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日军海外征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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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空前大屠杀三十万人成冤魂

彻底灭人性狰狞日寇杀人狂

日军攻下南京城后,开始了惨绝人寰、震惊中外的血腥大屠杀。南京大屠杀持续时间之长,屠杀规模之大,杀人手段之凶残,受害人数之多,迄今罕见。

1947年3月13日,南京国防部军事法庭对南京大屠杀罪犯之一谷寿夫进行审判,在公布其罪证事实时指出,谷寿夫部队驻京期间,即从“12月12日至同月21日”,“计于中华门外花神庙、宝塔桥、石观音、下关、草鞋峡等处,我被俘军民遭日军用机枪集体射杀及焚尸灭迹者,有单耀亭等19万余人。此外零星屠杀,其尸体经慈善机构收埋者15万余具。被害总数达30万人以上”。1982年日本出版的《南京大屠杀》一书的作者日本史学家洞富雄,经研究、具体推算和周密调查后指出,南京城区被害者不下20万人,郊区被害者10万人,全部被害30万人。

但是,在日本,尚有少数人无视历史,公然歪曲事实,口出狂言,大放厥词,胡说什么南京大屠杀“是被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可以肯定地说,南京大屠杀是没有的事”,完全是“虚构”的,“纯属子虚乌有”,等等。然而,谎言毕竟是谎言,事实胜于雄辩。还是让血写的事实来说话吧!

12月13日,南京城陷落。侵华日军各师团即按松井石根《攻占南京要略》的规定,从各门进入南京市内,分窜各区,进行血腥“扫荡”。当时,未及撤退留在城内外的放下武器的中国士兵约10万余人,城外还有从淞沪战场退下来的众多病伤散兵。对于如何处理10万之众的俘虏,刚进城的日军部队曾请示过军司令部,得到的回答是“适当处分”。所谓“适当处分”,据战后接受审判的战犯交代,就是可以将俘虏任意杀掉。在占领南京的最初六周内,日军在羁押大批放下武器的中国士兵的同时,借搜查散兵为名,大肆捕捉无辜百姓和失去抵抗力的中国官兵,然后把他们集中起来,在汉中门、鱼雷营、中山码头、大方巷广场、三汊河放生寺、草鞋峡、下关、龙江口、燕子矶、上新河、煤炭港和中华门外花神庙等十几个地方,进行野蛮而凶残的集体大屠杀,其状惨绝人寰,目不忍睹。

下关聚集着很多难民和未来得及撤走的放下武器的中国军队。12月13日,日军第16师团第30旅团旅团长佐佐木到一的部队到达后,便对聚集在江边的人群用机枪扫射,人们纷纷倒地,横尸江边,鲜血染红了扬子江水。另一支部队在挹江门附近向溃退的中国士兵开火,顿见身首分离、缺肢断臂的尸体横倒竖卧在沙袋堆之间。事后,佐佐木到一在作战记录《南京攻略》中写道:这次行动“共打了1.5万发子弹”。太平门城门口堆积着500余具中国士兵的尸体,护城河内尽是尸体。这一天,日本随军记者铃木二郎将见到的极其恐怖、凄惨的大屠杀记述下来:在中华门附近的城墙上,“俘虏们在25公尺高的城墙上排成一列。许多日本兵端着插上刺刀的步枪,齐声大吼,冲着向俘虏们的前胸或腰部刺去,(俘虏们)一个接着一个被刺落到城外去了。只见飞溅的血雨喷向半空,阴森的气氛使人汗毛直竖,浑身战栗”。

12月15日,日军将从安全区司法院难民收容所内搜捕的中国散兵、青壮年男子和警察等2000余人押至汉中门外,用机枪扫射,一时未断气的人,再用刺刀捅死,然后浇上汽油焚烧。幸免未死、身上至今还留有一条5寸多长的伤痕的原南京交通警察伍长德,作为汉中门外大屠杀的见证人,曾出席东京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揭露日军的屠杀暴行。他说:“12月15日上午8点左右,忽然来了十几个日本兵,用刺刀把青壮年男子全部赶到外面,并被集中在马路上,共约2000人以上。11点钟左右,我们全体排着队被押着出发。走到首都电影院(现胜利电影院)门前时,从队伍后面开来了几辆卡车,运来了日本士兵和机枪,并由这几辆卡车在我们队伍前面开路……下午1点到达汉中门,要我们这2000多人在城门里停下来,并被命令坐下。接着,两个日本兵拿着一根绳子,一人手持一头,从人群中圈出100多人,周围由日本人押着,带往汉中门外,用机枪扫死……到下午5点多钟,我本人也被圈进去了。日本兵把我们带到护城河边上,赶到河堤斜坡下面。我见到河堤两侧,架着两挺机枪,再定神一看,眼前横七竖八全是倒卧着的尸体。我急了,就情不自禁地向前跑了几步,纵身一扑,扑倒在乱尸堆上。就在我扑倒的同时,机枪响了……我被埋在别人的尸体下面了。机枪射击声后,接着又响起了步枪声。等到步枪声停止后,我感到尸堆上像是有人在走动……原来日本兵在尸体堆上刺杀尚未断气的活人……在这以后,我又连续听到两阵机枪声响,大约还屠杀了两批人。接着,日军就放火烧尸,我被浓烟烈火逼得受不了,熬不住了,就趁着天黑……好不容易逃回难民区。”

