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绑架
白若寒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他在蝶岛的住所——睽违已久的紫薇阁中,为什么会这样?晃了晃微晕的脑袋,难道是——
“慕容皓浩!你给滚我出来,你居然敢绑架我!”
“噗……”正在品茗的慕容皓浩听到了白若寒的咆哮把茶水喷了满地,他居然连名带姓地吼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反正他是服从命令形事,没什么好心虚的,刚要起身开门,对方却已经破门而入,一下就蹿到他的背上,抱着他脖子死不放手。
“你疯了,快下来,没事趴我背上干嘛?”慕容皓浩被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谁让你用迷烟迷晕我还绑我来这里。”越想越气,白若寒照着他后背就一顿猛K。
“你这混小子加臭猴子敢打我。”就地一个360度旋转,往后一躺,慕容皓浩反到把他压在了身下。
“哎哟!我的屁股。”白若寒痛得大呼小叫。
“这些都是大伯亲自下达的命令,我只是服从而已,有什么意见你直接去找大伯。”慕容皓浩边说边站了起来,生平第一次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绑人,他也很为难的好不好?
“我老爸?”看着他冷冰冰的脸,白若寒知趣的揉着屁股站得远远的,“他绑我回来干什么?我只想跟芷兰在一起。”
“那个幽芷兰?她现在也在岛上,她在大伯的蝶居,我把她也绑……”
“你怎么不早说,切,浪费我这么多时间。”撂下话,白若寒摆着他那张阴云密布的臭脸一溜儿烟的跑走了。
“怪我干嘛?你有问过我吗?可恶!早知道说出幽芷兰的下落可以直接打发你走,我早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他有些后悔的喃喃自语,不过话说回来,白若寒醒得到挺快,慕容皓浩看了看时间,这时候李炎溪他们应该还在昏迷吧。
“阿明,幽小姐怎么样了?”慕容伯盘腿坐在大厅中的紫檀木椅上,正在凝神静气打坐休息。
“老爷,已经给幽小姐服过琼花玉露丸,差不多该醒了。”
“很好,辛苦你了。”他收回架式站起身,朝客房走去。
头好痛呀,幽芷兰按了按太阳穴,缓缓睁开了双眼。天花板上精美绝伦的水晶吊灯首先映入眼帘,之后是豪华高级的梨木家具,舒适柔软的宽大睡床,四周陌生的环境使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幽小姐,你醒了?”慕容伯此时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
浑厚有力极富磁性的嗓音使得幽芷兰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声音的源头,“你是谁?我又是在哪儿?”
“我是这儿的主人,你是在我的家里。”
怪怪,说了等于没说,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白若寒,记得昏迷前他们和杜小锋的那伙人还在顶楼对峙,“那——其他人呢?”
听出了她的焦忧,慕容伯很故意的问:“你是在关心谁吗?”
“你管不着!”幽芷兰毫不客气的对他嚷嚷。
“你好凶啊。”他边说边从窗前转过身,目光如炯的打量着坐在床上的人。
站在面前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五官深邃,表情冷峻,眼神犀利,可他干嘛一直看着她?那可不行,输人不输阵,于是,幽芷兰立刻全神戒备的死死盯着他看回去。不过中年男子逐渐铁青的面孔使得她内心开始不住的发抖,但脸上硬是挤出毫不在乎的表情强自镇定,天知道她多想夺门而逃。
“哈哈……好胆识!好气魄!不愧是若寒看上的女人。”慕容伯忽然间笑了。
幽芷兰终于松了口气,听他的意思应该和白若寒蛮熟的,可是为什么要抓她来他家呢?
