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夜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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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飞洛深恶痛绝火炎修士这种卑劣行径,可拜德却不置可否。瓦桑见两人说个不停,而吉安充耳不闻,没有给他翻译,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飞洛要吉安除了是火炎修士设计引来的万窟石妖,这事一字不提之外,其余要及时翻译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飞洛的余光忽地瞄见,火炎修士正打算逃跑,刚准备高喊:抓住他!

这时,拜德的酒壶塞进了飞洛的手掌中,飞洛立刻会意了,那火炎是拜德有意放走的。飞洛转念一想:是啊,以前人族教会和列加人是敌人,火炎修士怎么做,站在人族的立场来看都是合理合法的。现在抓住火炎修士,并把他处死,是有刻意迎合列加人的嫌疑,将来会在圣光联盟那里被人诟病的。

飞洛一扬脖,一口酒喝下去,就如同有一缕火沿着食道一直烧到了胃底,给劲。飞洛重重地叹了粗气,拜德拍了怕他的肩头,抢过酒壶也喝了一大口。拜德侧脸看向吉安,吉安虽长着肥头大耳样,但透着一股精明,便随手将酒壶递了过去。吉安憨笑着也喝一大口。当递给旁边瓦桑时,瓦桑却犹豫了半天,这东西他实在没见过。在众人热切的眼神鼓励下,他喝了一小口,剧烈的刺激让他脸都憋红了,引起一阵咳嗽。众人哈哈大笑,几人的距离瞬间被彻底拉近了。

“把老师叫来吧,要不她们会担心的。”酒过几巡后,飞洛向拜德提议道。拜德点点头,命一名骑士去办这件事,“多打点酒,再搬几口锅来,顺道多打几只野味来。”

拜德接着命令一个骑士又生了两堆篝火。把整个山洞里照得亮堂堂的,空气中夹杂着木材烟火的味道,使得洞中格外的温暖。不像大战过后,反倒像是大型晚会开始的前奏。呼啦啦…,翅膀扇动的声音此起彼伏,咻咻的鸟鸣声不断,在先前出去打猎的列加人的引领下,不断有列加人回巢,聚集于此准备庆祝战斗的胜利。但见到飞洛等人,还有篝火时,不免有些担心。看见瓦桑与众人欢笑在一起,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许看,不许乱看…。”维妮来到飞洛身后说道,飞洛一头雾水。原来,列加人的女性只用几片羽毛或树叶遮住身体关键部位,其余部位裸露出白皙且微带绒羽的皮肤。拜德哈哈大笑起来,飞洛等人也随后笑了起来。维妮脸微红,跑开找苏菲去了。吉安翻译后,瓦桑是最后一个笑,却是笑得最开心的。这个笑话最终传到了其他列加人耳朵中,也引起一阵阵的哄笑。

飞洛见众人间已经熟络了,尤其是自己和瓦桑间没有了陌生感,他神情严肃地向瓦桑发出邀请,希望他们能去自己的领地休养生息。瓦桑坦言道,这拉贝尔山确实不适宜列加人长久居住,但列加人该投奔何方,他自己和他的部族很矛盾,拿不定主意。飞洛点头表示理解,他也指出这是列加人一个新的机遇,一个全新的选择。

回来的列加人纷纷找到了自己的家人,聚集在了一起。瓦桑清清了自己的嗓子,高声地发表了一段讲话,介绍了拜德、飞洛以及维妮、苏菲等人,盛赞了他们的高义,尤其是飞洛力杀万窟石妖的功绩。列加人欢腾了,用高分贝的叫声表达了各自的喜悦和敬意。随后而来的珍妮弗和美娜也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支起了几口大锅后,庆功宴便开始了。

“他们中毒了,就和先前的须能族一样。估计与他们的饮食结构有关,虽然他们天生有一定的抗毒能力,成年人可能无妨,但老人、小孩和孕妇呢?”苏菲同时将飞洛和瓦桑拉到了一边,吉安尽职地在一侧翻译着。“我想主持两个大型祝祷仪式,苦海强渡和圣光普照。圣光普照加在他们身上,能灼烧污秽,洗涤灵魂,但可能会比较痛苦。”

