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头上的伤看起来似乎不太严重,不过受到的惊吓却不小,回答警方问话的时候犹自不时抽泣。怒斩则陪在旁边轻声地安慰着,不过脸色却相当难看。
这时候,角落处传来刀疤的怒斥声:“你******是猪啊?咋不早点儿给老子打电话?”
刀疤天生就是一副大嗓门,说话又嚣张惯了,打雷似的声音就算在如此嘈杂混乱的环境下仍然显得很突兀。
酒吧里的人全部往刀疤那边望去,刀疤却好像浑没在意旁人诧异的眼光,瞪大了一双铜铃眼怒视着一个留着小平头的小弟。“小平头”被看得两腿发虚,低头怯生生地应道:“疤哥,不是我们不想打,实在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对方人又多,我们惦着保住酒吧,所以……”
“保你个头啊,你自己看看”,刀疤用手往四周遭指指点点地吼道:“这就是你们保住的酒吧?还没让人给拆完!‘骆驼’他们几个呢?都死哪儿去了?”
“小平头”嚅嚅地答道:“‘骆驼’哥他们都挂了彩,到附近的诊所包扎去了。”
刀疤喃喃咒骂道:“一群笨蛋!他们几个伤得重不重?”刀疤语气虽凶,声音却低了下来。“小平头”赶紧答道:“都只是些皮外伤,‘骆驼’哥走之前说了,他一会儿回来找你。”
刀疤“唔”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道:“这帮人中有没有熟面孔?”
“小平头”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眼见刀疤那厮两眼一翻又想骂人,我赶紧走过去劝道:“算了,他们也都尽力了。我也问过,说是一帮操外地口音的人干的。”
“管他外地、内地,只要被老子查出来是哪个王八蛋做的,老子要他龟儿子好看!”刀疤狠狠说道,随即又吩咐“小平头”:“你马上打电话把睡觉的兄弟们都叫起来,妈的,还睡个球,老子罩的地盘也敢砸,挖地三尺也得把人给老子翻出来。明天你就带人到几个车站、码头去转,带上家伙,找到那帮HMP就往死里弄。”
我留意到几米外有两个警察正在向酒吧的服务员调查情况,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看上去估摸二十出头,听到刀疤的叫嚣后便想往刀疤那个方向走去,却被旁边年长的那个一把拉住。苦着一张脸对他悄悄耳语了几句,那年轻人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其他同事都对刚才刀疤的举止熟视无睹,这才掉过头去继续做他的“份内事”。
唉,又是一个被“潜规则”毒害的有志青年。靠,这些警察平时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一旦面对象刀疤这样的浑人,却是连屁也不敢放一个。这年头,还真******越黑越有理了。
现在的局面已经够混乱了,我也不想再横生事端,便悄悄扯了扯刀疤的衣角,轻声道:“你也小声点儿不行啊?人家警察就在你边上,总也得给点儿面子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