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代
陈晓楠:单纯是一种力量
山水梅子/文
2008年,在举国震惊的“5·12”汶川大地震中,有一位女记者直击灾区,她用摄像机记录感人画面与“人的生命”的故事。她除了每天的采访以外,还在博客中撰写在灾区的所见所闻,博客点击率两天过百万。由她主播的《冷暖人生》,因为刚刚制作播出的《陈坚的最后79小时》,让无数人潸然泪下。在悲痛与镇静中,人们见证了最真实的救援过程,感受了心灵深处的冲刷与洗礼,同时也深深记住了这个美丽知性的凤凰卫视女主播陈晓楠。
人生没有什么任务,不“刻意”,是一种非常健康的态度。
陈晓楠是地地道道的北京女孩儿,她排行老二,上头还有一个姐姐。不说不知道,学文科出身的陈晓楠,父母却是中科院化学所的研究人员。学术严谨的父母,为了培养女儿们,从小就在她们床头贴有一张元素周期表。可没想到,父母的这一番苦心,到了大大咧咧的陈晓楠这里,就显得勉为其难。“直到我上中学,搬了家,也没记住几个。”陈晓楠自嘲地说,“很简单,我对那东西没兴趣。因为不愿意,记了也白记,还是忘掉好了。”
表面看来,轻轻松松,但实际上,父母却曾为了她的“反叛”大伤脑筋。但无奈之下,也只好随她自己的意愿去了。后来,姐姐也搞了化学,只有她一个人上了文科。因为实在勉强不来,已经身在理科班的她觉得硬逼着自己学不擅长的东西过于痛苦,所以置父母的谆谆教导于不顾,改念文科。这在一家4口中,绝对属异数。
“喜欢的,就自己争取,不跟自己为难。思路就是如此简单。在我看来,人生没有什么任务。”她说,“看牟森导演的试验话剧《彼岸》,我深有同感。演员吃力地抓住手里的绳索,一步一步挣扎着往前走,念叨着‘彼岸’。在达到彼岸的中途自有坚持不住的,因为要努力到达彼岸而丧失了现实的快乐。”不“刻意”,是一种非常健康的态度,这是她的心得,也成为她在追寻自己理想路程当中的主要心态。
1991年,陈晓楠顺利考入北京广播学院主修国际新闻。大学期间,陈晓楠除了学好本专业知识外,还经常去旁听本校播音与主持专业的课程,跟校友们打得火热,互相切磋播音主持技巧。
大学毕业后,陈晓楠顺利进入北京电视台,成为一名真正的电视主持人。1998年,已经在电视主持方面如鱼得水的陈晓楠来到中央电视台,兼任中央电视台经济部《世界经济报道》、《财富对话》节目主持人。很快,机会便来到身边。1999年10月,财富对话要面对的访谈嘉宾,正是几位世界500强企业的风云人物。换作其他人,也许摩拳擦掌,欣喜若狂,但陈晓楠却是如履薄冰。因为在她做节目之前必须先弄明白节目究竟要说什么,她感觉到了压力。于是,她甚至打算以病假为由退缩,直到后来,当她发现央视专门为了她的这个访谈节目请来了很多智囊后,向自己挑战的愿望也一天天地强烈起来。“虽然在采访前有了很多了解,也预定了很多问题,但等到采访对象真正出现在我对面的时候,原来情况完全不一样,对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舞台上,对方自然地产生表演的欲望,而我呢,也会被激发起热情,双方就互相激发着智慧和幽默,进行平等的沟通。”
不出所望,这次的访谈超级成功,陈晓楠以轻松活泼的主持风格,得到了现场嘉宾和观众的一致好评。她说,电视主持是心与心交流的艺术,只有简单纯粹、真实自然,才能直抵人心。
