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护法星辰
大殿上空，透明水晶镶嵌的穹顶，那星空图案看去格外清晰，星辰明亮而大。穹顶上同时无数细小的红色丝线，将能见到的星辰全都以一种奇妙的规律串联起来。北斗七星为一团、北落师门和那天狼星为一团……一组组星云彼此交融，又彼此分开。
哈玛雅嘴唇极快的蠕动，一大串神秘咒文从她嘴里涌出。大殿的所有石头柱子上的星云图案，这时候一齐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石柱上的星云图每一幅都放射出光线照耀到穹顶上对应的星云图案上。
哈玛雅微微合上的眼睛猛然睁开，两道犹如实质的目光“轰”的一下击到两手紧紧捧着的云盘上。那一只烟水朦胧的云盘，云雾顿时四散，一道耀眼白光直扑穹顶的一处星云中。大殿里，突然响起无数凄厉的鬼哭之声，几乎肉眼可辨的牛鬼蛇神魔像在星云图案上不断挣扎，却怎么都摆脱不料星光的笼罩，所有鬼力，由云盘所发射的光芒带领着向西北方向，那一颗耀眼的星辰运行而去。
孔雀仔细观察那西北愈加明亮的星辰，不禁脱口而出：“孔雀王大命主星！”这星辰无数次在他梦中闪现，那日在太湖中，他就是被这星辰发射的古怪红光而弄的昏迷不醒，醒来后就是大魔主附体。现在看到这妖异的星辰如此闪亮，孔雀心中一抖，他差一点升起了逃跑的冲动。烟萝曾说这星辰是他的命主星，他才不相信这种鬼话，即使烟萝能看透未来。在孔雀看来，孔雀大命主星就是灾星，就是祸星，这等邪物，还是躲闪得远远的好。
不知道为什么，孔雀仔细观察那孔雀大命主星，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星辰，似乎和自己往日所见有些不一样啊！此刻的孔雀大命主星，周围四颗护卫星辰竟然比主星还要明亮，同时……同时那命主后面，出现了一团厚重的阴影，那模模糊糊的阴影正在不断吞噬着大命主星耀眼的光芒！
看到这一幕，孔雀身体慢慢僵硬，他隐隐约约中觉得一团犹如实质般的恐惧笼罩住他。这恐惧比大魔主俯身时更可怕。大魔主附体，起码孔雀还有抗衡的对象。但这无形的恐惧，却让孔雀心里产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呀！”正在施法的哈玛雅失声叫出来，她凝重的眼神死死盯着那团不断吞噬孔雀大命主星星光的阴影，“天象居然产生了异动！”
“孔雀，你坐到大殿中心来。四护法，你们分东南西北四个正方向，护卫在孔雀身边，快！”哈玛雅眉心纠结，迅速吩咐道。
那塔雅心中凛然，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圣母推测星相的时候如此认真，而且还需要人帮忙。当下四人连忙依言，将已做到大殿正中心的孔雀团住。
“一定是百响那老儿在搞鬼！”哈玛雅脸上浮现出奇异的绯红色，大汗淋漓。她手中云盘，那耀眼的白光直接照射到孔雀身上，无数的冤魂鬼气由浩浩荡荡的星光包裹着，犹如实质般涌向孔雀。
孔雀本来正凝神聚集身体的混沌一元气，心神晋入古井不波的境界。陡然觉得森冷的气息直往身体里面钻，不由打了个寒噤。
“孔雀，不要拒绝这力量，抱守元一，不要胡思乱想。另外，将你身体里的魔气导引到右手！一定记住，不要胡思乱想，不然你元神神志定然会被那二十万军魂冤气吞食！”哈玛雅的话在孔雀耳边清晰响起。
孔雀心里倒吸一股凉气，他听哈玛雅说得如此郑重，连忙依照她所说的，运转八门玄法，将外门、内门、经门、商门、景门依次打开。
轰然一声，孔雀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数冰冷气息，携带着凄厉的尖叫声音，不断从身体发肤钻了进来，那冰凉刺骨的感觉，令孔雀如坠冰窟，又似一枚枚针在狠狠扎着血肉，而且这针尖不只是一枚，而是无数枚。
