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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僧俗悟人生殊途同归,红叶出三界淡然若定

吃过葫芦宴,师玉洁去上班,梅雪和曾乙僧在村子里散散步,经过葫芦茶馆,梅雪说:“进去喝杯茶吧?”

“行。”两人说着就进去了。

在这里他俩碰上了孔佰文,他和诸葛大爷正喝茶下棋呢。见他俩进来,两人站起身,互相客气了一番,四个人一起坐下来,沏茶的姑娘便前来给他们沏茶。沏好茶,梅雪对孔佰文说:“孔主席好兴致呀!”

“一个大闲人,聊以度日罢了。”孔佰文调侃道,“不似二位,都忙着给社会创造财富呢!”

曾乙僧笑笑说:“孔先生谦虚了,曾某不才,但素来仰慕文化人。来,我以茶代酒,敬孔先生一杯。说着,两人端起茶杯,互相碰了碰,喝了一口。

“说来惭愧,”孔佰文说,“你们知道,过去忙惯了,后来得了个闲职,又不甘心就此赋闲,就联系了几个文化人,注册了个研究机构。还得到过贵公司的赞助,我在这里谢谢曾总了。”

曾乙僧说:“做得很不够,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说着他叮嘱梅雪,“以后孔先生有什么要求,尽量提供帮助。”

“谢谢你的好意,”孔佰文说,“以后用不着了,这个研究会我已经注消了。”

“为什么?”梅雪紧忙问。

孔佰文叹口气,多少带点感伤的口吻说:“在人生这个舞台上,没有永远的角色,每个人都要离开这个舞台。只不过有人早些,有人迟些,但最终是要离开的。想开了也就这样,有什么可留恋的!”

“说得也是,”曾乙僧说,“佛说‘人生只在呼吸之间。’人要时时更新自我,不眷恋旧我,不追悔往昔。如果先生感觉有点清闲,不妨帮帮老弟。”

孔佰文笑笑说:“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先生做了这么多年的行政工作,管理工作经验丰富,这可是及其宝贵的财富。况且先生又有深厚的文化造诣,如今仍然年富力强。当官的嫌你有文化,我却不嫌。如能屈尊鄙公司,领军公司的文化建设,老弟就近请教,那该多好。”

“好主意,”梅雪拍案叫绝,“这就叫人尽其才,才尽其用。”她对孔佰文说,“曾总是真诚的,不是客套话,你也就不要客气了吧!”

诸葛大爷听到这里,插话道:“千里路上做官,为得是吃穿。说白了,帮帮曾总他们的忙,人也忙不到哪里去,又解了闲愁烦闷,还能额外挣一份工资,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接着,就这个话题,曾乙僧、梅雪和诸葛大爷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阵子,孔佰文终于答应作乙僧公司的行政文化顾问,双方商定,孔佰文暂时留在乌酉市,协助梅雪料理葫芦制品公司的事务。以后或留乌酉,或去乙僧总部,全由他自己做主。这事定下后,大家便欢欢喜喜地喝茶聊天,兴尽而归。

第二天一早,梅雪和孔佰文陪曾乙僧去碧云寺。早有祥云大师在门外接了,到大师的客厅里略做休息,就由大师陪着,来到大殿里,烧过香拜过佛,梅雪就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塞到功德箱里。对祥云大师说:“闲了叫徒弟门取出来,到附近的银行里支取。”

祥云大师就合掌道:“阿弥陀佛。”随后对曾乙僧说:“昨日梅女士打电话时说,你给村里刚刚捐了一笔款和一批《弟子规》,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呀。先生行色匆匆,供养山门,老衲惭愧得很哪!

“大师不必客气。以后葫芦产业顺当了,当尽绵薄之力,给圣寺添点香火。”曾乙僧说。

“多谢了。”大师合掌道。僧俗几人说着话,来到祥云大师的客厅里,早有年轻僧人泡了茶等在这里。他们坐下来,那年轻僧人沏上茶,就边喝茶。边聊了起来。聊了一会儿,梅雪提起杨红叶来,说她想去看看红叶。曾乙僧说:“那就一块儿去看看吧!”于是,他和梅雪、孔佰文一道,来到杨红叶的住处。宾主客气了几句,坐了下来,红叶便给他俩泡茶端水。看那样子,她还是心静如止水,跳出三界之外了。

他们说着话,梅雪便说起梅恬恬来,杨红叶低了头,半晌她说:“那也是你们梅家的骨肉,大姐你就抚养成人,做雯雯的亲妹妹好了。”

梅雪沉吟了半晌,话题扯到郜子达上来了。“我来之前和梅雨通过电话,”梅雪说,“梅雨告诉我,郜子达因受惊吓过度,那个时候,他又忙着自己工作调转和职务升迁上的事,忧虑过重。你住院期间,他又劳累,又担惊受怕。他扛不住,患了间歇性精神病。在省城住院期间,时好时坏。好时,就像好人一样,嚷嚷着与老爷子去跑他的事。坏时,就不住地叫嚷‘我是市长,我是市长’。令人啼笑皆非。”说到这里,她试探着劝杨红叶,“红叶,得空去省城看看,也许他会好了,也未可知。”

“大姐,我和他的缘份已尽,没有什么情义了。”杨红叶断然拒绝。

见她这样,曾乙僧就劝梅雪:“凡事皆有缘,缘合则生,缘散则灭。还是随缘吧!”

