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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到奥地利,孕期的小日子(5)

这段历史曾伤害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曾经惨死在这个集中营。想到这里,伤感之情油然而生。这时,来自意大利的青少年组织唱歌来纪念和缅怀曾经在这里遭到迫害的人们,包括六个意大利人和五个中国人。

中国驻奥地利使馆大使及官员也来参加了这次活动,我刚挤进人群就看到了他们。让我更加亲切的是我看到了五星红旗。如今中国强大了,身在欧洲的我更加能感觉到祖国强大带来的好处。仪式上中国是第一个被用英语欢迎的国家,让我觉得很骄傲。

女人VS母老虎

第一次胎动是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从那天后我慢慢能感觉到了肚子里的生命。整个孕期我的胎动都不算厉害。从怀孕早期开始我特别嗜睡,一天至少要睡十四个小时,其他的时间就是上网,做点吃的。

托马斯上班那段时间,我早起给他做饭,他走后我继续睡,一觉睡到十二点。起来做饭吃点东西,上两个小时网,又觉得累了要睡觉,睡到四点托马斯下班回来,吃了饭上网到十二点之后。

后来跟一个孕期差不多的朋友通电话,发现我的肚子比她的要大很多,可我吃得并不好。她猜测是我睡得多的缘故,小孩子都是在睡眠中成长,我觉得挺有道理。直到孕晚期我还是很能睡,每天早上睡到十一点以后才起来。现在伊娃睡眠这么好应该与我孕期睡得好有关。

大学一年级第一次去旅行社兼职做导游的时候,带我的师傅说我是天生为旅游行业而生的。那时我一直觉得自己幸运,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找到一份自己热爱的工作,更幸运的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丈夫。在一起的这几年里,旅游就是我们生活的主题。他带着我去欧洲,我带着他上西藏。即使是孕期,也从未停下脚步,只是改变了旅行的方式。

大肚子坐摩托车是不行了,托马斯花了三百块买的那个汽车,在我的孕期跑了两万公里,游遍了意大利、瑞士、捷克、德国和奥地利。我们每隔两周就会有一些小旅行。虽然大部分时候我很不情愿,尤其是开始的时候,我不适应奥地利的生活,又一直奢睡,但是托马斯还是乐此不疲地引诱或逼我出门。

虽然两个人一起旅游有情侣间的浪漫,偶尔我很想要一个人去旅行。不过托马斯说我再没机会了,遇到了他,我们到哪都要一起。

孕期的前七个月我并没有从他那里享受到太多孕妇的待遇。我的脾气偶尔会特别暴躁,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会传染,他变得比我更躁,吵架就变得很频繁。

那次在布拉格广场上,我情绪有点低落,不太想和他观光,不想听他喋喋不休地念叨。于是我戴上耳机听蔡依林的那首《布拉格广场》,我只想静静感受下布拉格广场。那天他火气很大,很粗鲁地把我耳机拉下来,说我们来旅行你听什么歌。我恼火不过,两个人在广场上吵起来。吵完两个人都不理对方,他走在前面,我隔开一段距离走在后面,谁都不想看见对方。浪漫的查尔士大桥上我也是哭着走过去的。

类似这种情况时有发生,那时候我哭起来和以往不一样,会越哭越伤心,有时一哭就哭到半夜。托马斯从不安慰我,说话也很伤人。

一般我们吵架的原因很简单,有时是他开玩笑过火了,或者是太自私让我看不惯。导火线都是他点起来,比如他非要我做一件我不情愿的事情,大部分情况下我受不住他的威逼利诱去做,但有时我就是硬着脾气不做,吵架就是必然的。

托马斯在别人面前看起来十分成熟、斯文。在我面前却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我觉得好像是带了个蛮不讲理的儿子。

孕期我们吵架频率频繁,是因为我不再是个小女人,我将要变成一个母亲。用《蜗居》里海萍老公的话来说,女人做了母亲就变成了一只老虎,将来要保护自己的孩子。我首先要把自己变得强大。经过多番争吵,我发现收获还是不小。以前吵架我从未赢过他,现在他也开始被逼着让步。这就更接近了当初我嫁给他的初衷——我想用一辈子时间来征服一个征服不了的人。孕期的几次大吵过后,我发现我的立场比他更加坚定,我也开始有办法治服他。这些都是女儿的功劳,是女儿让我变得更加坚强。

