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小屋重逢
听后,雪狼险些又后仰过去,他认为自己真的能够和暖儿厮守终身,但是暖儿这时的言语却不留给他半点儿的余地。雪狼呆呆地看着暖儿,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当他感觉到暖儿这时将手缓缓地松开自己的时候,他的心碎了。
暖儿知道雪狼的痛楚,但是她就是要看到雪狼这么痛。不过,她又不能让雪狼察觉出来自己已不再爱他,所以她的眼睛里闪现出了盈盈的泪花。
女人的眼泪永远都能感化一个人的内心的,尤其是像雪狼把什么事都看得很单纯的人。
“为什么?”雪狼问道:“告诉我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要离开我,难道你忘记我们当初的誓言了吗,难道我们不能共同承担吗?”
暖儿摇头,她又缓缓地转过身去,背对着雪狼。也许是因为雪狼对暖儿的爱太纯粹,即使叫一位对人间情感都麻木的人也会略感到一丝的颤动。暖儿此刻来是为了残刀而来的,也是为了柳叶飞要给自己的那一千两黄金而来的,所以,他不能再看雪狼向自己投来的爱慕眼神了。她怕自己会心软,她也知道此刻自己已不能心软了,因为她已经选择了同柳叶飞合作。
灯影斜斜,由于屋子内有些凉,此刻夏紫然将屋子里的窗子合上了,但是,刚才吹进的那股风似乎依然在这林间小屋中逗留着。
没有声音,只有雪狼缓缓向暖儿移动的脚步声。走近了暖儿,雪狼又一把拉住了暖儿的手,他此刻才感觉到暖儿手心的温度是那么的冰冷,也许是此刻雪狼的内心凉吧。
顿时,雪狼显得很激动,说道:“告诉我,不会离开我。”
暖儿猛然回身,裙衫飘动,风姿绰约,雪狼依然是呆呆地看着她,看出她泛出忧郁的眼眸,看到他不再微笑的脸庞,看到了她那双手,在指间夹着一封信。
那信封是暖儿事先准备好的,也是她特地为雪狼准备的,也许是暖儿早已算准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暖儿道:“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很危险,我不想……”
雪狼连忙道:“不要说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妖界,我们彼此间都能无所顾虑的生活,然而现在,你为什么把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不愿意让我为你去分担,我不能失去你,你明知道我是可以为你去做任何事情的。”
听了雪狼的话,暖儿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是笑容里也无疑夹杂着浓郁的苦涩。雪狼看得出来,因为那样的笑容让雪狼感到心痛,难以抑制的心痛。
暖儿道:“不要,我不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我们在妖界那种有过那么一段,已经是上苍对我们最大的眷顾了。我们只要心系彼此,未来我们无论在不在对方身边,我们也都不会感到孤独寂寞,不是吗?”
雪狼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暖儿道:“因为我不想连累你。”
雪狼立即说道:“那么我就不担心你会出事吗?既然我们都心爱着彼此,为什么……”
“不要再说了,”暖儿知道自己此刻无论再说什么都摆脱不了雪狼了,其实这样的结果,暖儿并非没有预料过]所以,她早就有所准备,对雪狼道:“好,你说的很对,既然如此,我们就在一起,一块儿去承担将要发生的所有事情。”
雪狼点了点头,他似乎很兴奋,他明知道自己将要沾染到好多的不幸,但是他一想到自己可以为暖儿分担,他便是一阵兴奋。
雪狼道:“那好,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暖儿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她此刻笑的很甜,让人看不出来她一点的愁伤,她说道:“雪狼,相识你真好,我答应你,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难得今夜我们在花酒留香这里,不如你我在这里小饮一会儿,然后我再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茂的为人很热忱,虽然他的生活并非是很富裕,有的时候他也会因为生活而发愁,但是他从来就不吝啬他的酒。他可以酿天底下最美的酒,这最美的酒,最底层的江湖游子也会享用得到的。听了暖儿的话,郭茂是义不容辞,离开准备端出他最美的酒来,更何况,对刚才暖儿的不信任,他现在还是觉得愧疚不已,所以他也想趁此去弥补他们。
夏紫然见郭茂出去,怕自己留在雪狼与暖儿的世界里有所尴尬,所以,她也便跟着走了出去,像是要去帮郭茂。
小屋中顿时变得很静,雪狼与暖儿相互看着彼此,他们恍似都有话想对对方说,但是一时间却都不知道说该怎么讲。
“你……”
“你……”
两人同时说道,但是又同时止住了口。他们似乎都很谦让,也许他们此刻并不想自己去向对方去倾诉什么,只是想聆听着对方的心声。雪狼显得有些发愣,暖儿也在笑着他的愣。转瞬,他们又同时面对面地坐了下去,坐到了放着残刀的那张桌子旁。
在灯光下,残刀虽然没有像在月光下那么雪亮,但是仍然有着其它兵刃所难以相比的光泽,即使它的刀身很古旧。暖儿忍不住要拿刀,雪狼也忍不住,就这样,两人又是心有灵犀一般要触及残刀,见彼此的手都伸了过来,两人似乎又谦让了,又停住了手。
暖儿并非是对残刀很感兴趣,她只是爱慕钱财。
雪狼对这把残刀也并非很感兴趣,只不过母亲对他说过这把刀的重要,他却不得不百般在意。
