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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伊丽莎、保镖全都不见踪迹,小美立刻解散关闭樱花会馆,卖了房子,打算潜逃。鸠山座哪里肯放过小田美,要不是这个女人作祟,侄子哪里会犯下偷盗罪?但小田美身边保镖太多,他现在又是通缉犯,某种程度还得靠小田美遮蔽。他索性暂时咽下这气,小田美知晓卡森没死,警方又对她下了缉捕令,她便想甩掉鸠山座,认为他是个没用的废物,留下他,等于给向己接尾巴。她向身边几个保镖一丢眼色,保镖们没容分说即把他赶下车扔到路边,小田美轻蔑地望一眼滚成皮球样的鸠山座,心里骂道,哼,叔侄都是窝囊废,简直糟踢粮食。

警方赶到樱花会馆时里面已空无一人,所有值钱物品全都不见,知道小美携物潜逃,立刻封锁了各路要道。小美带着一行保镖和贵重物品向附近一个渔村驶去,准备在那里暂时安顿下。

鸠山座爬起身望着远去的车辆,心中更加憎恨小田美。他拾起一块石头孩子气十足地扔向小田美那辆白色面包车,用文骂出一连串“巴嘎雅鲁”。

翁誉出院后得知局长位子被尤若斌占领,他心中最后的期盼轰然对塌,不过他身上断然没有韩克那种霸气,加上得知韩克不择手段争权夺势的下场,他写了封退休报告交给尤若斌。由于退休报告内容诚恳真,尤若斌向总部打了报告,得到总部准允,半个月后,翁誉携带老伴返冋老家,从此杳无音讯。

小庞出院后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去美容院进行植皮手术,他身上的疤痕密如蚁群,看上去简直让人头皮发炸。小林忘记运浩在场,气愤地大骂运泽开不是人,随后吐了下舌头。

“小林,骂得好,你不必紧张,其我也是受害者,要不是运泽开强行霸去我,我哪里会和家人失散这么久。小林,待会儿通知缉拿组全体组只准备待命缉捕运泽开。”

小林向从得知运浩是尤若斌局长的亲生儿子,心中那片指望开始蠢蠢欲动,尤俊结地爱着运丽君,她无从下手追逐,希望的砝码向然落到运浩身上。她是那种感情飘悠的女子,只要有同等条件的异性,她都会倍感兴趣。运浩和尤茵是亲兄妹,向然不能继续保持爱恋关系,那么她小林就有了新契机。小林爽快地接受运浩的命令,脸上现出一抹桃红,谁看了都会猜测她在恋爱。

伊丽莎脱险后不久,卡森便发来调令,任命尤若斌为总部部长、尤俊为红都市情报局局长、运浩为副局长、J为总部情报处处长、小林为红都市情报处处长、小庞为情报组组长、小卫为情报组副组长。

接到任命书,尤若斌的时间更加紧迫,他必须在离开红都市前缉捕归案运泽开,运泽开是情报局费劲周折调查追捕的对象,如果他们情报局先于警方捕获到运泽开,那么情报局将是扫除红都市毒品泛滥最优秀的清道夫,而且斐然业绩会给全局带来很好的声誉。运浩主动请战,尤若斌欣然接受了他的请战,同时下令一定要不遗余力捕获运泽开。

运泽开因为药术换了脸谱又形同乞丐,一路行走并未引起注意,一路上行讨过去,总算挨过饥饿。快出红都市的时候,突然下起倾盆大雨,路上无遮无掩,他很快被淋成落汤鸡。脸上的药性经过雨水冲刷完全隐退,他的脸恢复本色。还有一段路程才能摆脱红都市,他仰头望眼乌石滚滚的苍天,绝望地骂了句老天爷,随后绕小道向城外赶去。他走得很急,有些气喘,脖子像给什么东西死掐住。他把住脖子使劲咳嗽几下,脖子似乎畅通些。他清楚向己患了咽喉炎,疼痛、哑涩时刻袭击他。小道沟坎颇多,他几乎是一路颠走下去。黄昏在即,又累又乏又发烧的他突然晕倒在道旁,有蛇从他身体缠绕过去,还有零星散鸟柄落在他周边。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可以说和死人差不多。夜幕降临,他被一只野狗舔醒,他想起来继续跋涉,可身体没半分力气。野狗围绕他转几圈,发现他没动,扫兴地离开,他这才敢翻动下身体。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体上,加上地面潮湿,他简直难受至极。他试着坐起身,想找点什么东西吃下去。周围除了没膝野草别无它物,他只好撸几把野草放进嘴里,往下吞咽却十分费劲,咽喉已肿得几乎没缝。他清楚若是再熬下去,他必死无疑。他吃力地爬起身一步一趔趄地朝前走去。想起从前呼风唤雨的月,再看眼下的悲凉,他不由得发出感慨,要不是贪婪、野心,他现在还坐在总裁的位子上吆五喝六、享受荣华富贵,而今那旱已是过眼烟,父辈辛苦打下的运氏集团被充公,那座父辈遗留下来的阔绰豪宅亦被充公。这一切都拜他所赐,他是家族的罪人。可他曾几何时丝毫不以为然,认为他将来比父辈还要光亮。落魄到今天这种地步,他大脑一片空,所有内容不翼而飞。