My life is holiday

怀孕到七个月的时候,托马斯不愿意住在大城市,我们打算搬去风景如画的TIROL。他有一个很有钱的日本朋友,听说在富豪榜上也有排名,有钱到能去月球旅行。去年他第三次结婚,我们问他去哪里度蜜月,他的回答是:My life is honeymoon。他的这句话让托马斯醍醐灌顶,从此之后,他的梦想就是做到My life is holiday——在生活里度假,在度假里生活。

在必须要定居的情况下,我们选择了一个德国人来度假的地方。阿尔卑斯山是个浪漫的地方,这里风景美艳绝伦,气息温馨浪漫。山脉雪峰延绵,山脚下是嫩绿的草原和苍翠的森林,山谷间荡漾着碧波旖旎的湖,轻风下牛羊的铃铛声摇逸着野花,正如宫崎骏的《阿尔卑斯山的少女》描述的那样美丽。

其实要生活变得精彩很容易,如果你想得到一些,就得放弃一些。为了安居到这个美丽的地方,我跑了五次TIROL,那时我有六七个月身孕,每次往返一千公里。一开始想买个房子,可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最后我们决定在REUTTE租住。我没有很高的要求,只希望有个花园,所以只租HOUSE。

我很舍不得离开LINZ,这里房东很好,他的花园很漂亮,花草树木带给我春天的惊喜。在花园里可以找到很多草莓,各种颜色的郁金香,还有窗外的桃花和樱花争芳斗艳。这些大自然的气息带给我很多童年的回忆,让我度过了很美好的四个月,缓解了我的思乡之情。这个国家的空气清新,人们十分友好,宝宝以后生活在这里会很好。

离开的时候,我们去了LINZ的妇科医生那里,他送了一大堆试用礼盒给我们。其中有一双宝宝的袜子,很小也十分可爱。看到那双袜子我心里软软的,保护欲在心里油然而生。

托马斯很快就辞去了那个早已厌烦的工作。他就是这样,任何一样东西学会了就失去了兴趣。当工作开始得心应手的时候,就变得无聊起来。他喜欢每天回来和我八卦他们公司的人和事。公司有几个大胖子,很能吃,托马斯和他们混在一起,体重长了足足10公斤,比我这个孕妇长得还快。他天天不停地吃,奥地利食物热量又高,很容易发胖。好在他人比较瘦,胖了10公斤也看不出来。

离开LINZ的前两天我起了个大早,煮了一公斤米,做了菠萝炒饭、羊肉炒饭,还有炒米粉,都是很大分量。托马斯带去公司,和那些同事SAYGOODBYE。怀孕以后干活变得很吃力,只是为了做这点食物,我睡了整整一天。

怀孕后我才体会到身体不能自已的痛苦。因为身体变得笨重,走路只要上一点点坡就开始喘,逛街才逛一个商店就脚疼,做一点家务就开始腰疼。我总是想,人老了以后是不是就这种感觉,我好害怕变老,不是怕容颜的老去,而是怕不能左右自己的身体。以前没能体会,现在体会过了才深深感觉到那种恐惧。以前一个礼拜做一次卫生,直到怀孕第六个月,我开始做不动了。托马斯懒得像条虫,家里没人收拾乱成一团。走的时候,两人才一起大扫除把房子弄干净。这天是我第一次见托马斯拖地。

很多事情只要我能做,托马斯绝对不做。谈恋爱的时候他还装模作样洗洗碗,结婚后,我只要可怜他一回,帮他做个什么事情,那个事情以后就全是我做。

来这里后我有意识地不去学那些家电的用法,虽然很多看看就会,但我故意说不会,就是想他去洗衣服、煮咖啡。我全学会了他就会赖给我。这个男人是个大孩子,再加上肚子里的小孩子,以后我真的会顾及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