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夜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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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飞洛翻身起来打开门,布尔拿着一个皮褡裢走了进来。

“布尔,现在什么时候了?天还没亮啊。”飞洛带着鼻音一脸的倦意问道,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早上四点了,城门打开也就是出发的时候。”布尔利索地帮飞洛把东西装进褡裢,然后在一旁等着,示意要帮飞洛穿上盔甲。

“要运的东西都准备妥了?”飞洛在布尔的帮助下穿着盔甲随意地问道,飞洛多多少少对押镖的事有点好奇。

“艾登他们三点多就把镖接了过来,您第一次参加而且不算兵团的人,所以…就晚些。”

“你们雇佣兵团到底是个什么性质,怎么还可以押镖啊?”

“呵呵,大人,我和您一样不算兵团的人,我是在兵团总部打杂的,我没资格和你们一道去。”布尔尴尬地说道。

“哦?”飞洛有点惊奇。

“灰狼雇佣兵团是白银雇佣兵团派在这里驻守的一部分,它现在只有四十几人,但战时增兵令一到会扩大八百到一千人。而这四十几人就是基层军官,到时像我这样的人就要应征入伍的。我估计增兵令不久就会到了,听说南方打仗啦。”布尔一边有条不紊地扣着铠甲的皮带,一边回答道。

“南边打仗啦?”飞洛惊奇地反问道,但马上意识到失言了,然后故作平静。

“是啊。我也是听说,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奥博大人他们现在不捞点钱,真要打仗上前线哪有时间关照家人啊。”布尔用手拍了拍飞洛所有的盔甲,检查下是否绑紧。这时楼下奥博大人叫飞洛,两人下了楼梯。

一行人身着灰狼雇佣兵团的白色制式盔甲全在门外等着他们,飞洛连忙道歉。当看到飞洛一身的镔铁铠甲,一群武士包括奥博大人在内都是一片的羡慕的眼神。布尔麻利地帮飞洛准备好马匹,固定好褡裢。奥博把自己的弓箭递给飞洛,飞洛连连称谢,布尔帮飞洛挂在马鞍上。奥博把手上的马鞭一挥示意出发,布尔等七八个留下的人连忙施礼目送大队人马的离去。

出了城门后,天微微亮。奥博武士开始分配任务:冈萨雷斯和飞洛带三名骑兵开道,有情况随时向他汇报。他自己带着二十几个骑兵居中看护押镖队伍,艾登带五名骑兵断后。飞洛观察了下,一行人包括灰狼雇佣兵在内大概有四十几人,除了三个精壮的生意人骑马外,其余商户和镇上的税官都挤在两辆马车上。押运的货物也绑在平板马车上,一共有九车。飞洛心想只怕是官府押运,才有这样全是用马拉货车的气派,押运的费用也一定不低。想到这里,心里轻笑一声这又关我何事。如此一来行进的速度就会比较快,这倒不错。南方打仗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冈萨雷斯高声领命,向飞洛丢了个眼色,又点了三个骑兵的名,五人一齐向奥博武士大人行礼,展开白银雇佣兵团的旗帜,策马加鞭先行出发了。疾奔了大约半个小时,五人放慢了速度,然后按照奥博带领的大队人马的速度前进着。马匹又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冈萨雷斯命令叫辛格的骑兵疾跑十分钟到前面探路,又命令‘黄毛’莱昂往后查看下大队的位置。飞洛好奇地听着冈萨雷斯发布命令。大概是奥博关照过,也有可能是飞洛的箭术博得了冈萨雷斯的好感,他和飞洛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说着做斥候的一些常识和要领。

作为斥候不能逞英雄轻易冒险,因为你承担了整个队伍的警戒前哨的作用,你的冒失可能会导致整个队伍准备不足,进而造成损失。所以斥候的主要目的是不断地及时将前面的情况告知后面的大队人马。当前面的斥候遇到山林时,要注意观察山林上空是否有惊起的鸟群;远处的道路上,如果是飘起很高的尘土而且移动速度快的话,有可能是一队骑兵或马队;如果是飘起的尘土不高,但很浓密的话可能是步兵方阵;到了池塘边,就要注意观察是否有刚死去不久的鱼群,防范水中下毒,等等。冈萨雷斯很乐意在飞洛这样江湖小白面前炫耀一番,而飞洛则听得津津有味,不断思考着询问着增长自己的见识。只要是注意细致观察,对一些现象进行思索就能及时地发现问题。

“冈萨雷斯大哥,我们到卡米斯城大概要几天?”

“大概七八天吧。要是下雨的话,可能要多耽误几天。”

“哦,我能和辛格还有莱昂他们一起探路吗?”在辛格他们来回跑了几趟后,飞洛也跃跃欲试。冈萨雷斯把旗帜换了个肩膀点点头,要黄毛带着飞洛到前面探路。

太阳从东边爬了上来,阳光洒飞洛和黄毛莱昂身上,但路上的空气依然凉凉的。马疾驰着,在冷风的刺激下飞洛显得非常的兴奋。除了远处的山林外,路两侧的牧场和农田一览无虞,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黄毛是一头金发的年轻人,脸上有不少的雀斑,一双眯眯眼,话不多神情中略带点羞涩,他只是反复提醒飞洛慢点跑节省马的脚力。跑了大约半个小时,黄毛不跑了勒住马的缰绳,牵转马头慢慢地往回走,飞洛笑了笑照做。

