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唇角,艰涩的对他微笑,“我之所以不说,就是因为夜吟诗人不喜欢被威胁!威胁一个杀手,就等于找死,这是杀手的尊严……就算伊斯已经丢弃,可我依然是!”
我不再是那个为他失去自我的宁儿!
“你就为你的尊严死去?!”他讥讽的看着我,鹰眸中泪滴重又滑落。
他这话说的真是可笑,“夜吟诗人除了尊严,什么都没有……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
“耶律休哥,如果你受不了,可以对萧绰说一声……她会放你出笼子的,没有必要再苦口婆心的劝说我!”身上的衣襟已经被冷汗浸透,粘湿纠结,“那些宝藏……若是我还活着,我就丢给全天下的乞丐……让他们吃好,喝好,如果我死了,伊斯就会将它销毁!”
“绮舞,你……你何必?若是说出来,你会没事,大辽子民也会感激你!”
“我说出来,没命的还是我!耶律休哥,我是爱情的傻子……可以任你欺骗,但是,我还算个人,是人,都有尊严!懂吗?我不喜欢窝囊的苟延残喘……”
争吵过后,他拉着衣袖帮我擦拭着汗水。
倚在贵妃榻上,将我揽进怀中,拿着水壶,给我往嘴里灌水,已经无力挣扎,只能顺应,不断的冒冷汗也需要水来补充……
“我们不要再吵了,如果你不想说,就让我安安静静的抱着吧!你想死,就死……”他喃喃的说着,“我会给你找一个很美的地方安葬!”
“随你!”气血再次逆转时,我取下了头上的晶石蛇簪,在他的注视下对准了自己的胸口,“耶律休哥……若有来世,我希望我们不再相遇!”紧紧握了握发簪,夜吟诗人杀人,从未流过血,这次,却要沾染自己的血……天意弄人吗?
他没有制止……我这样深处煎熬,他也已经看不下去,倒是不如自己了解的轻松……
只是,绮晖,夜弘,娘亲是否太过狠心?也没有对你们道别……甚至没有看你们最后一眼……
“嗖……”蛇簪穿透衣襟,刺透肌肤,刺入胸腔……心却还在跳,我感觉到发簪最尖锐的顶端在心的一侧,刺偏了……
血涌出去,已经是紫黑的,沿着我的手冒出来,浸湿衣襟,流下去,滴在耶律休哥的衣服上,一直淌……流到车下,浸染路途……
外面的士兵骚乱,有人大声的向萧绰禀报,“报……启禀太后,北院大王所在的车,一直在淌血!”
“停车!安营……”慕容婉的声音,随后她跳下马车,脚步轻柔的走过来,“拆掉锦布!”
耶律休哥在锦布掀起时,对她道,“打开笼子……”
“哎呦……真是死得其所啊,绮舞姐姐,能死在心爱的人怀中,也算是瞑目了,呵呵……”她一边笑着,一边拿着钥匙开笼子,“不过……可惜啊!不说出宝藏的下落,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哼哼……”
耶律休哥戒备的看着她,“你想怎么样?慕容婉,你若找死,本王不介意送你一程!”
“北院大王,别动怒,我也只是救她而已!”说着,大声喊了一声,“灵月蛇王,还不出来瞧瞧?你那徒儿的灵月夫人,可就没命了!”
灵月蛇王移过来时,我只觉得血马上就要淌尽了,她诡异的白色睫毛眨动着,“绮舞……还不说出宝藏吗?”
“不……不说……”
“好吧!”她的唇未动,只是看了看我胸口的晶石蛇簪,轻轻扬起唇角,“北院大王,你陪着她在这死吧!”说着,看向慕容婉,“婉儿姑娘,我们继续上路去黑汗王朝!”
“咦?你不救她吗?”
“她没得救了!”灵月蛇王冷哼一声,走向马车。
慕容婉看了看我,叹了口气,“罢了……你想死就死吧!”对车队一挥手,“启程!”
×××
我和耶律休哥所在的马车,就这样被丢在了路上。
这片地方还算美好,碧绿的草,柔软芬芳,不远处有匆匆流水,天空湛蓝,阳光清澈……
他的手指勾起包袱,抱住我走出笼子,走向那条小溪,“我帮你净身,人死去也应该是干干净净的!”
“好!”
这一刻很宁静,像是我们曾经在路途上的纠葛……
草地很柔软,躺在上面,像是躺在了曾经睡过的宁妃床帐中,安静而奢华。
衣襟被解开时,他愣住,看着我腰腹间的火焰纹,惊讶的开口,“绮舞,你有没有觉得好一些了?”
好一些?
只是气血不再逆转了,可没怎么觉得好转……或许是太过疲累!
“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