孔雀强行忍受着身体的钻心之痛，混沌之力包裹住将依附在黑龙缠绕中的魔气，将它一点点抽离出来。每抽离一分，孔雀便痛苦一分。要知道这魔气几乎成了他丹田内丹的一部分，此刻被抽离出来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又是轰隆隆一声。孔雀身体一颤，哈玛雅已经引导云盘上的耀眼星辰之力，奇迹般将那滔天军魂全部引导向聚集了无数魔气的孔雀右手上。那鬼气一沾上魔气，顿时如同身陷沼泽中，哀嚎之声更加凄厉，惹得孔雀坚如磐石的神念如风雨飘摇。
陡然间，孔雀只觉得连魂灵都要向右手涌去。直见那莫可抵御的二十万军魂由魔气包裹住，和庞沛的星辰之力，如洪水般冲出右手，由哈玛雅手上云盘导引，猛然轰击向大殿穹顶上，那标志着孔雀大命主星的星辰。
那团原本正在吞噬孔雀大命主星星光的阴影，陡然间吞噬速度停滞下来，死死与那鬼气、星辰力、魔气抗衡。那阴影似乎被冥冥中一只无形的大手操纵着，慢慢扩大，从四面八方向孔雀大命主星包围，但被鬼力所阻拦，又半点侵入不得，一时间两股强大的力量僵持住了。
哈玛雅这时候向一直凝神准备的那塔雅等人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那塔雅等手里顿时耀出无数道彩色光芒，正是他们随身的法宝！
“十世无方！”
“镇海宝塔！”
“风锤！”
“花神钟！”
除了夜叉手中的十世无方是神器外，其余三件都是中上阶的仙器，加上持有者的威能，几乎是集合了除了金属性之外的土、木、水、火等五行之力，况且代替金属性的是十世无方的虚空之力。
这四股力量一齐加入到抵抗那阴影的阵营，原本微妙的平衡刹那间被粉碎。孔雀大命主星的外围，那四颗守卫星辰星光如此耀眼，而与孔雀大命主星的本身星光遥相呼应，一下将那阴影轰得风流云散！
百里之外，死魂谷中的岩浆洞穴里，突如其来的地震令众鬼道宗的弟子心惊不已，山头那岌岌可危，随时会掉落的巨大山石，更是让那些修为低下的教徒看得心惊胆战。
商洛一直守在洞穴门口，突然感觉到洞穴中传来强烈的震感，喷薄而出的岩浆火气就在他飞离洞口的刹那间，将整个洞穴掩埋在火海中，随后他就听到火海深处传来野兽样的悲痛嚎叫，不禁毛骨悚然。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玛雅眼神无比疲倦，看到那阴影逐渐消散后，她舒了口气，身子一阵摇摇欲坠。孔雀刚巧就在她旁边。刚才驱散阴影的过程中，孔雀在哈玛雅引导下虽然痛楚无比，但其实出力最少。他一见哈玛雅不对劲，猿臂突伸，身形如电，一把将那昏迷过去的哈玛雅抱了个满怀。
孔雀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抱住了一个女孩儿，哈玛雅的身子，不仅软，而且很香。那是静若处子的淡淡幽香。这感觉无比怪异，他愣了一下，很快就看到夜叉他们快要喷火的目光，连忙将哈玛雅搁在大殿的一处凸出的石阶上。
连绵不绝的阴雨，一连下了十来多天，草原上的土地被浸润得松松软软，深秋的雨水，带来了冬天的气息，阵阵寒风刺骨袭人，连那草原上最活泼的小孩儿都不敢夜晚出来野了，因为夜晚的草原上，开始活跃起许多绿幽幽的眼睛。
许多牧民早早的穿上了过冬的厚重皮袍，孔雀也没有例外。他不想让牧民们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想想，冷得可以冻死人的季节，任何一个穿着淡薄的绸衫的人，恐怕都会被人视为怪物。
一连几天百无聊赖，孔雀每天都会受到管钟灵的骚扰。管钟灵来草原上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遛马打猎，现在天气这么冷，她一时间不习惯出去，只能逗弄孔雀玩，特别是孔雀将小金从乾坤袋里放出来后。
若不是这突如其来的秋雨，孔雀几乎将小金这小家伙忘在乾坤袋了。一放小金出来，小金首先将孔雀头发狠狠抓了几下，龇牙咧嘴的，看来甚是恼怒孔雀将自己遗忘在那无聊的乾坤袋里。
管钟灵在旁边看着笑逐颜开，只要是能逗弄孔雀的东西，她通通兴致勃勃。何况小金这猴头又是如此机灵。
管钟灵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居然教会了小金简单的猜拳。看小金笨拙的出拳动作以及望着管钟灵手上的核桃的猴急样子，孔雀在一旁哑然失笑。