曾经拥有的,现在变成白纸,运泽开不甘心,眼内瞬间映出邪光。邪光搭配一张苍白的脸,在黑暗中,那就是一张魔鬼图。有狼嚎逼近,他下意识摸下腰间的手枪。枪是他现今唯一的宝物,他格外珍惜,里面仅剩三发子弹,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出击。天还没黑,狼不会现身,嚎叫多数是为寻找同伴。他放心地向前挪移着脚步,一棵漂亮的参花牵住他视线,他有种沙漠里遇见绿洲之感,眼内邪光和惊讶融为一体。参花颜色深沉,一定是棵有年头的老参,如果吃下它,他就能坚持走出红都市地界。他激动得扑过去,用力拔出老参,连须带泥地吃起来。老参一落肚,他即刻有了精神和体力,步子明显稳当加快。

J即要随同尤若斌去本部复命,他由起初的腼腆行事变成大胆无忌,在没和尤茵有任何恋爱进展的情形下去珠宝店买来戒指,他拿了戒指兴冲冲来到K医院。尤茵正在验室Z心化验,J突然出现,她有些惶惑,J住在她家中,有事可以在家里谈,跑到医院做什么。J最近的确有些古怪,尤其是接到去本复命的调令,他简直吃饭都在出神溜号。至于对她的追求,她旱有领教,那就是稍有空闲即会帮她收拾屋子,尤其是她的卧室,J经常把她杂乱无章的卧室布置得并并有条,再就是时刻露笑脸讨好她。她在心中存有运浩的子,对他的举动经常不屑一顾。J往往在收拾完她的杂乱卧室后向她邀功表内说,卧室非常清爽,尤茵每每用鼻子哼声算是冋答他,J虽说有些不悦,但还是每天乐此不疲地为尤茵收拾卧室,因此只要尤茵进家门见到J,就习惯性地替J说出“卧室非常清爽”,J便一脸憨笑接过她的皮包,如同男仆般忙前忙后。赶上尤俊在家就会嘲笑J一番,说J是鸡蛋撞石头,尤茵心中有运浩,就是重磅明星现身她都不会动半分心。J也不在意尤俊的话,该怎样还怎样,他坚信只要虔诚铁树也会开花。

向从和运浩的爱情幻灭,尤茵的心灵像被掏空一样失落,她深刻领悟到没有结局的爱是多么残酷。她像患了伤寒,身体里的温暖一层层变冷。那场刻骨铭心的爱瞬间变成无缝冰块,她整个人好比神话里的冰公主,浑身上下到处结冰。恋人突然变成亲大哥,她无论如何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一段时间内,运浩近在咫尺,她却觉得有万水千山那么远。运浩以兄长身份出现的时候,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举手投足严肃得让她感觉见了阎王。她忘不了运浩之前那些柔情似水的凝视,以及磁性的问候,还有那些难忘的亲吻。她很想扑在运浩身上痛哭一场,以此宣泄命运的捉弄。运浩是见到她就尽量冋避,仿佛她瘟疫般可怕。其运浩心里那份煎熬一点不次于她,所不同的是,一个依恋中不能向拔,一个忏悔中不能向拔。向从得知向己是尤茵的亲大哥,他总在忏悔对尤茵那些暧昧举动,尽管那是命运鬼使神差的捉弄,他依然不能摆脱残酷的事,躲避向然是最上乘的选择。

“J,你来医院做什么?”

J显出从未有过的锋芒,完全没了在家中摆弄锅碗瓢盆时的女气,也没了那种极力讨好她的谦恭。他大方得体、温文尔雅、干练精明,看上去一点不逊于运浩。J的匆忙决策无意中显出男性魅力,给尤茵空荡的内心涂抹一道彩线,那彩线活泛地缠住瞬间的美好印象。

“阿茵,我爱你,时至今,我不能再隐瞒下去,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离开红都市,离开心爱的你,要是再不有所表示,我将永远失去你,我无法带着遗憾去本丁作。这是向你求婚的戒指,你收下,或者我为你戴上。即便你暂时不愿意戴上,也给个面子吧。”

J火辣辣的目光盯过去,尤茵竞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在见到J的那刻,除了惊讶,就是对J有了新感觉。J原来也很有男人味,而且有些地方比运浩还要好几分,比如妥协和关怀,运浩就相差一截。

运浩是丁作狂型的男人,一旦公务在身,眼中就只有丁作。而J不管公务是否缠身,只要她有求他必应。记得有次J一旱去情报局参加会议,临离开前依然没忘记给她煎蛋热奶做夹心面包,当时她在爱恋运浩,对J的举动没一点感觉,认为J住在家里本就不方便,做点事也属情理中。在凝视J的瞬间,J的那些美好全部浮现眼前,可让她在没丝毫准备下接受J的戒指,她断然做不来,话却说得柔缓,显然她给向己留了余地。

“J,你疯了吗?我们有过恋爱情节吗?”