“我族人喜欢食用一种叫做长命草的微毒草药,用来治疗一些常见疾病,估计应该是这样…。我知道您是为了我们好,我来做工作,让我的族人积极配合您的仪式。”

瓦桑是个聪明且心性坚定的领导者,他已经从飞洛等人的一举一动中,体会到了他们的善意。飞洛只字未提协助列加人回归兽族,转而说自己是有着数千万人口的一方领主,并盛情邀请他的部族去自己的领地。瓦桑也就隐约地猜到,兽族那边可能是回不去了。吉安无意中提到,他们本只是路过,半路接到兽族女王请求,才特意过来帮忙的。矛盾和纠结不断在他心中碾压,但只要自己的族人,以及子孙后代不再遭受欺凌和压迫,能自由、安定、生生不息就行。

“我来帮苏菲。”维妮道,“我用皓天皇蝶和我的天音琴一齐释放暖风魔法,让他们暂时忘却重生之痛。”

瓦桑点头答应了,高声向众列加人说明缘由,说是弄完后再吃东西,唱歌跳舞庆祝。飞洛轻声问苏菲是否要两人三丹田循环,过继点灵力给她。苏菲狡黠一笑,“我所有的魔法唯独就是对你无效。”

苏菲说完,便施展了一次媚功。飞洛呵呵一笑,苏菲继续道,“你要负责这里所有这些人的安全,所以不能抢了你的能量。至于我嘛,我可是随身带着一个用不完的灵力库啊,你忘了?”

“赤睨?”

山洞很深,路径也十分的复杂。瓦桑领着苏菲、维妮以及他的族人,进入了更深更大的溶洞中。直至上午十点左右,两个仪式才结束,所幸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时间已经不早了,飞洛等人准备离开。飞洛再次问及列加人的去留问题时,瓦桑说还是要看多数族人的意思,飞洛点点头表示理解。他也将和圣女谈妥的条件通报了下,如果瓦桑的部族错过了,飞洛从兽族女王那返回圣光联盟的最后机会,列加人仍将可能被禁锢在这里,无法出去。

“百雀图腾是祖辈们留下回归兽族的凭证,但如今看来…。”瓦桑的情绪十分失落。

“我们两族是朋友,只要有生存、发展的保障,在哪里不是安身立命之所呢?”

“您…,您称呼我们为朋友?”一直叫飞洛为大人的瓦桑显得有些激动。

“本就是朋友。从我们冲进山洞那刻起,我们喊出第一句话,就表明了我们是朋友。”

“有您这句话,大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吉安的提醒和促成下,拜德、瓦桑和飞洛三人击掌为誓,分别代表列芝顿城邦、列加部族以及斯文森家族结为盟友。同进退,共荣辱。瓦桑十分开心。临走前,飞洛留下吉安和吉斯在此守护列加人的安全,拜德则留下一面白蟒骑士团军旗、几名个骑士和一批药材,众人便告辞离开了。

再说飞洛昨夜与万窟石妖一战,其中有两次动静较大的交锋,那是实打实的十阶间的对撞。自然是惊动了石虎关的驻守乔扬,昨天一个夜晚再加今天一个早晨,总算把交战的双方搞清楚。当得知飞洛就住在石虎关外的驿站中,他立刻率部下赶了三十多公里路前来问安。彼此间一番自我介绍,乔扬主动邀请列芝顿城邦骑士进驻石虎关,红眼白蟒旗也将插上石虎关的城楼,这是五夷大陆军队间的最高礼仪。