一日无事,两日无事,飞洛在得到冈萨雷斯的认可后,开始独自承担探路或联系大队的任务。虽然辛苦,但飞洛高兴能在团队中起点作用。第三日清晨,天公不作美下起小雨。飞洛被冰凉的雨点给浇醒了,连忙收拾了自己的毛毯,从皮褡裢拿出布尔给他准备的皮质防雨披风披上。值夜的骑兵把大家伙都叫醒,一群人慌忙给平板马车盖上雨布。雨渐渐地越下越大,把马车和平板拖车外围的篝火都浇灭了。飞洛心里嘟囔着布尔没给他买个简易帐篷,这下好了,到今晚可怎么睡啊。

这时,奥博武士大人带着冈萨雷斯走到飞洛面前,说道:“今天中午时分将进入卡尔德拉地界,那里的守备官或者说治安官,和我关系很一般。而且在玉马山附近一带,有由以前退伍的老兵组成的土匪拦路收钱,一般都给我们灰狼雇佣兵团点面子,谈妥给点钱也就可以了,但就是怕万一。我们人手不够,到时要仰仗小兄弟出力了。”

飞洛没吱声,只是点点头。心想如是单纯押运税金的话,估计卡尔德拉的守备官不敢不帮忙,但奥博武士还私自押了别的镖可能存在利益分配不公的问题,别人懒得鸟你。自己还是小心点,别不留神成奥博的枪在使。转念一想,唉…,自己在这个队伍里,土匪又怎能分得清呢?只要土匪不开杀戒,自己也就懒得动手。

奥博根本就不在意飞洛怎么想,拍了拍飞洛肩上的铠甲。交代冈萨雷斯要他注意飞洛,别让他吃了亏。说完就走了,安排大队人马吃早餐准备出发。冈萨雷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飞洛,然后要飞洛路上注意听他的安排,不要轻举妄动。难道刚才我没肯定答复错了吗,飞洛一旁寻思着。

天空中乌云压得很低,但雨却基本上停了。铠甲里面的衣服湿湿的,让飞洛很不舒服。冈萨雷斯和辛格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笑着,虽没刻意冷落飞洛,但飞洛还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发现冈萨雷斯他们衣服比较干燥,这是为什么呢?飞洛正在疑惑,冈萨雷斯转过脸似乎看出来了,做了原力输出的姿势。哦,原来如此,是原力烘干的衣服。

“飞洛,快接近卡尔德拉地界了。我要你先跑几趟,好让辛格、莱昂和丹节省点体力,等会应对突然情况。”冈萨雷斯没有用命令的口气,只是诚恳地看着飞洛。

“嗯。”飞洛用原力烘干里面的衣物后,提长枪策马出发了。

早晨的一场雨使得原野中的空气格外清新,没有了衣物湿乎乎的烦恼后,飞洛感觉得很舒服很精神。这两天一路无事,虽然除了赶路还是赶路外,但也让飞洛慢慢地适应了这种马背上的惬意生活。极目远眺官道延伸至了密密的黑色山林中,那里就是卡尔德拉地界了吗?飞洛粗略的估算了下,大概正午时分大队人马到达山林边上。山林中只有一条官道,估计是土匪埋伏的好地方,自己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应该怎么样侦察敌情呢?飞洛勒住马头,朝后看去冈萨雷斯他们在四五里外慢慢过来,于是停了下来,继续想自己的问题。看样子最好进去一两个人,约定好时间其余人在外等,这样比较好。

冈萨雷斯他们四人到了后,飞洛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冈萨雷斯点点头,拍了拍飞洛的肩膀,说道:“我们都是在刀尖子上讨生活的人,什么事都是天注定的,想太多也没有用。飞洛你还跑一趟,就到山林边上,有问题没问题都折回来。小心点,别逞能。”

“是。”飞洛答应了一声,从冈萨雷斯他们四人的脸上都看出了谨慎的神情。他双腿一夹马肚子,朝山林跑去。

山林里很幽静,树木草丛到处湿漉漉的,空气中透着一股泥土气味。官道上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飞鸟和野兽的踪影,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飞洛看了会,侧耳听了会,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不过根据冈萨雷斯的交代,飞洛还是牵转马头向冈萨雷斯回复命令去了。五人到了山林边,冈萨雷斯要大家都下马休息,一边检查盔甲武器,一边等后面大队的奥博大人上来再说。奥博大人到了后,命令大家就地休息吃午饭。奥博咬着干粮,和冈萨雷斯、艾登小声商量着什么,三人看着幽深的官道都觉得奇怪。飞洛也察觉到了异常,到中午了官道那头怎么就没过来一个人呢?

吃过干粮后,奥博重新做了安排,所有小队都合并到大队中来。冈萨雷斯和飞洛继续走在大队前面,艾登一个人走在队尾拖后。所有骑兵刀剑出鞘,做战斗准备。一行人上马继续前进,按照奥博大人的计划争取晚上到卡尔德拉小镇。和奥博小心谨慎的安排相反,一路出奇的顺利。就连平时有土匪出没的玉马山的鱼嘴崖和熊背山两个地段,都是悄无一人。一行人都是轻舒一口气,一个骑马的商人甚至哼起了小调,神情很轻松。看样子奥博准备给土匪的买路钱都省了不少,等到了目的地应该还可以再砍点价。和大家的轻松相反奥博武士眉头微锁,奥博的神情落入飞洛的眼睛,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嘚,嘚,嘚…。大家心里一惊,急速的马蹄声在安静的山林里显得很清晰。奥博抬起头,心想该来的总归要来,扫了所有骑兵一眼,策马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一名身着和灰狼雇佣兵差不多式样铠甲的骑兵打马狂奔而来,当看清灰狼旗后,高喊:“对面可是灰狼雇佣兵团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