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感情危机
“啪”地一声，一份报纸摔在路可欣的桌上。办公桌后面，是总经理戴志怒气冲冲的脸。
“搞什么？你的艺人究竟在搞什么？”气急败坏的声音。
可欣瞄了眼报纸，知道老板指的是今早报刊爆出程天言和麦可琪恋情的新闻。她也很想压住这新闻，也一再提醒过天言要低调，可是恋爱中的人会有的行为很难预测，让人防不胜防。今早她看到这新闻也很生气啊，可是已经这样了，生气有什么用？
“程天言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他是偶像！这么高调，竟然还对媒体承认有心要娶麦可琪，这样搞下去，迟早把自己搞死。”
老板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放眼看看如今的娱乐圈，哪个死会的人会有市场？更何况是偶像，单身是必要的条件吧。靠大秀恩爱博市场的年代早就过去了，如今就算是恋爱甚至结婚，也是能遮就遮能盖就盖，这样光明正大，真的少见。从另一面来说，天言勇气可嘉。
“戴总，对不起，我会尽快处理。”她的艺人闯祸，黑锅当然由她来背。
“怎么处理？是他亲口承认的，媒体有录影可以作证。”
“我会想办法的……”
“最好你搞得定！”戴总丢下这句话，愤怒地离开。
可欣吐一口气，心里闷闷的。她也希望事情能够顺利摆平，老总顾及的是市场利益，她更在意的是不想天言被麦可琪利用。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说服天言，不要再继续高调地到处晒爱情。
“可欣，有没有空聊几句？”
她还没想到要怎么对他开口，天言倒是先找来了，也好：“嗯。坐。”
“我知道你一直反对可琪，但是我们是认真的。”
“再认真也没有必要闹这么大吧？现在好了，路人皆知。你是有了爱情不要事业了是吗？”真想一棍子打醒他。不是她针对麦可琪，而是她有前科，让人无法信服。为了这样不知真假的人放弃事业，会不会太蠢太笨了？
“我不是不要事业，有爱情一样可以有事业啊。”天言试着想说服可欣接受麦可琪，他知道，只要可欣站在他这边，那事情会变得很好解决。
“你应该知道，你的事业和普通人不一样！你可以有事业也有爱情，但你不可能象普通人那样正常的恋爱结婚，这么些年，你怎么就没懂？”恋爱、结婚是每个人的权利，但他的工作注定了他只能低调再低调，能对外界隐瞒就隐瞒，以保证自己的市场。
“我只是想和自己的女友牵手逛街、吃饭，这样也错了吗？”
“是没错。不过有得就有失，你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没人可以说你错，但代价是……你的事业！”不懂规则的人必然出局。
“没……那么严重吧？”此刻才感到事态严重超出想象。
“不严重？一个早上，已经有一个导演、两个广告厂商、三家电视台打电话来要求解释，你的形象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商业利益，这样还不严重？”
“我没有预料到……会闹这么大。”
“其实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绯闻天天有，问题是，对象是麦可琪！她名声一向不好，她怎样利用你传绯闻上位，都被各大周刊大肆报道过。现在你亲口承认恋情，这在外界眼里，就只是你再次被她设计，并没有甜蜜恋爱、金童玉女的形象好吗！”跟麦可琪传绯闻，还不如被传成同性恋来得正面。
“那是他们对可琪的误会！”程天言急忙替女友说话。
“一个人是误会，两个人也可以当成是误会，那么大家呢？全体人都瞎了吗？怎么就只有你能看到她好？”这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处心积虑在天言面前玩角色扮演。
“不是的……”
“天言……你听我说。”可欣打断他：“目前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你可以选择继续高调的恋爱，那你就要有心理准备，会有合作的广告商告你违约，因为当初你代言，条件之一就是你阳光偶像的形象。公司也会暂时冷冻你，你要面临没有工作还要赔偿大笔违约金的境地。如果你认为爱情可以当面包，你尽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你自己。第二，交给我，从这一刻开始，不要再和麦可琪公开出现，面对媒体你保持沉默。”
