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日军海外征战记
10722800000018

第18章

长途奔袭远水难以解近渴

对马决战俄军俯首甘称臣

太平洋第2分舰队司令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毕业于海军学院和米哈伊尔炮兵学院,参加过俄土战争并立有战功,先后担任过海军总司令部参谋长、军令部长和波罗的海舰队司令,实为一名深受尼古拉二世赏识的“优秀将领”。但此人脾气暴躁、态度生硬,动辄打骂部下,对于下级军官哪怕是分舰队司令都极不尊重,经常当面骂他们是“大草包”“粪口袋”,因而极不得人心。他与即将作战的对手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东乡平八郎,真可谓两种截然不同的人。两支舰队官兵的士气,由此可想而知。

太平洋第2分舰队由两个装甲舰分队和一个巡洋舰分队组成。这些分队司令的军事素质极差。第2装甲舰分队司令弗尔克萨姆曾在炮兵教导队任职,根本就没有指挥过战斗舰艇编队;巡洋舰分队司令恩克维斯特只是刻赤市的行政长官,也没有指挥过战斗舰艇编队。说到士兵,则情况更糟。俄国海军大部分较好的官兵已经送往旅顺和海参崴,因而到分舰队的大部分是刚刚上舰的新兵和后备役士兵。

还有一个最让舰队司令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头疼的问题,就是舰队在遥远的跋涉中燃料供应问题。当时,舰船的动力系统是靠烧煤。整个分舰队若以巡航速度航行,每天则需3000吨煤;如果全速航行,则每日就要1万吨。俄国在非洲和印度洋沿岸及东南亚地区,都没有海外军事基地可为其舰队途中加煤。而各中立国港口按照国际法也不对作战舰队开放。这势必会影响到舰队的航行速度。最后,俄国总算利用德国与英、法的对立,从德国租借了60艘运煤船,使因燃料问题拖了两个月未能动身的舰队,总算可以起航了。

就在当年8月旅顺港被围之后,海军部许多人提出,太平洋第2分舰队因已无法再同第1分舰队会合,而无须赶往远东。因为旅顺一失,俄国又不可能在中国或日本某岛建立新的海军基地,而没有基地的舰队,无异于自取灭亡。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却力主起航。旅顺虽然被围,但第2分舰队可与突围的第1分舰队的舰只汇合,继续同日本争夺在远东地区的制海权。最后,他终于在海军大臣的支持下,得到了沙皇的批准。

1904年9月26日,沙皇尼古拉二世登上了停泊在塔林港的舰队旗舰“苏沃洛夫”号战列舰,检阅了舰队。这支由7艘战列舰、6艘巡洋舰、9艘驱逐舰和其他后勤辅助船组成的舰队于10月15日离开芬兰湾,驶向遥远的亚洲水域。

11月3日,舰队在突尼斯丹吉尔港进行了重新编队,兵分两路: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率吃水深的主力舰只,绕道非洲好望角驶往印度洋;第2装甲舰分队司令弗尔克萨姆,率其余各舰经由地中海,取道苏伊士运河,抄近路驶往印度洋。6个星期后在印度洋的马达加斯加岛会合。1905年1月9日,两支舰队在马达加斯加的贝岛港会合后,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才知晓旅顺口失陷、太平洋第1分舰队已全部覆灭的消息。他认为此刻再赶往远东,只靠自己的舰队与日本海军单独作战,已很难再夺取制海权。于是,他向国内提出了增派军舰的请求。

海军部马上命令黑海舰队,抽出主力组成太平洋第3分舰队,由涅鲍加托夫少将率领赶往贝岛港。第2分舰队则在原地休整,等与第3分舰队会合后再一起开往远东。

5月9日,两支分舰队在越南西贡以东海面会合。根据海军部的命令,涅鲍加托夫分舰队编入太平洋第2分舰队。此时,舰队拥有8艘战列舰、8艘巡洋舰、4艘装甲海防舰、12艘驱逐舰及其他各种辅助船,共38艘。5月14日,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率舰队开始北上,准备沿最短的一条航线,从对马海峡驶向海参崴基地。

