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杀鸡儆猴

“风长老，你们没事吧？”孔雀已经化为那墙上一块凸出的岩石，向那坐在石凳上的风长老道。

“门主？”风长老心里一喜，不动神色用神念道：“门主，出大事了，所以我才用那元神球召唤你。”

“出了什么事情？慢慢细说。”

当下风长老斟酌字句，简明扼要地将素净告诉自己等人的内容向孔雀道来。

孔雀听后，眼皮直跳。“血神子”、“极北冰熊一族”、“血凝”等字眼深深刺激他的神经，特别是听说凤凰在这峨眉山，那么魔宗和心魅的妖族已经是联合了？孔雀自从知道魔宗和鬼道宗乃都有百响控制后，现在特别痛恨两个人，一个是楼雪衣，一个就是凤凰。前者太卑鄙，后者实力强大而邪恶。都是让人头痛的角色。

“事情已是箭在弦上。只等那南海鳄神走后，便用雷霆说段制服住众人！”孔雀悄然下了命令，就算是将这些修真之士全部杀死，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变成血池的傀儡或者血料。

至于那张天师，孔雀扫了一眼场中众人，发现他不再其间，便判断那蠢货是去了心魅家主那里。

南海鳄神几乎是被心魅强逼着才来到这里来稳定所谓的“军心”。在那妖族心里，实在是将神州修士没有当一回事情。南海鳄神一眼便看出，除了那几个海外散修实力和坐在墙角的那剑修之士，恐怕其他人都不是他一合之将。他却不知道那风长老等人故意隐藏了实力，不然恐怕南海鳄神坐在这里没有这般自在了。

终于熬够了心魅说的三个时辰，南海鳄神向众修道之人敷衍了几句，拍拍屁股走人。等南海鳄神走了后，风长老慢慢站起来，走到了洞穴靠近门边的拐角处，将几颗地上的石子随意提散开来。却实在不知不觉间布置下了一个简单的阵法，让那门外守护的小妖怪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洞穴里面的空气，不知不觉间变得几分炙热起来。

那些包括东方几个修真之士，开始还在低声细语，心中忐忑，然后就发现了周围的不对劲。那八九个海外散修，仿佛是随便站着，却将众人围了个半圆。而那些海外散修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面如冠玉的少年郎。

“你是何人？”

卓不凡感应到孔雀目光的深冷之气，大声喝道，其实心中怒极。一个陌生娃娃，居然如此直勾勾的无礼盯着自己，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我是孔雀。”孔雀淡淡道。他心中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孔雀？”众人哗然。

“你这魔头居然还敢现身在我们面前？！”

“这小子嚣张之极，碰到藏剑阁主，你完蛋了。”

“那白马寺的人追你，不料你倒是躲到峨眉山来了。明日我等就要降妖除魔，先从你开始好了。”

叽叽喳喳，一片鸦雀之声。

“大家都是修道之人，怎么可听信天龙上人一面之词？”怯怯的，柔柔的，但是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那些嚷嚷的修道士身后。

“圣姑，你……你怎么维护这小魔头？”那瘦削道人结巴道。他在太湖那日，可是看过孔雀变成大魔主形象，转眼间便杀了不少修真同道。心里对于孔雀还是有几分忌惮，好在现在人多，就姑且一起吆喝几声。

素净却是红着脸，刚要开口，只听素芳道：“我这师妹，早就看上那臭小子了！”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师姐，你怎敢如此胡言乱语？”素净面容一肃，厉声问素芳。

素芳刚要开口，一个声音却是压过了所有嘈杂声。那声音里面如冰山般寒冷：“孔雀，我找你找得好辛苦！”随后又道：“你杀我子，等于灭我血脉。我原本巴国皇室后裔，现在巴国最后一丝血脉也被人抹掉。你等于灭我兴国之梦！此仇此恨，江水滔滔也洗涤不了！”