“有个故事我觉得有必要讲给你听。”平复下心情,慕容伯开口道:“白若寒三岁时因急症生病住院,远在国外的父母为了回来看他死于飞机失事。从此他就成了孤儿,还被其他亲戚排斥,说他命硬克死了自己的父母,同龄的小朋友也都嫌弃他是扫把星,身边没有人喜欢他,若寒就这样一个人在眼泪里一步步长大。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把五岁的他收养带回蝶岛,他才不再孤独,可每天仍旧郁郁寡欢、不苟言笑,有时为了不让我看见还会躲在墙角偷偷哭泣。但令我想不到的是,两年后的某一天,当七岁的若寒抱着一盘紫薇花回来后,他变了,变得乐观开朗、活泼爱笑。他说他要把他的愿望种在院子里,让它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直到十八年后开花结果,为了这个心愿,他有了自己的人生,再也没有哭过。”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继续说:“幽小姐,我在说什么想必你很清楚,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若寒,他很爱你,是个天真、烂漫、善良的好孩子。”
看了眼窗外越跑越近的身影,慕容伯不禁感慨:“他比我想象的来得还要快。”说完,扭头离开了客房。
原来白若寒小时候有这么多的不愉快,怪不得当代表好运的紫薇花盆栽摔碎后,他会哭得如此伤心,原来是因为害怕孤独。幽芷兰一想到以前的他经常以泪洗面,难以言喻的痛就开始啃蚀她的心。那刚刚的中年男子不就是他的养父?可是他有三头六臂吗?为什么知道她就是那个小女孩呢?这个秘密她连白若寒都没有告诉过。
“芷兰?芷兰!”推门进来的白若寒一看到她就把她抱入怀中,“我以为皓浩这坏蛋只把我自己绑来了,我以为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幽芷兰紧紧依偎在他怀中,幸福得想哭,原来,眼前的这个男生早在不知不觉中刻在了她心上,再也抹不掉,逃不了了,“若寒,我爱你。”
“啊?”突如其来的告白搞得他面红耳赤,“我——我带你四处看看,蝶岛是我长大的地方。”他连忙松开了抱她的手。
“现在这身冬衣不适合这里的天气,你先把衣服换了,我出去等你。”白若寒飞快的跑出了客房,“呼”——刚才心跳得好忙,糗死了。
所谓“蝶岛”,顾名思义是个四面环海的小岛。岛上四季如春、鸟语花香,除了风景秀丽,繁花似锦外,更令人称奇的是各种彩蝶在岛内纷飞,颜色各异、品种珍奇,被称蝶岛果不其然,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岛内以慕容伯的住所蝶居最为醒目雄伟,蝶居的前、后、左、右各有四处别苑,分别是李炎溪的醉园,慕容皓浩的冷苑,季纯的幻亭和白若寒的紫薇阁,五处居所成十字形矗立在蝶岛的正中央,周围被蜿蜒曲折的河流包围,唯一一条通往外面的小径两旁种满松树,松脂滴入泥土中混合着青草的天然之气,令人心旷神怡,无比陶醉。 小径的另外一头儿就是‘蝶’的部队所在,里面住的都是对慕容伯忠心耿耿的部下。
“原来掳我们来的慕容皓浩是你堂兄,季纯更是‘蝶’里隐密机动部队的指挥官。”幽芷兰对面前的人抱怨万分,“怪不得他们都这么厉害,你干嘛要瞒我呢?”
“我没有瞒你啊,你又没问过我。”白若寒高举双手抗议。
“也对,算我冤枉你了。”想了想,她继续问,“为什么你这‘紫薇阁’的名字听起来和其他四处住所的名字格格不入呢?”幽芷兰颇觉奇怪。
“这里以前叫做翠阁,这个名字是我改的,差不多快十八年了。”他据实以告。
快十八年?原来……一股暖流瞬间在幽芷兰的四肢百骸蔓延……
“有没有搞错,老爸他要把我们软禁在蝶岛?”一脸不敢相信的李炎溪怅然若失,“明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少爷,老爷说怕两位少爷离开蝶岛后会再遇危险,所以已经对所有部下下达了命令,禁止两位少爷用任何交通工具,但是并没有下达软禁的命令。”明叔解答了他的疑惑,“为了避免老爷日夜牵挂,少爷们还是安下心来住在蝶岛吧。”
“这四周汪洋的,不让用交通工具和软禁有什么区别?”看着明叔离去的背影,李炎溪焦急万分,好几天没见过顾心梅了,他心中想得要命,每晚都魂牵梦萦的。
“小溪,你这么想回去教书啊?”白若寒坐在醉园的花厅躺椅上,好奇的问面前踱来踱去的人。
“敢情幽芷兰现在在你身边,你是无所谓了哈,你们俩到是快帮我想想办法呀。”他已经急得焦头烂额了。
“若寒,你帮炎溪出出主意吧,不然他不病死也得苦死。”幽芷兰类似打趣的话语却说得极为认真。
“不明白?什么意思啊?”
