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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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剑对狼身

齐鸣的剑亮了,他的剑很长,不过,那把剑很普通,其实,刚才雪狼所说的那一番话,也让夏紫然的心头一亮,因为他提到了柳叶飞。

柳叶飞的这个名字叫谁的心都会亮,尤其是在这座古城的江湖人。

夏紫然有些惊慌,因为她看到齐鸣的剑正对着雪狼,而且,雪狼此刻是赤手空拳。

于是,夏紫然惊慌地问道:“什么,柳叶飞,齐鸣,你和柳叶飞……”

齐鸣连声打断了夏紫然那吞吞吐吐的话语,说道:“紫然妹妹,你不要管,这不关你的事,总是,这个雪狼不是什么好人,他该死。”

说着,齐鸣的剑刺了上去,不算快,但是却对的很准。他看清楚雪狼的要害,常舞刀弄剑的人在找对方的要害的时候,的确是非常的准,倘若对方不动,真的可以叫他一命呜呼,死的没有一丁点儿的痛苦。

不过,雪狼动了。他原本是很呆地站在那里的,但是待他看到剑向自己刺来的时候,他移动的也很快。也许是因为他对剑太敏感了,尤其是在黑夜里的剑,在油灯下映衬的剑。

也许,那样的剑充满了凉意,让人难以抵触的寒意。

夏紫然惊慌道:“你干什么,有话好说。”

齐鸣还是没有理睬夏紫然,也许当他杀心四起的时候,他是什么人都不会理睬的,只会理会自己的剑,自己的剑则只会理睬自己所欲要杀的人。

齐鸣的剑再次追向了雪狼,雪狼有所备也无所备,有所准备是由于他又将齐鸣这突兀的一剑躲了过去,无所准备是因为他手中没有利器,在江湖中,手中不时常握着利器,他便是无所准备的。

不过,夏紫然有准备,即使她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仇人,但是她也时刻都有所警惕的,她拿起了剑,她的剑一直都放下郭茂家中一个固定的地方。她的剑总是挂在一面墙上,她拿起了剑,灯火直射,剑的影子也落在了那面墙上,一面原本是有些泛枯黄墙面上顿时出现了一道剑影,影子很淡,也很难看。

剑的影子并不好看,因为存在血腥味儿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好看这么一说。

“铛”的一声,很脆耳。

夏紫然的剑挡住了齐鸣再来的那一剑,这一剑齐鸣下的很重,因为,夏紫然感到自己的手有些生疼,生疼的有些发麻。

剑与剑相错的声音是那么的脆耳,叫人显得是那么的敏感。

不光是清醒的人的觉得敏感,就连昏睡的人似乎也对这样的声音很好奇。

一直躺在那里的郭茂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像梦到了什么令自己感到不好的事情似的,便陡然间整开了眼睛,不忍观之。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郭茂的家的缘故,当有人在自己的家中舞刀弄剑的时候,主人自然要醒来。

郭茂睁开了眼睛,而且还很清醒,尽管他睡了那么长时间,即使这个时候,天依然没有亮,本来应该是叫人好好熟睡的时间。

似乎是因为刚才的那一声太响,那样的响声也真的在郭茂的心中响起,所以他才会变得清醒。

不过,郭茂的清醒,他们几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都太投入,的确,在刀剑相持之中,他们必须要非常的投入,倘若不投入,他们很可能就会受伤,甚至是死,因为剑这东西是不长眼睛的,而且还是喜欢血腥的。

也许在江湖之中的人,他们就是这个样子的,命运是悲惨的,命也是不值钱的,悬在于一系之间。

郭茂道:“你,你们在干什么?”

