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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无情之剑

风吹,有些冷,瑟瑟的风,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冷,也包括死人,也许待红衣十三娘离开黎剑愁的怀抱,她也就变得很冷。不过,她也习惯了人间各式各样的冷,否则的话,她就不会睡在这口冷冰冰的棺材里的,还如此的安稳了。

风也吹乱了黎剑愁的发誓,自红衣十三娘死了之后,他也表现的很狼狈,他的头发也一直很散乱,被一阵风吹拂,他的头发更加的散乱,像疯子一样的蓬乱。

冷月在他的身后,也看到了黎剑愁发丝的凌乱,不过,在他的内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其实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沉默片刻,冷月说道:“开始相信,而且我很相信。”

尚未等冷月说完,黎剑愁便打断了她的话,说道:“那现在呢?”他这时的口气很轻,包孕着无限的柔情,他似乎很期待着冷月说出不信这两个字。

不过,冷月回答的并没有那么的直接,她也不可能回答的这么直接。

冷月道:“有所疑问,否则躺在这棺材里的绝对不会只有红衣十三娘一人,要么有你,要么则有我与阿飞。”

黎剑愁垂息道:“候鸟亭外,你让我伤透了心。”然后,黎剑愁又变换了口气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不相信你阿爹端木龙了。”

冷月道:“我没有这么说,我也没有这个意思,否则的话,我今天就不会来这儿向你讨要棺材来了,总之,我的确恨这个红衣十三娘,因为她在用生命保护着你,一位女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为一个男人什么都肯放弃,除非你与她……”

听后,黎剑愁很气愤,因为他知道冷月想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冷月所要表达的也是黎剑愁所更加伤心的。于是,他匆匆地打断了冷月的话,说道:“端木冷月,我郑重地告诉你一遍,我根本就不曾欺骗过你,也就在如碧死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是我十五年前所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儿,我曾经是向你提起过的,我也根本没有想过那位女孩儿会是红衣十三娘,我也不曾想过,她这十五年来是为了我而忍痛的活着。”

冷月怒道:“总之,我今天一定要拿回棺材。”

黎剑愁这时也变得不再友善,而是极其的气愤,像恶魔一样,的确,红衣十三娘为黎剑愁所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黎剑愁铭记,他也很感恩,所以他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红衣十三娘有所侮辱,包括他至今依然留有余情的红衣十三娘。

风过,还是那么的冷,悬在半空的树叶也在不停地颤动着。

黎剑愁说道:“你知道如碧即要咽气的时候,她在对我说什么吗?她让我保护你,照顾你啊!就是因为你她才会死的,但是她在临死的时候却要我好好照顾你,我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的说,没想到,你对她竟然如此的残忍,冷月,我当初真的是看错你了,也救错你了。”

冷月并没有因黎剑愁这用心而发出的声音而感动,的确,在此刻此地,根本就没有所能让她而感动的东西。黎剑愁的那肺腑之言,反而更叫冷月愤怒不止。

于是,冷月说道:“不要说的那么娓娓动听了,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哼,看到你与红衣十三娘的关系的确是不同凡响,也许我今天真的是来对了。”

黎剑愁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冷月并没有再说什么,也许在这个时候,她认为再说什么都是些多余的了,黎剑愁也是这么认为的,在江湖上,有的时候说什么也不如用刀与剑表达的清楚。

黎剑愁不曾想过,某一天自己会用这把剑指向冷月,就想他不曾想过,冷月会想杀了自己一样。

剑香,剑香是可以杀人的,杀人于无形之间,夺命于声之里,天下间,有太多的人喜欢这把剑,也有太多的人害怕这把剑。喜欢则是喜欢这把剑的本身,害怕则是因为持剑的人则是那名满江湖的黎剑愁。

不过,冷月既不喜欢这把剑,也不害怕这把剑。这个时候的冷月,已然是对什么东西都麻木了,自然也对眼前的黎剑愁有所麻木。

风卷起地上的尘埃,沙漫天,天的颜色已变得越来越沉,也令这里到处散满了阴霾。

风是冷的,剑是冷的,人也是冷的,这一切都是冷的,只是因为这个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却又无情的江湖是冷的。当剑与剑交错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冰冷,冰冷的不通人性。

冷月的剑也脱了鞘,她的剑很亮,与飘香剑都很亮,只不过两者是不同的亮,有着不同的光泽,因为冷月的剑是一把极其锋锐的金属质地的剑,而黎剑愁的剑是一把木剑。

飘香剑又名断情剑,它之所以叫做断情这一听起来就叫人打着哆嗦的名字,就是因为人在无情或是在断情的时候,才能叫它恢复剑所应有的特征。

不过,黎剑愁是无法无情或是断情的,这把剑不曾在他的手上变化过,更何况现在,他所面对的是冷月。

可是,黎剑愁会飘香剑法,飘香剑法的厉害之处便是不是让剑本身夺人性命,而是用剑香,剑香可以转化为锋刃,倘若香气可以转化为锋刃,那么它绝对要比平常的剑刃还要锋利。

冷月闻到了剑的香气,不过她并没有感觉到剑香可以伤到自己,因为黎剑愁并没有让这些香气积聚成利刃,可以伤害得到冷月的利刃。他手下留情,可是冷月并不知道,否则她出手就不会那么的无情,招招不避黎剑愁的要害之外,恍似有让黎剑愁毙命之意。

冷月的剑过来了,就在黎剑愁的眼前,倘若剑在向前伸去一点儿,黎剑愁就会受伤。冷月的剑之所以这么顺利地将剑挥到黎剑愁的眼前,只是因为他心不在焉。在同别人打斗时,心不在焉是最吃亏的。