“不明白就算了。”对顾心梅的相思之病和相思之苦,这种话她可不好意思戳破,也就白若寒这个白痴看不出来,“可惜季纯和少少不在,不然还能帮着想想办法。”
“嗯,是啊。听说他们出去执行任务了,应该和杜中伯有关。”白若寒看着她的长发飘逸,忍不住想要玩一玩,“我问过他具体是什么事?可他说隐密机动部队的任何事都不可对外人讲,他居然把我当外人,这个坏人。不过我猜,老爸肯定是派他为我们出气去了。”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他们在也没用,我老爸下的命令谁敢违抗,万一再派他们来当卧底,我岂不更惨!”李炎溪依然在花厅里来回转圈外加叹气连连。
“你把老爸想得也太邪恶了吧?”白若寒往后挪了挪,靠在了幽芷兰的肩上闻着她的发香,旁若无人的腻鼓她,“可你为什么不怕他会派我来当无间道呢?”
“在老爸的禁令名单里也包括芷兰,所以你们当然和我是一伙的了,难不成你们还不知道吗?”
“啊?”白若寒如梦初醒。
“怎么可能?关我什么事啊?为什么连我都不准离开?”怀疑的目光飘向斜下方正在给自己头发绑蝴蝶结玩的人,“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也是刚听小溪说了才知道。”他指天发誓,这下可坏了,老爸来真的了,可是在今年紫薇花开前,他必须要带幽芷兰离开的。
蝶岛的后山有一棵参天的古树,光秃秃的树干足有三十多米高,再往上才开始长有树冠、树枝和树叶。
“炎溪,就是这棵树吗?好高哦!”幽芷兰高高抬头向上望到啧啧称奇。
“是的,就是它。”李炎溪肯定。
“小溪,老爸是说在这棵树的树顶上放了两个锦盒,你、我各一个,只要能够爬上去拿到盒子吃了里面的药丸,他就同意放我们离开吗?”白若寒到现在还不明白李炎溪是如何让老爸妥协,肯退一步说话的。
“他是这么说的。”摸了摸滑不溜秋的树干,“开什么玩笑,这么滑?这几十米高的主干没有一个落脚点可以借力,让我们怎么上去?他分明是在耍我们吗?”李炎溪又气愤又无奈的甩胳膊走人了。
费尽心思给老爸下了套儿逼他就范,他才肯答应只要他和白若寒能证明自己有足够的本事保护自己就放他们走,结果他却出了这么个难题,真是老奸巨滑。
“若寒,我们真的无法离开蝶岛了吗?我有些想家了。”幽芷兰牵挂着亲人,望云之情展露无遗。
“别急,我们再想办法,你不还有我吗?”白若寒边哄她边拉起她的小手追李炎溪去了,末了,还回头望了望那棵古树,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深夜,漆黑的后山鸦雀无声。只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在怪石嶙峋的密林中上蹿下跳,身形停在了一棵古树前。紧接着手脚同时使力,绕着树干盘旋而上,不过须臾,就已经爬到了树顶,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最高的树杈上,把两个锦盒抱在了怀中,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若寒。
孰不知,在另外一棵树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这小子壁虎功练得还不赖,就知道我这一手难不倒他,不过看他掩人耳目的深夜前来,准是还不舍得现在就和幽芷兰回去,所以才瞒着大家,不过可苦了小溪,他心机也够重的。”慕容伯心中默默想着,“也许小溪说得对,是得放他们出去独自飞翔,毕竟我不能关他们一辈子。不过,他居然敢挖洞让我自己往里跳,而我还跳得很开心,一想到自己被李炎溪设计的狼狈样子,慕容伯就愤恨不已,活该他被若寒瞒,让他在岛蝶再多陪我几个月也不错。至于顾心梅,让他继续日思夜梦吧。”终于可以以牙还牙了,慕容伯满意的跳下树,往蝶居的方向闪去。
白若寒双脚悬在空中晃呀晃的左右为难,锦盒要不要拿给李炎溪呢?看他整天愁眉不展的苦闷模样他这个当哥哥的于心不忍,可是要是拿给他的话,自己的这个锦盒也得拿出来,那幽芷兰岂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家了?那她就不能二十四小时都陪在他身边了。一想到在蝶岛的这些日子,每晚都能搂着佳人入梦,他心头就甜丝丝的。算了算了,再让幽芷兰和李炎溪等五个月好了,反正五个月后他必须带幽芷兰离开,到时候再回来取这两个锦盒吧。至于里面的药丸,老爸说是好东西,那就先偷偷拿出来让李炎溪吃了吧——当作补偿。
有了这个决定后,白若寒把两个锦盒打开,拿出其中一粒药丸自己吃了,另外一粒则放到了上衣兜里。之后,跳下古树原路返回了紫薇阁。
第二天清晨,“小溪,给你样东西。”白若寒摊开手掌,一粒蓝色的药丸随即出现,“好东西要和好兄弟分享,吃了吧。”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仿佛这粒药丸让他多为难似的。
“什么鬼东西?我没时间理你,我要去找季纯,他回来了。”李炎溪不悦的拨开挡着自己去路的白若寒,消失在了醉园。
“真是不知好歹,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没帮过你。”他一张嘴,连不属于他的这粒药丸也吃了,“你不吃我替你吃,反正昨天我已经吃过一粒了,甜甜的味道还不错。”白若寒自言自语嘀咕完就有些后悔了。
当天深夜,他被迫又来到了古树上,谁让他白天一激动,没头没脑的就把李炎溪的药丸也吞了,要被老爸发现两个锦盒都是空的自己铁定没好日子过,所以——他拿出了一粒白天向明叔要来的裹着蓝色糖衣的巧克力球放进了其中一个锦盒中,掩嘴偷笑了半天才肯从树上下来。
白若寒就这样又和幽芷兰分秒不离的在蝶岛生活了五个月,直到有一天,他决定要离开了。
“芷兰,我的愿望树就要开花结果了呢。”他站在紫薇阁主阁的庭院中,看着眼前的一株紫薇树。
“愿望树?”难道是慕容老先生之前告诉过她的,白若寒种下的愿望?
