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印度,去十次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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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金色之城杰瑟尔梅尔:情陷塔尔沙漠(4)

走下楼梯,JJ一阵惊呼,他说:“DD,你真美!”我得意地笑,哼哼,是啊,DD底子好。我在Mullah办公室里码满整面墙的书柜上抽出一本《伊莎奥义书》时,他正从外面进来。

我问他:“能不能借我一本书看?”每当我觉得困惑的时候,我就狠狠地读书,读书总能在迷津中为我指点方向。

他说:“当然可以,你这是要去哪儿,小姑娘?”听说我要去湖边后,他说:“那能不能先让我带你去约会(Date),然后再送你去湖边呢?”

Date,在中心时我和阿难一次又一次地纠结于这个词,他总说要带我去Date,被我拒绝。我说我们只能一起Dineout(吃晚餐),不能Date。他很纠结,说:“这有什么不同?”我说:“Date在我们国家叫拍拖,拍拖拍拖,又要拍又要拖的,我可没打算和你拖手。”

可是面对Mullah,我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我欣然地说:“好啊,我们去Date。”我们用很古老的方式约会,他骑上摩托车带我往城堡的路上开,在一家很隐蔽的小店门口停了下来--这是一家雪糕店!我来来去去无数次地走过这条路,却从没有发现过这间雪糕店,果然这里只有本地人的身影,还没有被游客发现。我们像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小年轻一样坐在卡座里,他让我点喜欢的口味,我要了巧克力味,他要了黄油味。然后我们互相对视着笑,我又变回了一个傻瓜。

“你的笑容真好看。”他说。“是的,我知道。昨天卖地毯的那个人也这样说。”我不吝啬地露出了我的大白牙。“哈哈,哪有人这样的,被人称赞还大言不惭地说我知道。”Mullah笑我。伙计拿来了两个不锈钢的碟子,里面各有一块切下来的雪糕,一把小小的勺子。

店里的本地人都不吃自己的雪糕了,开始看我们。我盘坐在条凳上,小心地刮下来一块巧克力味的,抿进嘴里,化在舌尖,嗯!真好吃!是我在印度吃到第二好吃的雪糕了--第一好吃的是普那的Natural雪糕店的“释迦”雪糕。我又从他的黄油雪糕上刮下来一小块品尝。嗯!没有我的好吃,这我就放心了。他一直在对面笑眯眯地看着我,好像在怜惜地看一个孩子,刹那间我真的突然觉得自己是他的孩子。

这大大的阴暗的像国营餐馆一样的雪糕店,似乎只有我们的卡座被耀眼的灯光照亮。是不是所有沉浸在爱意里的人们都是这么觉得?我们轻描淡写地谈着自己只言片语的过去,我知道了他曾经的一段感情,他也知道了我刚经历过的一段纠结,我们都还有残存的爱在曾经的人身上,但已经不觉得痛了,只有由衷希望对方能够幸福的一种放下。他说:“你是我的一面镜子,我能从你身上看到我自己。”我是他的镜子?我感觉得出有许多人在渴望他的爱,而我险些也变成其中的一个,可是当我放弃这种希望时,我反而释然了。我不想要得到他的爱,我想要变成他,一个能够发出光芒的人,一个能给得起爱的人,而不是爱的乞丐。

他送我去湖边。我拿着《伊莎奥义书》走向湖的深处,这里真的美得让人掉泪。游客都蜂拥去城堡了,反而没有人来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幽静之处。野鸭子占据了西边的整个湖面,扑棱着翅膀嘎嘎叫,只有夕阳是它们的观众。我坐在阶梯上,开始读书。

是巧合么?我读到第十一页,书中描述了一种活在世间的状态:“奥义见性者(UpanishadSeer)不再占有。不是说他们不再拥有事物,而是他们变得不执著于占有。他们使用事物,他们不是乞丐。他们充满喜乐地生活,尽情地享用生活提供给他们的每一件事物,但是他们不占有它们,他们不是事物的执著者。这是真正的放弃:活在这世上却保持绝对的不持有。他们爱,但是他们不妒忌。他们全然地去爱但不去满足任何自我,不带任何统治对方的想法。

“妒忌杀死爱,占有欲杀死爱。如果想要更大的爱发生,那么就让妒忌消失;如果想要生活更多维度地成长,那么就容许更多的自由。你要自由,你爱的人也要自由。在自由中才可能有扩张与成长。

“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会给予他全然可能的空间;你永远不会遏制他的自由。这是唯一衡量你的爱的尺度,你能给得起对方多少自由?你的爱只能用这个唯一的标准证明:你给予对方多大的自由--甚至是爱另一个人的自由。

