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涵说:“怎么办?有你啊!你不是他的大哥吗?妹妹有白捡的吗?你啊,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负责到底吧!”
正聊着,陆续有人来了,男男女女都有,瘦子显然都与他们熟识了,梅子涵坐在傅春花的位置上,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随着眼前一亮,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梅子涵眼前飘过,是一位少妇,略微发胖但仍然匀称的身材,姣好的面庞,玲珑的小嘴,高挺的鼻梁,涂过睫毛膏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很亮,长长的棕色的大波浪头发,随意地用一个棕色的橡皮筋扎着,白色的得体的连衣裙,看出价格不菲。她视若无人地径直走到最里面的一个座位上坐下,显然没有注意到梅子涵的存在。
那个叫小王的却始终看着白衣少妇,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梅子涵悄悄地问瘦子:“她是谁啊?”
瘦子压低了声音,凑到梅子涵耳边说:“冷美人,她姓夏,叫夏小雪,也是个老师,每次都不说话,也许你们有一谈,同行嘛!反正从来不理我们!”
下午的行情依然是要死不活的,梅子涵他们的股票离解套还远着呢!大户室确实是有好些个座位空着,其实这眼镜要是能进来的话,也能有座,唉,怎么又想到他了?真是中邪了。
瘦子和小王还有其他的几个人不时地开着玩笑聊着天,而角落里的那个冷美人确实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像一尊美丽的石膏雕塑伫立在那里。
其实夏小雪不仅在证券公司很少说话,在单位也很少说话,夏小雪在武汉市直属中学也可以说是武汉市重点学校之一的窗口学校101中学任教,这是一所完全中学,既有初中也有高中,这所学校的前身是一所教会女子中学,具有悠久的办学历史。校舍也是西式建筑,有着尖尖的的塔楼,绿色的屋顶。所有的教学楼的外墙都是灰色的青砖。窗户也是木结构的,门也是木条镶嵌玻璃的对开式的,就连地面也是红色的木地板。教室不大,最多只能容纳40名学生,教室里的电扇也是老式的木质电扇,这所学校从它诞生那天开始似乎就不是为平常的学生和老师准备的,处处体现着贵族气息。虽然后来也添了一座现代化的实验大楼,但是整个学校的古老风貌依然完整地保存着。
能到这所中学读书,是每个武汉市孩子的愿望,也是家长的愿望。当然成绩是第一位的,可是凭成绩录取的只占每年录取的百分之七十多,剩下的是调节生,也包括一些关系生了,所以学生层次是参差不齐的,好的特别好,差的就会特别差。与别的学校不同,在这里,老师对待那些学习差的孩子反而要多关照,表面上是关心差生,其实老师的心里都明白,不够分数,还能来这里读书是不简单的,背后肯定会有一只手托着。
夏小雪从武汉大学英文系毕业之后就分配到了这所中学教英语,她本来是不愿意做老师的,但是当时就业压力很大,父母认为做老师,特别是在这样一所顶尖学校里做老师对于一个女孩子是不错的选择,于是就托人找到了武汉市江汉区教委,把夏小雪的档案和简历放在那里,101中学的副校长龙校长去教委挑人的时候,夏小雪的毕业学校,那个响亮的金字招牌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眼球,对于这样一所重点学校,教委当然是优先照顾的,于是夏小雪就被分到这里任教,从一个小姑娘教到了一个少妇。
夏小雪确实能干,她英语教的好,讲课别有风趣。她走南闯北,去过的地方很多,所以在英文课上,除了教英语之外还常讲一些各地的风土人情,她的文学功底也好,英文课教的绘声绘色,学生觉得就像是在上文学欣赏课一般,所以学生都喜欢她的课,她上课的时候,纪律特别好,学生学习英文的兴趣很高,成绩自然也好。
可是在夏小雪的101学校工作,光凭本事教书还是不够的,这个人才济济的重点学校,校长是不怕没有老师来的,要想在这儿教书,要么是名牌大学毕业,真正能教的;要么就是背靠青山,有门路的;什么市长的小姨子啊,教育局人事科长的女儿啊,教育局教研室主任的夫人啊,凡此等等。校长也难啊!这么多人,都是有来路的,能得罪谁啊?得罪谁都有可能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无论做什么都得权衡利弊,那么能够指挥的也就是像夏小雪这样的了,要能力有能力,要关系和后台却是没有。校长也需要这样的老师,校长的想法有校长的道理,没有后台才好啊,没有后台就可以让她们多做事,什么困难的事都可以让她们去做,做了嘛就做了,年轻人应该的啊!应该多锻炼啊!
在这样一个与教育局隔壁而且教师来历十分复杂的学校,夏小雪必须学会生存,她没有当官的老子,也没有撑腰的老公,更看不上那些跟在领导后面点头哈腰的像狗一般生活的人。她夏小雪虽然不缺钱,但是她讨厌去给领导送礼。她愿意凭本事挣钱吃饭。学校里是非很多,夏小雪觉得能避免是非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少说话,你不说话,别人最多认为你内向,或者说的难听点,清高吧,但是毕竟也挑不出什么别的问题。于是夏小雪就有意将自己封闭起来,本来在学校读书时的夏小雪是很爱说话的,但工作后不久,夏小雪意识到,工作与读书是两回事,工作是复杂的,读书是单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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