Be yourself,做最真实的自己
2000年底,已经在事业上渐入佳境的陈晓楠令人意外地离开了中央电视台,加盟凤凰卫视。
“我想来凤凰的最大动力恐怕是好奇吧,凤凰台是个国际化的传媒,这就给我提供了很好的发展空间。但是对主持人的要求会比较高。我从内地电视台到凤凰卫视所做的最大调整,就是要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上台。这当然更利于个性的发挥。我喜欢的一句英语就是‘Be yourself(做你自己)’。我希望能传达出比较有个性的新闻。”谈起当时的决定,陈晓楠回答得很轻松。
进入凤凰卫视后的第一份差事,就是接师姐陈鲁豫的班,主持早间新闻节目《凤凰早班车》。2001年的9月11日很多人是不幸的,但是那一刻陈晓楠是幸运的。她非常庆幸自己当时人在香港,也非常庆幸住得离公司非常近。当她接到这个消息从床上跳起来时没有任何其他念头,只是以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冲上主播台。她在主播台上说的第一句话是:“观众朋友,对不起,我没有化妆”,这句话吸引了无数观众惊异的目光,陈晓楠称这句话为“弱智”,而专家们则把这句话定义为直播中最富魅力的语言。就这样,陈晓楠和她的同事们,在主播台上一共奋战了36个小时。在“9·11”事件的播出中,陈晓楠首次尝试在现场做同声传译。这也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一边看一边说是何等之难,把头脑分成了两个讯号,真的是一门学问。但是作为主持人,她一分钟也没有耽误,没让任何细节遗漏,报道在充分的准备中有条不紊地进行。观众也从屏幕里看到,她的英语在现场同步传译中得到最极致的发挥,现场反应相当敏捷。
2006年7月,平静了6年多的黎巴嫩南部再度硝烟弥漫。在黎以冲突爆发当天,陈晓楠和同事取道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进入贝鲁特,一次次冒着生命危险发回图像和电话联机报道。
在这次黎以冲突的战地报道中,陈晓楠进入的贝鲁特是战争的重灾区,她真正来到了在战火中度日的人们中间。在硝烟弥漫的战场,她在努力寻找那些光亮的东西,她认为那本就是生命的意义所在。这些可能是她看这个世界的方法,她采写的报道,视角都非常人性,从人出发,从人的需求出发,打动了无数的电视观众。
做最真实的自己,是冲在新闻最前方的陈晓楠一直在努力追寻的目标。
专心专意的“冷暖人生”。
彰显人生厚度
开播5年来,由她主持的《冷暖人生》一直保持在台里前十位的收视率。
2003年10月起,陈晓楠决定采取户外拍摄采访的形式。她和她的摄制组进入了近乎疯狂的工作状态。由于经费和时间的限制,一个星期到10天的出差周期,摄制组一次至少要拍3个人物。路途最远的一次采访是去重庆忠县,舟车辗转了16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摄制组从深圳飞到重庆,从重庆坐慢船到忠县,从忠县坐两个小时的车到镇上,再走一个多小时山路到被采访者的家中。第一次户外录制的这期《花祭》大获成功,她又一口气做了讲述“台儿庄战役最后的指挥官”的《老兵许德厚》等七八期节目。节目播出后,栏目组的热线电话几乎被打爆了。
