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左右相拦
郭茂并没有因此而放开雪狼,他虽然不晓得雪狼在对自己说什么,但是他依然认为,雪狼是个有情有义之,值得自己相交的人。
“放开。”
雪狼此刻不仅是言语冷,他的刀也很冷,他用力一侧身,郭茂已然是无法抓住他了,顿时,郭茂被甩开了。不过,雪狼并没有急着要走,因为他在看着残刀,这把刀会让他想起好多好多的事,尤其是在荒野岛上,母亲对自己的叮嘱。
一时,雪狼似乎因某种事物而冲昏了头脑,那把刀果真像郭茂挥去。
幸运的是,郭茂有所准备,因为他在郭茂挣开的那一瞬间,已经感受到了雪狼对自己的那浓郁的杀气,只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雪狼会如此莫名地向自己挥刀。
郭茂躲过了那一刀,不过,他并没有出招,因为郭茂不曾将雪狼当作为自己的敌人,即使他们仅仅是初逢。郭茂似乎已经将雪狼当成自己的朋友了,否则他便不会如此不识时务地千方百计地阻止雪狼,不叫他去找暖儿。
郭茂愤然地问道:“袁兄弟,你要做什么?”
“干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说着,雪狼的刀迅速地向郭茂挥去,一闪而过的刀影,不禁吓得郭茂一身冷汗。不过,郭茂依然没有出招,在一旁的夏紫然看得出来,雪狼已经是对郭茂起了杀心,于是夏紫然便显得更加的慌张了。
待雪狼又一刀向郭茂挥来的时候,却听“铛”的一声,雪狼觉得手上一麻。原来,夏紫然用剑拦了过去,否则,就以郭茂此刻心神不佞的样子,也不见得可以躲得过雪狼这样的连环刀。
夜太静,所以刚才那一声响显得犹为的响,这一声响让郭茂顿时变得清醒,但是却让夏紫然更加的枉然。
雪狼看着他们两人,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一时,他的头脑更加的清醒,或许这样的清醒只是他自己认为的,因为他认为,暖儿的命要比自己的命还要宝贵,所以,即使郭茂与夏紫然都看到了自己手中的刀,他也不能再在此地而耽误时间了,因为他知道,救暖儿是刻不容缓的。但是,雪狼因此而变得糊涂,因为他那么想就意味着他在一步步地通向暖儿给他设计的绝路。
雪狼转头,准备要走,并没有再理睬他们,但是郭茂却不能不理会雪狼。
顿时,雪狼愣在了那里,他不敢再向前走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脖子非常的凉,那样的凉,也是令每一位江湖人都极其敏感的凉,是宝剑的凉。原来,就在雪狼起步要走的时候,郭茂立即夺过了愣在那里夏紫然手中的宝剑,并将剑搭在了雪狼的脖子上。
剑锋紧对着雪狼的脖子,而且剑刃离雪狼的咽喉是那么的近,所以雪狼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因为他也知道郭茂并非能马上杀自己,他看得出来,郭茂的剑是那么的优柔寡断,倘若他真的有心杀自己,那么现在雪狼应该已经死了。
雪狼道:“你想干什么?”
郭茂道:“刚才你为什么要杀我?”
雪狼道:“因为你看到了我的刀。”
郭茂道:“我果真没有猜错,这把刀的确是一把不寻常的刀。”
雪狼道:“之所以不寻常,就是因为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死人才能亲眼目睹它。”
夏紫然听后,不禁错愕在了那里,因为她也看到了这把刀,不仅看到,而且这把刀还是白衣少女委托自己拿回来的。
郭茂道:“可是,暖儿也看到了这把刀,我感觉,你们认识也并非很久,一位女子对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男人如此的爱,你不觉得……”
“混帐,”雪狼怒道:“这不关你事,在我眼中,暖儿的命已经超过了我,所以她可以看这把刀。”
那把剑依然搭在了雪狼的肩上,那把剑自落在他的肩上,他就没有动过。剑上有微寒,这是江湖中每一把利刃的共性。也因为这样的微寒,也叫雪狼变得清醒,此刻,不光是因为暖儿而清醒,更是因为手中的刀而清醒,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雪狼想起了今天白天的事情,他也认为,这把刀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是。
雪狼又道:“为什么我第一次醒来没有见到刀,然而待我醒来,这把到又怎么会出现在你们这里的桌子上?”