不过,齐鸣也没有理睬他,似乎他今夜对郭茂与夏紫然都是一个样子的,那便是爱搭不理的。

但是,夏紫然不会不理睬郭茂,她不是齐鸣的对手,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夏紫然是需要郭茂的帮助的,很需要,于是便亟亟地说道:“你可算醒了,快阻止齐鸣,他不知道着了什么邪,一进门就要杀雪狼。”

郭茂并不意外,也许在今天他在与齐鸣喝酒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想到了齐鸣认得雪狼,并且对他是敌非友。

郭茂起身下床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但是,齐鸣举剑去杀雪狼似乎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时间,因为他总是重复这么一样动作,尽管,他的剑总是会无偿的变化的。

夏紫然无心要伤齐鸣,她出剑的时候似乎手很软,但是齐鸣的剑挥洒的倒是一点儿情面也不留,剑直指夏紫然而去。夏紫然在雪狼的面前,见剑向自己而来,便立即侧过身去,剑直追雪狼的上额而去。

倘若这一剑真的刺到雪狼的话,一定会次穿他的头颅,那么雪狼也定然是必死无疑。

不过,这一剑并没有触及到雪狼,雪狼冲破了那紧关着的窗子,后翻了过去,到了外面。外面很冷,要比屋内凉的多,至少屋子里没有夜里的凉风,但外面不同。或许是今夜这里并不太平的原因,这里的风吹的也很急。

雪狼感觉不到凉,他的身体已然是没有任何的知觉了,因为刚才的那一剑太出人意料,也叫雪狼心有余悸。他现在想到了刚才情急之下没,自己怎么会从那紧关的窗子中后翻了出来而且窗子还没有丝毫的损坏。

这恍似是一种奇迹,也许雪狼来此中原本身就要创造出人间所不存在的东西。

窗子是开着的,窗户顿时也在半空中缓缓地颤动着,犹如蝴蝶在振颤着它的翅膀那么轻微,像是零落着的残叶那般的凄凉。

夜,凄凉的夜。

在江湖里每一个夜晚,或许每一个白昼,更确切而言,在江湖中每一天都是那么的凄凉。

齐鸣也从窗子中跃了出去,他似乎有着在今夜一定要杀了雪狼的决心。

夏紫然这时也跟了出去,同样,她似乎有要保护雪狼的信心,即使齐鸣是她非常要好的朋友。雪狼是她刚刚认识的人,因为她觉得雪狼不是恶人,但是齐鸣要杀他,似乎真的叫人有些不可理喻了。

女人的直觉向来都是很准的,无论是对事情的直觉还是对人的直觉,都是那么的准。

郭茂的身手很快,那扇不知道雪狼用什么样的手法打开的窗子,也成了他们共同的门。他们接二连三地都从那里逾越了过去,来到了外面。他们零散地站在了那里,彼此距离彼此都是很远的,所谓的远也无非就是无论是谁举起剑,也触及不到任何人。

夜,依然是冷清的夜,这个夜晚显得漫长,现在并非是深夜,只是明月繁星刚刚出来没有多久,夜幕刚刚拉开。

不到深夜,风往往很大,吹动着每个人的衣衫乱摆。

夏紫然在看着郭茂,一种极其渴求的眼色在看着郭茂,似乎,她只是在寻觅着一种依靠。

郭茂并没有朝夏紫然对视,他在看着齐鸣,看着齐鸣那幽邃的眼神,犹如月光一样幽邃的眼神。

郭茂道:“齐鸣,你变了。”

齐鸣道:“是人都要变的。”

郭茂道:“可你变得好可怕,变得太残忍与势利。”

齐鸣道:“郭茂,你很聪明,我身上的什么事情都无法瞒得住你。”

郭茂道:“不是我聪明,因为你那两颗贪婪的眸子显露的太明显,想不让人察觉到都很困难。”

齐鸣道:“或许贪婪只是人的一种本性,倘若你今晚让我杀了雪狼,我们日后还是兄弟。”

