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石佛
孔雀尚未进入水中，只是靠近那森寒雾气，已是抵受不住。他肉体之强横，几乎可以媲美钢铁，但皮肤仍感觉有如针尖扎着一般疼痛。一靠近湖面，方才发现这附近十几米处的湖面凝结了一层薄冰。破冰入水后，更是惊奇无比。
水下激流汹涌，冰冷刺骨，好像是有什么风暴一样的力量在推动着水流。孔雀心起警惕，困龙引脱体而出，一道道莹白丝线向四面八方射去，细心探索着周围一举一动。
这太湖水下果然很是古怪，孔雀八门玄法大开，目光如炬，周围不但没有一只鱼虾，就是水草等水下植物都没有一棵。探索了一会，孔雀抵御寒气辛苦得很，突然心中一动，连忙从乾坤袋里拿出那颗避水珠。
宝物一出，周围流水自动四分。没了流水阻拦，孔雀这才将周围环境看得更加真切。只见周围水下岩石碎裂，断面甚是清晰，也没水草覆盖，显然刚裂开不久，似是被什么力量强行轰裂。他一路探过去，脚步不时搅动水底淤泥，那淤泥缝隙里露出几根幽幽水草和翻了白肚皮的鱼类，原来那消失的水草竟都被埋在了水底淤泥下，而那些鱼类显然是被寒气冻毙才混着水草埋进泥中。这地方仿佛像是遭过什么大劫难。
突然，孔雀心头剧震。困龙引与他本是一体，现在他就感觉到困龙引捕捉到几股强大的力量从湖底某处传来。当下迅速往那处赶去，心里暗暗担心那些强大力量和小金和小黑龙那两只异兽有关。
远远的便看到一道道耀眼绿色火印诡异的阵列水中，竟是不灭，排列成遒劲有力的几个大字。孔雀看得真切，竟是脑海里颇有印象的佛家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心中一颤。
事情奇怪得很，孔雀现在早就不是刚下山时那个莽撞少年，他顿时收了避水珠，悄然缓步向前慢慢摸索过去，远远的，身体掩在一些奇怪水石后面。
“卑鄙，居然背后偷袭。你要玄都经我不管，但是梦见大师我断然不会交到你手里。”
那说话的和尚背对孔雀，肩膀处扛了一个石头人像，看仔细了，原来是一个石头佛像，佛像在水里绿光照耀下温润如玉，不知道是什么石料做成。佛像底部连接着一块四四方方的岩石。
“瞎和尚，我‘玉髓经’已经初成，你以为我还会像五百年前那样怕了你不成？不交出梦见蠢驴和玄都经，我就让你尝尝我的手段……你这倔脾气，嘿嘿，很让我开心啊！”
阴冷的笑声凄凉短促，如同万鬼嚎哭，孔雀听了竟有点神魂激荡，十分蛊惑人心。那僧人长袍污秽，狮鼻鹰目，五短身材，五指指甲长逾一尺，指尖上绿火如蛇信一样吞吐不定，不停地在水中刻画着绿色火焰组成的经文。经文闪耀着妖异光芒，周围景物皆成碧色。
“这么阴毒的功夫都被你沉浮使练成了，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性命。哼哼，瞎和尚是不是要向你道喜？”
“要道喜，用你的人头吧！”被瞎和尚称作“沉浮使”的妖僧怪笑一声，手里拿出一张不知道什么皮做成的黄色旗帜挥了挥，口里急促地念诵了几句经文。顿时那宛若镶嵌在水里的古怪经书文字散发出浓浓黑气，四周水流围绕经文澎湃激荡，九只面色青白的女子惨嚎着漂浮在经文上方。
“伥鬼？”孔雀躲在山石后面，看到那些漂浮在经文上的女鬼，吃了一惊。传说中老虎吃人后，被吃的人会化身为鬼供老虎驱使，这些鬼就被称为“伥鬼”。后来那些被邪僧歪道害命后驱使的鬼魂，也是被称“伥鬼”。“伥鬼”经过法力加持，鬼力恐怖，是种极其残暴妖异的怪物。
九只“伥鬼”，厉啸一声，化作残影，向瞎和尚怪叫着扑咬过来。
