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说话,我是这北院王府的贵客,你作为王妃,应该懂些待客之道吧,与贵客谈天,是基本的礼貌,不用事事都向你的夫君禀报!”
我婉拒,“呵呵……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他忽然抬高的音量,将我下了一跳。
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暴怒,阴冷的煞气和那个慕容煜如出一辙,却又比慕容煜阴柔。
见我愣住,他又忽然扬起唇角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去花园吧,那里安静!”
我拂开他的手,笑了笑,“你有病吧?”
“什么意思?”他的眼眸一凛。
“一般阴晴不定的人,不是神经有病,便是已经无药可救!”
“宁妃殿下骂的好!”他轻轻扬起唇角。
“过讲了!”
×××
我坐在花园小湖边的石凳上,轻抚了一下绛紫的曳地长袍。
他也坐在我旁边,开口的第一句却是,“绮晖和夜弘很可爱,比他们的娘亲可爱,也比他们的娘亲美,还比他们的娘亲听话,更比他们的娘亲聪颖……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我没有吭声。
依照耶律休哥给我的身份来说,我应该是绮晖和夜弘的养母而非亲娘,此时他称赞他们,只是感慨曾经的绮舞罢了。
他似乎对我的默然不以为意,继续道,“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很可恶!”
我不知道自己是水性杨花的,但是,自从见过慕容煜之后,我明白自己以前有多荒唐了!
好在,我现在很严谨,很认真的做绮晖、夜弘的娘亲,和北院大王的王妃!我在学着贤惠,学着从一个山林野人和杀手,变成一个贤妻良母!
多么可笑的事实,可我却在努力……
他又笑了笑,“她也很傻!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
“她是自己看着自己被我毒死的!”他笑的很轻松,笑声清雅,“她有身孕时,我天天给她吃糕点,糕点里有毒,她知道有毒,却还是吃了……知道我为何要下毒吗?”
无语。
但是,我一直在等待这个答案!
“你可能会猜测,她是我的仇人,因为夜吟诗人杀人无数,树敌无数!你也可能猜测,我是因爱生恨……”他叹口气,又笑,笑的很傻,很简单,很幸福,“其实,我毒死她,只是因为——我爱她!”
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
爱她,就要毒死她?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头皮森然发麻……这种感觉,是我从来没有过的。但是,此时却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可,他并不可怕……
只是记忆中单纯的感觉,应该是他曾经给我的感觉,像是蛇爬在肌肤上……可是蛇从来没有在我的肌肤爬过,为何我会有这种感觉?
转头,抬眸看着他,却在那银色的面具上发现了泪滴,拿出丝帕,递给他,“你哭了!”
他从我手中拿过丝帕,展开,看了看,上面绣着精致的梅花,“呵呵……她从来不用丝帕,这帕子真的很好!是你自己绣的吧……她不会绣花,除了跳舞、杀人、勾引男人,她简直一无是处!”
我仍是一无是处!
那帕子不是我绣的,是耶律休哥从锦缎庄拿来的,有十几箱子。
他说,女人该有丝帕,就算自己不用,拿来给绮晖、夜弘擦鼻涕也好。可是绮晖、夜弘是娇贵的小王爷,他们的鼻涕不用我这个做王妃的擦,就这样,带着也习惯了!
“你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过讲了!”他很聒噪,是个很啰嗦的男人。
伊斯很干脆,干脆的纯粹,纯粹的淡漠,他从不告诉我回忆。他是个只喜欢往前走的男人,一切都在他的脚下,变得很低矮。回忆……我不知道那树林中的一切,他有没有回忆过!
我希望他能思念我,我希望他也很痛苦,我希望他痛苦的要死……痛了,才会来找我。
耶律休哥也给我讲过回忆,却都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完事。
而且,耶律休哥的回忆都是挑挑拣拣,只捡着自己的伟大处说。他是个趾高气扬的男人,秉持着好汉不提当年勇,却一直都在吹嘘,曾经不会游泳的他,只凭借我的一点鼓励,就打胜了一场水战!
我身边的烨,不只是拖泥带水,还把我说的一无是处,骂我水性杨花,自己恶毒的做法,说的如此正直,活像天地下我是罪大恶极,他是受伤最深的……
这个不懂公道自在人心,只懂下毒害人的阴柔男人……还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