夏紫然道:“是一位身穿白色衣衫的姑娘交给我的,他说这把刀能救你,所以我才把这把刀拿了回来。果真,这把刀真的是救了你,哼,倘若你真的认为我对这把刀有什么企图,或者想加害于你的话,我们大可以不救你,谁知道你这个人如此忘恩负义,竟然……”
夏紫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么多的话,其实她原本是想一声不吭的,因为她至此还在因态度变化极大的雪狼,郭茂刚才对自己的那些怪里怪去的分析,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白衣少女和这把看似有重大秘密的残刀而迷惑。
但夏紫然的这句话倒是让雪狼从冲动中解脱出来,他顿时变得很平静,但是他的内心却是像沸水一样翻越着,因为他此刻所面对的是郭茂与夏紫然,然而他的内心却时时想着暖儿。
雪狼道:“刚才算雪狼卤莽,现在还望兄台放下手中的剑,我要去救暖儿,倘若我还有幸不死的话,他日定会来报答你们的,不过,关于我手中的这把刀,还请两位不要宣扬出去。”
雪狼是在与郭茂道歉,不过,郭茂听后依然是举着剑,剑没有动,倘若要是真的动了,似乎也是要向贴近雪狼咽喉的那侧动。
郭茂说道:“还要告诉你,就是紫然把这刀拿回来之后,暖儿恰好来找你,是在子夜的时候,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雪狼真的就不觉得很奇怪,正因如此,所以他不明白郭茂所要表达的意思,更不理解郭茂为什么还要将剑搭在自己的肩上,不光是雪狼不明白,其实在郭茂身后的夏紫然也不明白,她真的是觉得,郭茂像是中了什么邪似的,竟是说了些让自己莫名其妙的话。
于是,夏紫然向前动了动,抻了抻郭茂的衣服,轻声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们还是抓紧陪雪狼找暖儿姑娘吧。”
郭茂这时又说道,只不过他并非是冲着夏紫然说,而是冲着雪狼说,因为不管怎样,他还是要让雪狼做事不要冲动。
“我说了,谁都不能去,雪狼,无论怎样,我说我绝对不会叫你离开这间屋子的。“
听后,雪狼又冷静不下来了,因为他并不晓得郭茂为什么会千方百计地阻止,这叫他很疑惑,顿时,怒发冲冠,问道:“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别看你救了我,但是你如此执意地阻拦我的话,那我对你就不能心慈手软了。”
郭茂的剑虽然逼的雪狼很紧,但是他握剑握的却很松,更何况,他并没有要伤雪狼的意思,所以他在握剑时并没有留意雪狼此刻的动作。
雪狼侧过身去,向前凌空一转,恰好脱离了宝剑,他不想再对郭茂纠缠下去了,于是连身子都没有回,便很匆忙地向外走去了。
这个夜似乎很慢,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依然是那么深。
雪狼来到这昏昏的夜色中,风吹着他。夜是一天中最凉的,夜风更是一天中最冷的,然而,雪狼却感受不到夜的凉,风的冷,他只能感受到这深深夜色个他带去的幽邃。不过,他很有方向,虽然他不熟悉中土,但是雪狼看到那张古城地形图后,一眼便都记下了,似乎在一瞬,此刻这里他也不感觉陌生了,他很有目的地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顿时,他忽地看到一束光影在自己头上掠过,转瞬,飞落在了雪狼的面前,雪狼很气愤地停下了脚步,瞪着他,因为阻拦他的依然是郭茂。
雪狼很气愤地说道:“快给我让开,否则我对你就不客气了。”
郭茂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阻止不了雪狼去找暖儿了,他更明确在江湖上,硬要阻止一个人是需要武力的。
郭茂无所畏惧地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外地的来客,到底有几斤几两重。”
夜风吹过,月光惨雾。
顿时,他们两人的利器都对准了彼此,利器是没有眼睛的,此刻,他们似乎也没有了眼睛。他们原本不是仇人,但是他们此刻却很像仇人。
现已经不是子夜,明月有些斜,月光也是斜的,这个夜是静的,伴随着月光的泻下,这里又显得更加的静。刀锋剑刃是冷的,这月光依然是冷的。
雪狼与郭茂同时冲向了彼此,他们都尽了全力,雪狼是为了救暖儿,郭茂则是为了救雪狼。
残刀上很奇异的一把刀,刀身古旧,但是在这冷清的月光之下,却显出了它自身让人难以抗拒的光泽。刀也很短,但是刀影拉的却特别长。刀影很清晰,恰与刀的断接处相合,顿时让这把刀显得特别长,要比郭茂手里的宝剑还要长。
剑影阴霾,刀芒烁烁,剑如霹雳,刀冲云霄,总之在它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白光,就如似月光。月光是冷清的,散发着让人所无法抹杀的寒意,所以,此刻他们眼中的彼此都是冷的,涌荡着杀机,对待这样的人,他们自然也不会手软。
风肆意狂卷,“铛”,“铛”几声刀剑相错的声音,拉动了此夜的不宁。这个夜真的是很不太平,有血腥的深夜都是不太平的,雪狼没有受伤,倘若这时,他真的会受伤的话,他定然是会欲哭无泪的,因为他太相信自己的实力了。
郭茂受了伤,他的右臂让雪狼砍了一刀,伤口看似很深,血也流了不少,浸透了他大半个袖子。不过,他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他还是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剑握的很紧,试图再能够阻止雪狼离去,即使他觉得被残刀所划开的那条伤口是那么的疼痛难忍。
夏紫然这时也赶了上来,月光下,刀是明显的,剑也是明显的,夏紫然看到了血,她与郭茂相交了好多年,自然两人的关系是非常的好,固然,她看到郭茂衣袖上的血感到很担心,更是对雪狼那过重的出手感到很幽愤。
于是,夏紫然便匆匆地跑到了郭茂的身前,很担心地说道:“你怎么了?”
郭茂站的依然很稳,他的剑拿的也非常稳,郭茂摇头,不过他并没有冲着夏紫然,而是看着在那用敌视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雪狼。
夏紫然这时转头对雪狼叱呵道:“袁雪狼,你怎么能这样?”
雪狼并没有理睬夏紫然,其实,夏紫然此刻的出现也并非引得了雪狼的注意,因为他无心注意,他只会注意拦住自己路的人。
雪狼这时冷冷地对郭茂道:“我不想伤你,只想让你让开。”
夜风冷冷,郭茂无所畏惧,他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露出了淡淡的笑,他的笑没有敌意,没有讽刺,而是很和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