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结婚前一天,说好陪她去做指甲,已经是傍晚5:44分了,虽然已经超过下班时间44分钟,却仍然没有一个人带头下班。我左顾右盼希望能有一个人身先士卒,但估计所有的人都在这么想,所以,直到6点还是没有人撤退。
不管了,加薪又不代表卖给公司,关电脑,收拾包,走人!
美甲师细心地在阿文的指甲上描绘出一朵朵玫瑰色的小花,阿文以极大的定力在椅子上端坐了一个多钟头,她低下头,轻轻地吹着未干的指甲,脸颊绯红,眼睛明亮。
临别时,我们大力拥抱,"祝你幸福。"心里充满感动。
回到家,正在试穿阿文送给我的伴娘礼服,突然之间,又是一片黑暗,我很镇定,知道是我脆弱的灯泡又炸了。三下五除二找出备用灯泡,板凳搭在椅子上,正准备爬上去换。手机响了,是田飞。
"在干吗?""换灯管呢!""自己换?""自己换。"
"你真棒!"彼此并没有多少话好说,很快就挂了电话。
在一片黑暗中,我凝视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轻轻抿嘴微笑:"姑娘,你真棒!"
阿文结婚那天,正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我起了个大早,换上漂亮的礼服,戴上最心爱的钻石耳钉,细心地化了妆,然后匆匆打车赶往阿文家。出租车司机很由衷地赞了一句,"你真漂亮!"心情愈加明朗。阿文穿了洁白的婚纱,头发简单盘起来,别了一个小巧的水钻,仿佛仙女一般,好美好美。闻易带了大帮小伙子来接新娘了,把门敲得咚咚响,又是递红包又是表演唱歌,阿文的妹妹和同事就是不开门。"再唱一首,唱《唯一》!"阿文的表妹存心刁难。"《唯一》怎么唱来着?我想一下……’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眼看新郎的调子越跑越远,门刷地开了。
晚宴上,新郎新娘伴郎以及伴娘我都忙得不可开交,原来结婚这么累人!
伴郎是个看起来很不错的小伙子,他在百忙之中问我要了手机号码,一边应付不停说恭喜的客人,一边悄悄对我说:"有空一起去郊游?"我居然遇见了关杰,他独自前来参加婚礼。怔了一下,我还是上前打招呼,"Hi!"陪着新郎、新娘敬酒的间隙,他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轻声对我说:"我找过你。"我笑了:"我知道。其实,那天我就在你身边不远的地方。""哦?"他很诧异。"可是你没有看见我,我也没有听见手机响。就这样,错过了。"他脸色沉了下来,艰难地松了一下领带,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叹息,"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新娘抛花球永远是婚礼的焦点。我也立在人群中,粉色的玫瑰花球在半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不偏不倚正落在我手中。阿文回过头,又惊又喜地冲我嚷嚷,"姐们,天意!天意啊!你一定要幸福!"
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冲我笑着,新郎坐在钢琴前,揭开琴盖,亲自弹奏一曲送给他的新娘。手指轻落,那曲熟悉的《致爱丽丝》倾泻而出,我仿佛看见一个个音符在空气中跳舞,玲珑剔透,宛如月光。
将脸埋入花束中,阵阵暗香袭来,我抿嘴笑了,也许,幸福就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