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间谍王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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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输赢

召宿扬道:“丝挂绿湖波微漾,湖中垂柳湿绿裳,艳红伞下美人依。池波吹得三管弦,芙蓉灿烂闻人语,奏得好曲到天明。”

召宿扬语罢,常小蝶和齐夙清不再言语,而后二人齐呼:“你赢了!”

召宿扬哈哈长笑:“愿赌服输,愿赌服输!”语罢往藤椅上坐去,就要看二人表演。

齐夙清打着哈哈:“给我取剑吧!表演几招让你们开开眼!”打赌就要愿赌服输,何况也不输钱,不算什么。

浓烈早已备好了剑在一旁等着,等到他递上剑来,齐夙清就恼了:“怎么着!你知道我要输哇?”怎么会这么丢人呢!连一个下人都看出来他要输?常人说的好,输人不输阵哪,他怎么既输了人又输了阵,恼火。

浓烈说道:“小的只知,诗词之类的东西,还是我们家小姐精通,你们就算是费尽了脑汁,也不及我们家小姐一半。”可是小姐还是输了,怎么会呢!

常小蝶打岔道:“海什,不得无礼。”他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明知对方是主子级人物,也这般挑衅。

浓烈闭了嘴去,却仍老老实实将剑交给了齐夙清,又道:“这剑是好剑,至于你剑法,最好能让我觉得相配。”

齐夙清气得几乎呕血,一记狠视过去,开始耍剑。

这柄剑握在齐夙清手中,半晌过后,他才觉这剑非比寻常,竟是一把宝剑。原来宝剑使在手中,便有如心有灵犀的伴侣,他想怎么走剑,那剑竟会自己飘去。

众人只见,那剑在空中飞旋,齐夙清身子时而似猛虎掏心,时而似野猴偷桃,时而似毒蛇吐杏,时而似山猪拱洞,姿势各异,变化万千。

而齐夙清那袭青裳,在飞身移步中,轻轻飘起,竟有种逐仙脱尘之美态。

那宝剑一会儿横向劈出,一会儿纵向耸去,一会儿斜向刺扎,一会儿叠于背后,整套剑法如云行水,一气落成。

耍剑毕,召宿扬在一旁鼓掌连连,“真不错!你的剑耍的这样好呢!”他平时也只是舞刀弄剑,曾几何时,竟会用剑作秀了。

常小蝶也看得好生艳慕,能将剑法运用到这般境界,也真是非同小可了。

可是,当齐夙清将剑交还给浓烈之时,浓烈却嗤之以鼻:“跟耍宝似的,一点摄力没有。”

这无疑是给齐夙清一记打击,他递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过会儿又复活动起来,原来这小子竟然暗恋常小蝶,吃醋吃得这样紧。

于是,齐夙清便乐呵呵的笑道:“不敢!只是略施几招罢了!”而后,靠在一旁柳树上,半眯着眼,准备享受接下来常小蝶的曲子,不知她是要奏乐还是吹笛,亦或是?好生期待啊!