明月当空,有些冷,瑟瑟的风吹过在这里,带来了本来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微寒。

在这里,他们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空虚,或许,在江湖中,每个人都是空虚的,因为他们的日子都是很单调,他们,每天所面对的,也无非就是这样打打杀杀,朋友之间的相互欺瞒,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郭茂缓缓地走到了齐鸣的面前,齐鸣并没有移动,他知道郭茂不会伤自己,即使他很清楚,郭茂现在对自己很失望,对自己也很鄙视。

郭茂道:“你,我,紫然我们三人都是孤儿,从小就在一起,我们情同手足,亲如一家,我还记得我与你的最初的相识。”

齐鸣道:“我也记得,因为我也忘不了咱们三人的那段命中注定。”

郭茂道:“那时,你自己一个人在荒原,在你身边有一只垂死的狼,那匹狼很大,很吓人,那时你才十三岁,你扶着那匹受伤的狼,那匹狼很孤独,很可怜,但是很可怕,狼本身就让人害怕,尤其是像我们那般年龄的孩子,可是你不害怕,你是神医,你懂得医术,你为它疗伤,我与紫然说你若将它医好,它可能会回头伤你,可你却说,它太可怜,我必须医治它,它受伤了,它需要别人的帮助。”

往事历历在目,谁也忘却不了,其实谁也不想忘记,有的时候,忘记的的确确是对人最残忍的。

风划过,荡起了好多在夜中看不到的尘埃,也吹来了只有在静谧的夜里可以感触到的伤楚。

齐鸣道:“为什么要说这些?”

郭茂道:“那时你很善良,你可以因一匹受伤的狼而落泪,你把它给医好了,那匹狼也走了,它并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凶残,它很孤独,我至今也忘不了它那孤独的背影,很落寞,那种画卷其实很凄惨。”

齐鸣没有说话,他不想说什么,他也不想在听郭茂说什么,他只想杀雪狼。

不过,郭茂又说道:“不知怎的,看到了雪狼,我又想起了那匹狼,雪狼虽然不是狼,但是他有狼的那一种孤独,也有你救过的那匹狼那颗感恩的心,他不是中原人士,他是一位浪儿,不过我们在中原有朋友,有一座林间小屋,我们也不是浪儿,那么你今天为什么不能像接纳那匹狼一样接受雪狼,帮助他,让他在中原有朋友,有依靠,他已经失去了最爱的人,他已经够可怜了。”

夏紫然这时又说道:“是啊,齐鸣,你们到底有什么误会,为何不坐下来慢慢谈,非要刀剑相对才能解决吗?我们是好朋友啊。”

齐鸣已经是听不下去郭茂与夏紫然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了,当一个人真的满脑子只想着名与利,他便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齐鸣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倘若你们真的把我当朋友,就别拦我,现在,我怎么感觉你们与雪狼要比与我还好呢?”

郭茂道:“真不知道柳叶飞给了你多少好处,竟然叫你们失去了本性,让你变得如此的冥顽不灵。”

齐鸣道:“总之我不想再过穷日子了,我一定要杀了雪狼。”

夏紫然一听,也明白了许多,正因为她有所明白,所以她很气愤,极为的气愤,于是说道:“什么,齐鸣你怎么会同柳叶飞那样的人合作,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齐鸣怒道:“真没有工夫与你们这些人罗嗦,总之,雪狼的命我今天是要定了。”

说着,齐鸣又举起了剑,月光下的剑是那么的冰冷,原本就不冷的剑也变得冰冷,就像人一样,在名与利的诱惑下,原来是极其善良,富有同情心的人也变得极为的残忍。

风吹。

齐鸣的那把剑又刺向了雪狼,刺向了在那里像一根木头的雪狼。他一点儿反映也没有,他对剑也不再敏感,他只是沉浸在刚才郭茂与夏紫然保护自己的那些话语之中,他很感动,感动了忘记了所有。

剑挥了过来,直指雪狼,他没有动,一动也没有动,没有躲,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齐鸣手中的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