“而爱的奇迹在于,我们彼此给予出去的爱越多,我们收获的爱便变得无限,因为爱不是金钱,爱不是商品。它像泉眼一样,是一种通过分享会增长的内在能量,如果不再分享,它只会死去。”

是的,我懂了。我渴望的瞬间我便失去了他。我渴望的越多,我便失去的越多。一个需索着爱的人永远得不到爱。只有不索取,爱才会降临;无所求让一个人变得美丽,变得放下。当我合上书本从湖边散步出来时,Mullah正骑着摩托车从马路的另一边过来接我。这又是巧合么?我跳上后座,在他的耳边说:“我们走吧。”我在学习用一种新的方式去爱。

当日主要开销

0Rp

64天共计86400Rp

Oct23rd,Day65,Jaisalmer

女人之间的战事暗流涌动。

Lily和Lola将乘坐今天下午的巴士离开,前往乌代浦尔。昨晚Alladin和Deva都来为她们送行了。Lily是让人怜爱的女孩子,她在餐桌旁哭红了眼睛。她与他之间的缘分将要结束,而她还没有做好告别的准备。

我看着Lily,觉得异常熟悉,我也是那样走来的,一次一次成为关系中的受害者。但是关系中本就没有主导与被主导的地位,也没有输赢,没有男人和女人的性别之差,两人只是从对方身上找寻另一个异性的自己,所以有什么需要留恋的呢?那个对象早就已经植入你自己的身体内,外界的对象只是将他或她引导出现。我们长大,一次次地经历关系,以为只是爱的对象不对,所以感情总是留下伤疤却不带来成长,爱了一千次一万次都是一样的结局。

不要再引咎于人,只有自己可以爱另一个自己。

但是,这些话我无法跟Lily讲,这个与我同岁的女孩,没有将自己扎根于一个更强大的存在,所以她仍相信是不够努力的结果,仍相信是外界的变化让她失落。她甚至将我当做了一个假想敌,此时我们各坐在一张桌子旁吃着自己的早餐。我吃完离开,留下Lola安抚受伤的小猫。

再一次进城堡,参观耆那教庙宇。杰瑟尔梅尔的七座耆那教庙宇隐藏在沙堡中,像迷宫一样连接在一起,只在正午之前开放。在阿布山错过了一次,这一次不会再错过。在庙门前脱掉鞋,放下矿泉水,走进幽暗的建筑。不时有肩上搭块黄布的神职人员上前和游客招呼,让人们捐赠。捐款箱上却明白地写着英文:捐助款项不要交给神职人员,请直接放入箱内。

神庙中的雕像大多是赤身裸体的,与印度教神庙截然相反,那里的神像大都是衣着华丽。Rikhabdev神庙圣堂背后有一个印度教黑暗女神迦利(Kali)的雕像,她凤冠霞帔,戴着繁复的耳坠和项链,腰间还有四层挂饰,脚踩一只小牛;左边则是一个耆那教的裸体女人的塑像,胸部高耸,小腹结实,腿部刻画得匀称而修长。耆那教性感的女人塑像,代表着女性的美丽和肉欲在人类生存中的重要性。庙宇还拥有许多表现肉欲的雕塑,这与卡久拉霍(Khajuraho)的爱欲雕塑大塔遥相呼应。这次行程中跳过的卡久拉霍是以爱欲雕塑声名远扬的游览胜地,由于在尼泊尔的帕坦广场我已见识过这类雕塑,因此并没有特别想要参观的渴望。印度教和耆那教为何都在神圣的神庙内外遍体装饰着肉欲的雕塑,扰人心智,乱人本心?这样做自有其用意。这些神像是赤身裸体地在深爱中拥抱交会,在最让凡人不能自持的交合中,他们的面容却有着神性的安详静谧。他们代表了普通人类可体知的最高狂喜境界,只有体验过这一神圣,人们才可能跨越它,才有向上走的可能。

这与泛滥的情色杂志、小电影的动机有着本质的不同,但是看不懂的人或只是把它们当做《爱经》(KamaSutra)的雕刻版,充满着欲望来看;或是以一个卫道士的身份匆匆经过,不敢多看一眼,生怕勾起隐藏的欲望。

在古老的年代,内心有着过多肉欲的人会来到卡久拉霍神庙群,对着那些雕像进行冥思,常常需要打坐数个小时。当性不再被掩饰,不再以被谴责的面目偷偷摸摸地出现,而重新被认可它本就作为生命源泉的神性,情欲便会自动失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