常小蝶对浓烈说道:“把我的琴架取来。”她已经很久没摸琴弦,这架琴虽然一直放在闺中,她却只拂过二次。

一次是那日初到西域时,感伤父母怀旧恩之际,无奈之下拨琴消愁。第二次是告知常小风心事那晚,她亦一宿无眠,只稍以琴打发。

浓烈取来琴架,她端坐于琴前,虽每日清扫,然琴架上竟已沾着些许灰尘,她轻弹琴架之上遮盖着的青布,便有滚滚尘灰如沙粒般飘扬空中。

青布似龙卷风般掀起,浓烈双手接过,她五指轻拨琴弦,一串音符跳跃而出,音色纯正清脆。

齐夙清笑道:“真是一把好琴!弦音如此动听,再配上姑娘的好手,必将一乐而震天下。”她拨弦的手指修长而白皙,指关节因为练琴而变成异于常人的鼓手型。

召宿扬执着镶金纸扇道:“来常府的路上看见一擂台赛,不知常小蝶姑娘可有兴趣陪在下一展风采啊?”她弹奏,他朗诗,绝对会引得全场爆长热情。

常小蝶不语,指抚琴弦,弦中起伏着一串串优雅的旋律,齐夙清端详着她的脸蛋,白皙而棱角分明,像画中走出的美人一般。召宿扬则闭目聆听,曲风悠扬而哀伤,每一个音符都透露着深深的悲哀,她的曲子竟然让他感受到她的心底埋藏着一段伤心的往事。浓烈立于她身后,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她已经不是那个会搂着他的腿喊叔叔的小女孩了,这会儿他看着她,却觉得心中旋律一直不得安宁,跟随曲子上下而游走,穿梭于幽谷之中体会那一瞬的紫兰,漫步于云端之上感受那一种想要抛开世俗的心境。

这一刻,三个男子都以为自己是了解常小蝶的,而她正聚精会神的弹奏着那一首《笑那东风》。万千海水,她只取那一瓢;万种风情,她独爱那一种。就是这曲子,就是这曲风,《笑那东风》。

曲子进入C大调律,她手指轻摇,巧意跨过换音键,而与此同时,琴音激昂,听曲的人和弹奏的人同时都感觉心中一股热流串上去,随着音乐此起彼伏,苍然之间,常府变作桃园,满天的粉红桃花漫天飞舞,无数的蝴蝶白的黄的粉的花的追追着花瓣;荷池变作瑶池,满塘的绿浮化作常春叶嫩绿诱人,粉白的荷花好似天外飞仙伫立,荷叶上一只小憩的蜻蜓却像飞仙手中一缕枝条;柳树变作月下老人,微弯下垂的柳条是月下老人的绿色长发,嫩绿的小柳牙是他用来牵线的小按键,一条垂到岸边的柳条是他的拐仗。

琴音已停许久,众人却仍沉浸在那境界中,久久无人说话。半晌后,常小蝶收琴,婉尔道:“此琴乃上古中人留传至今的宝物,会给人带来异常的视觉和听觉,现在可否醒来?”这是浓烈不远万里为她求得的宝贝,虽不常用,却保护甚紧。

齐夙清一直在梦境中,一番话语如当头喝棒将他敲醒,他极不自然的活动了下面部表情,道:“琴非俗物,琴技亦非俗物,真是绝配啊!”从未听闻如此好曲,莫不是就应了那句“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召宿扬双手抱拳道:“不知姑娘怀此绝技,今日一闻实在震撼人心,不如姑娘与我同去参加擂台赛如何?听闻奖金是一万两黄金,咱们也好用这笔银俩将这住宅翻新一番。”她有这等技艺,若不去参赛,岂不是辜负了大好时机。

浓烈听得一万两黄金,眼中色彩异显,太子起兵正需银两,不如……当下便对常小蝶耳语:“小姐,去吧,有一万两黄金,起事的话……”

常小蝶听言婉尔:“等下我仍然奏此曲,只是不知你要朗哪首诗呢?”既然如此,那么就去一趟也无妨吧!

召宿扬伸出双臂交于手后,迈步诵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似是在记忆中,念完后他却不再言语,只背对三人。

常小蝶道:“不错!那么为了配合你,我需要修改调子,你们听听看。”这首词G大调和D大调来回使用,以刚才的C大调有所不同,她且试试看。

琴音再次响起,只是与刚才却有所不同,这一次琴音低缓,不似刚才那般激昂,只觉四周是一片柔软,心底呼出欲出的悸动,每个听者都无从言表,只稍那么一点点风动,即便会有无数的树叶漫飞,而他们就在这树叶上踩步,发出一串串的吱呀的声音。

召宿扬与琴音同步,诗词出口:“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此时,琴音是辅,词调是主,美奂美伦,召宿扬抑扬顿挫的朗诵,外加上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与常小蝶的琴音连绵成一座雾海中的远山。

齐夙清在一旁道:“你的纸扇要用上就更好了!”他的风度明显就比他差了一大截嘛!要不是刚才他没表演过技艺,这会儿与常小蝶相伴的人,又怎么会是他。

召宿扬展开纸扇道:“到时候在场上,我会用的。”他玩扇子很有一套,到时候一定让全场崩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