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良几欲伸手煽他,但终究都没忍心。她冷冽的目光落在弟弟脸上,质问道:“沐毅,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吗?”
沐毅俊脸紧绷,不想让姐姐伤心,但又不得不回答,“姐,我真的喜欢宋爱瑜。”
闻言,沐良咻的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沐毅,从今往后别叫我姐!”
她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票子丢在桌上,气的头也不回走远。
“姐——”
沐毅后面追出来,可沐良压根不搭理他,快步走远。从小到大,沐毅还没让她这么生气过,真要气晕过去!
她边走边生气,心里更多的还是伤心。他们姐弟二十年的感情,却都抵不过一个宋爱瑜!
如果爸妈知道,肯定也要气的半死。沐良不敢告诉父母,生怕惹出什么大事。可总是瞒着,沐毅这混小子丝毫都没清醒的迹象,以后要怎么办才好?!
沐良眉头紧锁,原就不好的心情,更加愁云密布。
每周一的例会,宋儒风都会按例出席。他最早来到会议室,身边自然有林蔷跟着。
“董事长,您应该吃药了。”林蔷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的面前。
宋儒风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药瓶,按规定将药片倒在掌心,用温水服下。
“最近爱瑜表现很好,”宋儒风顺了口气,眉间染满笑意,“我还真没想到,这孩子用心起来,竟会这样努力,她最近谈的几个合作案,是不是都顺利签约?”
林蔷眉头轻蹙,道:“是的,都已经签约。”
“好啊,”宋儒风嘴角含笑,眼底的神情温柔,“以后有她帮清华,我也就放心了。”
顿了下,他敛眉,吩咐道:“你尽快准备一份股权转让书,我要把我名下所有的股份都转给爱瑜。”
“董事长!”
林蔷神情一惊,努力按耐住心底的起伏,道:“您这样做,是不是太快了些。毕竟爱瑜才进集团不久,股东们对她生疏,您这样放手……”
“没关系,”宋儒风打断她的话,“有清华看着爱瑜,我相信,那些股东们也不敢怎么样!况且,我这个老头子不是还在吗,谁还敢欺负我孙女吗?!”
听到他的话,林蔷脸色霎时阴霾。她低下头,内心的情绪翻涌。如果董事长把所有股份都转给宋爱瑜,那沐良要怎么办?
“外公!”
宋爱瑜拿着文件夹走进来,关心的问他:“吃药没有啊?刚才您就不肯吃,怎么每次吃个药都要我跟妈妈操心!”
“吃过了,”宋儒风眼角的笑容温和,“你蔷阿姨监督我吃的。”
“真的?”宋爱瑜挑眉,含笑看向林蔷,却见她正盯着自己愣神。
“蔷阿姨,外公吃药了吗?”
林蔷缓缓收回目光,极为清淡的应了声,随后便打开记事本,准备马上开始的会议。平时林蔷对待宋爱瑜的态度都很热情,可她最近看自己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让宋爱瑜心头滑过一丝疑惑。
傅家大宅用过晚饭,又到傅橙小公主的表演时间。她今天在幼儿园学了舞蹈,特别给大家显摆。
曹婉馨帮女儿打着节拍,傅欢颜特别给她找到音乐伴奏。傅橙兴奋的跟什么似的,胖嘟嘟的小身子灵活的扭来扭曲,那副模样甚是可爱。
傅东亭频频拍手夸赞,傅橙更加卖力表扬,一段舞曲跳下来,两鬓都渗出汗来。
“爷爷,橙橙跳的好吗?”傅橙坐到傅东亭的腿上。
傅东亭眉眼温柔,一个劲的夸好。他拿出手帕给孙女擦汗,笑道:“橙橙啊,以后你是姐姐,还要照看弟弟,知道吗?”
傅橙笑眯眯的,满口答应。
对面沙发里,曹婉馨脸上尽是得意,自从她怀孕后,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不断提升。只是她没感觉,这份娇宠与重视,落在别人眼中,是多么的刺眼。
众人都在热络的聊天,只有沐良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平时傅橙跳舞,她总是会全神贯注的看,但今晚她好像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傅晋臣深邃的双眸眯了眯,伸手将她拉起来,跟尤储秀打了声招呼后,便带着她回到楼上卧室。
倒在卧室的床上,沐良脱掉鞋滚进被子里,转眼把自己裹成个蚕蛹,低低的叹息,“唔,还是床舒服。”
傅晋臣坐在床边,瞥着她的动作,伸手将她拉起来,盯着她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沐良顺势靠在他的肩上,语气平静。
没怎么?傅晋臣薄唇紧抿,想起她早上骂钱响的话,伸手抬起她的下颚,“你心情不好。”
沐良点点头,推开他的手。
“为什么心情不好?”
听到他的问话,沐良水润的眸子动了动,声音很低:“因为沐毅。”
“沐毅?”傅晋臣松了口气,“他有什么事情吗?”
沐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别问,我不想说!”她气哼哼倒在床上,神情变的凛冽。
想起她上次提到沐毅的事情,傅晋臣笑了笑,掌心落在她的腰间,道:“沐毅都是成年男人了,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他心里清楚。”
闻言,沐良忽然转过头,锐利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那眼神中分明染着一丝探究。
傅晋臣被她看得莫名心慌,俊脸俯下来,鼻尖抵在她的眼前,“你这样看着我,存心勾引我吗?”
沐良撇嘴,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没心情勾引你。”
她的神情看上去很不好,傅晋臣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下,没有继续逗她,转身走去浴室洗澡。
卧室里亮着壁灯,傅晋臣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原本躺在床上的人不见了。他转身从卧室出来,一眼看到沐良坐在小客厅的钢琴前。
窗外皎洁的月光淡淡挥洒进来,落在黑色钢琴的一角。沐良单手托着下颚,双眸怔怔盯着琴盖,动也不动。
“不冷吗?”
阳台落地门开着,外面沁凉的夜风灌入。傅晋臣剑眉紧蹙,立刻把门关上,回手将她拉进怀里时,只觉得她身体的温度有些冰。