“你找得如此辛苦，我倒是要说声劳累了。我杀你儿子，只是为民除害而已，如此喜欢偷袭暗算，调戏妇女的败类，杀了为国为民，都有好处。”孔雀淡淡道。

卓不凡气极反笑，“哈哈哈，你怎么如此有恃无恐？就凭你身后那些海外散修吗？”卓不凡眼睛锐利，已经看出来，那些海外散修将孔雀半拥簇的样子，显然孔雀在他们心中颇有分量，这点倒是让卓不凡疑惑无比，他心中所知道的孔雀，不过是那金正宗老骗子的徒弟而已。

“卓不凡，你要杀我，你就快出手，不然我也会杀了你。”孔雀声音平淡，但里面却带着强烈的自信。

“好、好、好……”卓不凡突然呼吸一窒，迎面装来一股庞大的浩然力量。

力量，无处不在的力量，那地火水风四气甚至有若实质般在洞穴穹顶上穿梭流转，光芒将那夜明珠光完全盖上。孔雀犹如发光的太阳，身体每个毛孔中彩色的五行之力从里面流泻，光芒四射，紫金髓眸犹如两团紫色火焰静静在眼中燃烧。丹田处的元婴清晰可见，身体四肢由于俏皮的炼妖壶在他身上爬上爬下，又缠绕了一层碧绿之意，斑驳的树藤将他与脚下的大地连接在一起。丝丝缕缕的真元，激荡得洞穴桌椅四处摇晃。

洞穴似乎随时都会被那无处不在的真元硬生生挤爆。

众人中除了那素净和孔雀这边的人，其他人只觉得胸口像是压了千万斤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卓不凡嘴唇煞白，他似乎看穿了孔雀心意。首先自己与孔雀由于杀子之仇，这辈子已经是不死不休，第二自己实力在众人当中最强，杀了自己，其他人不敢不服气。何况这些大齐修真之士本来就是见风使舵的好家伙。

卓不凡颇觉得讽刺，他原本辛辛苦苦找孔雀，不料想仇人突然不可思议地变强大，自己已经沦落到猎物的角色。

“我出手了！”

卓不凡招呼一声。像他这等练成剑婴之人，自然知道自己和孔雀的差距就像是一个三岁小孩和那受过训练的壮年武士，他只能酝酿出自己最强大的一击。

卓不凡手中突然犹如爆炸出千万个太阳，强烈的剑光下众人眼睛顿时一片黑暗。

卓不凡气势斗增，脸上蓝光大盛，隐隐有结成实质的征兆。蓝色的光幕凝成了三朵水缸大小的莲花，漂浮在头顶，隐约地护住了周身要害。金光大剑就漂浮在十数丈的高空，金光内敛，和孔雀不断向外故意放射出的五行彩光四射正好相反，金光大剑像是一个小小的黑洞，不断吸纳周围的光线。他全身浑身骨骼有如炒黄豆般乱响，肌肉膨胀，在瞬间竟然高了半个头，幸亏他那件龙袍宽大，不然铁定被涨破，落个裸奔的下场。饶是如此，明黄的道袍还是被撑得满满的，样子甚是滑稽。四周的石桌石凳被一股无形力量激起，缓缓漂浮在空中。看见如此威势，素净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藏剑阁剑术果然有独到之处，不禁暗自为孔雀担心。

那金色大剑灵光流转，卓不凡大喝一声，脸上青筋暴起，蓄势已久的剑灵刚要出击。如果这一击击实了，整个峨眉山要被抹去半边。

突然，那卓不凡发现自己陷入了个透明的空间里，包括他手中剑灵凝结的天地元力全都发射不出去。孔雀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用那透明的禅龙引在卓不凡身边布置下天罗地网。孔雀现在妖力大进，便是峨眉山被人全部轰碎他也不会损伤多少，禅龙引包裹住卓不凡后，五行真元从禅龙引中汹涌而出，特别是那精金之力，竟间卓不凡剑灵上的金元剑气滔滔不绝的一顿鲸吸，吸食得卓不凡一阵头晕眼花。然后那黑龙缠绕一下刺入卓不凡身体，极其残忍地将他吸成了皮囊，那元神刚才身体跑出来，便被风长老衣袖中的一条风龙撕成碎片。