还好天言没有让可欣太失望，经过一番挣扎，他选择了第二条路。
“好，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那么从现在开始都要听我的。首先，推掉的张子维导演的那部戏现在要接下来，你回去把剧本好好看下，熟悉台词，听说下周就要开拍。”
“为什么又决定要接？”当初可欣嫌剧本不够新颖，导演也不够有名所以没有接。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你去看剧本啦，其余我来办。”不想对天言解释太多，怕情况有变，到时候更难处理。
接下来，一切都在可欣的预料之中，张子维导演听说天言肯接这部戏，立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可欣提出的所有要求，包括邀请麦可琪出演女一号，等戏一开拍，就以导演名义出面澄清，一切绯闻只是为了帮新戏造势，配合新戏的宣传等等。
等到麦可琪发现苗头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退出剧组会被告毁约，不退又只能眼睁睁看着路可欣的计划成功。现在可好，前些天还闹腾腾的绯闻现在被大家当成演艺圈一贯的宣传伎俩而嗤之以鼻。到嘴的鸭子又飞了，她不会这么轻易罢休，路可欣，你等着吧！
一场风暴在可欣手中平息，保住了天言的偶像地位，也保住了他在粉丝心里的地位，他的心里对可欣有说不出的感激。而在这个时刻，麦可琪并没有找他大哭大闹，也没有说半句可欣的不是，反而感谢可欣给她这次演戏的机会。女友这样通情达理，更让他觉得可琪是真心爱他的好女孩。
今晚，天言约非凡和可欣吃饭，以表达对可欣的感谢。当可欣和卓非凡一踏进包厢，看到的除了天言，还有麦可琪，立刻将眼光看向天言，意思是质问他为什么不避讳。天言看懂了她的意思，立刻解释道：“可琪说这次她可以演女一号，要好好感谢你。”
“哪里。”可欣随口应对，心思却围绕着天言的话，这女孩真的别有企图。这种事情，相当于她被路可欣明着摆了一道，居然丝毫不生气，还要来感谢她。如果麦可琪不是智商负数，那绝对就是别有用心。可惜，天言看不清楚。
可欣在卓非凡身边坐下，麦可琪立刻谄媚的笑道：“可欣，听天言说你和非凡在一起了哦？真是恭喜你们！天言说，你暗恋非凡好多年了呢，真不容易呀，你看起来泼辣又厉害，居然会暗恋他这么久。现在好啦，终于守的云开见月明哦。”这番明褒暗贬的话如果是想激怒路可欣，那她注定要失算了。
“是喔！守的云开见月明，有些人就没这个福分，最后肯定是竹篮打水。”她是谁？她是路可欣耶！斗嘴怎么可能会输！
“竹篮打水？”麦可琪一看就是脑袋里没有多少东西的花瓶。
“一场空喽！”接话的是卓非凡，他怎么可能眼看着亲亲女友受欺负啊。
“好了好了，边吃边聊，菜都凉了。”程天言一看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
可惜麦可琪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也不把男友缓和气氛的苦心放在眼里。心里早就不爽路可欣了，虽然明的现在斗不过她，暗讽几句过过嘴瘾也开心。
“天言哪，你的黑椒牛柳看起来好好吃喔，人家也想要。”嗲的人鸡皮疙瘩乱冒。
“好好，真是的，小孩子一样。”天言边宠溺地说着，边忙不迭地将牛柳切成均匀适合入口的大小，喂到女友口中。
“女人嘛，就该有女人的样子，娇滴滴才惹人疼嘛。那么能干做什么，把男人都吓跑了，还不是只能暗恋？”
一句话将火药味引爆到最高点，气氛僵硬。麦可琪得意地等着看路可欣有何反应。
可欣还没开口，卓非凡低低地笑了：“娇滴滴的女生如果都是象麦小姐这样，那我想，全世界的男人都宁可单身了。不过……”转头看向身边的可欣，伸手握住她：“还好有可欣这样的女生，让男人不用太过绝望。唉……”话尾故意加一声哀怨的叹息，存心想气死她。
“你……”
“天言，要考虑清楚喽，等被她绑死了，想反悔就难喽。”不给麦可琪说话的机会：“哇，我几乎已经看到你痛哭流涕后悔的样子了。”