“我佛慈悲！洒家渡你们这些可怜人去六道轮回！”瞎和尚暴喝一声，如佛门狮吼，就是旁边的孔雀耳里也顿时嗡嗡一片。水里光线猛地一亮，一道霹雳从他掌心发出，迎面而来的一只女鬼躲避不及，顿时化作淡淡流烟。其他女鬼纷纷躲避惊雷。
一举击溃沉浮使的袭击，倒是出乎瞎和尚意料之外，同时脸上浮现得色。沉浮使不为所动，在旁边嘿然冷笑，手里的旗帜又挥了挥。瞎和尚见到沉浮使那双阴郁的眼睛，心里一沉，暗道糟糕。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刚才那道被击散的女鬼魂魄青烟，已经重新组合，在他大意间，如蛇一样溜到他面部，整个身体紧紧罩住他脸部。
孔雀正在为那瞎和尚揪心之际，耳边传来熟悉的啾啾之声，回头一看，却见小金正死死抱住小黑龙，不断对他挤眉弄眼，颇有邀功之意，一点一点地游过来，心里大喜。五指间困龙引嗖嗖飞卷过去，把小金、小黑龙迅疾拖了过来。
小黑龙被孔雀提在半空中，两人大眼瞪小眼。小黑龙眼睛里兀自流着眼泪，噘着嘴巴可怜兮兮地望着孔雀。四肢在空中舞动，滑腻有力的尾巴噼里啪啦四处乱甩，极力挣扎，只是它嘴巴早被猴头小金用水草杂物堵住，不然那吼声想必惊人得很。
“小金，先带小黑上岸，小心点。我随后就到！”孔雀知道小金灵性，懂得人言，连忙嘱咐道。他则蹲伏在一旁，继续紧张盯着那瞎和尚与沉浮使的争斗。这两人比之他从前碰到的人厉害了许多，除了那日在宰相府中遇见的白青山和藏剑阁的卓超然，是在想不出有谁能够胜过这场中的两个怪和尚，实在叫人惊奇。
那瞎和尚不意一击之下没击溃女鬼，反被女鬼用鬼体罩住了头颅七窍，其余八鬼女纷纷呼啸着扑上来。而四周浮定在水里，鬼气森森的九字真言，迸射出凄厉绿光，在沉浮使驱使下，瞬间被拍入女鬼体内。
“我以佛门‘九字真言’困你，再以鬼气化解你佛家真气。看你怎么逃脱得了我这‘凶冥九曲阵’！”
沉浮使见九鬼女纠缠住了瞎和尚，心里大喜，两手螺旋转动，如八卦阵图般，红光从手心阵阵迸射，遥遥控制那九只女鬼。只见九只女鬼身形渐渐模糊，那浓浓鬼气不断侵蚀着瞎和尚的护体金光，同时女鬼渐渐消失融合，飘忽做一团浓烈黑雾，将瞎和尚连人带他肩膀上的石佛一并罩了进去，随着沉浮使的手势开始疯狂旋转。
“背叛师门，转投魔鬼。诛杀无辜，以练邪功。沉浮使，梦见大师一直劝我不可再造杀孽，在这五百年来我一只蝼蚁尚未踩死过。今天洒家就此破例，为梦见大师灭了你这欺师灭祖的家伙！”
浓浓鬼气里面，声音如雷霆滚动，四周水波层层波动，涟漪般一圈圈闪开。
沉浮使听后哈哈大笑，目光森寒，对于瞎和尚的叫骂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之色，冷哼一声：“梦见那秃驴一直妨碍我修成大道，我不杀他杀谁？况且他早就将我逐出师门，我们早就没了师徒名分。你跟他非亲非故，却苦苦护他。这是你找死，怪不得我，今天就连带五百年前那旧账我跟你好好算算。”
孔雀在一旁听着，心中对那狂态毕露的沉浮使不由生出一种厌恶之情。从沉浮使练习的邪恶功夫里就可知道，他口里的大道一定是什么淫邪之法，那什么梦见大师阻止他陷入魔域，他不知悔改反而怀恨在心，这种大奸大恶之人，实在是平生罕见。心里暗自唏嘘，不由得倒替那瞎和尚担心起来。
孔雀鼻子里面突然飘进几缕血腥味，心下一动，往那被鬼气缠绕的瞎和尚仔细瞧去。只听得里面厉吼连连，可以看到瞎和尚全身宝相庄严，阵阵鬼气被瞎和尚护体金光逼得节节后退，眼看就要脱离他身体。
“‘不动金身’？哈哈，难怪你如此托大。今天就看我来破你‘不动金身’。”说着说着，沉浮使身体发肤渐渐透明，最后竟如白玉般莹莹透明，骨骼血肉清晰可见，只是双眼充血，说不出的恐怖。