梅雪见她这样,又听曾乙僧的缘合缘散说,只好作罢。他们说了些各自保重之类的话,就作别杨红叶。前去伙房简单地吃过午饭,就告别祥云大师,开车下山去,直奔飞机场。

梅雪取了登机牌,递到曾乙僧的手里。他看了一下登机时间。对梅雪说:“乌酉的这摊子就交给你了,你会做得很好的。”

“谢谢您的信任。”梅雪说着,上前轻轻地和他拥抱了一下。

曾乙僧转身握住孔佰文的手说:“我把梅雪交给你了,她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望你不吝赐教为盼。”

“哪里,哪里。有用得着的地方,一定尽力。”孔佰文说着,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放心走吧,有难于决断的事,我们会向你请教的。”

“那好,我走了。”说着,他和梅雪、孔佰文招招手,向安检门走去。

飞机起飞后,梅雪把孔佰文送回家,突然想起恬恬上学的事来。虽说这事倪布然已经联系好了,但她还是不敢大意,就给倪布然打了个电话。

那头接起来,梅雪问:“好久不见了,你在哪呀?”

那头回答:“刚从外面回来,这会儿在局里呢。”

“有空吗?”梅雪问。

“你有事呀?”

“没事就不能看看你呀!”

“那就来吧!”

梅雪赶到他那里,倪布然正和他的几名科长说事儿呢。他们和她打了个招呼,倪布然让着她坐下,对她说:“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就完。”便有一名科长给她倒杯水,放到茶几上。她说声谢谢,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翻看着。

不一会儿,他们的事儿说完了,科长们出去以后,倪布然问她道:“这阵子忙坏了吧?”

“还行,”梅雪喝口水说,“哪有你忙呀,你看你,人瘦了一圈,眼圈也黑了,熬夜熬得吧?”

倪布然揉揉眼,微笑着说:“医改上的事,是个细活,工作量大,基础工作大多又在基层。政府又要求在人代会之前必须拿出成熟的方案,不熬夜怕来不急的。”

“工作固然重要,身体也很重要呀!”接着她问,“做好了吧?”

“好了,已经上过医改领导小组的会了。正等着上政府常务会呢。”

“哦,”梅雪如释重负似的,“你也该松一口气了。”

倪布然笑笑,拿起一摞文件掂一掂说:“这里有这么多的工作等着呢!”说到这里他问,“家里的事安顿好了吧?”

梅雪点点头:“家搬进城了,一切都很顺利。”

“哦,”倪布然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跑基层,也没有顾上问,杨红叶有音讯没有?”

“人找到了。”梅雪叹口气,“唉,还是不说这些了吧!”

“怎么?”倪布然急切地问,“真的出事了?”

“事倒是没出,”梅雪叹口气,就叙说了杨红叶出家的前后经过和她与梅雨、孔佰文、曾乙僧先后两次劝说未果的过程,想起曾总说的缘合缘散之说,就说道,“可能也是一种缘分,随她好了。”

听完梅雪的叙说,倪布然安慰道:“人各有志,天各一方,出家为尼,也是一种活法,就尊重人家的选择吧!”

就这个话题,两人拉拉杂杂说了一会儿,就说到恬恬上学的事,倪布然就顺手给区小学的校长打了个电话。因为这事前些日子就说好了的,这会儿三头对面把这事敲定,梅雪便十分地放心了。他俩这样说着,有人敲门,倪布然喊了一声进,叶冰清随声而入。她见梅雪也在,就开了句玩笑,三人说笑了几句,梅雪说:“旧客让新客,我走了。”说着站起身,向二位告别而去。

“好久没见了,在哪疯呢?”倪布然开玩笑道。

“这是什么话,”叶冰清说,“嘴里说的好久未见了,见了面也不说句亲热的话,还热嘲冷讽的,什么人嘛!”

“你也不怎么友好,咱俩算扯平了。”两人风言风语了几句,倪布然正色道,“你俩可是说好了的,园区开园仪式忙完了,就该吃你俩的喜酒了。说吧,什么时候办事儿?”

“开园仪式是完了,可人家又忙着参加公选。”叶冰清报怨道,“白天忙园区的事,晚上挑灯夜战,复习功课呢。”

“婚姻大事,总不能就这样无限期地拖下去吧!”

“我们说好了,”叶冰清说,“他参加完公选,我们就结婚,无论结果如何。”

“是吗?”倪布然笑道,“你们这马拉松式的恋爱,终于可以画句号了。”

叶冰清笑笑:“哪有你这样恭维人的。难道这一结婚,恋爱就到头了呀!”

“我这不是高兴嘛,一高兴,把词儿就忘了。”倪布然说,“说吧,什么事儿,总不会是到我这儿扯闲淡来的吧!”

“齐市长要走了,这事你知道吧?”叶冰清问。

“听到过一些风声,”倪布然说,“没有证实过。”

“是真的,省委都考察完了。”叶冰清说,“玉洁想让你请一下齐市长,找几个朋友一块儿坐坐。”

倪布然沉默了半天,他说:“这倒也是,不过,齐市长一向最烦迎来送往这一套,不一定能请得动他。”

“所以他要我来托你,你毕竟给他当过几天秘书,这点面子,也许他会给你。”

倪布然想想说:“那我试试?”说着就要打电话,拿起话筒,他又犹豫了。于是便放下话筒,“我还是过去一趟吧。”

“好吧,我等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