“别闹了，哪有那么夸张。”天言不想把气氛搞得更差。
非凡没有理他，直接看着麦可琪：“还有……请麦小姐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可欣暗恋我多少年，是我很早之前就开始注意她。要说爱，也是我爱上她在先。”
“谁信啊？她是你女友，你当然维护她啦。”
“不然你觉得为什么那么多大公司我不选，偏偏选择了天幕？可欣做我经纪人，是我亲自跟戴总要求的，不信尽管去打听。”这是事实。最初的最初，想要接近的原因可能只是因为对她好奇，想要探究更多一点。慢慢地，感情变质，真的爱上她。
“非凡，给我个面子，不要再说了。”天言左右为难，不理解为什么女友突然变了脾性。
“OK！你的面子我肯定给，不过下次请吃饭，拜托不要有闲杂人等。可欣，走了。”牵起可欣的手潇洒地步出包厢。
“爱我好多年了，嗯？”卓非凡斜睨她，眼睛亮亮的。
“什么啦？”虽然已经在一起，可是被他知道自己暗恋的心意，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不承认喔。那只好回去问天言看看……”作势要回去包厢。
“好了，有啦有啦。”
“有什么了？”
“你……就是那个啊……”
“哪个？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知道可欣很爱很爱他，可是从没听她亲口说过。
“就……好多年啊……”怎么这么卢啊。
“什么好多年？”
“爱啦……”脸涨红，声音小过蚊子。
“爱谁？”
“哎哟，你很烦耶！”
“乖，说嘛！”
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孩，不达到目的绝不罢手。可欣的心被他卢的软软的，明明知道他的故意，偏没有一点脾气，心甘情愿任他勒索，愿意满足他所有的心愿。
停下脚步，看着她，眼睛温柔在笑，那笑，将所有未说出口的话表达得一清二楚。
卓非凡心情激荡，搂她进怀，深深吻住。
可欣拍开他的手：“小心记者。”
“怕什么，又不是偷情。”卓非凡不以为然。
“拜托！天言的例子你还没看够吗？你是偶像耶。我可不想你的事业毁在我手里。”麦可琪不懂事，而且居心叵测。但她不是，她爱非凡，真心希望非凡好。
“好啦。虽然我不太能认同演艺圈目前的规则。”两个单身的人拍拖，搞得象偷情，真无趣。
“乖啦，大局为重。”坐进车里，可欣拍拍他的脸。
“难道你不想和我手牵手逛街？不想和我一起看电影？不想在情人节的时候一起依偎在街上大晒爱情？不想在身份上正名以杜绝其他人的企图？”这些他都好想，可欣难道不想？
“想！很想！如果今天你是普通人，我会很想也很乐意陪你做任何事。可你不是！选择了进演艺圈早就该体认到会有这样的牺牲。”做经纪人这么多年，她早就看得多也想得通了。
“我若有注定要走的路，那条路，我会认真走下去。但是，我不想我的感情、我爱的人被埋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可欣，我爱你，所以我要你光明正大和我在一起！”其实他很佩服天言的勇气，如果对象不是麦可琪，他一定会挺天言到底。
“傻瓜！我并没有不见天日啊，我们是光明正大在一起，只不过，我们要避开狗仔，避开任何可能伤害到你事业的情况。想牵手逛街嘛，想晒爱情嘛，好简单哦，我们可以选择去去国外度假啊，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严重。”
“可是对你并不公平……”不想承认，可是可欣的话真的有道理。
“没有不公平，有得就有失。如果我得到你，注定要失去平凡人的某些权利，我觉得很公平。而且，我说过，我希望我的爱能成为一种力量，推动你向前，但绝对不会让它成为你的负担，阻碍你发展。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不让她说完，卓非凡探身吻住了她。好怕她说出会放弃的话，他不要！
如果爱情要这样才能保全，那么好吧，就这样吧。
“这次是凯悦集团的总经理霍凯仁亲自邀请卓非凡代言，所拍的广告不仅在中港台同步推出，还会在凯悦电视台黄金时段播放。由著名的倾城广告公司全权代理，以最新颖的故事系列形式拍摄……”条件优厚，只是……合作方是霍凯仁。
看到可欣还在犹豫，对方继续游说：“至于酬劳，相当于卓非凡拍一部电影的价钱。”