“小心了！”孔雀见沉浮使身体扭曲变化，转瞬间竟化为淘淘玉液，随着水流悄无声息如长蛇一样流向瞎和尚，忍不住惊呼出声。
“沉浮我徒，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玉色液体刚刚一靠近瞎和尚身旁，那原本背负在瞎和尚肩膀处的石佛竟然开了口。孔雀震惊莫名，已不觉间从那水石后面站了起来。
“你居然没死？！”沉浮使尖锐的声音如同沙石摩擦，酸软刺耳，已是恢复人形，仓皇间从瞎和尚身边电射开十米之遥。
“我身体虽然石化，但心智还是很清醒。我现在是用腹语跟你说话，沉浮我徒，这玄都经是黑暗圣经，你将它夺取献给魔主，只会让天下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你尚有子孙后代留在人间，难道忍心看他们死吗？”
“嘿嘿，子孙？我既以成魔，人类生死与我和干？梦见老蠢驴没死那是最好，这几百年来，我想念你得紧啊。”
沉浮使刚才见石佛开口，吓了一大跳。梦见大师以前是他师傅，他自然清楚梦见大师造化参天，如果梦见被石化的消息是假的，他早就逃之夭夭了。现在见到梦见大师身体石化，气焰又嚣张起来。
眼睛忽然瞥到那从水石后头现出身来的孔雀，眼皮一抬，森然道：“这小子是谁？瞎和尚，你请来的帮手？”语气里甚是不善。
刚才沉浮使被石头佛像出声吓退，缝隙间放松了对鬼女的控制，已让瞎和尚靠着不动金身脱离了险境。
水里，瞎和尚口鼻处鲜血缓缓溢出，显然受伤不轻。孔雀这时候正面对着他，这才瞧清除他面目。这和尚长相威猛，方头大耳，身体肌肉纠结，薄薄僧衣各处已被撑破了不少，只是瞳仁苍白空洞，果然是个瞎子。
“对付你，需要请帮手吗？”瞎和尚声音通过水波隆隆传到孔雀耳朵里，与此同时还有个细微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小子还不快走，这里乃十死无生之地，等下更是有惊天大变。看你样子不似魔宗之人，就不要在这里妄自断送了性命。”突然他话音一转：“是了。现在太湖群豪毕集，你小子是那个门派的，也是觊觎玄都经而来的吧？”后面几句话，明显有鄙薄之意。
“前辈，那你就有所误会。我是寻找两只异兽，误打误撞而闯到此地……”突然听到后面有呜呜响动，转头一看，小金和那小黑龙竟然没走，小黑龙尾巴已经紧紧缠住小金身体，而小金环抱小黑龙四肢，双方纠缠做一团，都动弹不得。双手白丝飞掠，一把将那两个小东西扯了过来。
瞎和尚虽目不能视物，但心眼如灯，比常人眼神不知道锐利了多少倍，见到小金和小黑龙，脸色不由骤变。
“这……极北之海，不死神龙？！”瞎和尚激动道。他心眼何其厉害，比起不动尊者那种需要闭眼修行枯目禅的人，他这天生目盲的人就有先天优势，修炼枯木禅事半功倍，心眼一下就将小黑龙全身上下每寸扫过，待心眼扫过小黑龙眼袋下方的血色疤痕后，心中一颤。
“梦见大师，是一只小的……小的不死神龙！”
“天意，难怪那时候不死龙宫宫主会泄露行迹，原来是临盆在即。”那石佛淡淡道，已是看穿了小黑龙的来历。
他声音听在孔雀耳朵里，顿时有种错觉，仿佛这石佛不管何时，似乎都能洞穿世情，世道沧桑尽皆在他手掌沉浮……
“得来全不费工夫！”沉浮使喜不自禁。小金和小黑龙一出现就吸引了他的目光，两只异兽俱都神光外现，轩昂无比，感应下身体里竟然充斥着一股澎湃的先天之气。修真之士寻寻觅觅这种先天灵兽者不知凡几，而瞎和尚点破小黑龙来历后，他心里更是狂喜。小黑龙，不死龙宫宫主，再到玄都经……