可是,黎剑愁每每看到冷月的面孔的时候,他便更是显得心神不宁了。

风飘飘,一抹沙尘。黎剑愁只看到一粒沙尘,沙尘是从冷月的剑上脱落而下来的,也是那粒微乎其微的沙尘提醒了黎剑愁,提醒了在自己的面前并非冷月,而是剑,极其锋利又会噬血的宝剑。

剑只有一寸便可以刺到黎剑愁,刺到他的上额的结果就是便是要了他的命。

冷月的剑真的一点儿情面也不留,难道她对黎剑愁一丁点儿的情面也不留了,难道她对黎剑愁一点儿情分也没有了吗?或许真的是这个样子的,否则的话,她就不会将剑锋对准黎剑愁的要害了。

黎剑愁不想死,无论是为了谁他也不想死,因为他答应过红衣十三娘,自己会好好的照顾自己,自己也会去照顾冷月,自己还会努力的在江湖上打拼,让这个时代成为黎剑愁的时代。

正因为黎剑愁拥有这样那样自己绝对不可以平白无故死的理由,也因为他看到剑上划下的那粒沙,更因为他看到了那令江湖人甚为敏感的剑锋,所以他要躲过去,不过,冷月的那把剑离黎剑愁的额头太近,近得叫黎剑愁无法躲闪。

突然,冷月的手停在了那里,固然,她手中的剑也停在了那里,不过剑离黎剑愁很近,近的剑尖似乎已经是点在了黎剑愁的上额,但是剑尖绝对没有真的碰到黎剑愁,因为那把剑太锋利,倘若真的碰到了人,哪怕是刚刚接触上,那个人也会滴血的。

这一剑并非是冷月心软,不想再刺下去,不想让黎剑愁受伤,而是她真的无力再刺下去了,因为黎剑愁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冷月却受了伤。

冷月的手受伤了,是她握剑的那只手受伤了,看样子她伤的很重,否则的话她不会连把剑再向前送一点儿的力气都没有。

冷月的手虽然受了伤,而且她还感觉到非常的疼痛,痛的她的手似乎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飘香剑伤人是无形的,而且还不带有血的。

其实,就在冷月的剑过来的那一刻,黎剑愁也有了准备,他看得出来冷月并没有手下留情,他也不想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死,因为他知道,谈若自己真的死了,那么自己也就没有再向冷月解释什么的机会了,所以,他使出了飘香剑法,让剑香直击冷月的手,她的右手,她的手被剑香所环绕,受了伤,自然她的剑也就拿不稳了。

剑落了下去,冷月的手也伸了回来,冷月受了内伤,黎剑愁也了解冷月的伤势,冷月也清楚自己的伤势,这伤只是暂时性的,与其说那是伤倒不如说那不是什么伤,因为天下间似乎不存在好的那么快的伤。

自冷月的剑落到了地上的那一刻起,她的手也就不痛了,很神奇,的确,飘香剑法本身就是很神奇的剑法。

冷月静立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黎剑愁看,她很失望,但是也很庆幸,失望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今天是拿不回红衣十三娘静躺的那口棺材了,庆幸的则是因为她并没有死在黎剑愁的剑下,不仅是没有死,而且现在自己身上没有一处伤。

风,还是那阵风,仿佛刚才那股森然而萧瑟的风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过,而且还没有减小,还是那么的凉,吹向人从里到外都是那么的凉。

冷月问道:“你明明知道那一剑我不会手软,你也明知道我不会放过你,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黎剑愁道:“你是知道的,无论怎样,我都是不可能伤害你的。”

不知怎的,。冷月的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绝非是因为黎剑愁的这句话而有所感动,因为她的眼神还是流露着几分冷漠,只有在看着自己所厌恶的人才会显现的冷漠。那种感觉,冷月真的是不知道,因为她从来就没有那么一种感觉,可能是因为她真的心软了。

其实,冷月的内心也一直都很软,只不过她非要将自己的心变得强硬起来,尤其是在黎剑愁的面前。她也原本不想杀人,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杀过人,她也很抵触杀人这样在江湖上看似很平常的事情,但是一想起端木龙对自己所说的,她便硬要让自己对黎剑愁毫不客气。

当一个人原本不想杀人而非要那么做的时候,往往会比原本想那么做的人还要决断。

冷月的心跳得很快,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跳得是那么的快,也许她对黎剑愁还有情,即使她刚才想无情地杀了黎剑愁。

冷月说道,语气依然很生硬,也许她认为,在黎剑愁面前说话,必须要保持着这么一种生硬:“黎剑愁,你说的很动听,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不杀我吗,或许你不杀我有你的目的。”

黎剑愁急道:“当然,我有我的目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本应该杀你而又下不了手,为什么如碧本应该让我杀你她却让我保护你,有时候,我真的是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冷月不想再听黎剑愁这些话了,也许是因为她听得太多,或许不是,因为黎剑愁本身也没有说几次,或许是因为冷月已经没有那份心思了吧。

这里还是有些冷,因为地上有把很光亮的剑,剑似乎是天下间最冷的东西,尤其是在冷月手中所抖落的这把剑。

不过,落下的剑没有人在意,因为此刻,他们所在意的只有对方,而不是彼此的剑。就这样,他们面面相对着,什么也没有说,也许他们在思索,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沉默,这里又变得很静,静的不像是清晨,静的倒像是黄昏,的确,这里果真是越来越像黄昏,因为天色变得越来越暗,也变得越来越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