这么大的馅饼从天上掉下来，到底要不要吃呢？撇开酬劳方面不谈，光是拍摄手法就足以吸引她了。新颖的拍摄方式，用故事的形式陈述广告的产品，绝对可以让非凡的形象更上一层楼。至于合作方，是霍凯仁也没什么吧。他最近都没再打电话来了不是吗？应该就纯公事吧。
敲定合作意向，只待下周一双方人马到齐后签约。
可欣收拾着桌上的资料，对方的电话响起，说了几句后，将电话递给她：“路小姐，霍总请你听电话。”
一头雾水地接过电话，担心事情有变：“霍总你好。”
“可欣，合作愉快。”那头的声音轻快。太好了，没有变数。
“谢谢！合作愉快。”
“今晚一起吃饭吧，庆祝我们合作成功。”
“好。晚上见。”
坐在豪华的西餐厅，可欣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赴约。可是，如今合约未签，仍有太多的变数。既然决定拿下这个广告，双方见面吃饭都是应有的礼节。
“这红酒怎么样？”霍凯仁轻晃酒杯，问可欣。这可是他特地开的82年的Lafite，提前一小时就开瓶醒酒。
“不错。”可欣微笑回答。
“只是不错吗？红酒不是只有木味和泥味之分，葡萄酒的标签就叫Etiquette，就是许可证的意思。你要学会看红酒上的标签，然后才能学会喝红酒。学会之后，你拿起酒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味道了……”继续摇晃酒杯，还不时地凑前轻闻，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是吗？我对红酒没有研究，呵呵。”真是，干吗这么爱现啊。
“酒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吃红肉要配红葡萄酒，吃白肉就要配白葡萄酒。有人乱搭配，一看就知道没什么身份地位。”
“呵呵……”她应该附和几句，说些谄媚的话应应景。可是，此刻他故意炫耀的样子好……好想打他一拳，打掉他碍眼的笑容和刺耳的声音。
“不要紧，以后多跟我出来吃饭，很快就学会了。”开始自说自话。
“呵呵……”她并没有想学好吗？尤其是跟他！有钱人都是这么自以为是吗？真受不了，好想离开、好想非凡哦。
“你今晚好漂亮……”凑身上前闻一闻：“好香，用的是……著名的ChanelNO.5香水。它之所以出名，不仅仅因为5是Chanel女士的幸运数字而闻名，重要的是，它的花香调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尝试和香型配搭，展现着独立、自信的女性化气质，很适合你。”
是怎样？炫耀完对红酒的了解，又轮到香水、女人了吗？
“呵呵……霍总好厉害……”鼻子灵敏过狗。
“啧！怎么还叫霍总呢？叫我Karen。”
“Karen……”好别扭。
“可欣，”霍凯仁的手越过桌面握住可欣的手：“做我女朋友吧。我们非常合适。”
才怪！“别开玩笑了，堂堂霍总经理，身边名模、女星围绕，我想她们更适合你哦。”边谈笑边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
“说真的，美女我见太多了，不稀奇。可是都没有感觉。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你这种有头脑又有气质的……”
呕……这个霍凯仁，偶像剧看多了吗？可欣第一次知道，被不喜欢的人告白，除了拒绝，还会有种反应，叫呕吐。
“让你见笑了，我怎么担当得起。”脸都笑到麻痹，真想大呼救命。
一顿饭就在霍凯仁的自说自话和路可欣的见招拆招种度过，倒也相安无事。
“啪”地一声，一份报纸又摔在路可欣的办公桌上，最近真衰，老是被人摔报纸。不过这次愤怒摔报纸的人不是戴总，而是卓非凡。
也不能怪卓非凡会如此愤怒，一大早醒来，看到报纸上赫赫然刊登着“霍氏集团小开情迷路可欣”，以下是两人吃饭时谈笑风生的照片，霍凯仁还将手盖在可欣的手上，她居然没有反抗？！还有一张照片，旁边附注的解释是约会后霍凯仁送可欣回家，照片很模糊，看不清可欣的表情，也无从猜测她那时的心情。
身在娱乐圈，他很清楚，这种新闻大多是虎头蛇尾拼凑来的，照片也是截取来拍的，水分颇大，可信度也不高。可是，霍凯仁在追求可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让他的心里有一股无名火直往上冒，烧得他理智全无。