联合舰队司令东乡平八郎大将,此刻信心十足。他因战功卓著而得到天皇嘉奖。为了稳操胜券,东乡平八郎加强了对俄的情报工作,严密监视俄海军的动向。一场间谍战首先在日俄之间展开。1905年5月27日凌晨2时28分,在对马海峡南口五岛列岛以西海区担负侦察监视任务的日海军侦察船“信浓”号,透过暗夜和海雾首先发现了缓缓北上的俄国舰队的灯光。“信浓”号立即向联合舰队司令部发出了预先定好的“今天天气晴朗,但是浪高”的密码电报,意即“发现敌舰队”。

接到“信浓”号的报告后,几天来为此焦急的东乡平八郎喜不自禁。随即于5时5分,在他的“三笠”号上升起了全体出动的信号旗,同时向海军司令部报告。旗舰“三笠”号从镇南港起航,与第1、第2舰队会合,驶向对马岛以东海域,那里便是对马海峡的最狭窄处。

东乡平八郎对俄国分舰队的航向、战斗队形以及兵力已了解清楚后,发出了简单而明确作战指令:集中战列舰和装甲巡洋舰攻击敌主力舰,巡洋舰第3战队袭击俄国老式军舰,鱼雷艇队则用于夜战。为了使自己的舰队拥有充分的机动余地,他有意让俄国分舰队通过对马海峡。13时55分,旗舰“三笠”号桅顶上升起了“Z”字旗,发出了“皇国兴亡,在此一战,各员倍加努力”的信号。

对马海峡位于日本九州西北岸与对马岛之间,西隔朝鲜海峡与朝鲜南岸相望。该海峡长约160海里,最窄处仅为25海里,是出入东海、黄海和日本海的重要通道。俄国分舰队只要顺利通过这道海峡,胜利到达海参崴就有了一半把握。可令人至今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明明知道对马海峡极为险峻,日本联合舰队很可能在此设伏,与日舰队在此一战已势在难免,可俄国分舰队事前竟未制定任何作战预案,各舰所得到的唯一指令就是“经海峡开往海参崴”。不仅如此,俄分舰队在进入海峡时,居然也不肯采取严格的隐蔽措施,利用大雾悄悄通过,而是照例打开国际法规定的灯光。俄舰队司令官之昏庸无能,可见一斑。

驶进对马海峡的俄国分舰队,很快发现身后有两支日本海军舰队在悄悄尾随,要求开炮将其击退,但未能得到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的批准。5月27日是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加冕纪念日。罗日杰斯特文斯基认为,这当是“吉兆”,于是命俄舰全部升起桅顶旗,并要求在舰上举行感恩仪式。各舰除少数值班人员外,其余官兵全开怀畅饮香槟酒,以示庆贺。就在这时,战斗警报突然拉响。

日本联合舰队由东北向西南开过来,俄国分舰队则以一路纵队由西南向东北开进。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东乡并不想在相对行进中向敌舰发起进攻。因为这会使两支舰队一错而过,随后就将转为追歼战。这岂不是等于放过俄国舰队,正好让其逃到海参崴?一旦俄国分舰队驶入海参崴,战争很可能将继续下去。这样,国力已衰的日本就会被拖垮。因此,东乡宁肯来一次冒险,也要将俄国分舰队全歼。

14时5分,“三笠”号上悬起了“跟我来”的信号,东乡率舰队主力在俄国分舰队前方8000米处突然左转舵180度,变成了与俄舰队同方向的运动。其身后的舰队也在一艘接一艘地急转,不久,整个舰队处于“U”字形状态。此刻,由于后面的舰只被前面的挡住了视线而不能开炮,对于俄舰队来说,是个发起攻击的绝好机会。而这会儿,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正忙于重新调整舰队队形,稍纵即逝的有利战机,就这样被无能的俄国舰队指挥官轻易地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