孔雀看着看着，心中一动，想起那日在意识之海里面，烟萝所说的通灵秘法来。他说做就做，在脑子里重新搜寻出通灵法诀，嘴里默默念诵。那小金本来正和管钟灵打闹，突然它猴头左右使劲晃了晃，似要将什么东西驱逐出脑海里，然后身体就僵硬不动了。
帐篷里面温暖如春，地上刨出的槽坑里燃烧着牛粪，淡淡的青烟缭绕在帐篷顶上，令此刻沉寂的帐篷里，平添了几分神秘。
孔雀念出的咒语有种神奇的魔力。这太古时代妖族流传下来，沟通天地万物的咒法，能让一个普通的施术者变成能控制百兽的异人，更何况孔雀现在算是颇有功法了。
小金怔怔的一步一步走向孔雀，任由孔雀右手的淡淡真元不断在它天灵盖上抚摸。管钟灵看到这诡异一幕，兴趣大起，这时候，一股寒气从外袭来，帐篷被人掀开了，甄潇洒一身酒气满脸红光冲进帐篷里。他方待开口，那管钟灵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指了指孔雀和小金。
甄潇洒看到孔雀在小金面前叽里咕噜，又是抚摸又是手舞足蹈的样子，知道有蹊跷，硬生生将口里的话憋了进去。
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突然孔雀叽里咕噜地欢快叫起来，那边小金也同样叽里咕噜地大叫。小金甚至跳到孔雀肩膀上乐得吱吱叫唤，兴奋异常。
“孔雀，你……你能听懂小金说的东西了？”管钟灵冰雪聪明，看到孔雀和小金一问一答的样子，试探性地说出自己心中疑惑。
孔雀此刻初步能够和小金沟通，说不出的心情舒畅。以前他不知道多么羡慕阿颜能够和小金还有小黑龙沟通，此刻他突然能听懂小金说的猴语，好比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兴奋无比，那本来掩藏在内心深处的小孩心性重新被唤醒。
“嗯，我能听懂小金的话了，哈哈哈！”孔雀乐不可支，一不小心踩到那燃烧的牛粪上，喉咙里的笑声一下变成了惨烈的嚎叫。虽然他八门玄法精进不少，但刚才委实太过高兴，体内真元完全松懈，而脚底又是身体比较脆弱的地方，一下子被火燎出一层水泡。
管钟灵本来无比嫉妒孔雀，突然看到孔雀遭殃，马上幸灾乐祸地格格笑出来。
“小姐……小姐……”甄潇洒不敢打扰管钟灵的兴致，却又不能不将自己受到的消息说出来，一时有些期期艾艾。
“什么事？”管钟灵不悦地皱起眉头。开始甄潇洒投靠她的时候，她本来甚至敬重这和尚，不过后来看到他喝酒吃肉嫖妓百无忌惮，那份敬重之心便去了。
“刚收到老爷子那边的飞鸽传书。大魏在大齐的二皇子遭到不明人物暗杀，大魏皇帝龙颜大怒，现在两国边境上又起烽火了哩。”甄潇洒斟酌字句小心道。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去好了。”管钟灵漫不经心道，两眼依旧望着和小金嬉闹的孔雀。
甄潇洒心里叹一口气，慢吞吞地道：“关系是没多大关系。但是，如果万一真要打仗，那医师和精铁恐怕不易运出国境了。”
管钟灵这才转过头，柳眉纠结成一团，低声道：“这下可难办。我答应扬依的，要帮他们部落运出足够的精铁，现在……”
“那杀害大魏二皇子的凶手找到没有？”管钟灵又道。
“没有，老爷子进言楼明孟那老贼，但楼道成跟本不理会老爷子。那贼子刚登位，现在正享受皇帝的威风哩。”
“还有个讨厌的楼雪衣。恐怕他现在更得意！”管钟灵想起楼雪衣那风度翩翩，谦和儒雅的伪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小姐现在想怎么打算？”甄潇洒沉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先看看情况再说，如果真打起来。我们立刻赶回大齐，还要偷偷运一批良马回去。如果只是双方虚张声势，我倒想继续留在草原。这里可比大齐自在多了！”
“孔雀公子，圣母有请。”身穿大黄巫师袍子的肥胖巫女，在帐篷外高声道。
孔雀本来正和小金用兽语交流，一听哈玛雅醒了，不由分说将小金一下塞进乾坤袋里。这猴子生性顽劣，还是让它安静待在里面的好。
梨花木的窗棂上吊了长长一大串火红的凤凰结，紫檀木家具做工精巧华美，正中央的矮桌上摆放了一盆开得正盛的水仙花，旁边摆了幅半摊开的山水画和一些字迹工整娟秀的蝇笔小楷书帖。