他吃醋！就是在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可欣不是一向对这种“苍蝇”惟恐避之不及的吗？不是一向坚持不让对方有“错误的期待”这个原则的吗？怎么当对方是企业小开，她的原则就通通不见了呢？
可欣站起身，迎视他：“非凡，你知道娱乐新闻的可信度……。”
“很低是吗？所以呢？你就可以借此跟他大肆约会，然后来告诉我报纸杜撰的，是吗？”其实他明明知道可欣的为人，知道她不可能会做出背着他和别人约会这种事。可是……嫉妒、醋意衍生出的怒意让他控制不住地说出狠毒的话。
“别说负气的话，你明知道我的。”她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握住。相知才会相爱，她不相信卓非凡对她的了解如此浅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看到你们在约会吃饭，你还让他送你回家！”甩开她的手，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他的怒火需要找个出口倾泻。
“那餐饭，只不过是签约前的前奏而已。我们即将合作，他们公司邀请你代言。”
“这算什么？施舍吗？还是看在你面子上的特别照顾？”
“凭你的地位，需要吗？”就算是很生气，也不能妄自菲薄。
“别人或许不需要，霍凯仁就不知道了，你能保证他不是借机接近你吗？你能保证他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吗？”他绝对有！瞎子都看出来了。更何况，他不是早就向全世界宣告了要追可欣吗？
“他有，但是……”
“而你允许他？”再一次打断她的话，最让他生气的就是她明知道对方对她有企图，还要和他合作，这算什么？入虎穴得虎子吗？
“这是纯粹的公事而已，有什么问题？”
“你觉得没有问题？”逼视她，眼睛里全是愤怒。
“没有。”
“如果我说，不要和他合作呢？”
“非凡！你要讲道理，这是工作，和我们的感情没有冲突。”
“你是说，这个代言你一定接？”
“我看不出有不接的理由。”
“就算他的目的是你，也无所谓？”
“那是他！我没有就好了，对不对？”只要她坚守自己的原则，就不会有问题。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这工作，我不接！”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没有再看可欣一眼。
门，随着他的离开被狠狠甩上。
门外，愤怒的卓非凡大踏步离开，丝毫不理会公司里其他人投过来诧异的眼光，对白目的人向他打招呼也视而不见。
门内，可欣坐回位子，趴在桌上。她可以理解非凡生气，甚至可以说，他的生气代表了对她的在意。可是，当事情涉及到工作，她不想，不想把私人感情也牵扯进来。所以她可以心无挂碍的和霍凯仁合作，为什么非凡就是不肯听她说呢？
敲门声响起，可欣连忙坐正身子，胡乱地擦着眼泪，心里想着会不会是卓非凡。
“请进。”尽量让声音不要哽咽。
进来的人，绝对意想不到，是麦可琪！可欣迅速恢复到面无表情：“有事？”对于眼前这个女人，如果不是给天言几分面子，她绝对不会留任何情面。
“可欣姐，在忙吗？”边说边不客气地在可欣的对面坐下。
“很明显。”就算很有空闲，用来应酬她也绝对是浪费。
“那打扰喽。可欣姐，我是来道歉的，为上次的事。”
可欣没有说话，麦可琪一反之前的趾高气昂，摆出一副低姿态，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是天言最好的朋友，而我又是他女朋友，我们不对盘，难做的是他。所以，我们讲和吧？”有没有太天真？挑衅是她，讲和还是她？以为世界只围着她转啊？
“麦小姐……”
“叫我可琪就行了。”
“呵……麦小姐！我希望你知道，我和你对不对盘根本不重要。你只要知道，谁故意伤害天言，我不会放过她。”工作时的可欣，一向给人居高临下的感觉，让人不敢直视。
“我不会，我是真心爱天言的……”气势好弱。
“OK！这些情话你留着对天言说。我还要开会，不留你喽。”说完率先走出办公室，摆明了对麦可琪不屑一顾。