12月15日晚,日军用枪押着放下武器的中国士兵和平民百姓9000余人,朝长江边鱼雷营行进。日军已在此架起4挺机枪,当9000余人到达时,4挺机枪密集扫射,除殷有余等9人死里逃生外,其余皆惨遭杀害。

12月16日,日军从难民区搜捕了万余名平民和散兵,其中数百人押至该地难民区附近的水塘边,用机枪射杀,尸体推进水塘,塘里的水被鲜血染成红色。其余全部押至煤炭港,于当天晚上,用绳绑后,用机枪射杀,尸体投入江中。

12月16日下午,日军将汇集在华侨招待所及其附近的中国士兵和普通百姓5000余人押至该码头,令人群沿江边人行道排成一行,有些人双手被反绑着,日军在路中每数十步放置一挺机枪,枪口对着人群,逼迫跳入江中,日军再用机枪扫、用手榴弹炸、用刺刀戮,然后在尸体上浇上汽油,纵火焚尸灭迹。中山码头大屠杀的幸存者梁廷芳、白增荣于敌人屠杀时携手投江,幸而脱险。梁廷芳在1946年6月出席东京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作证时说:“12月16日,日军将难民5000余人押赴南京下关沿江排列,用机枪射杀。”梁廷芳和白增荣两人还在南京审判南京大屠杀罪犯谷寿夫时出庭作证。他们还于1946年10月7日联名向南京审判战犯军事法庭报告,1937年12月16日在中山码头被屠杀的中国同胞有5000余人,此报告现收藏在南京市第二档案馆内。

12月17日,在三汊河放生寺的集体大屠杀中,有4500余人丧生。从三汊河至水西门,遍地都是尸体,这一段就有五个万人坑:老虎门附近一个,水西门附近一个,汉中门外黄土山下一个,三汊河高鼓村对面一个,大同面粉厂后门仓库外一个。这五个坑都被尸体填满了。而在煤炭港,日军用机枪屠杀3000余人。被屠杀者中,还有南京首都电厂的40余名工人和技术人员。在12月13日以前,原南京首都电厂职工一直坚持发电,至13日南京陷落时才离开电厂,但进城的道路已断绝,几十名职工便躲进英商和记冷藏厂内。当日军搜查和记洋行时,除有证件证明其身份确系洋行职员而未被抓走外,电厂职工49人中,除副总工程师徐士英经洋行友人介绍、为敌人配置汽车电钥,另3人为敌人煮饭外,余皆被赶至煤炭港江边,时江边早已聚集了3000余名难民。日军从上午开始屠杀,每10人一组,初用机枪射死,直至晚上仍未杀完,后来就用机枪扫射和火烧,3000余名难民几乎全部被杀害。当年住下关宝塔桥东、日军在煤炭港放火烧房焚毙百姓的目击者说:“……我还看见日本兵把2000多人赶进煤炭港一个大仓库内,在房子上泼上汽油,放一把火,把2000多人都活活烧死了。”战后南京军事法庭经过调查和证人证实,判明17日在煤炭港江边,被拘禁者有3000之众,“初以机枪扫射,继集薪油之类,堆集茅屋四周,放火燃烧”,3000人“全部殉难于是役”。

12月18日,日军第13师团第103旅旅团长山田旃二按上级“处理掉”之命令,在草鞋峡进行了最大的一场大屠杀,一天中57418人惨遭杀害。草鞋峡位于南京城北幕府山下,临江成狭长地带。南京失陷后,在下关一带长江沿岸聚集着众多的难民和放下武器的中国士兵,他们被日军驱赶囚禁在幕府山下的一些村落里,不少伤员因得不到治疗而死亡,难民也因冻饿成疾、缺医少药生病而丧生。18日,山田支队将幕府山下被囚禁的5.7万余军民,用铅丝捆扎,赶至草鞋峡,用机枪集体屠杀。一时未断气的人被刺刀乱戳致死,然后用汽油焚烧尸体,尸骸被投入江中。从山田的作战记录中可以看到,因18日“竭尽全力”屠杀5.7万中国军民,致使19日延期出发,“全体出动收拾”尸体。

12月18日,又在下关,日军将从大方巷难民区搜查出来的4000余人押至该地,用机枪集体屠杀。

在鱼雷营宝塔桥,日军将3万余人(大多是无辜百姓)押至这里,或集体枪杀,或逼迫从高崖跳入江中摔死。

在燕子矶江滩聚集着从城内逃出来的难民,也有已被解除武装的中国士兵,计有5万人,他们想在燕子矶渡江,到江北去避难。但日军已封锁江面,把他们围困在燕子矶沙滩上,用机枪扫射,致使5万余人全部遇害,堆积在江边和漂浮在江面上的尸体,到次年春夏之交还无人过问,恶臭的气味远传数里之外。