在这个安谧而泛有丝丝凉意的夜晚,暖儿并没有问雪狼在自己离开后,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怎么会来到这里,也许是因为她早已知道这事情的一切,或许是因为她对雪狼并没有丝毫的关切。
酒香,在隔壁的酒气似乎透过了墙上的缝隙,传到了雪狼与暖儿的鼻子里,伴着那微微酒的香味儿,雪狼似乎认为此夜又是他幸福的一夜,或许,他只要和暖儿在一起,他就会觉得自己是天下间最幸福的人了。
夏紫然见郭茂一个人在那里调酒,感觉他特无聊,而且还觉得他好像哪里有不对,感觉他今夜很不自然,总是觉得他的心里有什么心事似的。夏紫然与郭茂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了,所以,郭茂一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根本就逃不掉夏紫然的双眼。
夏紫然道:“喂,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啊。”
郭茂对夏紫然笑了笑道:“去你的,我哪来那么多的心事啊。”
“哦?”夏紫然道:”莫非是我看错了,刚才来的那个暖儿还是蛮漂亮的啊,真不知道你刚才同她在这里都聊了些什么,怎么一回来,我就感觉到你哪有不对劲儿。“
蓦然,郭茂一下子想起了刚才自己与暖儿一起喝酒的情形,想起了她那有些妖媚的笑,又想起了她见到雪狼和对雪狼说的那些话。那些话虽然很动听,有些感人,但是,郭茂认为暖儿这个人真的是很可疑。也许是由于他对暖儿的第一印象不好。
见郭茂对自己所问的问题不理不睬,反倒还陷入了沉思之中,夏紫然更觉得郭茂的不对,她刹那间觉得自己身上好冷,也许是因为今夜在她身上发生过一件太过异常的事情,所以她看哪儿,就觉得哪儿不正常,看谁就觉得谁反常。
于是,夏紫然又问道:“哦,怎么不说话,莫非你是看上了那位姑娘了吧,可别……“
听了这样让人极其敏感的玩笑,郭茂一下子便回过了神儿,道:“别胡说,我只是觉得那位暖儿对雪狼的感情有些搀假。”
夏紫然倒是显得没有心肝地说道:“哎,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才是,倘若喜欢人家也没有像你这样如此没有水平地挑拨吧。”
这时郭茂皱起眉头,道:“我可没有可你再开玩笑
我是在说正经的呢。”
夏紫然顿时“哦”的一声,似乎对郭茂的话很不屑。但是郭茂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她也想去听郭茂继续解释下去,因为她很了解郭茂,他表情那么严肃而且还皱起了眉头,她知道郭茂说的每一句话,也并非是在和自己开着玩笑,即使夏紫然觉得郭茂这所谓的一本正经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于是,夏紫然说道:“不妨说来听听,不过你可要好好的解释,否则我真的会理解为你在与雪狼抢姑娘。”
郭茂道:“刚进门的时候,她一直在冲我笑,她向我打探雪狼的下落,但是在提雪狼的时候,她还是在笑,笑的很甜,很诡异,似乎是想麻痹我,但我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麻痹我……”
郭茂说的很严肃,但是说到这里不由得给夏紫然说乐了,也许是一个人太过严肃,对他人而言,有时候也会成为笑料,尤其是像郭茂这样,平日里很少会这样严肃,很少会一本正经地去说什么样子的人。
夏紫然道:“真看不出来,你还这么自恋,你认为那位姑娘对你笑就是对你动心了吗?”
“去去,少打岔。”郭茂知道夏紫然是在同自己开着玩笑。其实他与夏紫然相处了这么久,已经是习惯了这样的玩笑,于是接着说道:“我说我不知道雪狼的行踪的,但是她似乎早已知道雪狼就在咱们这里,在午时你已经把雪狼给救了回来,倘若她真的知道雪狼真的在这里,那么她必然是午时看到了雪狼,倘若她真的很在意雪狼的话,她看到雪狼昏迷,又怎么会那么沉着,一直等到子夜才敲门打听雪狼的下落呢?”
夏紫然听出了郭茂的意思,但是她还是不算是太明确郭茂想表达的含义,于是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郭茂道:“我的意思是雪狼对她的感情是真心的,而她对雪狼的感情却是虚假的。”
夏紫然叹口气道:“怎么会,我看你是多虑了,你看他们之间是多么的恩爱啊,我都有些羡慕他们了。”
郭茂此刻并没有听夏紫然的这句话,而是又愣在了那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或许他真的是想到了什么,蓦然一顿,对夏紫然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暖儿刚进门的时候。”
“记得啊,”夏紫然对郭茂这一惊一乍的显得很不耐烦,于是说道:“怎么辣,他们在很爱慕地看着彼此啊。”
说罢,郭茂一时灵光一闪是,似乎又分析出了什么,口中自语道:“没错,暖儿不是冲着雪狼而来的,而是冲着他的那把刀而来,否则绝对不会那么巧,你刚把刀拿进了屋,她就敲起了门。”
郭茂分析的不错,可是他说的太快,而且声音也很小,夏紫然自然上隐隐而听,来不及分析,当她刚想问郭茂想到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却听郭茂说了一声:“不好。”于是便匆匆地推开了门,见郭茂急速而出,夏紫然像是一个丈二的和尚似的,满怀疑问尾随了出去。
来到外面,他们看到雪狼那间屋子的门是开着的,于是两人便匆匆地跑了进去,刚一进门,他们顿时都惊呆了,因为他们没有看到暖儿,只看到雪狼趴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