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暗香在云乐的鼻尖缭绕,她只觉得脑袋重重的,口里干的难受。想来是和情儿在宴席间喝的太多了。
“来人,给本宫上茶。”她捂着头,皱起眉头,低声吩咐着。可这寂寞寒冷的夜里,云乐只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
“来人,给本宫上茶。”她颇为恼怒的提高声音,从没有过被如此怠慢的。
不久,细碎的步子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听的格外清晰。顷刻,人影晃动间,珠帘掀起,有个女子走了进来,逆着光,她把茶水放在云乐的手边。
“还知道本宫叫你们啊,到现在才过来,真是该死。”云乐呵斥着,因为头痛,她闭着眼睛,撑着乏力的身子便要起来,可是手腕处使不上力气。“过来扶本宫起身啊。”她睁开眼睛,极为不满的讥讽道:“看来你们的王妃是没有好好的调教奴才!”
苍白的手指刚搭上她的手腕,“滚开!”只听见云乐一声惊呼,冷如鬼爪子的手,让她的身子一瞬间起了一层薄薄的寒栗。
“你------”她抬起头怒视着眼前的女子,正欲责罚,话到嘴边,却被深深的咽下去。黑暗里,她一身纤尘不染的素白衣裙,如海藻般的长发裹住半个身子,低垂着头看不清楚面容。
“你是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般的无助。
“唉。”长长的叹息后,没再有一句言语。
“你到底是谁?”云乐蜷缩着身子不断的往后退去。冰凉的墙壁让她的身子和心同时冷的如同掉进了冰窖里。“小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
只见面前的女子身子一软,像是身体没有了支柱般倒在地上,素白的衣衫上鲜血汩汩而出。
“啊------”云乐凄厉的喊声划破了夜空。
“姑姑、姑姑!”闻讯而来的李情摇晃着,看着把身子整个埋在被褥里的云乐,缩卷的如同虾米一般,浑身不住的颤抖着。遣退门外要冲进来的侍卫。
“您这是怎么了啊?”李情几步上前,费力的要把云乐身上的被褥掀开。这个王汉卿,想的什么鬼法子,把姑姑吓成这副模样,真是该死!他回头看着王汉卿,瞪了他一眼。
“不要,不要过来啊!”云乐死死的蜷缩在被褥里,任凭李情的拉扯,半点不肯松手。“你回来做什么?本宫当年虽然对不住你,可是这些年来补偿在你儿子身上的也够了!你还来纠缠本宫做什么?不怨本宫的啊,不该怨本宫的啊!”她的牙关都在打架般的说着。她能做的已经做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又不是自己一句话就决定的,该怪她没有错,可是不该统统的算在她的身上,即使自己最后对小妗的残忍,也是完全为了自保,毕竟她只是个弱女子,还是害怕的。
“姑姑,是我啊,是情儿啊,您把被褥掀开再说!”云乐的话李情听的真切。“当年虽然对不住你,可是这些年来补偿在你儿子身上的也够了!”云乐这句,让他心跳的厉害:姑姑是什么意思?她对不起谁?小妗吗?补偿在她儿子身上?小妗生的儿子还活着?是谁?他思忖着,难道是------自己?对于自己大胆又荒谬的猜想,李情却不由自主的相信着。
“姑姑,您把话说清楚啊!”李情连人带被的抱在怀里,云乐的力气大的吓人,拼命的在他怀里挣扎着。“本宫不要掀开被褥,你走,你们通通的走,都在本宫面前消失!”云乐蒙头在被褥中尖叫着。为什么道士的法子不管用了,她最终回来了。
王汉卿瞧着眼前一切,看着云乐吓成这般,而李情一脸的若有所思,他心里的结论更是肯定。原来只是大着胆子用此法子一试,成功的把握他也没有几分,可却没有想到结果出乎自己的预料。
“王汉卿!”李情弄的没有办法,只有怒视站在一旁的他。
他故意不理睬李情想杀人般的目光,走到云乐的床前。“公主,是汉卿。”他拍着被褥下的云乐,这个女人十多年来都是趾高气昂的看着身边的人,美丽、高傲、甚至是残忍。对于她的眷养和宠爱,王汉卿明白,自己可以像狗一般的匍伏在她脚下,任由她的折磨和处置,却只是求她放过凝香一命,可是她偏偏要毁去自己最想保护、最不能被夺走的凝香!是您逼我的公主,您有想过走到今天这一步吗?王汉卿暗暗的想着。
“怕是又做噩梦了吧。”王汉卿柔声的说着。“您看清楚了,是我啊。”他的话语像是有魔力般,让云乐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汉卿?”她从被褥里探出头来,美艳的面庞苍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见眼前是他,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吓坏本宫了。”
“哪里来的小妗?”他故意的说道。
“刚刚在这里的。”她哆嗦着,闭起眼睛指着。
“您倒是睁开眼睛看看啊,在哪里?”王汉卿问道。
云乐缓缓的睁开眼睛,为什么?为什么?她眼前的白衣女子,此刻衣衫被鲜血湿透,趴在地上,可是情儿和汉卿都好似没有看到般。似乎察觉着云乐再看她,她的身子微微一动,头慢慢的抬起。
“她在,她还在这里!”云乐吓的浑身抽搐,几乎疯癫般的喊道:“小妗,本宫除了没有兑现最后的承诺外,其他的都没有骗你,不信你可以问你儿子!”她转眼看着李情,“情儿,姑姑除了没有能让你当上皇帝,其他都待你如何?今日,就在你娘的面前你说给她听!”
“您说什么?”李情脑中一片空白,机械般的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