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三世缘:双色仙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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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芊羽留在了梦殿,住在第七层,那里原是她母亲巫后亚蒂的寝殿,几世轮回后她又住进了那里,似乎是冥冥之注定,想躲也躲不过,就算躲过了一时,最终还是会回到这里。

在梦殿的日子,芊羽过得很平静,轩辕左夷没有对她实施任何强迫,依照所承诺的,给她适应新生活的时间,而只要不离开梦殿,她做什么都可以。

芊羽的每一天都过得简单,或是在河边坐上一阵子,或是在寝殿里寻找母亲从前的影子,想像那时的母亲会是如何度过没有爱人的日子,是否和她一样无奈。

轩辕左夷大多陪在芊羽身边,偶尔会消失一下,他从不说自己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芊羽也从不问他,知道问了也白问,只是亲切地说一声,“你回来了。”

两人呆在一起的时候,芊羽很少开口,只要静下来脑子里便是楚连城和罗靖的影子,她否定不了楚连城和罗刹有过亲密接触的可能,为此感到不安,害怕失去了在楚连城心中唯一的地位。她也确定不了罗靖真正的处境,罪责难消,甚至希望以自己的灵魂作代价恢复罗靖的原貌和自由。

轩辕左夷能够读懂芊羽的思想,但并不干扰,任她自由的思想,也似乎更喜欢看她安静的样子,偶尔会问一句,“你在想什么?”芊羽几乎不回答,总是淡淡一笑,像梦河的水一样温婉。

时光好似回到了从前师徒二人共同生活的那一段,对芊羽而言,如水一样平淡,平淡中又充满着浓浓的思念,对轩辕左夷而言,则是在重复过去的生活,平淡而又惬意。

每次躺到床上,芊羽总会有一阵心悸,面前会不自觉地浮现魔王压着她的情景。那个时候轩辕左夷会来到她身边,安抚她,“已经过去了,我发誓,绝不让他再碰你。”

渐渐地,芊羽接受了轩辕左夷的笑容和声音,无论是善是是恶,那是她的亲人,倘若没有那份朝思暮想,她愿意陪他寂寞下去,不管到什么时候。

时光像流水一样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芊羽的心最终在平淡中趋于颓废,其实不用她开口,轩辕左夷就能知道她的全部心思,要懂她一点也不难,可并未像枫宇所说的,她因此而自由。

这一天,轩辕左夷暂时离开了梦殿,芊羽像往常一样沿着河边走,一直走到梦河的边界。看着界外的森林,她陡想,何不就此逃走?转念又一想,她出了梦河又能逃到哪里?这里不是灵界,哪里都没有想找的人,更没有可以救她的人。

“芊羽!”正欲离开时,突听有人从对面的森林喊来。

芊羽顿如触电一样震撼,做梦也想不到会在魔界遇到旧相识,只见枫严由林中风尘仆仆地走来,同她一样满脸惊喜。

“枫严!你怎么会在这里?”芊羽像看到世界奇观,极不可思议。

枫严和罗刹被轩辕左夷惩罚的那一出芊羽毫不知情,更不知两人间的发生,陡然看到枫严,凿实地吃了一惊,也倍感温暖。

枫严的惊并不亚于芊羽,“终于见到你了!”然而,当他想要再靠近一些时,却怎么也过不来,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拦住了。

芊羽也试了几下,同样跨不过边界,这才明白,梦河已经成为专属于她的牢笼,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无奈,两人只好隔着说话,芊羽仔细一看,枫严衣衫破旧,面上也有了一丝沧桑的味道,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秀,不失那份特有的书卷之气,看过一遍后,芊羽心生感动,忍不住流下泪来,“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我也是。”枫严亦是动情地满眼泪花。

原来,自罗刹愤然离去后枫严一直呆在梦河附近,一面寻找回灵界的办法一面等待与芊羽见面的机会,许多天过去了,他一无所获,身心疲惫,正如芊羽所看到的,面目有了沧桑的味道,仿佛时光在他身上流走了许多。

此外,罗刹一去不回令枫严很苦恼,他冷静地想了又想,最后肯定他是真的爱罗刹,既然死都不怕,又何惧魔界驸马的头衔,然而,他却又放不下面子去魔宫找罗刹。

为了不给芊羽增添烦恼,枫严隐瞒了他与罗刹被轩辕左夷惩罚的实情,也没有说出罗刹离开他的真相,只说他被罗刹恶作剧地带到了这里,至今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

提起罗刹,芊羽立刻想到了那件一直悬在她心上的事,“罗刹和连城有在一起吗?”

芊羽表面装得很平静,好像不介意楚连城和罗刹好,枫严不禁想,也许芊羽真的移情别恋了,否则不会与轩辕左夷那么亲密,惹得罗刹大为光火,还险些丧命。

“听说,罗刹有照顾连城。”芊羽又含蓄地提醒枫严。

枫严不知如何回答,心想,八成芊羽已经知道了罗刹和楚连城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就算他隐瞒也于事无补了。

见枫严犹豫不答,芊羽感到不妙,故意作出愤怒的样子,“她这样勾引连城太卑鄙了!”

枫严不明真相,忙为罗刹辩解,“罗刹是为了帮助楚宫主疗伤才……”后面的话他也不好启齿,而其实,他一直误解了罗刹的话,将一件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情当真了。

听完枫严的话,芊羽的眼神绝望了,身子一软,晕倒过去。

“芊羽!”枫严连声叫唤,而无形的牢栏将他阻挡,他帮不了芊羽。

“唉!”枫严重重一叹,接着又打了两下嘴巴,后悔一时着急说漏了嘴,“对不起,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枫严的道歉无济于事,芊羽躺在地上仿佛死了一般,面色苍白,气若游丝。

这一刻对芊羽来说,那些纷繁的过往如梦一场。

醒来时,芊羽看见轩辕左夷就坐在身边,黯然注视着她。她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神情,不禁好奇,“怎么了?”

轩辕左夷轻轻摇了摇头,勉强地笑了一笑,淡淡风流,那一会儿,芊羽产生了一种幻觉,失声叫道:“连城!”

轩辕左夷的脸色陡地冷沉下来,眼中掠过一丝寒芒。芊羽被寒芒刺醒,满眼哀伤地说:“连城的伤已经好了,我也该放心了。”说完软软地翻了一个身,不再与轩辕左夷面对面,唯恐又产生幻觉,到头来更受伤。

芊羽眼盯着红纱,紧抓着被角,忍着不去想楚连城和罗刹在一起的情景,告诫自己,只要楚连城幸福,她应该什么都可以舍去,不要执著她在楚连城心中唯一的位置。

虽然不停地告诫,芊羽还是心灰意冷,仿佛一场美梦破灭,生命也走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