“你很奇怪对不对?其实我的愿望树就是这株紫薇。”他神神秘秘的把头靠近幽芷兰,“而且我都种了十八年了哦。”
慕容老先生之前也说十八年,难道这株这么大的紫薇是——她不敢相信白若寒居然如此执着,感动不已。
三天后的凌晨,白若寒连哄带骗的叫醒了睡梦中的幽芷兰,匆匆忙忙的拉着她离开了紫薇阁。
“若寒,你确定不用跟炎溪他们打声招呼再走吗?”已经坐在了小型飞机上的幽芷兰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不用、不用!好不容易老爸同意放我们走了,当然要趁他反悔前赶快离开。”白若寒胡乱掰了个搪塞真相的解释。
要是和李炎溪道别,被他的足智多谋不小心挖出了真相或者糖衣巧克力球穿了帮,他会让他安然无恙、全身而退的离开醉园才有鬼咧,不是被揍得半残也得全身挂彩。不过白若寒到是很奇怪老爸对他的态度,当他拿着锦盒出现在慕容伯面前时,他老爸只是很冷静的说了句“飞机已经在梅谷等你们了,什么时候走都行。”好像他已经提前知晓他会来似的。
“也对,还是赶快离开吧。”终于可以见到爸妈了,幽芷兰的归心似箭总算让她的心踏实下来,“那炎溪的那个锦盒?”
“放心,我已经安排明叔天一亮就交给他。”白若寒说的这话的确是真的,只不过里面的东西早被他狸猫换太子了。
“那就好。”啊哈——幽芷兰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了。
不一会儿,小型飞机就在蝶岛上空消失了。
“白若寒!你这个该死的大白痴——!”李炎溪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大清早的就响彻云霄,仿佛整座蝶岛都跟着晃了三晃,就差没把臭氧层喊破个大洞出来。
同一时间,还坐在飞机上倚着幽芷兰、做着美梦的白若寒忽然惊醒了,好像是听到了李炎溪吼他的叫喊声……
尾声
光阴似箭,转眼间回到彼得亚大学已经一个星期了,杜小锋果然如慕容皓浩所说失去了这一年的记忆,顾心梅对他们更是担心得要命,可当她看见回来的只有幽芷兰和白若寒时,心中莫名的有些惆怅失落,就好像缺了什么东西。
百无聊赖的在公园里溜过来溜过去,看看时间,白若寒已经迟到半小时了,打手机也不接,幽芷兰的脸臭到不行,他这几天都神秘兮兮、怪怪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忽然,公园里的人一阵骚动,幽芷兰好奇的跟着大伙儿一起伸长了脖子看向始作俑者。远远的,只见一个男子拖着一株开满花的紫薇树往公园的方向移动,布满泥土的紫薇树树根用草席裹着,男子很吃力的走着还不停的招手。
这个人有病吧?看他的衣着打扮不是园林工人,可大白天的搬着树往公园走干吗?更夸张的还是搬着紫薇树往紫薇公园走,他没看见吗?满公园的都是紫薇树丛,没事自己拼命弄一株来干嘛?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等等,不对哦,幽芷兰越看越不对,渐行渐近的那个人在招手,而且好像在冲她招手,而他的轮廓有点像——白若寒!那株很大很大的紫薇树有点像——白若寒的愿望树!这个熟悉的公园里,十八年前的今天,难道是……幽芷兰的心狂跳不已。
“呼、呼、呼……”喘了好大几口气后,白若寒连忙道歉,“芷兰,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没想到这株紫薇这么重,累死我了。”
“这紫薇树是?”幽芷兰左看右看倒在地上的植物,越看越确定自己的想法。
“愿望树,我在蝶岛的愿望树。”他的双眼变得清澈,温柔如水的望向眼前人。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可是,白若寒的眼神也太深情了吧。怪怪,难道他真的知道了我就是那个小女孩吗?她紧张得快无法呼吸了。
