊儿。
“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花蕊儿说着,便抬脚向外走去。
瑾妃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慢着!皇上!慢!且慢!”随着声音,云栖公主如一阵轻风飘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