陈晓楠说做《冷暖人生》是一个又苦又累的差事:“它是个来不得虚假的东西,如果你对采访的对象不感兴趣,你绝对做不好。你会很厌烦千里迢迢去找他的过程,你会很厌烦琐琐碎碎地和他打交道,你也不会在他身上看到什么你想挖掘的东西。这事我觉得假不得,必须真。”
之后,她又陆续制作播出了许多专题,如《华山挑夫》、《离婚七年》、《杀妹之痛》等,均获得好评如潮。2007年4月,《冷暖人生》凭借“华山挑夫”系列荣获第43届芝加哥国际电影节的电视纪录片类“艺术与人文贡献银雨果奖”。华山上的独臂挑夫何天武那些透着生存韧性的话语——“人格要失去了,买不回来”,让西方观众也产生了共鸣。
就这样不断地摸索,“是否真诚”成为陈晓楠现在挑选嘉宾的重要原则,她甚至“挺喜欢那些不愿意接受采访的人”。尽管节目只播出30分钟,但陈晓楠和被采访的对象往往会深谈四五个小时。
陈晓楠不奢望节目一定能改善当事人的生活,“我只能呈现,让该思考的人思考,让该行动的人行动”,“更关注的是自我救赎和自我抗争,生命其实是挺有力的。”陈晓楠看重的是《冷暖人生》对人心的抚慰,“哪怕是一晚上。”
2008年5月18日,汶川大地震过去后的第六天,陈晓楠和摄制组一行数人,从香港赶往重灾区北川,在那里亲眼见证并拍摄了26岁的男青年陈坚被救援的全过程,并用电视画面和讲解的形式播出。一时之间,节目被迅速上传到网络,得到了无数网友的支持和好评,陈晓楠也被称为“绽放在灾区最美丽的战地玫瑰”。而正是陈晓楠富于人性张力的采访,让《冷暖人生》拥有了不一样的特殊意义,让无数观众动容。
目前,陈晓楠仍一如从前地穿梭在香港和内地,在香港录《凤凰早班车》,回内地做《冷暖人生》,在她看来,前者更多是一份职业的积累,而《冷暖人生》则是一种人生的积累。在事业上,她没有一个具体的限定,只是觉得还是为了让自己每天都满意,每天都有进步,每天都挺惬意就行了。她说,单纯就是一种力量。瞧,多么纯粹的想法!
被生活“欺骗”后
柯晓/文
在我绝望、意欲放弃时,我抬起头,墙壁挂图上的话赫然入目:人可以被毁灭,却不能被打败。
2005年9月1日,研究生入学第一天,我满怀欢喜地从遥远的家乡来到广州,正睁大兴奋的眼睛打量着美丽的新校园时,入学体检的医生对我说:你可能患有肺结核,你左上肺有阴影,你需要去拍X光片确诊……
不知道接下去的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我只知道两周后,别的同学都兴高采烈地去上课,我却拿到了沉重的退学通知书。深夜,坐在还未来得及熟悉的校园冷冷的石凳上,凉风吹来,我浑身颤抖不已。看着无边的黑夜,听着凄凉的虫鸣声,我无奈地捶打着石凳……
没有告别室友,我一个人提着行李箱,悄悄离开了,离开了拒绝我的广州,拒绝我的学校。在车上,我看着梦境般的窗外几乎落泪,但我告诫自己:不要流泪。
回到武汉(我大学本科是在武汉读的,我对武汉比较熟悉),经过没日没夜的两天奔波,终于在一所学校附近租到了房。我虽然非常想回家。千里之外的母亲也极力劝我回去,但我摇摇头,我现在不能回家去避风躲雨,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得马上去医院。
从医院提回一大包沉甸甸的药,我的心情变得分外沉重。接下来的日子我天天和药物相伴,时间是6个月!