此外,12月份,日军还在上新河集体枪杀2.87万余人,南门外花神庙集体杀害7000余人,在下关九甲圩江边屠杀500余人。

当时,江东门的旧桥被日机炸断后,用中国人的尸体堆接起来,上面铺上木板,当桥行走。屠杀规模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1989年4月,由江口圭一、芝原拓自编辑整理的《从军日记》一书出版,它是日军进行南京大屠杀的佐证之一。《从军日记》是侵华日军小原孝太郎写的,他当时是第16师团的后勤兵。在进军南京路途中,他将所见所闻记录了下来。书中在炫耀歌颂日军“胜利”的字里行间,也记下了日军的暴行。如12月24日,记录去南京港领饲料,“我看了一下岸墙下边,在浅水的岸边,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场景,无数具人的尸体,如同海滨的细沙一样安息在那里,足有数百、数千”。南京大屠杀凶犯之一谷寿夫,为向上级显示自己的战功,在攻占南京的“军状报告”中写道:“河岸边全被尸体覆盖满了。”由于谷寿夫等日军头目的纵容,12月12日至21日,中国被俘军民19万余人被日军集体屠杀了。

当一批批中国军民被驱赶到屠杀场所被集体屠杀时,在南京城内外,分散屠杀无辜者也在疯狂地进行着。在南京失陷的最初6个星期中,日军三五一伙、八九成群,见民宅就进,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其中最为凶残和暴虐的是谷寿夫指挥的第6师团。

谷寿夫是南京大屠杀的罪魁之一。他性情凶狠残暴,素有“亚述魔王”的称号,手下士兵大都凶猛剽悍。淞沪会战中,该部在金山卫乡就屠杀无辜百姓1050人,还血洗松江镇,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当12月13日第6师团占领雨花台、率先从中华门攻入南京后,谷寿夫公然对部下宣布“解除军纪3天”,唆使部下开始大屠杀。参与大屠杀的还有中岛今朝吾率领的第16师团等。

参加过南京保卫战的国民党军队营长郭骑兵败后在南京险些丧生,他以亲身经历控诉了日军的暴行:

日军在南京难民区里的屠杀,是空前绝后、惨厉无比的。在难民区里,日军的枪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而每一次枪声都使30余万难民闪过一阵战栗,又是一位中国同胞饮弹身亡了。下一个该轮到谁呢?会不会就是自己?

因为,日本军方有着严酷之极的规定,在日军成群结队、川流不息搜查难民区的那一段时间里,挤在难民区里的30余万中国人,他们所住的房屋,大门必须敞开,以便日军自由出入,滥施杀戮。倘若有些胆子大些的难民,不甘坐以待毙,鼓起勇气跑到街上去,那么,随时随地都可能和遍城搜索的日军猝然相逢,等着他们的是灭绝人性的日军的屠戮。

在马路上碰到日军,那更是动辄得咎,无从逃生。我曾亲眼目击,在马路一角连续演出的几出悲剧。时值严冬,朔风怒号,有一位老者将两只手都掖进衣袖里,抄起双手埋头疾走,突然闯上了一队日本兵,其中的一名日军举起枪来,瞄准就放,但听砰的一响,老者就地倒下,浑然无知地一命归阴。事后方听人提起,日军一见抄起手走路的中国人立即格杀。因为,他们害怕衣袖中藏有炸弹!

又有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许是在大屠杀的窒息空气下,躲在屋子里透不过气来,冒险外出吸口新鲜空气;也许是真有什么急事赶着去办,他正在我看见的马路一角走着。蓦地听见了日军整队而来的嚓嚓脚步声,他很警觉,扭回头来就跑,一定是心想躲过这一关就好了,谁料为时已迟,一名日军跑步向前,举枪便射,小伙子就此倒卧于血泊之中。事后方知,骤然遇见了日本兵绝不可以拔脚逃跑。因为,日本兵认定了,见到他们就跑开的,准是匿身难民区的守城官兵。

既不能抄起手缓缓而行,也不能甩开手转身奔跑,试问,叫南京难民区里的30余万中国人怎么样上街、过马路呢?

唯一够幸运的步行者,也许是那些猝遇日军,按照“正常”方式接受他们检查的中国同胞。可是,问题在于,他们也有九九八十一道难关,必有一关无法通过。日军的检查手续,既严密又彻底,每一个中国人,他们照例要从头“摸”到脚,从外“摸”到里,决不轻易放过你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中国人要能通过日军的检查,首先得经过下列五道关口:

一是洗劫:身上的钞票、钢笔、手表、铜板、皮夹、皮带,每一样稍微能值两文的东西,都会先被日军抢去。日军不愿当众在尸体身上搜劫。

二是摸头:由于战时我军多半剃光头,所以日军检查的第二步是摸头,摸摸看有没有蓄发,蓄得够不够长,否则,就地枪决。

三是验额:验出来像头上有钢盔印子的,必是我军,一样当场处死。

四是瞄腰:脱下裤子来瞄一眼,但凡腰上有系过皮带痕迹者,日军一律认作我军,手一挥,拉过去,执行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