“芷兰,你还记得十八年前在这所紫薇花公园里,当时有一个小男孩把一盆紫薇花摔碎了,是你给了他另外一盆新的,是你不再让他哭泣,你还记得吗?”往事历历在目,他娓娓道来。
“我?是……是吗?好像有些印象吧。”幽芷兰被他问得不知所措,心虚的回答着,好突然啊,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慕容老先生告诉他的?不可能啊,他答应过我不说的。
“真的?你真的记得?”他认真的竖起了耳朵。
要不要告诉他我其实早知道那个小男孩就是他本人了呢?看着白若寒心潮澎湃、神采飞扬的单纯样,不忍破坏他的好心情,算了,撒个善意的谎言也不错,“我有些印象,他好像说什么十八年后娶我之类的话。”幽芷兰假装若无其事的配合他演戏,“咦?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事呢?”
“你真的记得,太好了!因为我就是当时的那个小男孩,这株紫薇树就是当年你送我的。”他昂首挺胸,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指着身后拖来的那棵大树。
“什么?居然是你!怎么可能?”她的惊诧无言装得奔儿棒。
“当然是我!”白若寒单膝跪地,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蝴蝶戒指,诚恳真挚的拉起幽芷兰的手,“十八年后的我如约而来,在同样的紫薇花公园里,在你当时送我的紫薇树旁,我对天发誓,会让你一生幸福,你愿意做我最美丽的新娘吗?”
俯身低头,在他的眉心间印下一吻,吐气如兰,“我愿意。”
“真的?太好了!”他惊喜欲狂,忘其所以的一蹦七尺高,引得周围的路人叹为观止。
……
“若寒,地上的这株紫薇要怎么处理啊?”
“我也不晓得,我只想到要把它从蝶岛弄来向你求婚而已。”
“你不晓得?这可是我送你的紫薇,你可得好好照顾它,树的事办妥了通知我吧。”留下个大难题给白若寒,幽芷兰忍住笑意往家走去。
她拿出胸前贴身带的项链,摸着蝴蝶戒指的吊坠儿,感慨万千,脖子上戴的是他十八年前送的,手上戴的是十八年后的同一天他再次送的,缘,真是妙不可言!而身后,零落的秋风,薄凉的空气,秋雨润湿的紫薇花公园,一切都和她梦中的一个样呢。
“你真的在见到我的第一天就认出我是十八年前的小女孩了吗?”幽芷兰还是有些无法相信。
“真的,不然经常翘课的我为什么开始全勤了呢。”白若寒很肯定。
“那四年前你从蝶岛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我们的约定吧?”她摸着些头绪了。
“对啊,那是我的再三坚持,不然小溪也不会轻易被我说服。”他再次肯定。
“那你选择彼得亚学校也是因为校园里种满了紫薇花喽?”她差不多在说肯定句了。
“是啊,看见紫薇花我就好开心。”
“那你为什么这么坚持要娶我为妻呢?而且一下就执着了十八年。”
“因为是你给了我生命里的第一个梦想,让我变得坚强不再脆弱。”白若寒当时在看到幽芷兰的微笑时,她的笑容就已经洗去了他满身的绝望。
“可你就这么自信十八年后肯定会再回到那个公园向我求婚吗?”幽芷兰噙着幸福躺在他身旁,睡意阑珊。
“当然,我早算好时间了。”他转头窃笑不止。
“算什么时间?”伸了个懒腰,“如果在蝶岛你没拿到锦盒,我们不就回不来了?对了,锦盒你是怎么拿到的?还有,你的耳钉就叫蝶舞吗?”
“亲爱的,今晚你的问题好多哟——”
不过,她想知道的他打算永远都不回答,除非他活腻了。浓眉倒竖,猛的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窗外,秋风徐徐,吹落了一地的紫薇蒴果,就好像吹落了白若寒开花结果的愿望,落啊落的,一直落到了心里珍惜一辈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