一切安排妥当后,飞洛低调地向乔扬请示,希望石虎关能开放空域,让他们直接飞越关隘,从而早点进入中立国奥尔特郡。乔扬内心十分感动飞洛的守礼和谦逊,自是满口答应。当众人准备使用飞遁武技飞行时,驿馆门口冲进来一个灰头灰脸的身影,是两天两夜骑马猛赶追上来的托尼。稍事停留后,乔扬亲自护送众人出了石虎关。

奥尔特郡与石虎关交界之处是一片地广人稀的荒原,大部分地面泥土是裸露的,草虽然有生长但也是稀稀拉拉的,树和灌木丛更是难得一见,只是在大块岩石和土丘边偶尔可以看到。像飞洛和拜德这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曾经是双方交战的战场。奥尔特郡比圣光联盟更北一些,海拔也更高点,气温自然也就更低一些。时不时可以听到从北面荒原吹来的呼呼风声,似乎要想众人诉说点什么。

奥尔特郡内最大的中立国是司内兹王国,飞洛等人要去拜谒的兽族女王就定居在此。穿过那片荒原,便进入了司内兹王国境内。飞洛他们时常可看到路旁树立着各式各样的图腾,那是各部族不同的崇拜信物。虽然那些图腾有点粗陋,但那是他们部族间区别的重要标志,同时也是他们领地范围的标识。有好客的当地土著介绍道,现任国王马特所在的齐罗夫部族,他们的图腾就是引颈直冲云霄的火鸟。不过,维妮低声嘟囔道,那火鸟更像是只红色的大肥鹅。

踏入司内兹王国不到十公里,兽族女王阿什娜便传音给飞洛,对他的到来,以及妥善地营救了列加人表示感谢。两人相互客气一番后,阿什娜指派了一只色泽可爱,叫声悦耳的小鸟,知客鸟前来引路。有了它的带路,司内兹王国所有哨卡将无条件放行。众人皆是连连称奇。在那小鸟贴心地左右伴飞下,一行人很快地便飞到了司内兹王国的都城连天城城外。

司内兹王国首席骑士沃特斯,已率领数名高阶骑士和修士在此专程等候。迎进连天城后,城门口有王国的大祭祀怀特在亲自等候。两支迎接队伍合并一起后,浩浩荡荡地前往连天城内的王宫。王宫门前,国王马特亲自走下台阶迎接,当他发现飞洛是个年轻小伙子时,十分惊讶,更加觉得飞洛将来前途无量。

双方见礼后,马特挽着飞洛的手,一一介绍了王国的权贵。礼节十分正式且隆重,拜德等人倍感十阶骑士所带来的荣耀。飞洛倒不是因为见过这样国礼的阵势,而是他一直对此看得比较淡。进入王宫正殿后,马特更是将大殿宝座让给飞洛,飞洛数度推辞,最后折中大殿上摆放两张宝座。

飞洛象征性地坐下,饮了些茶水,闲话片刻,便要起身前往拜见兽族女王阿什娜。委婉地回绝了马特一起共进中餐的邀请,马特有些失望。飞洛向他解释道,说自己是怀着无比崇敬之情前来拜谒阿什娜女王陛下的。马特见飞洛心意已定,便提出亲自为飞洛带路的要求,飞洛愉快地答应。

阿什娜毫无疑问是司内兹王国的靠山,也正是因为她的存在,司内兹王国成为了奥尔特郡中最强的国家。阿什娜的住所就在不远处的连天山,连天城的东南方。连天山山峦叠翠,云雾袅袅,颇有点人间仙境的味道。整座山十分的安静、清凉,除了不多的鸟鸣声外,便只有山间潺潺的溪水声。

送到连天山脚下,国王马特就停住了脚步,朝山巅方向深深地鞠了几个躬,便和飞洛等人道别了。飞洛一行人沿着唯一的山路,朝山巅前行。没走多远看见一只白脸的灵猴在向他们招手,待飞洛等人明白了它的意思后,它便四脚蹬开狂奔起来,众人也纷纷提高了步行速度。行至山巅,那灵猴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大家也就跟着向下飞行。穿过一道瀑布形成的水幕墙后,便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山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