哼！拽什么！路可欣，早晚要你栽在我手里！麦可琪恨恨地想。
坐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可欣趴在长桌上。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会要开，她躲在这里，除了不想应酬麦可琪，更是想避开所有会找她的人。她不开心，很不开心，甚至无心于工作，很想找一个地方，把心里不想要的情绪丢掉。可是她发现，她居然无处可去。
非凡在做什么？一定很生她气吧？她要怎样缓和两人之间的矛盾？怎样让非凡了解，这次合作，和她、和非凡、和霍凯仁，以及和他们之间的爱情毫无冲突？头好疼，她可以利落地处理公事，也可以对敌人毫不留情。可是面对他——自己的男朋友生气，她竟然无计可施。
笨啊！难怪以前若琳说过，多谈几次恋爱是好的，至少经验足够处理任何麻烦。唉！
拿出手机，打给非凡，不想两人这样僵持着。
对方电话关机，提示她留言。她看着窗外的天空，想念他：“非凡，无论你多生气都好，可以跟我吵，可以跟我闹，但是，不要这样好吗？你这样，我好难受……”
挂掉电话，眼泪簌簌落下。她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烦躁不安过。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非凡，包括工作。他不理解她可以体谅，可是，他不能这样放她一个人胡思乱想，有问题，大家可以摊开来谈，吵架、争辩都无所谓，最起码，这些行为才是解决问题的积极态度啊。象现在这样躲起来，分歧依然存在对问题却于事无补不是吗？
突然想到什么，她又拿起电话，打给Macau：“你知道非凡在哪里吗？”
“Echo姐？非凡哥在拍戏，你要不要留下口讯？”
“不用了。”
原来他不是避而不见，原来他是要拍戏。她怎么忘了，他一向习惯开工的时候把手机关掉，杜绝任何打扰的。那么，他收工后听到留言，会来跟她好好谈谈的吧？会——吧？
凌晨三点钟，路可欣躺在床上，瞪着手机。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非凡真的没有找她。他早就应该收工了，她帮非凡接戏，条件之一就是不拍夜戏，为了让艺人有合理正常的睡眠，那么，不打电话来是他故意的了？真这么气她，气到不想见她连她声音也不要听吗？可是，没骨气的她，好想好想他……
一大早，可欣就带着亲手做的早餐到片场，名义上是去探班，实际上，是去找非凡讲和的。瞧瞧，爱情多了不起，可以让冷情骄傲的路可欣放下自尊放下工作，专程跑来。
“非凡……”声音怯怯的，承载着害怕被拒绝的担忧。
“Echo！”卓非凡对她点点头，脸上平静的看不出情绪。
Echo？！可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从两人陷入热恋以后，非凡就不再这么生疏的喊过她了。现在……又将她划到同事的圈圈里去了吗？不再爱她，或者说不愿意再爱她了吗？想问，却不敢问，怕听到难以承受的答案。
眼泪可以忍住，可是心里的悲伤，所受的委屈却怎么都忍不住。她深吸一口气，尝试着缓和气氛：“还没有吃早餐吧？我带了……”
“吃过了，谢谢。我去看剧本。”说完，走到折叠椅上坐下，翻开剧本看着。
想哭，很想大哭一场。可是，Macau在一旁叫道：“非凡哥，你不是刚才还说让我去买早餐吗？什么时候又吃过了？”
他这个天兵助理，白目得过分！“不想吃了，可以吗？”
“哦！可以是可以，可是，肚子饿怎么拍戏啊？”
不再理会助理的话，低头紧盯着剧本，视可欣不存在。
可欣忍着眼泪，强颜欢笑：“Macau，早餐丢掉吧。我回去了。”转身的同时，来不及掩藏的泪水，滴落在餐盒上，看呆了Macau。
“Echo姐，你怎么哭了？我等一下会让非凡哥吃的，你不要哭嘛。”
一旁的卓非凡，听到Macau的话，没有侧目，但抓着剧本的手指握得泛白。他强抑住想要过去抱紧她的念头，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他一定要让可欣明白，霍凯仁不是泛泛之辈，他会主动找可欣合作，理由绝对不简单。就算可欣觉得自己守住原则就OK，可是，如果霍凯仁使用卑鄙手段呢？她一个弱女子防范得了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卓非凡再不济，也不需要靠霍凯仁吃饭吧？可欣为什么就不能放弃和他的合作？为什么就不能懂他的苦心？