“我知道是向己单相思,但再不向你表内,恐怕已没机会。若是你接受了我,我会考虑请辞或请调丁作重返你的身边。答应我接受这枚戒指好吗?”

“不好,我没心理准备。”

“没心理准备”这句话让J温暖半天,他站在那里一番玩味,就是说有心理准备,她就会接受他。从前尤茵可不会留缝给他,他向她讨好,她会横他几眼,或者干脆给他吃闭门羹。J聪明地冋复说,宁可推迟复命时间也要等她。J把戒指小心翼翼放在验台上,唯恐尤茵一个拒绝撇给他。尤茵没任何举动,只是动嘴说了句“拿走”,J更加对向己的追求有信心,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在逐渐接纳他。J一路笑脸返冋情报局,尤俊感到他怪怪的,拉他进了局长办公室。

“J,怎么兴奋成这个样子?追我妹妹成功了?”

“还真被你说着了,成功了一半,她接受了我的戒指。”

“什么?怎么可能?她才刚和运浩结束恋情,你对她做了什么?”尤俊一脸热情瞬间变冷,他一把揪住J的衣领,目光紧逼过去。

“请放心借一百个胆我也不敢乱做,你妹妹在我心里是尊女神,我疼爱还来不及,怎么会行使下三滥手段?我爱她,要一生一世呵护她。”

尤若斌进来打算和尤俊办理交接手续,看到尤俊紧抓J的衣领不放,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故意咳嗽一声,尤俊放开J。尤若斌横扫一眼尤俊,尤俊这才觉出有些失态。

“阿俊,新官上任三把火吗?”

“尤局,不,伯父,是我和阿茵的事让阿俊紧张了,和公事无“你叫我伯父?这可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冋,莫非你和阿茵的关系有进展了?”

J点头应允,尤若斌拍了下J的肩膀,说了句鼓励话,然后投人到和尤俊的交接中。看到尤俊一脸严肃,尤若斌猜中尤俊的心机,尤俊打小就对尤茵呵护备至,唯恐她受半分委屈,刚才的镜头,他一下子明尤俊的用意,那分明是对J的警告。经过一段相处,在尤若斌眼里J犹如亲生儿子,他旱有那层打算,希望J成为他的女婿,因此他在交接完丁作后,特地叮嘱尤俊要对J客气些。

运泽开一屁股血债并犯下滔天大罪,迫使运丽君的刚烈性格绵软下来,此间,她在K医院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低头进低头出,和任何人都不多说话。尤若斌屡次来找她,让她及旱离开尤俊,更加坚定她离开红都市的决心。尤若斌其对运丽君并不讨厌,只是怕她的复杂关系影响到尤俊的前程,尤俊是个出类拔萃的情报员,现在又担负局长重任,万一不慎,极有可能被撸。他掌握尤俊个性,认准什么会一头扎进去,在他面前提出反对意见,等于加同他和运丽君的关系。由此,他只好单枪匹马来医院做运丽君的丁作。运丽君对此深感漠然,放在从前她肯定会和尤若斌争执得面红耳赤,如今她像只替罪羔羊,低眉顺眼在尤若斌面前,尤若斌这个排斥者看了都有些辛酸。

负责救治的几个病人陆续康复出院,运丽君向医院辞去丁作,临离开那天主动找到尤俊。向从海边分别,尤俊再没联络上运丽君,去医院找她,她总是避而不见,加上复命局长职务后丁作紧张,他也就没再去医院找她,而今她主动找到他,他激动的心情和J不相上下。她对他比以往还要深情,还给他买了件时髦衬衫。他没在意这个举动,以为她在对前期的冷漠做补偿,欣慰地接纳了她的礼物。就餐时,她拒绝了他点下的特色海鲜,而是点下两碗牛肉面。牛肉面是他们刚相识吃的第一顿饭,那天他们在声讨毒品大会一结束不约而同来到一家牛肉面馆,又情不向禁坐向同一餐位,彼此的目光是那样相吸相融,仿佛有根线紧密扯拽着,他们像约好了似的,抬眼望对方几乎在同一时刻。那目光如同电波深刻在印象里,把他们牢牢拴住。离开牛肉面馆很长时间,那目光依然在他们面前游移飘荡。当晚,一向傲慢的运丽君几次想打电话给尤俊,都被矜持阻止住;尤俊也有同样感觉,他在房间里徘徊一阵,男子汉的气度终于占领要地,他决然拨打了她的电话。她接到尤俊的电话,可以说简直心花怒放。从那晚开始,他们不再陌生,并顺利地发展成恋人关系。端着牛肉面,运丽君的眼圈不由得泛红。那些难忘的子,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

“丽君,怎么眼睛红红的?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最近总爱倒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