沉浮使鬼魅般欺身上前，指尖距离小黑龙和小金不过一尺远之时，两股力量不约而同袭击过来。孔雀的困龙引和瞎和尚拳头发出的不灭焰火，前者困龙引张开成一双大网，牵制住了沉浮使向前掠进的时间，后者的不灭焰火大放金色佛光，将沉浮使“玉髓经”功力化成的玉液流质大部分拦截住。那流出来的一些液体失去与本体联系，顿时化做一只手臂，堪堪距离小金和小黑龙面部不过一寸之遥远，然后就被佛火烧成灰烬。
“如果不是修炼法门过于阴毒，你这玉髓经奇功可化身万千，变化多端，确实可敌我的‘不动金身’。不过你现在功法已被我识破，我身边又有梦见大师指点，你现在已经影响不到我的不动佛心。在我心眼之下，你的变化无处遁形，如何赢我？”
瞎和尚昂然道，一扫刚才的萎靡之色。
这时旁边的小金突然怒吼一声，然后挣扎着甩掉身上的小黑龙，在水里扑腾乱跳。孔雀奇怪转过头去，却见小金全身如披冰雪，牙齿冷得咯吱打颤，而那小黑龙脸色委顿，口中不断喷涂着森森白气，附近水流一接触那白气，瞬间化为冰块掉落。
孔雀心里已经明白，一定是小黑龙为了脱困，竟不惜耗费身体里蕴藏的本原灵气，去冰冻小金。要知道猴子是最怕冰寒的，小金一接触如此冷气，惊吓下只能放开小黑龙。
“小黑！”孔雀见小黑龙跑的方向，大吃一惊，甚是疑惑。那小黑龙摆脱小金后，竟然直接摇头晃脑，欢快无比地奔向邪恶僧人沉浮使，仿佛他身上有什么蛊惑人心的魔力般。
“龙涎香！”瞎和尚惊声道。水中飘荡着惊魂夺魄的异常香味，正是那对龙族天生最具蛊惑的奇香——龙涎香！
沉浮使站在水里，阴阴笑着，待小黑龙欢腾跳跃着一接近，悄然将手中瓶子里的龙涎香瞬间换成一个如少女香囊般的小小漆黑袋子，“嗖”的一声，小黑龙连叫唤都来不及就被吸了进去。
孔雀心中一沉，那小黑袋子肯定和他的乾坤袋一样，其中另有天地，专门用来储存天材地宝用的。现在若是要救小黑龙，那只能强行从他手中将袋子夺过来了。这该怎么办？
“我赢不了你们？哈哈哈，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沉浮使见到孔雀和瞎和尚惊愕的表情，甚是得意。手中肉色小旗向东西挥动几下，四周所有光线刹那间扭曲阴暗，仿佛是万鬼啼哭的声音，突然轰隆隆从淤泥底下传来。
浓浓黑光阵阵迸射，转瞬间孔雀周围景物已经消失。地面微微震颤，淤泥翻涌，那水腥味道直扑鼻际，一孔孔幽深洞口呈九宫阵图排列，洞口之中一张张黑色旗帜出水即长，转瞬间在水里扩展排铺成三丈多长一丈多宽，每长旗帜上赫然漂浮一个张牙舞爪的凄厉女鬼，围绕孔雀等人呼呼旋转，一时水波涡涡流转，声势甚是惊人。
“在我‘九九陷神阵’里面，鬼神俱灭，你们就在里面乖乖等死！玄都黑经，本就是我圣门之物。可笑被白马寺那帮蠢驴当作宝贝一样研究了数百年，可笑可笑。既然不死龙宫宫主之子已在我手，梦见那老秃驴也就没多大用处了。我现在就用这小龙去把玄都经取来，哈哈哈，你们在阵法里面慢慢享受！”
沉浮使在阵法外面揶揄怪笑。从那地底刚才浮现出黑色旗帜的空洞里面，又扑出一个个鼻如针孔，长相怪异的人来。其中为首的两个人，孔雀见到后，身体热血“刷”的一下涌上脑海。
“五方主？”
箫求书一家惨遭五房主众人屠戮的惨况仍在孔雀脑海里历历在目。现在看到那跳出来的为首两人正是“地行者”应回扇和“狱行者”蔡旺春，他浑身不禁打了个机灵，每个毛孔都充满了怒气。
“使者，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地狱双行众人一出来就立刻匍匐在地，向沉浮使低头行礼，甚是恭敬。
