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的手……”他们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毒在蔓延,沿着手臂,那麻木即将扩散至脖颈……
“快,去找烨义父拿解药!”
“呵呵……啧啧……我这面具上的毒,可能毒死一头牛呢!早知道你会走,可没想到还对我旧情难忘,偷看我的面容。”
他穿着一身洁白的寝衣,带着那个面具走下楼梯,慢吞吞的,毫不在乎我身上正毒发,严厉的责问,“绮晖,夜弘,你们没有帮义父说服娘亲吗?为何她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娘亲不让说……”夜弘无辜的嘟着小嘴儿,“娘亲……娘亲,也是怕拖累义父……”
“乖儿子,终于长大了!”我抬起没有沾染毒的那只手,将夜弘揽进怀中,抑制不住,泪涌下来。
烨走下来,将夜弘从我怀中揪走,拖住我往楼上包间走去,口中狠戾逼人,“你不想拖累我,就干脆死掉算了,我看着你死,死的干干净净的才好!”
“娘亲,娘亲……义父,不要害娘亲……”绮晖和夜弘追上来。
“砰!”烨将门踹上,将绮晖和夜弘声嘶力竭的哭喊关在了门外。
身体被他丢了出去,撞碎屏风,摔在了床上,麻木的那条手臂被压在身下,除了麻痛,便没有了别的反应。
“烨……你要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他长腿一伸,勾过一把椅子,好整以暇,兀自倒了杯凉茶,“我坐在这里,看着你毒发身亡……放心,绮晖和夜弘,我会好好养育的,他们一定会成为天下人尊崇的灵月山少尊主!”
“不……”手上的麻木已经蔓延至脖颈,本要用真气抑制,可内力涌动,毒也涌动的更快,声音发不出来,脖子像是被忽然切去了,又像是被人掐住了,头脑一片窒息……在床上翻滚挣扎,却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麻木已经扩散到了胸口,左臂也开始失去知觉……
可是我再也没有气息挣扎,侧眸看他时,那银色的面具上明泽的一片泪渍,“你这个女人变成白痴竟然也不懂求饶,你说一句爱我,说一句和我在一起,我就会给你解药……为什么?为什么不说?”
“我……烨,我……爱你,才……不能拖累……你!”
何必要重蹈覆辙?明白自己有一颗不安分的灵魂,若伊斯说一句爱我,我还是会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何必要伤害烨?
烨是如此纯粹,爱的如此纯粹,恨也如此纯粹……
他仍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耳朵开始嗡嗡作响,毒已经蔓延至头部,周身一阵痉挛的颤抖……
失去最后一丝神智时,他才走到窗前,“变成鬼时,记得来找我,我依然会爱你!”
谢谢你,烨!
他才是唯一真爱我的人吗?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我的感谢与感悟,他再也听不到……灵魂像是猛然间落入了另一个世界……
×××
冰冷的雨夜,蜷缩阴暗的墙角,那个红发白袍的人自茫茫大雨中,撑着油纸伞走来……
在我面前站定,温暖修长的手指,将我****的发丝撂向后面,他看着我的脸——冰冷的脸,只有他碰触的地方是温热的,“我叫伊斯,跟我走好吗?从此,你便是绮舞,是夜吟诗人!”
呆呆的看着他绝代风华的脸,像是看到一个神站在我面前,我却只是说,“我饿!”
“有伊斯陪着你!世上的人都死光了,绮舞也不会挨饿。”
……他惩罚我,因为练功时偷看他风华绝代的面容。
霍达门的大门紧闭,院子里是响亮的鞭笞声,背上一片伤痕累累,他又用最好的药帮我疗伤……
那一年,他开始带我流浪,游走整片西域,杀人,写诗,跳舞,陪酒,生命靡乱没有目的,又好像这就是目的……
他依然只是白袍,红发,夜晚睡在他身边,规矩的不去碰触他,鞭笞让我变得安分,只是生活在一个他画好的圈中……
那一年,我杀了赵德方,因为他的笑如此深刻,而无法忘却……同样,也无法忘却那个赵元佑,他说要做太子!说我在风尘累了,便去找他……那是一句温暖的话,像是伊斯曾经抚摸在脸上的手。
之后,慕容煜说“绮舞,我爱你!”站在北院王府的门前,那个夜晚,我们的影子印在地上,钝重而真实,他是总在我沐浴时出现的男子……
耶律休哥,初见便像恍若隔世,他说,他一直在找我,我的灵魂在那一刻被震动,曾经温柔倚在他的肩,天地之间只有我们……
伤害,迷离……真相,虚伪,谎言,以爱的名义蔓延……
在他怀中幸福沉醉过,依着他,变成他最终想要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