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命开启便带着“耶律”,这个万人瞩目,注定在史册名垂千古的姓氏。
他的一切都被这个枷锁套牢,无论他的心如何在乎我,终将固定这个枷锁中行进,哪怕是蒙着眼睛走路,他也带有狼的血性义气与耶律皇室的规则!
松一口气,迈开步子,朝宫门走去。我,无论如何自由,无论做什么,看似是自由的,却同样是固定在一个枷锁,一个伊斯打造的枷锁,在这个枷锁中,我便是安全的,夜吟诗人和绮舞都会像是水中的游鱼一样有徜徉自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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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绮情府,伊斯坐在后院的凉亭中往月白的薄绢上抄写着诗句,艳红的长发柔美不羁的低垂下来,清风拂过,轻轻飘动,白色的罩袍如雪般映衬风华绝代的面容。
有他坐着,整个后花园都变成了一首诗,奇美而幻渺,如此不真实。
静静站在水池的对面,看着他专注的神情,想起在波斯的冬天,想起雪人和断思根,想起每晚缠绵的激情……整个水池映射成一幅画,红衣艳美的女子,与白衣红发的男人,还有碧蓝的天空。
这让我心绪宁静下来,这让我觉得,我和伊斯依然是在一条路上,一切的纠葛只是虚空,我的生命,唯一的真是便是“写诗人”的那首诗——死!
伊斯总是考虑周到的,让我进入皇宫,并非无聊的为了让耶律休哥吃醋,让我去喜欢别的男人吧?!若是喜欢……耶律贤倒是令人从心底喜欢,可是伊斯的心思岂会那样单纯?就像是断思根,看似他是害我的,可他是在为我考虑。
绕过水池,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怎么?寿宴不好吗?这么早就回来了?”声音温柔,像是耳畔的风,带着温暖。
“伊斯,为何让我入宫?”我猜不透,也不想费力气猜。
“耶律贤俊美非凡,又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若是离开了霍达门,做个嫔妃也不错!”他淡淡的微笑着,丝毫没有要回答我的郑重。
伸手握住他握住笔杆的手,“伊斯,爱我,为何会这样做?你的心在滴血,我的心却早已碎裂,那个皇宫让我像个怪物一样!”
“绮舞,你并不是在意别人目光的女子!”他抽回手,继续写着,笔画轻柔,依旧淡定。
“但是,我现在开始在乎了,他们的目光告诉我,伊斯你并不爱我!对吗?”
“绮舞,你明知道我的心思,又何必如此激将?”他终于放下笔,伸手拉过我,轻轻环进怀中,“我只是要告诉你,男人不值得你相信,包括我!信任,是最大的伤害,我不希望你受伤……”
“可是……伊斯,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爱上除你之外的男人!”
他勾起唇角,淡淡的温婉一笑,“耶律休哥呢?你也爱他吧。”
“是,有些喜欢,有些在乎!”我坦然直视他的双眸,没有任何隐瞒。“他本要用孩子留住我。”
“但是,断思根你一直都在用。我知道你曾经去找华菱一仁,他给了你萋卉,但是,你发现我是对的……”
“你一直都是对的,伊斯,你明知道我信任你。”苦笑着倚在他的肩上,泪滑落下去。
“正是因为我知道你信任我,我才不能伤害你,你是我的心血,这些男人中包括我,任何一个都有可能会成为你的‘写诗人’,还记得纳塞曼吗?”他叹息着拥紧我,幽深的眸子看着亭外的水池,“既然他留给你了那个玉佩,就永远记住那个教训吧,伤害,一次就够了!”
这才恍悟!伊斯所做的一切,只是一种保护。坐在他怀中,心中一片空白,从未有过的安然与幸福,慕容煜背叛与在皇宫的关切,耶律休哥的规矩,都渐渐淡去……
“这怎么换了衣装?”他失笑看着我身上裹着的布片。
“那件被人下了毒,便丢掉了。”
“衣裳都能被人下毒,你的戒心喂了狗,还是被贼偷了?哼哼……你说,是不是该罚?”他勾起我的下巴,温婉中带着逼迫。
“呵呵……别打背了吧,这伤还没好呢!”上天总是妒忌幸福的人吧,刚才的安然一瞬间消失,心中又凉了大半截。
“那,就换个位置好了。”他笑了笑,笑意却没有遮掩住眸中的严厉。
“呃……什么位置?”
在我的惊愕中,他迫过来,吻住我的唇,轻轻缠绵的试探激起一片澎湃的激烈,到底是思念,还是惩罚?唇舌被他吮吻的生疼,一直痛进心底,想躲开,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箍住了我的头,这一刻我读懂他的爱恋、妒忌、愤怒和心疼。
忍不住皱眉,悠蝉呢?为何他没有提起过?夕儿与悠蝉的关系,他也未曾解释过……既然他知道夕儿与悠蝉的关系,那样杀了夕儿,就不怕悠蝉恨他吗?
“嗯……”唇被他狠狠的咬了一下,拉回我的思绪。
他依旧贴着我,眼眸中的严厉已经变成了灼热的欲火,“在想谁?是我的惩罚不够吗?”
“悠蝉!”忍不住抬手想抚摸已经肿胀的唇。
“悠蝉……绮舞,你的眼睛和瞎了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