“娘的，原来那贼秃驴也是‘五方主’的人。看来地位还很高，那萧家的事情，他一定逃不了干系！”孔雀想到这里，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困龙引围绕身体在水中上下舞动。
“这阵法布置得很好，回去后我会大大奖赏你们。”沉浮使也没叫底下匍匐的地狱双行众起来，只是目光盯着“九九陷神阵”里的几人，继续问道：“那老乌龟推算出不死龙宫宫主被封印的具体位置没有？”
“龟仙已算出了大概。”应回扇恭谨道，对于沉浮使口中的“老乌龟”不敢丝毫怠慢，那人能算尽天下之事，在他心中地位比沉浮使这种暴戾之徒高多了。
“好，那我们去和老乌龟会合！哈哈！”沉浮使率众人刚刚要走，突然后面传来噼啪的鞭绳轰击之声。
一声怒吼：“一帮狗杂碎，给老子停下来！”
沉浮使刚刚抬起的步子又顿住，不悦地回头，见说话的人正是刚才从水石后面冒出的陌生少年，那少年身体冒出无数古怪白丝，将水里呼啸扑来的女鬼纷纷击散，阴沉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是找死吗？佛爷现在没有时间陪你这种吃奶的娃娃玩，待我正事处理好，再来慢慢收拾你。”
刚要转身，他身边的应回扇却一眼将那陷入阵法里的少年看了个清楚，脸色微变，赶到沉浮使耳朵旁边，轻声说了几句。等他说完后，沉浮使面色变得古怪，上下仔细打量因为愤怒而面色赤红的孔雀。
孔雀怒目回视，他本与五方主就有旧恨，现在小黑龙又陷入沉浮使的储物袋里，心里恨意更是无可复加。几番想冲出这鬼阵，但那一张张黑色旗帜不管他如何冲撞，如牛皮糖柔韧无比，而起一挨近，森森鬼气就大力吸食孔雀身体妖力。
“小子，如果我再来的时候，你还没死，我就放你出来。”沉浮使打量孔雀一会后，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身后孔雀的怒骂声置若罔闻，身体化为一缕缕液体，借着澎湃湖水迅速远遁，应回扇等人如鬼魅般紧紧跟随其后。
眨眼间，湖里只剩下被困在“九九陷神阵”里的瞎和尚几人。
四周鬼气森森，孔雀困龙引将身体罩得滴水不漏，只是奇怪的是，那些鬼女甚少有靠近他和小金的，都是纷纷围攻背着石佛的瞎和尚，一有鬼女靠近，也是被孔雀困龙引妖力撕成云烟。
“那小子，你过来！”瞎和尚额头青筋暴起，大吼一声，手心飞出两朵金莲将侵袭过来的女鬼轰得风流云散，趁着空隙向孔雀大声道。
“大师有何吩咐？”孔雀对这佛法高深，精进勇猛的瞎和尚心里甚有好感，连忙飞身落到他身边。说来也奇怪，一旦孔雀靠近瞎和尚身边，刚才那些汹汹女鬼，竟似有所顾忌，只是围绕其蠢蠢转动而不攻击过来。
“嘿嘿，大师，你说得果然有道理，这小子身上似乎真有什么法宝，那些女鬼不敢靠近哩。”瞎和尚对着石佛嘿嘿笑道，没有女鬼的不停骚扰，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默运玄功调息，当下一屁股坐在了淤泥上。
“小兄弟，你身上可是有什么辟邪之物？”
石佛开口！孔雀听到梦见大师的声音，心里微惊，不过方才他已听过梦见大师开口，所以心里不以为异。由他一提醒，倒也觉得奇怪。这些女鬼凶狠无比，瞎和尚如此高人都被骚扰得不胜其烦，为什么独独自己安然无事？心思电转间，猛然想起自己身上倒真是有几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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