孔雀背后却冷飕飕的，没想到卓不凡竟然不惜用自己剑灵自爆也要轰杀自己。如果让剑灵爆炸，这洞穴肯定是保不住，还会惊动那些妖族。

“孔雀，你竟敢杀了卓阁主！你是将我大齐修真之人都不放在眼里吗？”素芳厉声道，其实谁都听得出来她声音里的怯弱。抬出大齐修真界，不过是给自己壮壮胆子。那些修真之人明显看出了自己等人和孔雀的差距。

孔雀现在可是只差一步就突破元婴，达到分外化身，破碎空间了。而且他强大的肉身和古怪诡异的种玉大法，就算是那些突破元婴期的真人也拿他没办法，除非能一下子将孔雀化为粉尘。

孔雀瞟了素芳一眼，越发讨厌这妖冶的尼姑，只是淡淡道：“诸位，你们都被那张天师出卖了还不知道，现在只离悬崖差了一步之遥。”

“造谣！你可有证据？”那峨眉独臂老尼却是站了出来。卓不凡一死，众人中就以她这峨眉山第二把手最为德高望重了，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

“我想，素净圣姑知道这件事情吧？”孔雀却是没回答那独臂老尼，直接问旁边的素净。

素净看了一眼孔雀，心里陡然涌起无限勇气，“不错，那张天师是出卖了大伙，我知道。”

“证据！”

“胡言乱语！”这时候七八个修道者叫嚷起来。其实他们心里根本就不能接受被人出卖的事实，那张天师可是信誓旦旦说此次除妖可以得不少好处的。况且他身份乃龙虎山掌教，又是国师，岂能戏言。

素净刚要说话，那便素芳却咳嗽一声，手指头卷曲，做了个捏的手势，素净脸色顿时苍白，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无助地望向孔雀。

“圣姑没话说了吧？”

“没想到圣姑居然和那小子是一丘之貉！”

“哎哟哎哟……”后面这呼痛之声，却是那夜叉和那塔雅出手，狠狠地刷了那出声戏言的道人几个耳光，打的门牙满地。

孔雀刚才听得风长老将素净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当下明白一回事情，冷冷一笑。素芳只觉得眼前异物一晃，一个小东西哧溜钻进自己肚兜里面。她刚要出生怒骂孔雀调戏自己，突然却看到孔雀面前站了一个三寸大小的小女孩儿，那女孩儿手上拿了一个和她同样大小的中年美尼姑的元神，有眼睛贼亮的人一眼看出来，那中年尼姑的元神相貌，竟然与那南海普陀坊水月大师一模一样。

炼妖壶在那水月大师嘴里吹了几口青气。青木之生长灵力最易接触一些对于元神的禁制或者是毒物，那水月大师眼睛慢慢睁开。而素芳脸色逐渐死灰。

当水月大师元神在众人面前痛斥那素芳又揭露张天师逼迫自己将位置让给素芳，阴谋统一大齐教派时候，其他修真之士阵营纷纷倒戈，向那峨眉山独臂老尼和素芳痛斥起来，恨不得食其血肉。只有张天师和他那宝贝徒弟秦方不在，躲过一劫。

孔雀将自己所知之事向众人原原本本道来，引得那众人又是对孔雀赞口不绝，什么英明神武，年少有为等阿谀之辞滚滚滔滔，江河泛滥。

那众人听说自己即将变成了劳什子魔鬼血池的傀儡和血料时候，不少人脸色寡白起来。而那素芳在众人胁迫下，只能将张天师的阴谋将了出来，同时添油加醋地将自己如何被逼迫加入他们阵营的事情编撰一番。一时间人人开始痛骂张天师和秦方。

孔雀和众人最后订好计策，如何如何说了一番，当是时人人心神大定，听到那梦蝶的妖族不日将有强援到来，心中已经在想如何趁两股妖族混战时候逃离出去。

“各位，若是不想成为那血池血料，就只能听我口令行事，将那血池毁了。”

