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朝我走来。
“伊斯,父亲的咳病又犯了,快过去瞧瞧吧。幸亏你回来了,姐姐们每天都争吵不休。
还记不记得大姐?
她去年嫁给一个黑汗王朝的富商,还一直怪你无情无义。
二姐还说非你不嫁,却还是被父王塞给一个将军。
不过,你可逃不掉了,呵呵……还是让我抢先了!
对了,你怎的去了这么久?天山美吗?”
她径自坐在桌前,反客为主,帮我倒了杯茶,整个身体几近倚在我怀中,甚至没有发现倏然迸发杀气的绮舞。
“我去换件袍子,稍后便去拜访你的父王。”
“还不是一样的白衣?换什么换,瞧瞧,我都学了你穿白衣呢,美吗?”
她起身,妖娆的在我面前转了一圈,娇俏的做了个鬼脸。
“嗯,美,不过,你还是穿曾经的黄衣更美。”我由衷的说。
“呵呵,就知道你才会说实话,上次我来找你,班拉还说我穿什么都好看,他撒谎。”
“你先自己斟茶,我真的要去换件袍子。”
身上这件有一条褶子,宛若心上的疤痕,怎么看都纠结。
“我陪你!”她跟上来。
绮舞丢下包袱冲过来,横在我面前,“伊斯,她是谁?怎么换件衣服她也跟着?”
“绮舞姑娘不是要走了吗?还是不要妨碍主人了吧!”班拉适时提醒,“玛蒂郡主经常来找主人,没什么好奇怪的。”
“玛蒂郡主?哼哼……居然还是个郡主?!”
绮舞冷哼瞪我一眼,“难怪你昨晚冷落我,难怪你一大早的赶我走,原来这里还有个金屋藏娇,从天山一下来,就大半个月不回家,伊斯,你给我说明白,这女人和你什么关系?”
“绮舞,昭瑗和昭琪会想你的,快回去吧。”
“你……”她桀骜剔透的褐色眼眸充满怨怒,“我恨你!”
“你本就该恨我。”
“你是伊斯的谁?他都赶你走了怎的还不走?”玛蒂冷声讥讽。
“……我是绮舞,我是他夫人,我凭什么走?该走的是你,这里是我家,你最好不要缠着伊斯,他是我的伊斯!”
“可是他叫你绮舞,班拉也叫你绮舞姑娘,你哪是夫人?我才是伊斯未来的夫人呢!父王说了,只要伊斯回来,就让我们举行婚礼。”
“好啊,哼哼,我现在就杀了你,看你怎么举行婚礼。”
绮舞挥出轻纱的一瞬,玛蒂惊叫后退,我闪身过去挡住,“绮舞,不要任性,你还是会想念昭琪和昭瑗的,快回去吧。”
“你要娶她?”
除却面前的她,我如何还会要别的女子?
此生是被她点燃的,也只有她能熄灭。
“……这件事,我在考虑。”
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我淡然扬起唇角,心底的爱恋却又泛滥,伸手轻轻抚去她腮边的泪,“好了,不要再任性,不是已经决定要走的吗?快上路吧,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到大辽。”
“伊斯,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应该相信你的话,若是昭瑗和昭琪嫁人,我也无法陪伴她们。”
“伊斯,她怎么啰嗦起来没完没了?父亲还等着医病呢!”玛蒂拉住我,“袍子不要换了,快走吧。”
我叹了口气,由着玛蒂拉走,只怕停下来就会拥住绮舞,再也舍不得她离开。
步子越迈越大,心底的伤也越来越重,走出大门,脚步已经不由自主的趔趄。
“伊斯,怎么了?”玛蒂搀住我。
“没事。”不着痕迹的从她手上抽出手,按住胸口,像是遭了一拳重击,痛的肝肠寸断。
***
圣水河畔连年战乱,玛蒂的父亲是迦色尼王朝入侵而来的,在迦色尼王朝属亲王,这里被他占据,便成了属地,他年事已高,积劳成疾。
在天山久居时,我早已预料到耶律休哥不会善罢甘休,便决定寻一处他永远寻不到的地方,与绮舞安度余生。游历许久,才找到这儿来。
当时,圣水河被一场战乱染成了血色。
我入了亲王府,稳住他的病情,帮他出谋划策,休养生息,便得了一所宅院和十个仆人,还有万两黄金。
此时,他躺在锦被上,面无血色,憔悴不堪。
“伊斯,老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为何两年不见,你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天山人杰地灵,适宜修身养性。”
“老夫也想看看天山,可惜啊……咳咳……”他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握住他的手,输三分真气给他,他的脸色才渐渐好转。
“你又救我一命,伊斯,玛蒂一直盼着你,既然我无以为报,就让她留在你身边吧。”
“亲王给的已经够多。玛蒂是个好姑娘,她应该有一个爱她的人。伊斯先告辞,改日再来拜访。”
想要回去瞧瞧绮舞是否已经离开,却又没有勇气迈进宅子,是走,还是留,任何一个都会让我崩溃。
立于圣水河畔,本以为这水能将前尘往事洗涤洁净,但是,那些伤,已经结成疤痕——疤,是永远都洗不掉的。
“主人,绮舞姑娘一直摔摔打打,家里的摆设碎了一地,您快去瞧瞧吧!”
她没走?!
可她的心并没有留下。
“让她摔吧,都是些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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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美人:奶娘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