若不是房间里站着一丝不苟，铁塔样的夜叉，孔雀一时间怀疑自己是进了哪家江南大家闺秀的闺房中。
“我素来仰慕你们汉人博大精深的文化，所以才让去江南经商的胡商带了这些东西来。”孔雀正东瞄瞄西瞧瞧的时候，那哈玛雅已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身后。
孔雀听哈玛雅语气真诚，知她所说不假。只怕那扬依下江南去寻乐器大家斗法，也有她在后面推动的功劳。
“圣母，不知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圣母会晕倒了？”孔雀不想在这种小事情上纠缠，直奔主题。
“孔雀，你要有心理准备。”哈玛雅没回答孔雀的问题，沉吟许久却是突然开口道：“以后你身后会有一个处心积虑想杀你的影子！”
“他会用尽一切手段，将你挫骨扬灰！”哈玛雅口里仿佛吐出一串魔咒，孔雀心脏随着她的话开始扑通扑通直跳。
“孔雀不明白圣母的意思。”孔雀低声道，竭力控制自己浮躁的情绪。
“那百响，他创造出了一个怪物，一个极其像你，但是却是恶魔般残忍的怪物！他将凤凰改造成了那个怪物，以前的凤凰虽然心狠手辣但起码还有些许良知，但从今日起，他彻底沦落为嗜血的鬼神！”
孔雀手心微微冒出冷汗，他总算清楚了哈玛雅的意思，同时也跌进了冰窟里，心里暗道：“百响为何这般想对付我？难道是为了那劳什子孔雀大圣王？娘的，老子受了这么多无妄之灾，都……”
他心里突然有些抱怨起梦见大师和烟萝几人来，若不是那劳什子“妖星蔽日，红莲现世……”的偈语，那什么“孔雀大命主星、大妖主”的预言，自己那日在太湖上会被那大魔主相中，成为天下公敌吗？不过这念头一闪而过，想起烟萝对自己那莫名的情愫和每每关键时刻对自己的帮助关怀，想起梦见大师从胸膛中掏出佛心那刹那间的悲壮……
孔雀突然挺直胸膛，暗自对自己道：“这就是命运，我，孔雀要将它彻底改变！我绝对不能辜负了梦蝶、辜负了桑木错师傅的期待！”
哈玛雅本来看孔雀有些沮丧的样子，心里暗自担心，这回又一下见孔雀抬头挺胸气势雄壮，不由深感欣慰。自己将宝押在他身上，也许是准确的选择。
“你知道就好。”
哈玛雅悠然道：“金宗主，烦劳你在帘后久等了。”她话音刚落，那边垂地的帘幕被人挽开，金正宗戴着毡帽，一身柔然牧民打扮走进屋子。
金正宗一双老眼看起来似不及从前那么敏锐了，他走进来后双手微颤，胸口剧烈起伏，慈祥地望着孔雀一言不发。那边孔雀眼睛已经湿润了，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抱住了金正宗，呜咽道：“师傅，徒儿劳你受累了！”
千言万语哽咽在孔雀喉咙里。他虽不知道金正宗到底具体受了什么磨难，但却心知他已成天下公敌，而藏剑阁中人更是因自己杀了卓飞之故恨不得食自己师徒血肉。金正宗师傅虽然为人老滑，但自始至终都明里暗里地维护他，那些炎凉的神州修士怎能对师傅有好颜色？
“师傅，到底是谁封了你五识？”孔雀与金正宗一番唏嘘后，愤愤问道。
“他……他好像是大齐的当今太子楼雪衣，那日在太湖，我在玉白云那见过他。”金正宗迟疑道。原来他那日在太湖上昏迷后，那瞎和尚最后竟和白马寺的人干了起来，最后等峨嵋风平师太出来调停时，金正宗被那楼雪衣浑水摸鱼暗中制住了。
其实他并不想说出来，他心里对孔雀的认识还是处于那几个月的水平，哪里知道孔雀现在功法早已今非昔比，他是在害怕孔雀去送死。
“又是他！以后见了他，我绝对不放过那贼子！”孔雀拳头紧握，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心道：“这楼雪衣当真是阴魂不散。”
“你现在可不能去找他，这样只是送死，浑小子！你不知道，天龙老儿那秃驴，已视你为大魔头，正让那千万僧侣找你哩。”金正宗听了孔雀的语气，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事情要坏。
“金宗主不必担心。孔雀现在功法大进，即使碰到了天龙，如果天龙不用十成功力，那也是格杀不了孔雀，想活捉他更是难上加难。何况，与天下人为敌，本来就是他暂时的命程！”哈玛雅悠然道。