孔雀自从听说血池中的凝结物能污秽那无量山的大阵后，心中已经下决心将血池毁去，他可想梦蝶烟萝等陷入危机之中。

“这，那血池中守卫定然很森严，不如我们先逃离这峨眉山，然后召集天下修真之士，再行打算……”那东方眼睛不敢望孔雀，只是试探的建议道。

“逃？现在峨眉山守卫森严，如何逃跑出去？就算用遁法，用仙术能逃多远？山上可是有不少邪法禁制，稍不留神就元神全没。那小妖手中又有探查的血石，逃离洞口一步就会被发现，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将那血池毁了，引那无量山的妖兵前来，才有一线生机。”

孔雀现在却是厌烦了那些人的嘴脸，心里倒打起利用这些修真之士的算盘来。

“但是……”那东方还要说话，只觉得右边钻心疼痛，回头一看，那百鸟王手中风锤刮出一记风刀，已经毫不留情地将他右手砍断。这萨满四护法向来明白孔雀意思，孔雀刚才向百鸟王使了个眼神，百鸟王立刻动手。

“我主人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拼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拼的话，只能被这千万妖族抓进血池里做活死人，甚至是血料！”百鸟王森冷道。

那些大齐修真之士里面还有几个想反抗的，立马打了个寒战，心里已经将孔雀等人当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棍。连卓不凡都眼皮不眨下就杀了，何况自己等人。当下没人再敢反对。

“心魅家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可以下山？”

那血池下方深达千米的洞穴里面，传来张天师小心翼翼的声音。亮如白昼的洞穴里，此刻只有秦方、张天师、心魅、凤凰四人围了白玉石桌而坐。

“张天师真是急性人。”凤凰抿了一口茶道，“张天师龙虎山在大齐甚有影响里。我鬼道宗日后还有仰仗你等之处哩。”

“哪里哪里。我龙虎山怎么比得上鬼道宗，听说百响宗主已达天人之境，我是万万不及的。”对于凤凰的一番话，张天师倒有些受宠若惊，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妖族不讲信用，将自己等人也送去那血池就血料就是糟糕之极。

那血池今日下午他在心魅带领下去过一次，只是看了一眼，便发誓日后一定要远离血池，有多远离多远。

“张天师，不瞒你说。明日晚上，我们将要用部分血池之力去攻击那叛逆妖族的山头，明晚之后就要用到你带来的那些真人补充血池损耗的魔力。到时候真人可要配合。”凤凰微笑道，嘴里接过一枚心魅递来的葡萄。这对男女最近勾搭的火热，关系就像今日妖族和魔宗一样亲密。

“我定然配合。那些真人是阻挠我龙虎山一统大齐宗派的势力，岂能姑息！”张天师得到确切消息，心瑞安定了些，义正严词道。

“真人果然是做大事情的人！”凤凰拍手赞道。

“张真人，秦真人。”心魅娇滴滴地说道，使出魅惑众生的邪法，桃花眼里光芒迸射，那秦方顿时色授魂销，痴迷了好一会。

“这五枚令牌，可以让你们自由下山，也表达我们一番心意。”心魅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五块狰狞的兽牌，牌上血光流转，隐隐有一股邪气。

张天师大喜过望，忙不迭地接了过来，最后那心魅又送了秦方一壶妖丹和两瓶不老仙泉水，都被秦方速度收到储物戒指里去了。

待两人由小妖领出洞后，那心魅突然道：“你叫我送令牌给他们，就不怕他们突然跑了吗？”

“他们能跑哪里去？这令牌有什么用？别忘了，满山都是你们的妖族，他们走道哪里，那血石都可以探测到。他们真要跑，就证明他们没诚意，不听话的人就直接丢进血池好了！”凤凰淡淡道。

“听你口气，你似乎还想留那几人？”

“那张天师养尊处优习惯了，现在又胆小如水，贪财如命，倒是蛮好控制，我还想用他们控制大齐宗派啊！”

凤凰说完，抱紧心魅，两个人滚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