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对阵
莫如月还是第一次走进黎氏。上午，考察团与黎氏有商讨会，讨论双方具体的合作事宜。原本她是想避开的，早上逃难般从黎克远公寓出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买张机票走人。
荒诞的一夜，让她的心也慌了。幸好她醒来时黎克远已经去上班，否则她将不知如何自处。之后，她在喧嚣的街道上快步急行，走着走着，心中倒慢慢冷静下来。
她慌什么。这只不过是旧情人之间最后的告别。对，告别！她跟他说过，她是来向他道别的。只是当时，她一时失察，让两个人处在了暧昧的位置上。那样的情形下，有意外发生也不算意外。换过来想，他们毕竟有过五年的感情，拥有过无数美好的夜晚……多一晚，也不算什么吧？
她实在不该为此纠结。该说的话，她都说了。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而且，她知道黎克远也不会认为这代表了什么，更有可能他只是借此来惩罚她、报复她。她知道自己的拒婚不会让他觉得好过。他是骨子里那么骄傲的人，不会轻易接受否定的答案。以前，他们俩之间，总是她说出要求，而他负责点头或摇头。现在反过来，他一定不适应。他要分手，她缠着不同意，还闹出假死；他要结婚，她偏不要，立心与他分开。
想想，真是好笑啊。他们好像一条没有找齐位置的拉链，不小心就把人生弄偏了。
她不想回想他昨夜是否说过什么感性的话，也不想猜测他是否对她有爱。她相信自己所见到的并不是爱。他的一切反常只是因为还没有从她“死而复生”这件事里恢复过来，连带又被已有子嗣的事情震惊了罢了。这才两天，她相信再过个三四天，他回过神就会对她咬牙切齿了，哪里还会说什么和她结婚。
眼下，他见到她还会情绪失控。她实在应该好好珍惜这段难得的时光，以后也好可以和乔迪说说他父亲抓狂是怎么个模样。她已经注定了离开，他们以后再见的机会少之又少，她又何必临走怯懦呢。
给自己打了气，莫如月便跟着丹尼尔，随同考察团走进了黎氏。一路受到贵宾级的招待，她心里难免微微自嘲。若是以前她以他未婚妻的身份来找他，不知会是怎么个光景？她竟像个古代小媳妇似的，白白错过了另一条接近他的途径。
多功能会议厅内，双方在长桌前相对而坐。黎克远坐在黎氏一方中间，正对着威尔副总裁。而莫如月则坐在丹尼尔身后右侧的椅子上，靠近桌尾，与他遥遥斜对。黎氏的开发部经理用幻灯片的形式向大家介绍着本地地产行业的最新状况、市场走向和黎氏的开发企划。
莫如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不时地飞到黎克远身上，看着他时而严肃认真时而风趣幽默的表情言谈发呆。不愧是总经理呢，说话那么有技巧有魅力有魄力……
“艾琳诺？”丹尼尔微笑着，轻声叫了一声自己的继女。今天的艾琳诺似乎漂亮不少，淡淡散发着恋爱的光辉，看起来很不错。这，应是黎的功劳吧。看看她专注的眼神，眼里这么快就只有情人而没有他这个老头子了吗？
“嗄？”莫如月回过神，脸上顿时热乎乎的，低声问道，“丹尼尔，怎么了？”
“亲爱的，把我包里的记事本给我好吗？”丹尼尔指了指她膝上的公事包。
莫如月忙抽出他的记事本，红着脸递给他。丹尼尔微笑地接了过去。她顺着他的方向朝黎克远看去，不意刚好对上黎克远似乎冒着冷光的眸子。他的目光状似是不经意地与她相遇，随后极快掠过，时间短暂得令莫如月以为是错觉。
莫如月微有疑惑，但随后甩去了脑中的胡想，努力不将注意力投注在他身上。她不能再把心弄乱了。还是想想她可爱的乔迪吧。现在这个时候他在睡吧？他的睡颜和他父亲真的很神似……
会议结束，莫如月根本不知道双方有无商讨成果，只看到宾主尽欢，一派和乐。她默默落在人群后面，等着他们走出会议厅。
“莫小姐，总经理请您中午和他一起用餐，等会请先在会客室稍等好吗？”林秘书走到莫如月身边，对她温声道。
“嗄？”莫如月微愕抬头，看到是他，问道：“你是小丹的哥哥？”
林秘书点了点头，道：“莫小姐，你听到刚才我说的事了吗？”
“什么事，林大哥？”莫如月一上午都不在状况中，出神得十分严重。
冲着她一声林大哥，林秘书嘴角勾起笑道：“中午总经理请你一起吃饭，你等他一下吧。”他老板难得一早意气奋发，看来是小学妹功劳不小。两人果真旧情复燃了吧。
“我——”莫如月正想着理由要回绝。但林秘书没有给她机会，截了她的话道：“我还有事忙，学妹你自己找得着会客室吧？不知道就问别人，我先走了啊。”说着他匆匆跑去追赶黎克远了。
“我——”有事，不想和他一起吃饭行吗？
莫如月抬着手，无语站在原地。
“艾琳诺，你中午有约？嗯，那我就和威尔那家伙一起吃吧，你好好约会。”回转走来的丹尼尔从她手中拿过公事包，笑着拍了拍她肩头，快步走了。
“丹尼尔……”莫如月怔在原地。
这时，一位黎氏的女员工又对她道：“莫小姐，请跟我来这边。”莫如月疑惑地跟着她，不一会被带到了会客室。女员工奉上了茶水，微笑道：“请稍等，总经理一会过来。”
看来，中午这顿饭是逃不了了。
莫如月对女员工笑了笑道：“好的，谢谢。”
既来之则安之，她还能怎么样。这倒是黎克远第一次请她吃中饭呢，就算是弥补以往的遗憾吧。
她在会客室翻起杂志。过了一会，门口传来高跟鞋声，她抬头一看，目光定住了。
“李小姐，总经理他请您改天……”赶来的秘书助理正婉转传达着老板的话，就见李欣宜站定在会客室门口。他转身一看，见到莫如月，立时察觉情形不妙。这两个女人好像不对盘啊！
“李小姐，您——”
李欣宜根本不甩他，径自走到莫如月面前。
“你是谁？”昨天她看到的女人就是她吧。黎克远居然会拉着这个女人的手。想到她和他谈恋爱以来，他一回都没有主动牵过她的手，她就心中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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