吃完药,口中的苦涩还没有散去,我就马不停蹄地买回了一堆考研书籍。离明年考研还有近4个月的时间,治病的同时,我要再考一次,我别无选择,生活似乎跟我开了个玩笑,但我绝不能自暴自弃。看着那么多的书,我忽然感到害怕。去年考研漫漫征途中的艰辛一点一滴在脑海中闪过,今年会更难,但我不能把时间花在担忧上,害怕也没有意义。
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不知寒冷。不顾疲倦,像机器人一样独自一人不分昼夜地学习,靠的是内心的一种信念——坚持就是胜利!转眼间一个月平安过去。然而一天晚上,我开始腹痛、呕吐,全身冷汗直冒,无力地撑在洗手间的墙壁上,我几乎晕倒。当时,真有种要死的感觉。
长期吃药,出现了严重的副作用,医生要我好好休养,不能劳累,否则病情会加重。我痛苦而绝望地闭上眼睛。难道我该中途放弃考研?继续这样高强度学习,病情加重了怎么办?这样的矛盾和忧虑在此后的日子里几乎一直困扰着我。
但我不能停下来。身体稍微好一点,我就捂着肚子学习,实在忍受不了,我才上床稍微休息一下。对考研来说,时间就是成功。在我绝望、意欲放弃时,我抬起头,墙壁挂图上的话赫然入目:人可以被毁灭,却不能被打败。
治疗方案经过调整,药物副作用减轻了,但它总是反复出现,让我备受煎熬。常常在我刚打开书不久,肚子就痛起来,头也晕起来,题目变得那么难。我想看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我烦躁、不安、难过、无助,我找不到出路……
我知道,不仅仅是疾病,还有极度的孤单、劳累和巨大的压力让我变得脆弱。几个月来,我一直孤单一人,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时候连续几天都难得说一句话,偶尔的交谈是在买盒饭的时候和卖饭的服务员之间简短的对话。
我需要放松调节一下。一天,我去网吧疯狂地玩了一天游戏。我还查看了一些关于心理调节的文章。我不停高声背诵诗歌《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过去……”背诗声小下去后,我的精神高涨起来。我争分夺秒地学习,寒冷、孤单、药物反应,我都不去理会。为了理想,我必须咬紧牙关,心中慢慢聚集的信念让我的力量似乎源源不断。
再看一眼墙壁挂图上的话,我忍着腹痛走进考场。考试过程中,每考完一场人就会少一些,但我咬着牙对自己说:一定要坚持到底。当把最后一场考试的试卷交到监考老师手中后,我满头大汗地跑出了教室,在门口剧烈地呕吐起来。
成绩出来了,我考了380分,超出录取分数线60分。面对滚滚向前的长江水,蓄积已久的泪终于落下。4月份复试,我顺利通过:体检,我也顺利通过,我已康复。我长长嘘了一口气,我成功了,风雨之后我终于看到了阳光。
2006年9月,我重新以研究生的身份入学了。我深信,在困境和风雨来临时,多一分坚强,多一点坚持,坚守心中的信念,就一定能走出低谷,走出阴霾,看到阳光。
带着妹妹上大学
潘志贤/文
洪战辉,湖南怀化学院的一名在读大学生,在12岁那年家庭突发重大变故:父亲疯了,亲妹妹死了,父亲又捡回一个遗弃女婴,母亲和弟弟后来也相继离家出走。洪战辉稚嫩的肩膀过早地被压上了生活的重担。
从读高中时,洪战辉就把这个和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带在身边,一边读书一边照顾年幼的妹妹,靠做点小生意和打零工来维持生活,并把妹妹带到自己上大学的异地他乡上学,如今已经整整12年!
13岁小男孩成了洪家的顶梁柱
1982年,洪战辉(小名洪全会)出生在河南省周口市西华县东夏镇洪庄村。在12岁之前,洪战辉和众多农村的男孩一样,有着一个天真烂漫的童年,父亲、母亲、弟弟、妹妹和他共同组成的家庭,尽管生活很艰苦,但也很幸福。
1994年8月底的一天,生活跟洪战辉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的人生之路从此转了弯。
那天中午,洪家发生了一件震惊全村的事儿——洪战辉的父亲洪心清突然发病,不但把家里的东西都砸坏了,还殴打自己的妻子。洪战辉的妈妈看到这种情况,赶紧去叫人帮忙把洪心清送进医院。慌忙之中,她却把只有1岁的小女儿留在了屋内。等大家赶到时,女儿已经被洪心清摔在了地上,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气了。洪心清得了间歇性精神病,女儿也永远离去了。
此时的洪战辉,正上小学五年级。这年的腊月二十三,疯疯癫癫的洪心清临近中午还没回家吃饭,洪战辉就和妈妈一起去找。在离村5里地的一棵树下,父亲不知从哪儿捡回一个被遗弃的女婴,眼光里透出一种父爱。
天快黑的时候,一家人无奈地把孩子抱回了家。洪战辉一抱上小女孩,小女孩就直往他怀里钻,他想起了妹妹。洪战辉给女婴起名叫洪趁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