“孔雀，你可别听这疯婆子的话，小心为秒！性命第一！”那金正宗突然用神念低声道。那边哈玛雅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孔雀目光瞟了哈玛雅一眼，暗中叫苦：“看来师傅不知道这哈玛雅神念之强大了？这么距离地用神念交谈，哪里能瞒过她。”
“金宗主，我还有些话要和孔雀说，你先去偏房歇息一会吧！”
还未待那金正宗反应过来，两个粗壮的女仆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金正宗，强行将他抬了出去。
“你明日就赶赴大魏。”哈玛雅稍一停顿，她身后的白衣侍女马上端来一杯茶水。哈玛雅抿了口茶水，又将茶杯重新放下，继续道：“我听说大齐和大魏近日来在边境上个驻扎了数十万兵马。如果战事一起，风云变幻，恐怕会对你去大魏的旅途有影响。所以你去得越快越好。”
“你是担心那五行谱中的‘土经注’吧。”孔雀心里嘀咕道，表面上仍十分恭谨地低头称是。
“我会让四护法神跟随你去。如果你将五行谱拿了出来，我就将这四人赏赐给你！”
孔雀闻言大惑不解，抬头看了看夜叉，见他脸色平静，便知道他一定早就知道哈玛雅这决定了。
“四护法神跟你多年，为什么要将他们赐予给我？”
“这也是他们的宿命。这四人原本是我从神州各地和草原上精心寻觅到的孩子，他们命格我推算过，于孔雀大命主星的四护发星别无二致！”
孔雀一下呆立当场，心道：“娘的啊，又是什么命格不命格的。就这样塞给我四个大活人，我可一个人习惯了。”他转念又一想，“这四人经哈玛雅带大的，功法了得，而且那些法宝，看起来威力也挺猛，如果带在身边的话，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他们……他们愿意吗？”孔雀假意问道，他总不能听到那哈玛雅将夜叉等四人赏赐给自己一下就眉开眼笑吧，这样倒显得人很浅薄了。
“圣母将我们四人赐给主人，我们以后便是主人的仆从，出生入死，在所不辞！”夜叉突然跪地，颈项青筋暴起大声道。这事哈玛雅事先一再叮嘱过，让他们四人为了草原的未来跟随孔雀，所以见孔雀稍有疑问，夜叉这憨厚之人马上跪下表示忠诚。
……
翌日，雨已止了。草原上的天空仍是灰蒙蒙一片，早早的就可以见到牧民将那还是湿润的枯草收割起来，准备熬过漫长的冬季。
孔雀骑了一匹青色的高头大马，身后紧紧跟随夜叉等四护法，他们并不想惊动吉仁台等，只是通知了管钟灵和那酒肉和尚，而金正宗师傅，孔雀甚是担心他要一起跟自己冒险。他早就知道，那金正宗已经把他当自己孩儿一样对待，在父亲心中，自己的孩子，不论什么时候都只是孩子，他一定不会放心自己现在去大魏。所以孔雀并没通知师傅，只是托付管钟灵将自己昨晚写的书信交托给老人。
管钟灵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竟然仍不想回到草原。孔雀也不强求，和管钟灵告别后，骑马向南疾驰而去。
奔跑了数十里后，突然夜叉等四人不约而同翻身下马，向草原方向虔诚地磕头行礼。这时孔雀心理面突然传来一阵怅然，他身体一震，在内心狂喊道：“扬依，是你吗？莫不是你在跟我道别？扬依？！”
就在孔雀失落之际，突然内心里清晰无比地响起一阵琴声。那琴声里海涛阵阵，月升月落，碧潮轻拍沿岸……
“碧海潮声曲，果然是你，扬依……”孔雀喃喃道，不觉间眼睛雾气朦胧。
死魂谷内一片死寂。往日那溪流边上沸腾的血池，此刻已经被从山顶摇晃下来的无数山石填塞，除了少有的几个身穿黑袍的神秘侍卫外，死魂谷中再没有其他什么外人。
“凤凰，孔雀已经去了中原。你也该到动身的时候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洞穴里悠悠道。
“是！”
轰隆隆，一阵山摇地动的剧烈震动后，死魂谷的山壁上被一道冲天而出的黑气轰出一个黑幽幽的洞口。那魔气缭绕的黑衣人掠至高空，身影倏地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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