他也想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可是，他还不够冷静，还没有平息掉看到新闻的怒气，他不想让谈话变成争吵，更不想在冲动之下说出一些以后让自己后悔的话。所以，他避开可欣，在不确定可以掌控自己的情绪之前，他只能避开她。
昨晚收工后，他打开手机，听到了可欣的留言，差点就忍不住回电话给她。他不能！即使现在他屈服在可欣的眼泪下，那么稍后，两个人还是会为了接不接这个代言发生争吵。除非可欣放弃合作，不然，他一定不妥协。本性单纯的可欣，怎么会了解一个居心叵测的男人会有的行为？他不能让一时的心软造成可能会有的后果。
“你看吧！我就说爱情是不可预期的东西，它的到来和离去都扑朔迷离，不能指望爱情能立地成佛、修成正果。所以，在他没有掏出钻戒之前，不要动嫁人的念头！”KTV包厢里，正高调发表阔论的吴若琳说得口沫横飞。
“亲爱的，你在说什么！现在不是嫁不嫁的问题耶。是卓非凡在生可欣的气。”周芷晴偎着若琳细声说道。
“一样啦。男人嘛，你在意他，他反而不紧张你。当你不在意了，他就会回过头来求你。所以可欣，忍住！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去找他。”
可欣并没有听她们在说什么，手握一杯非凡最爱喝的“恶魔坟场”，细细品尝，这属于他的味道。好烈的酒……琥珀色的酒液从舌头滑过喉咙滑进胃里，辛辣的味道呛得她眼泪直飙。可是，自虐一般，喝下一杯又一杯。
“你这样喝会醉的。”若琳哄她。“乖，别喝了。来，抽张塔罗牌，我帮你算一下。”
塔罗牌再准，也测不出人心。
“快抽嘛！”若琳催促着。可欣拗不过，随手抽了一张。
“喔。抽到的牌是6ofchalices，嗯嗯……从牌面上那黄昏中隐约可见对视的恋人，便知道你与他是能够修成正果的一对。你们有着甘苦与共的决心，一同经历着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你与他上演着一场休戚与共、不离不弃的动人故事。最终是会以有情人终成眷属告终的。”
是若琳有意安慰她吧？她连明天会怎样都不知道，哪里敢奢望修成正果？
没有回话，她抓起酒杯继续喝酒。
若琳抢过她的酒杯，不准她再喝。
象被抢去爱人一样，眼泪再也收不住。她不懂，卓非凡怎么能够做到如此绝情？她都已经示好，不仅留言给他，还亲自跑去片场找他和解。可是他呢？从头到尾，看都不看她。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在爱的时候温柔至极，吵架的时候却绝情到底？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愿意主动和解，是因为她不想让工作影响了两个人的感情。可是卓非凡好像丝毫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是男人天生就粗枝大叶，还是他……不够爱呢？
念头的乍然出现刺痛她，不敢再去想这个可能性有多大。她爱，就是全部，就是百分之百。如果他不是……
不！他不会的！她还记得，记得他们曾在一个美好的夜晚，这么热情缠绵过，身心交融过，深爱过……不相信这些都是他伪装出来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谁在爱的时候还能够维持冷静自制？如此坚持立场毫不妥协？
因为很爱，才会宁愿委屈自己迁就对方。因为很爱，才会包容才会退让。可是他……
但是，也许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两种念头在心里角逐争战，每想到他的一条“罪状”，就会立刻在心里为他找一千一万个脱罪的借口。其实真正不敢面对的，是非凡不够爱她。
乌龟……谁说过的？非凡？若琳？好像都有说过。他们真了解她啊，她真的是乌龟，她连自己，都不敢真正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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